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槿璽送走了向珂玉姐妹倆后,與秦朗月回到了二樓包間。//
“格格是擔心她會對咱們璽藤不利?”秦朗月替槿璽泡了一壺他悉心收藏著的極品洞頂烏龍,不慌不忙地問道。
槿璽點點頭上,隨即又搖搖頭,“璽藤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憑她一個人,想詆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怕就怕她今日一鬧,已經被有心人惦記上了······你也知道,如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璽藤呢,難保不會想要利用她來打擊璽藤……”
“格格的意思是,那些隱在暗處的有心人極有可能會找她合作,利用她所掌握的點心配方,與璽藤來競爭?”秦朗月略一思量,也大致明白了槿璽的擔憂。
只是,槿璽擔心的不止這些。她已經能肯定那個向珂玉是來自現代的穿越人士。
好在璽藤茶樓的裝潢雖然極具現代氣息,可經過這陣子的經營,已有不少同行學璽藤茶樓中西式合璧的裝潢元素,單看表面,應該不至于讓向珂玉懷疑到自己與兩人身上來。
況且,如今大街上,西洋貨品越來越多,就算她有心想懷疑,也大可推到洋貨及洋人頭上去。這不,連仁和醫館還有兩個洋人大夫坐鎮呢。
有洋人的地方,多些現代化、歐式風的家私擺件,沒什么好奇怪
槿璽現下擔心的是,向珂玉若是有意無意地泄露歷史。譬如日后接任大統的,不是太子,而是雍正。雖然,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雍正是第幾個阿哥。
可僅是如此,皇室之間的紛爭就會更甚,她與日后還有平靜日子過嗎?
再者,清朝歷史會不會因此而產生什么變化呢?
唉,一想到這些,槿璽就免不了一陣頭疼。
穿越人士多了也是件麻煩事啊。
若是那向珂玉是個爽直開朗、心地善良的人·說不定還能和自己成為朋友。可如今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了。她絕不會與一個滿心滿眼都是算計的人成朋友。不僅做不了朋友,還會從此退避三舍,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她承認·在某些方面,她的膽子小得很。
“格格也無需太擔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璽藤做的是光明磊落的生意,不怕人來查,更不怕與人競爭。....有競爭才有比較,有比較′才會突顯咱們璽藤的優良品質。”
“說得好!”秦朗月話音剛落,包間門便被推開,揚著淺笑大步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槿璽詫異地問道:“還是鳳一給你傳消息了?”詢問的同時,她起身給他絞了個濕帕子,讓他擦了個臉。五月底天的京城,已經有了隱隱暑意。
大方地接過帕子,愜意地擦了個涼水臉,順便覷了槿璽一眼·對她的問題笑而不答,算是變相承認了。
其實,鳳一在槿璽一踏進大堂·遇上向珂玉姐妹倆并聽懂了個大概后,就朝隱在人群中的鳳組暗衛遞了個眼色,讓她們迅速將此消息傳進了宮里。
“那人所言是否屬實還待考證,且證據還得由她找。否則,京城那么多對咱們璽藤茶樓虎視眈眈的商戶,若是個個都像她一樣來璽藤纏鬧,咱們還做不做生意?”將帕子掛回角落洗漱架后,在槿璽身邊落座,邊接過秦朗月遞上的茶盞,邊淡然地說道。
“是哦·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舉證責任應該由她承擔才是!瞧我!真被她那席話給嚇到了,連這個最基本的道理也給忘了······你說的沒錯,就算她去官府,空口無憑的,官府還道她是想誣陷咱們璽藤呢
槿璽被這么一提醒,頓時豁然開朗。
雖然這是古代·可不代表就能隨便誣告呀。空口無憑的,誰信你說的是真是假。
若是要比誰想出的點心方子多,她槿璽自忖不會落人于后。好歹,她當年修過一年廚藝學分、參加過全美十數次大小競賽,不僅配方熟稔于心,就算讓她閉著眼做出來,她自信也不會有絲毫差錯。
可向珂玉就不一定了。姑且不論她會不會做那幾道點心,即便會做,也絕對敵不過自己。試想啊,她若真有這個水平,就不會混到現下這般光景了。就算不能稱霸一方,怎么的也會是個點心鋪的小老板
至少絕不可能淪落到要被舅舅舅母收留的無奈地步······
這樣想著,槿璽彎起了眉眼,朝深深一笑,“知道了,謝謝你這個時候還要特地從宮里趕過來……”
搖搖頭,含笑說道:“今兒爺不必趕著宮門■之前回宮,爺有皇阿瑪的口喻。”
槿璽一聽,好奇不已,“口喻?皇上又讓你干什么苦差事去了?”言語里飽含對康熙滿滿的不贊同。
惹得一陣好笑,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腦袋。
秦朗月見一到,槿璽就徹底消了此前的擔心,不禁也放松了心神,卻又不好意思繼續坐在神情親昵的兩人跟前,于是起身說了聲:“既然主子今兒不急著回宮,晚膳就在茶樓用吧?我讓廚子做幾道拿手好菜去。”
“和平時一樣就行了。用完膳,你隨我出城一趟。”點點頭,同時吩咐了秦朗月一聲。
秦朗月微一愣,隨后想到,這何嘗不是主子有重用他的意思,能讓帶在身邊的人,必定是未來得力的心腹。
帶著喜悅的心情,秦朗月躬身退出了包廂。
“晚上出城?可是與上回的事情有關?”待秦朗月離開后,槿璽蹙眉輕問。雖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她還是有些擔心。
“是,但也不完全是。此次出城,明面上是奉皇阿瑪之命,去處理那批儲存在近郊的火槍,明兒一早運入宮里,讓諸位皇子和大臣們開始試練。若是效果好,可能會向洋人購買一批,同時,會讓工部加緊研制……暗處,我帶秦朗月去見見尚武盟的竇爾敦。義盟成立之后,這是第一次會面。韓東培已經解決了尚武村一事,接下來,他打算將尚武盟的重心遷往南部沿海,想留下他唯一的徒弟竇爾敦跟著我做事。
“韓東培這么做,誰知道有沒有私心……”槿璽聽到這里,忍不住撇嘴輕哼。自來到這大清朝,可沒少見什么細作、暗哨,誰知道那個尚武盟盟主有沒有這方面的私心。
雖然義盟成立后,其他三方均需聽領導,義盟盟主可說是他們這群人的新領袖。可難保他們這些精明的生意人,私底下對大清皇子沒有提防。
就像這次,韓東培派他的徒弟竇爾敦來到身邊,說不定就是讓他做眼線來的。
“你的猜忌也不是全無道理。”淡笑著點點頭,“所以我打算帶朗月過去。無論竇爾敦有著什么目的來接近爺,先由朗月負責帶他,等確保毫無問題后,再另做打算。”
“你這么做,當心朗月生氣。你沒看到他剛才出去時的表情嗎?他必定以為你要帶他去做什么大事呢,結果卻······若是知道你拿他當擋箭牌,看他還理不理你!”槿璽這才明白的盤算,心下暗罵了句:果然是奸商轉世。
一聽,知道她這是在為朗月打抱不平呢,頓時失笑不已:“朗月一直就是我注重的人,什么重不重用的,也就他自己沒想明白。否則,我為何將璽藤茶樓交予他打理?駱安卻被我派到江南建基地去了?若論掌柜資質,駱安比他精明一百倍還不止。”
“璽藤對你而言真有這么重要?”槿璽聽他這么一說,頓住了手上端茶的動作,詫異地抬眼看向他。
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用你名字命名的,你說重不重要?”
這個男人!槿璽紅著耳根暗瞪了他一眼后收回了與他對望的目光。心里卻漾起滿滿的感動。
“…···咳,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尋芳接額娘呢。先回去了。”好不容易找回自己故作鎮定的嗓音,槿璽挑了個還算事實的借口,有些不甚自然地站起了身。
前世不曾談過一場正兒八經的戀愛,如今才會像只縮頭烏龜啊。她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聲“沒用!”
“我送你過去吧。橫豎離晚膳時間還早。回頭再找朗月好好談談。他總以為我一直拿他當救命恩人看待,殊不知這么多年下來,他早已成為我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了。”也不以為意,跟著起身,并替槿璽包了余下還沒吃過的餐果茶點,示意她帶回府去。
槿璽聞言,這才斂下心頭被他剛才一言燃起的熱意,鄭重地點了點頭,勸道:“我知道你們倆一談事必定會飲些小酒,晚上既然要出去辦事處,別喝太多,或者喝點度數極低的果酒。”
“知道了,這下換你嘮叨了,要不再坐會兒?聊盡興了再走?”難得的打趣,被槿璽一記瞪眼給駁了回來。于是,佯裝無辜摸摸鼻尖,心下好笑地跟在槿璽身后下了樓,兩人坐上馬車就往尋芳布藝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