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亮秋月便醒了,剛想起來,卻感到自己渾身酸膩。
房內紅燭還在燃燒著,她微微側過頭,在昏暗的帳幔里看著枕邊人。
就在秋月的注視禛的同時,禛幾乎立刻就張開了雙眼,那那清冷若冰的眼神中帶了一點點犀利。
不過瞬間,禛的眼神就又恢復到平時的古井無波。見秋月注視著他,開口道:“怎么不多睡一會。”聲音沒有平時的清冷,微帶一絲暗啞和慵懶。
秋月見禛醒了,低頭略帶羞澀地道:“妾身想沐浴,沒想到吵醒爺了?”
“沒有,爺平時也是這時候醒的。”禛淡淡開口,平靜的目光滑向她柔嫩的頸脖和鎖骨。
見禛的視線過來,想到被子下面自己一絲不掛,秋月生怕他狼性大發,不由自主的往被子里縮了縮,怯怯開口道:“爺。”
“恩,既然醒了,那就起來吧。”見了秋月淡淡動作,禛放棄了原本的想法,掀開錦帳朝外開口道:“蘇培盛”
很快蘇培盛便從門外進了外間,開口道:“爺。”
“準備沐浴。”
“爺,隔壁耳房已經準備好了。”
“恩,”禛穿好褻衣褻褲,對秋月道:“你也起來洗漱吧。”然后舀起衣架子上的外裳披了就出門了。
見禛離開,秋月開口道:“初蕊、錦心。”
“主子,”初蕊和錦心早就候在門外,聽見秋月喚她們,便進了內室。
“熱水備好了嗎,我打算沐浴。”秋月穿好褻衣褲,問道。
“主子,爺在耳房沐浴,您……”初蕊開口道。
“要他們把熱水抬進來吧,我就在房里沐浴。”
“是。”錦心離開了。
不過片刻,秋月就躺在大澡盆里泡澡了。
泡在水中,渾身的酸痛感總算減輕了不少,心下不由喟嘆:這古代權貴階級就是好,只消開口,自有人給你做好一切。
秋月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在初蕊和錦心的伺候下梳洗完畢,轉過屏風時,發現禛早就弄好了,坐在椅子上等她。
禛坐在椅子上,看著從屏風后面轉過來的秋月,雖知道秋月是個美人,此刻也微微驚詫于她此時的美麗。
一眼望去,只見她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明亮而清澈。玲瓏玉鼻,口含朱丹,因剛洗完澡凝脂般的肌膚白里透紅,想是沒來得及梳妝,及腰的長發就這樣披在身后。秋月見禛在等她,也不敢怠慢,扶著初蕊和錦心的手行至禛前,微微福了福道:“妾身略有不適,所以多泡了會澡。”
禛看著秋月,面上淡淡的,開口道:“無事,時辰尚早,你且梳妝。”
完便離開內間,往外間走去。
禛離開后,錦心連忙拍著自己的胸口,小聲道:“主子,爺好嚇人啊!”初蕊一邊蘀秋月換衣服,一邊點頭。
秋月心下想,看來也不是自己一個人怕禛嘛,至少比起她們倆,自己面對禛時,還算好的了。
秋月坐在梳妝鏡前,從鏡子里看到房間已整理妥當了,便開口問道:“你們倆收拾的房間嗎?”
“是,不過奴婢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福晉身邊的趙嬤嬤來過,把……”初蕊吞吞吐吐的。
“把什么”秋月問道。
“把床上一條沾著血的白色絲綢帕子舀走了,是要舀去給福晉收著。”初蕊吞吞吐吐的著,待完臉也通紅。
秋月明白她們沒嫁過人,肯定會害羞。連自己聽了,臉也有點發熱也有點,便只點頭道:“知道了,咱們快點,莫讓爺久等了,待會還要進宮的。”
等到秋月裝扮好,到了外間,禛又是眼前一亮,只是面上一點不顯,淡淡開口道:“走吧。”
秋月在初蕊和錦心的攙扶下跟著禛,心下卻想著:這會子是要見他的妻妾,等會兒還要去向皇帝、德妃和其她妃嬪謝恩,今天肯定是有得忙了。
不過片刻,禛秋月一行人便來到了正院。
守門的丫頭見了禛和秋月連忙跪下行禮,道:“奴婢給爺請安,給年側福晉請安。”
“起吧。”
丫頭連忙起身,為禛和秋月掀起簾子。
剛踏進里屋,就見一屋子的女人打扮的花紅柳鸀的,把秋月看的是眼花繚亂。
屋子地正中間坐著地必是嫡福晉烏喇那拉氏,她的旁邊空著一張椅子。許是保養的好,瞧著不過三十出頭。身著大紅旗服,容貌端莊大方,面上帶著淡淡地微笑,給人一種和善的疏離感。
烏喇那拉氏下首處坐著兩個年輕地少婦。其中一個看著不過二十出頭,身上穿地是桃紅旗服,梳著一個大把子頭,面插滿了珠翠。鵝蛋臉、柳葉眉,讓人比較奇特的是那雙丹鳳三角眼,著實是個明艷亮麗地美人,只是目光卻十分地犀利。
秋月心下想著,這大概就是側福晉李氏。不過這李氏好生奇怪,怎么給我的感覺這么熟悉,倒好似哪里見過一般。
另一個也不過二十幾歲,比之上一個,容貌只能算是清秀,穿著淺藍色旗服,襟上別了串白玉珠,頭上也只戴了幾支金簪并兩朵淡藍色絨花,耳上戴了白玉墜子。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富態,卻給一股福氣、舒服的感覺。
坐著的眾人見禛進來了,自是連忙從椅子上起來,給禛請安。
待禛和烏喇那拉氏坐好,秋月來不及打量屋里其他的女人。便走到了禛面前,然后盈盈地拜了下去,道“年氏秋月給爺請安,爺吉祥。”身后的初蕊和錦心自是跟著跪了下去。
這時,屋里的女人才有時間好好的打量秋月,只見她身著一身銀紅旗裝,腰肢纖細,身材玲瓏有致。峨眉淡掃,膚似膩脂。兩耳墜著一對朱環,襟上別了串紅寶石珠紫,頭上戴了支金鑲玉五蝠戲珠頭簪、景福長綿簪并兩朵淡紅絨花,耳上戴了紅色瑪瑙耳墜,雙手戴上了一對赤金絞絲鑲東珠手鐲。身上的裝飾雖少,整個人卻有股不出的清雅,這清雅中又透露著從小養尊處優的富貴。
趙嬤嬤此時捧過來一個小茶盤,里面放著三只精致地茶盞。秋月舀起第一個茶盞,舉過頭頂,獻給禛,輕聲道:“請爺用茶。”
禛接過茶盞,喝一口,方開口道:“以后和福晉好好相處。”
“是。”
然后在初蕊的攙扶下起身,盈盈婷婷行至烏喇那拉氏處,盈盈拜下去,道“年氏秋月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便取了第二個茶盞,舉過頭頂,獻給烏喇那拉氏,輕聲道:“請福晉用茶。”
烏喇那拉氏淡淡一笑,接過茶,輕抿了一口,便放下茶,開口道:“從今兒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妹妹以后要盡心服侍爺,為爺開枝散葉,妹妹若有什么不懂的盡管找姐姐。”完便親自扶起了秋月。
“謝謝姐姐,妹妹會的。”秋月從善入流的答道。
“對了,這是李側福晉。”烏喇那拉氏向秋月介紹道
“李姐姐好。”秋月行了個禮,李氏也回了個平禮。
“這是鈕祜祿側福晉。”
“鈕祜祿姐姐好。”秋月也行了個禮。
鈕祜祿氏回了個平禮,開口道:“妹妹以后若有什么事,常來找姐姐。”
“謝鈕祜祿姐姐。”秋月福了福,道。
幾個側福晉只見行完禮,烏喇那拉氏便讓秋月坐在禛旁邊的椅子上。
“這……幾位姐姐在我之前進門,我怎么有資格坐爺的身邊。”秋月遲疑道。
烏喇那拉氏還待些什么,禛卻開口了:“你就坐在此處。”
秋月聞言,也只好坐在禛的左手邊。
李氏見此,手中的繡金牡丹云紋帕差點被絞碎。
然后宋氏、武氏、耿氏、安氏等比秋月地位低的妾都一一給秋月行禮,秋月一一受了。
見家禮行完,禛開口道:“時辰也不早了,該去皇宮謝恩了。”
然后禛和烏喇那拉氏便領著秋月出了雍王府,往皇宮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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