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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從一個身份卑微的、負責端茶送水等細活的宮女子一步一步登上永和宮主的位置這是很不簡單的
其中的艱難自不必細說一般人卻也能窺視一二
康熙在二十年冊的四個妃子她們的地位或者說是在皇帝和眾宮人心里的位置是后來的其他宮妃難以相比的
可以這么說后來的宮妃再牛也牛不過這四個人二十年冊妃位序惠妃、榮妃、宜妃、德妃
可是這四個人中德妃的出身最低只有她是包衣之后不是以秀女的身份而是以更低一級的官女子的身份入宮只有德妃是十八年單獨冊嬪可是德妃的女兒是唯一一個下嫁滿人的公主德妃的兩個兒子又都是爭儲風暴的中心
嫁給禛這幾年秋月入宮的次數雖然不多卻也將德妃的性子粗淺的摸了一遍能夠穩居后宮三十三年她的卻是一個聰明美貌的女子她的美不同于宜妃的凌厲張揚自有一股溫婉淡薄的氣質或許這就是康熙欣賞她的原因
她有心計但卻并沒有把這當成一種手段而是利用這份敏感和睿智暗暗地保護著自己和孩子也正是因為她從不張揚的性格六個孩子足以說明康熙對她的寵愛
于是德妃和榮妃并肩成為生育子嗣最多的后妃她們同樣十年間生育六個孩子但是榮妃的輝煌主要集中在康熙十二至十六年她連生四孩可是六個孩子中只有兩個長大成人
在康熙十六年之后她就再未生育
可是此時的康熙皇帝還很年輕啊為什么榮妃卻從此沉寂了呢難道說僅僅是四個早殤的孩子才讓榮妃再未生育么
這一段時間康熙是二十歲到二十四歲可以想象那是一段轟轟烈烈的、屬于年輕的康熙帝的、充滿活力的愛情
而康熙寵德妃是在十七年到二十七年間康熙那時才二十五到三十五歲此時的康熙可以說是閱人無數但德妃仍然盛寵了十年這說明德妃和康熙之間也許不僅僅只是帝王對其寵愛
秋月看著面色哀泣不似作假的德妃心里也有了股莫名的酸楚更有種同病相憐之感自打進雍王府她甚的禛寵愛外頭風言風語的厲害她自然是最有感觸的
而德妃在二十九歲高齡還能在生下禎自然證明了康熙對其寵愛與其他宮妃不同
想到此處秋月心里不禁有一陣的發寒
父母的心都是偏的德妃高齡產子自然對禎更為疼愛且從古至今幺子自然更得父母寵愛些雖如此但她對禛淡淡的關切卻也是不容抹殺的因禛性子清冷母子倆面色看來雖不似禎那般但凡是康熙賞賜了德妃什么好東西她也是不忘往雍王府送
可現在德妃雖在眾人面前給禛沒臉卻仍不忍傷了他要知道即便她親自動禛禛也只能在眾人面前接受
但當著朝臣和眾女眷的面被親身母親打自然是更丟臉
想到此處秋月心里更是一驚難道禛上位的確有什么內因不曾
德妃伺候康熙近五十年怎么可能對枕邊人的心思一點都摸不透
正想著只聽禛的聲音響起略帶暗啞道:額娘竟只顧著皇阿瑪卻不曾為兒子想一想么
德妃看了看跪著的眾人直搖頭道:你如今什么都有了事事順心何差我一個說著看向殿內淚水滑落臉龐輕聲哽咽道:額娘出生卑微自打進宮步步小心時時在意后來有了你皇上待我更是……他雖是帝王不論后來有多少新人進來我們之間卻是誰也進不去的
因禛攬著德妃在懷里且因為悲戚她的話斷斷續續且音小跪著的眾人離的遠除了跟在禛身后的烏喇那拉氏聽的到其他人只見帝王母子說著什么神色俱不對也不敢多聽皇家辛秘皆叩首凝神不語
禛兒你要是真心疼額娘就讓額娘遂皇上去了吧也算是報了皇上待我的一片心這樣皇上一人在路上也不孤單了這是禛第一次聽德妃叫他禛兒便是禛在心思沉穩面上也有片刻的喜色
但后面的話又似一盆冷水澆了他一個透心涼
噗的一聲禛在德妃面前跪下懇切道:額娘難道絲毫不為兒子考慮么
見德妃不為所動只得冷下心腸道:便是不為兒子也該為十四弟想想為您的幾個孫兒想想
德妃擺了擺手似有倦意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額娘老了管不了這么多了掙了一輩子斗了一輩子我也累了如今你皇阿瑪也去了身邊也每個人照應額娘應該去跟隨的你阻止不了額娘
禛見她真有尋死之意不是因他上位才如此心下微駭情急之下竟道:皇考以大事遺付沖人今生母若執意如此臣更何所瞻依將何以對以對天下臣民亦為以身相從耳
禛這話說的也是決絕烏喇那拉氏面色劇變蒼白不已爺話里的意思竟然是德妃死他也就跟著去了省得他以后無顏面對天下臣民蒙受不孝的惡名
德妃聽了這話面色微微動容見禛一臉堅決眼角也有些濕潤她何曾看到過禛這個樣子手不禁緩緩撫上了他的面龐拿帕子輕拭去他的淚珠兒嘆息道:真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罷了罷了讓你媳婦兒扶我進去陪陪皇上吧
又見禛神色微變摸著他的臉龐道:額娘不尋死了說著便踉蹌著往殿里走去烏喇那拉氏趕緊上前攙扶
秋月看著德妃的背影竟覺得那一瞬間她似乎老了十歲背影也佝僂滄桑了起來
跪著的眾人聽不見母子二人的談話卻也見到了德妃撫上禛臉頰一幕心里對方才的猜測不禁又減去了三分
或許先皇真的是將位置傳給皇四子不然德妃又怎么會有此動作雖有人這般想但朝臣更多的卻是禩一黨眼見自己依附的皇子奪位失敗現任皇帝又是個眼里容不得沙粒嚴厲之人心里不禁盤算起來改走那條路好重新站隊
當然康熙晚年朝政本就開始腐朽禛哪里會容這些國之蛀蟲繼續在朝野肆掠當他改革政策以雷厲風行之態席卷整個朝野上下這些士大夫人見勢不可退又有禩一黨背后支持更是抓住了禛登基時一些不尋常之事在品性上拼命對進行攻擊致使后人對其誤解這也是后話暫且不表
而此時殿內殿外悲戚的哭聲與茫茫夜色中傳來的鳴鐘聲混合夾雜了怒吼的狂風竟演變成一個奇異的夜晚
秋月只覺得啼笑皆非似酸楚似嘆息整個人似乎看了一場戲一波三折心也起起落落正個人累的不行迷迷糊糊間竟不知是何時結束的等到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回王府的馬車而整個膝蓋已經跪僵硬了沒有了知覺
福惠早已被素云裹成了一只粽子夏悠琴替秋月披上白狐鶴氅一邊往兩人手里塞著手爐蹙眉道:這天這么冷主子和小阿哥也受不得這寒氣這可還要在跪上幾天可怎么受得了
素云掀開簾子一角瞧了瞧外面已經開始下雪了瞧這勢頭只怕還有得下
夏悠琴蹙眉道:幸好方才沒下雪不然只怕主子和小阿哥只怕更受不了這雪水的寒氣了
吹了一夜冷風秋月只覺得整個頭悶悶的后腦袋一陣陣的痛連夏悠琴和素云的話都聽不真切還是夏悠琴瞧出了不對勁兒用手試了試她頭上的溫度驚呼道:怎么這么燙
起先素云見福惠迷迷糊糊的瞇著眼是似睡了也只當他累了見狀忙摸了摸福惠的額頭驚惶道:小阿哥的額頭也燙的嚇人夏姑姑該怎么辦
夏悠琴到底老練忙喚了小林子過來讓其將此時速速報與烏喇那拉氏一面命人請了王太醫一面命車夫快將車趕至圓明園
幸而圓明園離暢春園十分近不過片刻秋月便已躺在柔軟緩和的床褥里迷迷糊糊間秋月掙扎著撐開了眼睛詢問夏悠琴:福兒呢
主子放心小阿哥正在隔壁房里休息呢又素云照顧您快歇歇可別勞神了
聽了這話秋月也實在熬不住了昏睡了過去
一時王太醫趕了過來把過脈出了內室夏悠琴急急問道:如何
王太醫一面在椅上坐了一面搖頭道:《素問.玉機真臟論》里說:‘風寒客于人使人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熱’年福晉和小阿哥舌苔薄白脈像虛浮正是染了風寒且老夫觀其來勢洶洶得好好調養不可再添病癥不然便是華佗再世只怕也……
一面說著一面寫了藥方幸而前幾日太醫院陳太醫說起了這華蓋散幾位太醫研究了一番先治福惠和小阿哥的病是再好不過了
夏悠琴遲疑道:這華蓋……古今注輿服》:「華蓋黃帝所作也……常有五色云氣金枝玉葉止于帝上有花葩之象故因作華蓋也」她雖不知這段話卻也知道華蓋是指皇帝特有的
王太醫笑道:無妨現大行皇帝傳位于新帝年福晉用來無礙且這里華蓋指肺臟因肺居諸臟腑之上其色狀宛如華美的車蓋向稱肺為五臟六腑之「華蓋」且肺主一身氣機之升降本方主治之病機在宣降肺氣方中集作用于肺經之藥于一方諸藥相伍使表寒解、肺氣宣、痰涎化、喘咳平故稱「華蓋散」
王太醫說完夏悠琴這才想起王爺如今已經是皇上了天地下什么東西主子用不得心里的最后一點疑慮也去了
待王太醫寫完見她做事雖有條不紊到底神色有些慌亂忙囑咐道:藥方看似相似但小阿哥年幼這藥劑量要精確不可草率馬虎如今先皇剛剛殯天外頭正一片忙亂你且派心腹之人煎藥不可讓人鉆了空子
王太醫是宮里的老太醫了最是懂明哲保身之道如今多說的著一番話讓夏悠琴的心也沉穩了下來忙道了謝又見天色已晚命人請王太醫下去歇息自去抓藥熬藥不提(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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