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記事第二百三十九章 感悟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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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感悟


更新時間:2013年01月29日  作者:緋毓  分類: 古代言情 | 穿越時空 | 緋毓 | 清穿記事 
緋毓




風水輪流轉,想著平日里他對村子那些山野孩童的不屑,現在,可不是輪到別人對他不屑了。

他果然就是只井底之蛙

平日里雖然老師也有講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終究是年少,不言不語,卻也不信。

今日之事,卻給他幼小的心靈深深的震撼。

然,思及方才驚鴻一瞥,不由讓蔡瑾瑜腦海中浮現一句詩:謝娘微黛輕難學,楚女纖腰弱不勝。

正想著,就見福惠換了一身錦衣從內室出來。

蔡瑾瑜記起前幾日讀起《孔子》:

子曰:衣敝缊(玉n)袍,與衣狐貉(hé)者立,而不恥者,其由也與“不忮(zhì)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終身誦之。

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這話的意思是,孔子曾稱贊自己的學生子路,說穿著破衣爛衫站在那些穿著狐皮大衣的人中間而泰然自若,這樣的人恐怕只有仲由(字子路)了。(《詩經》上說:)‘不嫉妒,不貪求,為什么說不好呢?”子路聽后,反復背誦這句詩。

孔子又說:“只做到這樣,怎么能說夠好了呢?”

而現在,他穿著蔽體的寒衣,對方卻是錦繡綾羅,便是他剛開始不甚在意,卻在見過方才的如水佳人之后,怎么能不拘束。

而也正是這一場相遇,讓蔡瑾瑜沉穩更甚,未來更是官至戶部侍郎。

當然,這都是后話,暫且不表。

且說福惠換好衣裳,便興沖沖的拉著蔡瑾瑜去看自己歷年的收藏了。

到了書房,見窗下案上設著筆硯,又見書架上磊著滿滿的書,因有些羨慕道:“好多書啊”

想他出生寒門,家中雖小有薄產,書房的書卻連這個的零頭也比不了的。

福惠一邊找著東西,一邊漫不經心道:“都是我額娘的。”

蔡瑾瑜心中驚訝更甚,世人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么,怎的?但想起仙子方才那身清貴之氣,若非這么多書,卻是不能培養出來的。

因有些感嘆道:“你額娘可真是博學。”

福惠抬頭笑瞇瞇道:“那是,我額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額娘。還有我阿瑪,比額娘還厲害,他書房的書比這個書房多十倍還有余呢行了,你過來吧,這都是我平日從四哥那里收刮來的好東西,咱們一起玩兒。”

蔡瑾瑜走了過去,賞玩一些福惠平時的收藏。

二人在書房玩了會子,素云在一旁不時端茶添水的,倒也和睦。

“我和你說,別看這把刀小,可鋒利著呢,是我阿瑪特意從塞外帶回來的。”這是福惠像新伙伴炫耀父親給他的禮物。

“真的么,可是這個看著這么鈍,沒開封過?”蔡瑾瑜接過小刀,刀雖小,入手卻很沉。刀鞘古樸,手柄處雕有暗紋,看著倒是低調內斂。

“你知道什么,《老子》說,大白若辱,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大鈍才鋒利呢。”福惠說教道。

蔡瑾瑜若有所思,疑惑道:“老子的話可以這么理解么?”

“就是這么理解的,你若不信,拿你的手試試,割傷了可別怪我。”

兩人正說著話兒,只見一個丫鬟進來回素云:“主子那里傳晚飯了,讓小主子和蔡相公過去用膳呢。”

福惠將蔡瑾瑜手里的刀往書桌上一放,笑道:“走,咱們去吃晚飯。”

說著,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素云忙在一旁道:“可是在主子屋里用飯。”

“不是,飯擺在后院呢?”小丫頭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說著,匆匆忙忙跟在福惠身后。

當福惠和蔡瑾瑜進入后房門時,已有多人在此伺候,桌椅飯食早已安設妥當。秋月在正面榻上獨坐,兩傍分別放著兩張空椅,旁邊丫鬟執著拂塵、漱盂、巾帕。

見他們來了,秋月笑道:“洗洗手,過來用飯。”

福惠一邊洗著手,一邊笑道:“額娘,晚上讓蔡瑾瑜住咱們家吧,和我一處睡。”

秋月笑道:“你就會胡鬧,現在用飯呢,好好的話等吃完了再說。”

蔡瑾瑜凈了手,學著福惠接過丫頭遞過來的帕子擦了,剛將帕子放到托盤里,就見春纖笑道:“蔡相公這邊坐。”

說著,便領他在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了,蔡瑾瑜十分推讓。

秋月笑道:“不必推脫了,你是客,原應如此坐的。”

聞言,蔡瑾瑜方告了坐,心里更是生出十分感激:他家境貧寒,原當不得這位貴人如此看待。

福惠早在右側坐下,見他坐好,早有丫頭捧飯,安箸,進羹。夏悠琴立于秋月身后布讓,素云依舊照顧福惠,春纖則伺候蔡瑾瑜用飯。

外間伺候之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

蔡瑾瑜這才深刻感受到古人所說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寂然飯畢,各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蔡瑾瑜心下訝異,這惜福養身法里說,飯后務待飯粒咽完,過一時再吃茶,方不傷脾胃,怎的?

正疑惑間,卻見人又捧過漱盂來,他本就聰慧,照樣漱了口。盥手畢,丫頭撤了飯菜,秋月這才倚在榻上,和兩人閑話了起來。

因見蔡瑾瑜雖年幼且出生微寒,卻自有一番傲骨,倒也頗入得秋月眼,因問他現念何書。蔡瑾瑜恭謹道:“剛念完《四書》,正在看《禮記》”。

秋月點頭贊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像你那么大的時候,才剛開始學千字文。”

蔡瑾瑜聽到這話,就像灌了一大杯冰水似的,渾身通暢,欣喜不已。

他雖沉穩,到底年幼,不禁面上露出了幾分。

秋月瞧著好笑,到底是個小孩子。

福惠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忙爬到秋月身邊坐了,羞臉道:“額娘羞羞,還總逼著福惠認字。”

秋月將他抱在懷里,擰了擰他的鼻子,“額娘對你已經是夠放松了,你阿瑪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四書五經都看完了。要不是額娘攔著,只怕你阿瑪也要閉著你像你四哥那樣學習呢”

福惠想起素日禛對弘歷的嚴厲,不禁諂媚道:“還是額娘最好,阿瑪是壞蛋,福兒最喜歡額娘了。”

“你個小馬屁精。”

蔡瑾瑜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在他的世界觀里,從來沒有這樣融洽親密的母子。

《孝經》里說:“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復坐,吾語汝。”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

孔子也說過:“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是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順天下。”

孝,乃是天經地義之事,而今,竟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罵自己的阿瑪是傻蛋。

依照圣人的話,福惠的言行明明是錯的。然而,他卻從中感到這一家人的和睦融洽,以及深厚的感情。

在他以往六年生活中的驚訝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震撼多,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深深被打擊了。這樣想著,卻依舊笑聽秋月和福惠的閑談。

母子倆閑話了幾句,秋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你的新朋友還要回家呢,咱們讓人送他回去吧”

福惠在秋月身扭了扭,不依道:“額娘,讓他留下來住一晚吧,額娘”

秋月點了點他的小腦袋,“你把人家帶回來的時候可同他家里人說了,他也是家里的寶貝,家人也會當心的。”

福惠聽了這話,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蔡瑾瑜忙道:“太太放心,學生來的時候已經讓一個小伙伴通知父母了,家人不會太過憂心,切莫責備小公子。若是因瑾瑜讓小公子受罰,則是瑾瑜的不是了。”

秋月滿意的朝他笑了笑,對福惠道:“你瞧瞧人家,不過比你大了一歲,可比你懂事多了。”

福惠聽秋月夸贊蔡瑾瑜,倒像是夸他似的,高興道:“那是,我選的伙伴,可不會差太多。”

“行了,他今兒來的匆忙,咱們這兒又沒有他這般大的孩子,沒有他換洗的衣服。等下次,讓人給他做兩身換洗的衣物了,在讓他留在這里,可好?”秋月沒見過福惠這般高興的樣子,也不忍拂了他的意,商量道。

福惠雖仍舊有些低落,到底有了期盼,笑道:“那和額娘說好了,明兒讓人接了他過來玩兒。”

秋月笑道:“那額娘可做不得住,興許人家也有事呢,他如今在上學,可不能無故不去學堂的。”

福惠聽了,忙轉頭問蔡瑾瑜道:“你明兒還有時間么?”

蔡瑾瑜笑道:“可是巧了,我平日都在城里上學。只因這幾日夫子病了,放了十幾日的假,這才有功夫回家,才在村口遇上了小公子。”

福惠合掌道:“既是這樣,我明兒就讓人去接你,咱們倆一處看書,我還有好多東西沒給你瞧呢。”

見蔡瑾瑜點頭,秋月又閑話了幾句,放讓人備了些薄禮,用馬車載了蔡瑾瑜回家。

蔡瑾瑜坐在車上,掀起簾子,看著這外表樸素的院落越來越遠。

草色青青忽自憐,浮生如夢亦如煙。烏啼月落知多少,只記花開不記年。

這一天,蔡瑾瑜忽然覺得自己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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