正文(書號:4847)
正文
冬雪傲梅
“我哪里愛吃了?”木尹楠稀奇的盯著他看,說道。HTTP://
“你不也覺得好么?”陳景瑞一怔,難不成方才是他幻聽?
“飯菜不過是飽腹之物,能吃就行,好不好吃有什么打緊?”木尹楠搖搖頭,說道。畢竟是前世四十五年的習慣了,讓她改,還真有點改不過來。
說到底,就是這丫不懂享受。
春分暗自搖頭嘆氣,讓她說什么好呢?在她看來,古代的飯菜還算不錯,但美味兩個字,還真也就那樣了。一來是調料不齊全,好些都沒有,除了油鹽醬醋蔥姜蒜這些基本的,還有幾樣香料外,像胡椒、辣椒、味精這些需要調配的,基本都是沒有的。這就導致菜品的味道顛來倒去就那么幾個味兒,主要還是依靠食材本身的味道。二來,她前世很多好吃的食物還未被人們發現,就算發現了,人家也不敢吃,而春分即使知道,也不會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要知道,槍打出頭鳥啊!
要知道,她剛來的時候,主食吃的是窩窩頭,配菜就是那么兩三根野菜,連油星子都見不到一點,對這兒的飲食可不滿意了。當然,一開始主要是繼母苛待,后來進府做事之后,雖然有條件改善了,奈何材料不齊,她努力了在努力,也只能在點心上下功夫,就那樣,還被她嫌棄不好吃呢!
而她這個穿越同伴,卻和她完全相反,她似乎對什么都不滿意,唯獨對食物格外的容易滿足。
這就是生長環境的問題了。
春分的前世是什么時候?那是二十一世界,香精香料橫行,食品添加劑肆意泛濫。人們對吃食精益求精,就算她家里不過是小富之家,那平日里的好東西也吃了不少。她就是個普通人,哪里會講究健不健康,自不自然·好吃就行了唄!是以,對著古代的食物,總是有些不滿的。
而木尹楠呢?她的前世,食物匱乏·肉類變異,別說吃了,能咬得動就算你牙口好了!偶爾吃一頓,那食材本身的味道和古代的自然產品也差的遠了,加再多調料也沒用。吃的最多的就是營養劑,能量液。那種東西,說白了就是各種提純能量·味道能好到哪里去?自然是吃什么都香。更何況,她也始終認為食物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這種觀念就和那些吃不飽的窮人一模一樣,還能要求她有多講究?
陳景瑞聽得目瞪口呆,他以前就知道木尹楠不挑食,但沒想到她竟然是這么想的,那不是那些平民百姓才會有的念頭嗎?
于是陳景瑞又想歪了,該不會她這個妹妹在他重生以前一直都吃不飽飯吧?這才養成了她這么“低下”的人生觀。
倒不是陳景瑞不知民間疾苦·而是這個世間就是如此。“何不食肉糜”這樣的人物多了去了,像他這樣能夠體會到人民生活不易的已經算是難得了。只是哪怕他如今也能習慣跟士兵共同進退一起吃大鍋飯,但有小灶的時候·他還是更愿意吃小灶的。
心底又是一陣心疼,自己要是能重生在更早的時候就好了,雖然未必能救回娘親,但至少可以保證妹妹不會被那樣“虐待”。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道會怎么個冤屈法!雖說那時是小吳氏掌了侯府的權,可她這兒也不是一點事兒都不管的。小吳氏可以克扣三丫頭的月例銀子,可以稍稍怠慢些伙食,但絕對不會想著去餓死一位侯府的小姐,哪怕這個小姐是庶出的。
先不說小吳氏能不能辦到,就說這要是餓死了·話一傳出去,不僅老夫人沒臉,她這個繼母也就當道頭了,收拾收拾回娘家歇著去吧!
所以說,在富貴人家,餓死凍死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哪怕是丫鬟下人都不可能,因為這是損害面子的事兒,一般來說,“病死”或是“暴斃”的更多些。
“你不用說了,這事兒就這么定了。”陳景瑞自然不會當那是木尹楠的“肺腑之言”,只顧著心疼妹子去了,目光里情不自禁流出三分憐惜,看的鴛鴦心肝又是一顫。
駙馬要是當年就是這副性子,只怕這些年也不會只有一個春姨娘充門面了,樂意嫁給他給他當妾的女子都能排出一條長街來。
“嗯。”木尹楠點頭應承了下來,陳景瑞分明是心里有主意了,她再多說也沒什么用。
兩兄妹這才定下神來用飯,春分那邊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但也沒停下筷子,不時夾點兒鴨絲雞丁什么的,直到兩人都撂了筷子,這才停下。
鴛鴦忙安排下丫鬟收拾殘局。
“咱們到廳說話。”陳景瑞看看木尹楠又看看春分,說道。
你們兩兄妹說話我攙和個什么勁啊?春分剛要開口提出先回屋的話,卻被木尹楠搶先一步開口:“大哥,你還是先洗漱一番然后進宮去看看大嫂和侄兒吧!”
看似一直忙著收拾實則耳朵豎的高高的鴛鴦聽了,不由暗道,算她還有幾分良心!
鴛鴦也跟著勸道:“是啊將軍,您還沒看過小少爺呢!長得可像您了!”
陳景瑞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這會宮里估計正忙著,我過半個時辰再去,不急。”
這會子可是飯點,宮里估計已經開吃了,他這會進去,只怕要把人驚的人仰馬翻呢!
他不急,鴛鴦卻是急了,話說這一回來不問妻子也不問兒子,對著自己的“義妹”噓寒問暖半天這叫什么事兒?她都為自家公主不值:“將軍,您可是小少爺父親,按理滿月宴本該由您來主持······”
陳景瑞能不知道這個理兒?可是他一進京城就知道了,自家老婆不知道為什么臨盆前竟然還往宮里遞牌子,然后就在宮里生產了,連洗三和滿月都在宮里辦的。
可進宮哪是他說去就去的?
陳景瑞淡淡看了眼滿臉心急的鴛鴦,淡淡道:“我知道,我有事兒要問過楠兒,鴛鴦你先下去吧!”
“將軍!”鴛鴦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我讓你下去!”陳景瑞皺眉道,瞥了她一眼,語氣也凌厲了些,看樣子是有些生氣了。
這也是自然,他最看重木尹楠,但這個丫鬟,分明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主子在說話,竟然敢隨意插嘴!這要是換了李靜柔,看她敢不敢如此?宮里出來的,就敢小瞧她的妹子?
鴛鴦被他看得心頭一顫,終究還是有些畏懼陳景瑞的。他常年征伐沙場,身上自然帶著一股子戾氣,雖然盡力收斂克制了,但生氣時還是免不了外露了一些。鴛鴦始終不過是尋常女子,哪里禁得住,當即便下意識退了兩步。
等清醒過來,發覺自己失態了,鴛鴦狠狠咬住了唇瓣,眸的淚水,一跺腳,轉身出了廳門,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她倒是個忠心的。”春分一邊幸災樂禍的笑著,一邊也免不了感慨。
見是春分開口,陳景瑞的眸子也緩和了些,頓了頓,才道:“再忠心,也免不了有自己的小心思。”
這話是什么意思?春分與木尹楠面面相覷,不知他所言何意。
“春分,楠兒,你們跟我來!”陳景瑞也不去解釋,眸奈之色,帶著倆女去了偏廳,又把伺候的下人趕了出去。
“楠兒,你知道你大嫂為何突然進宮去么?”
木尹楠想了想,歪著頭道:“好像說是有人遞了消息,不好,大嫂應該是擔心她,進宮看她去了。”
的生母,不過是個小官的女兒,又只生了一位公主,在宮高。
春分也道:“世······將軍也是知道的,七公主一向孝順。”
陳景瑞看了她一眼。
春分其實不該喚他將軍,對李靜柔也該稱呼夫人。當然,人前她自然不會這么叫,只是背地里,她卻一直懂得保持距離。
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妾,但想來,她也從未認同過這個身份。
陳景瑞一瞬間有絲淡淡的失落,但很快便揮去了。他對春分,有少年時的一絲好感,但論情誼,還說不上多么深厚。替她惋惜是有的,養她一輩子也沒什么問題,但他總覺得,她該有更好的歸宿。
想起麾下羅旭,似乎一直對春分頗有好感,也不在意她和離的身份,若是他能成就春分一段圓滿的姻緣,他倒是樂意牽橋搭線的。
有一點,陳景瑞倒是和別的男子不同,他不會強勢的對待自己喜歡的女子,若對她最好的,便是放開她,任她去飛,那他會毫不猶豫的撒
“即是如此,我知道了,你大嫂畢竟是宮事會做的過一些,若是可以,你不要同她計較。”陳景瑞也知道李靜柔有些小心思,木尹楠剛來的時候,她不可能一開始就毫無芥蒂的接納她。
“大嫂很好。”木尹楠笑了笑。
老人說吃虧是福,何況她也并未吃虧。
不過就是被晾了幾天罷了,而且人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她不會同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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