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贈與槿璽的地,位于什剎海與積水潭之間,靠近德勝門的內城城北。書包網shubaowang.藥chi.me/占地三畝。原有的宅邸果真已頹垣殘壁,無法住人。
槿璽領了太后的懿旨后,就緊鑼密鼓地忙開了。她負責設計欲建別院的風格布局。禛則負責找工匠。
待槿璽完成設計圖,禛找齊各類工匠,備齊建宅材料。一過正月,一伙人就熱火朝天地忙開了。
“此次出宮,雖然太后明著說是體恤我思親之情,不過,她內心應該是希望我能去實地看看新建宅子的。最好還能畫下來,帶給她欣賞一番。我曾答應太后,待天氣一回暖,就帶她前去看看,兼做賞花、踏青,你說皇上會答應這個請求嗎?”
在去什剎海的路上,槿璽支著下巴,望著馬車外熙熙攘攘的趕集人群,忍不住朝禛問道。
“唔,這個可能性很小。你也知道,太后她老人家身體一向不是很好。當然了,有你這兩年來的調理,她的腿病和偏頭痛明顯有了改善……皇阿瑪可是相當器重你,如此看來,會應允你們出宮也是極有可能的。”
“問你就和沒問一樣。”槿璽聽禛這么說,沒好氣地撇撇嘴,眼角掃到他手上的書冊,忍不住搶過來翻看:“看什么這么認真?連路上時間都不放過。”
“你忘啦?我年前還有場考試,關系到年后的歸屬問題,不得不慎重。”見她依然一副困惑的模樣,禛忍不住敲敲她的腦袋,為她解答:“過了年,我就十四歲了。喏,依大清慣例,年滿十四歲的皇子,需要根據考績,分配到六部擔差掛職。”
“噢!”槿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你可有想去的部門?”
“你可有合適的提議?”
“唔,我不過是一介待字閨中的女子,即便有什么提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還是不干擾你的思緒了。”槿璽聳聳肩,搖頭推拒。開玩笑。人家那是皇子擔差,她瞎湊什么熱鬧!
“那可不一定。說來聽聽!”禛合上書冊,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期待地看著她。
“真想聽?”
“當然。”
“唔,好吧,看在你如此求知若渴的份上,本格格我就勉為其難,為你分析一番咯。”槿璽拍拍雙手,一本正經地朝禛建議道:“那。皇子日后該做什么,我是不知道啦。不過,古語有云,民為重,君為輕。又說,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我個人覺得,若是想做個一心為民、又為民心所向的好官。就是要清清楚楚地知道每一兩賦稅的去處,也要明明白白使用每一個來自百姓繳納的銅子。所以。最能反映民心項背的部門,就是……”
“戶部?”禛似笑非笑地接過槿璽的推斷。邊鼓掌邊由衷地贊道:“你若生為男兒身,必能造福大清子民。”
“別!我不過就隨口說說。你也當隨便聽聽就好,被別人聽去了,還道我一介女子膽兒不小,竟敢在四阿哥跟前批駁官場是非。也是,六部的存在確實都很重要,否則,也不會經過千年,還能如此平衡地存在。所謂存在即是合理嘛。對不起,是小女子妄言了。”槿璽連忙合掌低首,佯裝自責。
被禛好笑地拍下一記大掌,“得了,你是什么性子,這么些年相處下來,爺還不了解么。”
“哦?四阿哥真的了解槿璽嗎?”槿璽好奇地眨眨眼,一臉興味地盯著禛瞧。
禛意味深長地睥了她一眼,隨即抬抬下巴,示意道:“到了。”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未落,馬車的速度就緩了下來,槿璽連忙正襟危坐。外人眼里,她依然是個舉止得體的大家閨秀。
過了年就十一歲了。小選事宜也將搬上臺面,她所剩的自由時間真的不多了呢。
“思苑?你取的名兒?”看到宅院大門上懸掛著的扁額,槿璽回頭問禛。
禛點點頭:“嗯。這里既是太后追思親人的地方,索性就直白些,相信太后一看到這個名兒也能回憶起往昔。故人、故土、故思……”
“想不到,你也會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你想不到的事還很多。到時一一發現了,可別太驚訝才好。”禛意有所指地笑道。隨即招來槿璽一記困惑又怪異的目光。立馬笑笑岔開了話題,領著她往里走去,“基本上是按你出的設計圖來建造的,不過,個別之處,工匠們與我商量后,做了適當的修改。”
“怪不得!我還想呢,我又不是專業人士,畫的圖稿竟然沒有絲毫返工之處,正想自得一番呢。原來都是您暗地里替我擺平了呀。多謝!”槿璽聞言,連忙朝禛拱手致謝。
她畫的設計圖,雖然看上去很直觀易懂,可有些地方,因她并沒去過現場,只得根據地契上的方位平面圖,大致猜測設計出來的,應該有不少不合理之處。正奇怪禛怎的從不拿這些來煩她,讓她修改或是返工?如今才知道,原來是他在私下已經幫她搞定了。
“你不用如此自謙,你畫的設計圖很好,工匠們都說簡潔易懂,還說日后也要求其他雇主按你這樣的風格畫圖。”禛與她肩并肩,穿過一道花廳,指引她往內院走去。
“有這么夸張嘛?”槿璽抿唇一笑,搖頭不信。
“爺從不打誑語。”禛也揚唇輕笑。他確實沒打誑語,這個丫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是怎樣的美好。
“你這句話本身就是誑語啦。”槿璽笑睨了他一眼,正欲繼續打趣素來一本正經,今個兒卻屢屢逗她暢懷大笑的四阿哥,卻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全副心神。
潺潺的流水,繞院而淌。水榭旁,三三兩兩覆著或是青蔥、或是紫曜的竹叢……
“紫竹?!這又是從哪兒找來的?”槿璽又驚又喜,三步并作兩步奔至紫竹叢旁,回頭朝禛莞爾一笑。絢麗的笑顏映襯著初冬的暖陽,竟然令人不由得目眩心迷。
禛也差點沒被這記燦爛的笑顏迷惑心神,瞬間清醒后,禁不住搖頭失笑,自己何時像個青春期的少年這般容易受迷惑了?
“紫竹是爺遣人特意從湘西一帶運來的。還不知能否成活。其實,要在京城栽種竹子本就不易。竹子不適應北方的氣候,它喜歡濕熱穩定的環境。”
“可是你還是依從太后,替她了結了這個心愿。”槿璽點點頭,她也曾聽說北方的氣候不適合栽種竹子。一來北方一入冬,就嚴寒地凍。二來,令人討厭又畏懼的沙塵暴,雖然還至于像后世那般頻發,可也不是沒有。
竹子根系不堅,容易被風沙連根掀起。故而,北方鮮少見到大片的竹林。即使有,也只是院子角落散落的小叢,聊以慰藉罷了。
“錯,爺只是在幫你。若是太后將這塊地贈與了其他不相干的人,爺可沒那么多閑功夫去幫他(她)。”禛覷了她一眼,如實答道。突然很想看看她的反應。畢竟,距離除夕宮宴已經不到兩個月了。
“四阿哥……”槿璽表情訝然,吶吶地低聲喚道。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可是沒道理呀。她的外在年齡才十歲,過了年也不過才十一。若是擱在現代,那還是一個帶著紅領巾的小姑娘,搞不好連初潮都還沒來呢。
一想到這里,槿璽忽然想到她在這個時代的初潮,似乎好沒有任何要光顧的跡象。嘖嘖,連發育都還沒開始的女娃兒,竟然也想學大人談情說愛,委實太夸張了嘛。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里是古代,是大清朝。這里的男婚女嫁都很早。譬如禛上頭的那三個兄長,福晉、側福晉什么的,基本上都齊了……太子雖然還未正式冊封太子妃,可人選貌似已經定了,據說是石大人家的大格格。側室,則早已不知有幾房了。
嘖嘖,小小年紀,也不怕被掏空嗎?
“又神游到哪兒去了?”禛見狀,心知她又在胡思亂想神游天際了,不免好笑。
“咳……我……我剛想到那個……啥……你二哥不是過兩年要娶石大人家的大格格為太子妃嗎?他現在左擁右抱的,側室都好幾房了,沒名分的通房丫鬟不知有多少……石大姑娘難道沒任何意見么?”槿璽岔開話題,無意間竟讓禛評判起了他那花心大蘿卜似的太子二哥。
”石姑娘心中是什么意見,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爺倒是很想知道,若是石姑娘是你,你會做何感想?”狡詐的四阿哥,又將話題繞回了槿璽頭上。
她腹誹加鄙視,卻依然逃不過回答他這個問題的命運。誰讓她是臣女,而他是皇子呢!
“這就是身為這個時代的女子難逃的命運啊。就算內心再不愿意,再想抵抗,也不得不如此。除非,無親無故無牽無關無掛……”槿璽輕嘆一聲,朝禛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眉眼一彎,邊說邊朝前走去:“幸而我不是她。所以,上述假設全部無效。呵呵……”
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也莞爾一笑,跟上她的步伐,繼續陪著她探索起這座嶄新的園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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