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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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的書房一直是禁地，除非得他允許，否則，便是秋月想進入，也算是難得很。
當然，秋月很少進他的書房重地，畢竟她所居住的院子基本上都有小書房，而住的屋子多寶格上更是摞滿了書。
若非必要，她倒是很少去找禛。
禛的書房也是青色系，布置的簡單清爽。空氣中散發淡淡檀香味，窗臺上擺放的兩盆天竺葵，在這蚊蟲不斷的夏日，倒是驅蚊美觀兩全了。
此時，禛正端坐在書案后照例批著折子。
蘇培盛低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爺，零十有事稟告。”
禛批閱的手并沒有停頓，只是淡淡道讓他進來。”
零十恭著身子進了書房，單膝跪地垂頭道零十個主子請安。”
“出事了？”禛淡淡道。聲音并不大，聽在零十耳里，卻有股莫名的威懾。對主子的手段，可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因此，他更加卑謙，語氣敬畏道今兒蘭出門，被年側福晉見到了，年側福晉似乎也了奴才，當時年側福晉雖沒有表情，但顯然已經心懷疑慮了。現在，年側福晉正在年府。”
禛眉心微蹙，“回事？”
零十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鈴蘭是禛圈養在外的玩物。
一次禛在外地辦差，當地官員為了討好禛，便獻上了三個絕色的女子，這鈴蘭便是其中之一。
單就長相而論，秋月也算是清麗絕倫了。但這鈴蘭，在容顏方面更甚一籌，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攝人心魄，勾人神智。
那年禛正好在潭柘寺見了秋月的面，而幾個月后又見了與其如此相似卻更為美貌的鈴蘭。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禛便蹙了眉。
單是絕色也就罷了，那與秋月八分相似的容貌，讓禛不得不留下了鈴蘭。
只要一想到，他若退了這，而這女子頂著他未來側福晉的容貌，在他人身下承歡的場景……
禛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便收了這女子。
哪只這個女子除了被人從小調教之外，且有天生的奇趣。一經男子挨身，便覺遍身筋骨癱軟，使男子如臥綿上，那處更是妙不可言。
禛起先也不過覺得她長的尚可，哪知床弟間也別有一番風趣，也就讓人在京中置了一所宅子，將其圈養。
這鈴蘭從小顛沛流離，又因絕色的容貌，讓老鴇將其看做搖錢樹，花了大錢在其身上下工夫，除了吹拉彈唱、琴棋書畫，床弟之事自然也少不了。
在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只有對倡伎，才會有多才多藝的要求。而多才多藝的女子也往往都是倡伎，良家女子如果也多才多藝，實在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這也就是大觀園中眾女兒明明都才情滿腹，在人前卻都說“也不過是區區認識幾個字，不做個睜眼瞎罷了”的緣故。
如果你去人家家里串門，夸人家女兒很有才，就像是打人的耳光。這也是在宮里德妃說了那話之后，眾人皆嘲弄秋月的原因。而另一方面，所謂逼良為倡，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吹拉彈唱、琴棋書畫，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已經長大成人的良家女子要想從頭學起，真等學會了也就到了“老大嫁作商人婦”的年紀。但如果不學，那就只能靠身體吃飯了，也就只能滿足低等人群的需要，不可能入得達官顯貴們的法眼。
所以，ji女是為底層人士服務的，娼ji——也就是演藝明星，是為上流社會服務的，這是古代社會的常例。
而正因為鈴蘭先天條件好，這才讓老鴇花大工夫下本錢調教。否則也不過像其他那樣，早早便被人破身，用身體賺錢罷了。
被老鴇花了大價錢的她，更是被當作鎮院之寶。只是見她一面，也要花上不少銀錢。更遑論聽她彈琴唱曲了。
饒是這樣，更是讓那些富商趨之若鶩，心醉神迷。
最后更是被江南府尹花天價買下，獻給了禛。
而鈴蘭能在那花巷間全身而退，自然學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連江南府尹都這般恭敬對待之人，身份必定更高。
出身煙花之地的人，能成為達官貴人的禁臠，這已經是她們最好的歸宿了，被同行們羨慕還來不及呢。既可以繼續享受富貴，又不用繼續出門賣笑賣唱，擔心老無所依。
因此，單她一人被留下后，便事事，侍奉禛更是謹慎。
禛是斷不可能讓別的男人見到她的，在他心里，要么是他的人，要么毀掉。
后來又想著鈴蘭長相和年氏相似，又比年氏更好控制，年氏身子不好他也是的，倘或她有個三長兩短，來個李代桃僵也未嘗不可。
因有這番思量，便沒有處理，將她帶回了京城。
而后秋月因學規矩生生累倒，選秀推遲了三年。
禛在鈴蘭身上頗為得趣，且她身子從小被人調教，比府里眾人更放的開，禛便也新鮮了一陣。
而年氏進府后他對她也頗為滿意，且年氏出身清貴，從骨子里透出的清高淡雅，是鈴蘭那種從小在煙花之地之人訓練十年也學不來的，
遂，禛便放下了這心思。
然，禛雖不重色欲，究竟也是個男人。
年氏身子素來柔弱，且又是側福晉之位，禛在床第間也頗為顧著她的身子，往往不得盡興，其他人又呆板無趣。
每每被年氏勾起的玉火不得紓解完全，他便來這小院，鈴蘭出身卑賤，他想玩就玩，也不用放在心上。
也因為這個原因，鈴蘭便也在禛身邊呆了十幾年。
而這十幾年對鈴蘭而言，也是最快活的時光了。不用每日賣笑，不用擔心年華逝去，容顏老去，且生活奢華，飼主又如此英俊不凡、氣度逼人。
佛珠定是看她前半輩子顛沛流離，后半生才給了她如此幸福的日子和良人。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滿窗明月滿簾霜，被冷燈殘拂臥床”。
但是在等禛的日子，也是幸福的。便是想起他，也會讓鈴蘭勾起醉人的笑。
而自打禛發覺自個對秋月的心思之后，更是對所有看不上眼，更何況一個身份卑賤的外宅。
若不是今兒粘桿處守在鈴蘭那兒的零十稟報，他幾乎算是忘了這個。
禛瞇了瞇眼睛，他有多久沒去鈴蘭那兒了。
快一年多了吧
今兒她卻被秋月看到了，還驚了她的馬，想到這里，禛眼里一絲陰翳，對零十道處理干凈了，不留一絲痕跡，所有人都退出來，處理完后你自去零一那兒領罰。記住，不要讓年家查到。”
聽到領罰，零十臉色閃過一絲畏懼，僵硬著一張臉，恭敬應‘是’。
禛揮了揮手，“下去處理。”
“奴才告退，”零十恭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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