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亮的天光,透過素紗的窗欞,一點點的灑在了屋中的石板地上,映的床邊的幔帳也染上了縷縷的光暈。
翻了個身子,張初儀盯著地上散落的明光,怔怔出神。
昨晚,她們打掃過后,結伴回了屋中,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就早早的歇下。
而她卻是幾乎一夜未眠。
這宮是已經進了,她接下來要怎么做,才能打聽到有用的消息呢?
永安宮和未央宮,一個在東六宮,一個在西六宮,中間又隔了乾清宮和坤寧宮,而她一介低微的灑掃宮女,如何能夠接觸到這兩個宮殿,而不讓人起疑呢?
還有這錦衣衛的輪值,分屬內宮和外朝兩方,她又要怎么做才能打探到具體的信息?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法子擺在了她的面前。
只有往上爬,贏得了這宮中主人的信任,她才能夠有機會和其他各宮有所接觸,才有可能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然而,這卻與她的初衷南轅北轍,若當真這般做了,她只怕也就卷進了這后宮中那些看不見的漩渦風暴之中,再也無法安穩平靜的度日。
可是如果不這么做,要等到何時,她才會有機會,窺見這種種事情的真相?
不同的念頭,好似兩個小人兒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來回的打架,一會兒是初衷占上風,一會兒是現實迎頭居上,此消彼長,你來我往的不亦樂乎,攪得張初儀頭都痛了極品高富帥。
就在她糾結萬分的時候,對面的床榻有人動了。
看著半掩的紗帳中,清風徐徐起身,緊接著。輕柔的嗓音亦同時響起,“凌葉,凝霜,安瀾,起來了。”
一聲慵懶的咕噥聲傳來,卻是凌葉,只不知說了些什么。
見狀,張初儀立即暫時壓下了心頭的糾結,利索的起身,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春曉帳暖。錦被生香,旖旎風光繚繞,蹁躚青絲難舍。
一身明黃中衣。半醒半夢之間的朱見深,一個翻身,垂手橫搭,卻不妨撲了個空。
仍舊懵懂的他,手下來回摩挲。入手的仍舊是一片冰涼,哪里還有那個熏香馥郁的嬌柔美體,迷糊的神志,瞬間清醒。
瞪大了眼眸,看著枕邊的虛空,他揚聲長喚。“晨兒?”
帳外的宮人,聞言,立即恭敬回答。“陛下,您醒了。”
話音方落,就看到煙橘色的織金星月紋幔帳被掀開,露出了一臉疑惑的朱見深。
“什么時辰了?”
“已是快到巳時了。”手捧著黑底暗金色流云紋朝靴上前,蘭溪低聲作答。
“你家娘娘呢?”
“娘娘去看早膳準備的如何了。臨走時吩咐奴婢,待陛下起了。就先服侍陛下梳洗,她稍后就回。”
蘭溪一邊回答,一邊伺候朱見深穿靴。
“倒是難為她了,每次朕來,她都要親自準備。”
看著魚貫而入,手捧各式洗漱用具的宮人內侍,朱見深的嘴角笑意滿滿,輕聲細語。
蘭溪并不作答,只是指揮著宮人依次給朱見深洗面,洗牙,親自伺候他穿衣戴冠。
黑絲翼善冠上,兩條無爪金龍威武莊嚴,一身正紅色翔龍云肩通袖織金圓領龍袍,襯得已過中年的朱見深也多了幾分精神。
“陛下,這是貴妃娘娘交代的金丹,您請服用。”
接過蘭溪遞過來的木盒,一顆淺金色的圓丹被周邊的紅色絲綢里襯,襯得越發流光宛轉。
朱見深仰首服下,待到金丹順著喉管落下之后,才看向蘭溪,“貴妃可有事情交代?”
“回陛下,貴妃娘娘并未有事情囑咐。”讓宮人撤下,蘭溪將一杯溫熱適中的清茶放到了朱見深的手邊。
沒事就好,朱見深心中暗忖。
輕啜一口,眼中露出絲絲淺笑,“這宮中,也只有宸妃才能將這茶沖泡的如此清冽。”
“臣妾多謝陛下贊賞。”
溫婉清麗的嗓音傳來,溫聲看過去,卻是回轉的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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