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只是,他記得他發生車禍時,槿璽還在加護病房里毫無覺地躺著呢。難不成后來就……
“話又說回來,若是想出這些港式點心的人也真是······那可怎么辦?”唉,誰知道這穿越也像趕集,來了一個不夠,湊成一雙還不夠!可別不會是成打成打的來吧?槿璽一想到這個事兒,心頭又有些緊張,拉著走回沙發椅坐下,隨手捻了塊兒鳳梨酥邊品嘗邊嘆道。
“瞧這個廚子做出來的幾樣點心,哪個不是香港流行的下午茶熱點佳品?對方如若不是從茶餐廳里出來的廚子,就是與我一樣,曾經學過這些…···”槿璽指指其他幾碟點心,除了她嘗過的鮑魚酥和鳳梨酥,還有素齋腸粉、酥皮豆沙糕、紅豆蛋撻、蘿卜糕。
“你何須擔心!即便她來到京城,爺也會第一時間遣人盯勞她。你那些鋪子里賣的,有部分確實是歐洲制造的,的醫館又有洋人坐鎮,還不至于讓她懷疑到咱們身上來。再者,就算真被她瞧出什么端倪又如何?爺是堂堂皇子阿哥,你是二品將軍之嫡女,又是未來的皇子福晉,怕她一介小小螻蟻做什么!”
“啊哦!‘螻蟻,!愛新覺羅,你也忒入鄉隨俗了嘛!對了,忘了問你了,來之前在哪兒高就啊?先別說,讓我猜猜看,憑你經商的才能,該不會是哪家公司經理級別以上的大人物吧?也不一定,看你對船舶如此了解·該不會是哪家船廠的吧······”
看著槿璽偏著頭,認真思索著他可能會有的各種身份,忍不住搖頭苦笑。
真要直截了當地回答她嗎?可若她從此與自己生份了怎么辦?他可沒忘記兩人在前世第一次見面時那劍拔弩張的氣氛。
“喂,你在發什么呆?”槿璽最終猜定一種職業,興致勃勃地轉頭向確認,卻見他低首斂眉地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地揚聲喚道。
“咳······”斂下心神,抬頭正欲回答,卻聽叩門聲起。
“真是沒看錯呢·四弟,與未來四弟妹在茶樓聯絡感情嗎?”進來的赫然是太子。身后跟著一長串專屬于他的謀士門人。
“二哥!”第一次對太子萌生感激之意,忙起身拉過槿璽向太子行了禮。
“誒,出門在外無需多禮。喲,你們倆興致挺好,點了這么多茶樓的招牌點心?”邊說邊繞到身旁,彎下身,捻了塊鮑魚酥丟到嘴里,“唔,果真是美味。對了·四弟妹,聽說這家鋪子是你開的?廚子是哪兒人呀?竟然還能做出不弱于宮廷御廚的美味佳肴來。”
槿璽一愣,抬眼與交換了個眼色,暗道太子該不會是想挖角兒吧?
“回太子,這廚子來自江南,此前曾在一戶富紳家里做過幾年大廚。不過,他會的手藝也就這幾道招牌點心,其他廚藝,以槿璽的味覺,還是遠不敵宮廷御廚的。”槿璽低垂眼瞼·恭敬答道。管它是不是真的,就這么謅吧。只希望太子爺真不會鉆入廚房去求證。
“這倒也是。本宮也嘗過他做的其他點心,確實不如這幾道招牌點心味道來的好。成·本宮就是樓下遠遠瞧見四弟和四弟妹,就順路過來看看。
本宮也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折扇一搖,瞇眼笑著出了獨享的包間。
留下槿璽與兩人面面相覷后,輕呼了一口氣,“看來,劉大廚有麻煩了。”
“為何?”
“在太子眼里,能替璽藤茶樓賺來大筆銀兩的·無非就是劉大廚研制出來的幾道新式招牌點心·至于茶樓里盛名遠著的花草茶,對一個喝慣了極品好茶的太子而言·豈會放在眼里。”低垂著眼瞼,讓槿璽無法探到他眼底的思緒。
“難道他明知劉大廚是咱們的人·依然敢下手不成?”槿璽撇嘴嘟嚷道。
“他是太子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他想,還真沒他不敢的。”似笑非笑地輕哼了一聲:“何況,如今又新納了不少門人,吃他的用他的,沒有一個穩固的來源,還真需要找條致富之路呢。”
槿璽不解,“太子他···…難道沒有自己的產業嗎?可我聽說你們這些皇子阿哥,個個都有自己的收入來源,沒有一個是光領皇糧不賺錢的。”
“你這話倒是說對了。若是光憑皇阿瑪給咱們的那點零用錢,光是吃吃喝喝用用也就完了,哪里還有余錢豢養得起那么多門人謀士?”他話里所指之人自然太子了。
槿璽豈會聽不出來,忍不住好笑地睥了他一眼,“怎么聽起來這么酸哪?莫非你其實心里還是挺在意的?自己無論是能力還是才學,都不輸他,憑什么你就只能往商路上發展,他卻能睥睨天下?”
“你這是哪里學來的論調?爺用得著與一個明日敗寇爭風吃醋嗎?”聽槿璽饒有架勢的踹度模樣,不由得輕勾唇角,好似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爺若真想,又豈會坐不上他那個位子!”
言下之意,他是真不屑。
雖然曾經一度熟知這段歷史的走向,可有了他與槿璽這兩個本不屬于這個朝代的人,哦,不,也許還不止他們兩個。故而,他早就不把這段歷史的結果當做重中之重的大事來看待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而在這之前,他會盡量拓展自己的事業,并期盼有朝一日能成立大清獨一無二的商業帝國。
“話又說回來,你知道日后繼位大統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嗎?我知道是雍正。可雍正排名第幾呢?你兄弟里有叫雍正的嗎?”槿璽忍不住問出盤旋心底良久的疑問。再不問清楚,她都憋死了。明明來自現代,卻偏偏是個歷史白癡。這滋味兒還真不好受啊。
“噗嗤!”聽她如此一問,差點噴了剛喝到嘴里的茶。
“咳咳咳······”一陣猛咳之后,“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一觸及槿璽冒火的眼神,連忙止住笑意。
“你不是全校排名前五的優秀碩士畢業生嗎?”他下意識脫口而問。
“是啊,可研究生讀的又不是國史。”槿璽哀怨地吐出真相,忽地,她抓住他話里的字眼,“咦?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我的學業吧?你怎么知道的?老實交待,你到底是誰?”槿璽的問話一句比一句迅猛。
哇哦,這下看來得必須真相了!暗嘆了口氣,借著喝茶的當口,輕聲解釋道:“我是應昊。”
“……”一陣短暫的靜默后,包廂里爆出一聲不可置信的尖叫:”什……什么!你是應昊??!!!”
他是應昊!香港應氏船務的總裁應昊!
噢……該死的!怎么會這么巧?!
雖然距昨日得知個中真相已經隔上了一夜,槿璽依然忍不住直抓頭皮,差點就將一頭齊整的頭發抓成一標準的鳥窩。
“呀!格格,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滿意奴婢新學的發型嗎?”迎璽小樓最后一朵紫藤花——絳蕊見狀,邊自責邊重新梳理起槿璽的長發
自末兒接管花果酒莊,而小樓新招的丫鬟們又還沒有結束邢嬤嬤嚴謹繁復的崗前培訓,槿璽的貼身事務就由絳蕊全權負責了。
雖然她今日梳的發型是昨日剛問夏荷苑的大丫鬟思晴新學來的,手法上或許還有些生疏,可也不至于讓格格撓亂頭發這么嚴重吧!
“哦呵呵······怎么會呢!”槿璽這才意識到自己適才無意識的小動作,已經徹底破壞了絳蕊花了一早上精心打理好的頭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歉意地解釋道:“我……剛想起件事,一急就抓亂了。不是有心的。好絳蕊,好姐姐,原諒我吧!”
“噗嗤!”絳蕊見槿璽竟然抱著自己撒起嬌,忍不住笑地說道:“是,是絳蕊誤會格格了。絳蕊有罪!”
相處多年,絳蕊早就習慣了槿璽這種有點古怪的語言方式。換句老爺的話說,那就是不著調。
“對了,今日額娘那里沒什么事兒吧?”槿璽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絳蕊清晰的影像問道。
果然,有錢就是好呀。去年剛花了五百兩銀子托洛克船長從法國運來的兩套烏木梳妝臺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瞧著眼前這面足有半身高的雕花銅框玻璃鏡,那清晰度,比外頭市面上賣的大清自制的粗糙玻璃鏡不知明亮了幾倍。喜得額娘一個勁兒地贊洋貨果然精致。
也是,這西歐,特別是法國十七世紀出現于貴族階層的鑲玳瑁式烏木家具、銅雕藝術鏡面等,都是在歷史長河中出了名的奢華精致。
忽而想起托洛克船長去法國定做的全套烏木家具,暗暗思忖著不知會不會被打造成結合法國巴洛克藝術風和大清古典美的中西合璧式奢豪家私?若真如此,假使傳承至二十一世紀,不知會要價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