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兒把手給在丫丫那皮包骨的手腕上,卻意外的發現丫丫的脈搏有力而又穩定,這正是身體非常好的征兆。
“養上幾日,保準她比以前身子骨更好!”劉老頭把端到丫丫的面前摸摸胡子笑著說道。
“就是就是,要是劉爺爺不把善人大人醫好,扣兒就天天拔劉爺爺的胡子!”口擠著幾個小孩兒,為首的那個正是那回摸到王家莊大屋里好吃了一頓的扣兒。
丫丫瞧見這個穿得灰不溜秋的小孩兒,這才想起來自己昏睡的時候,那個可愛的童音不就是這個曾經摸到大屋吃飯的小家伙兒嗎?
“扣兒是吧,多虧了你知道去找八哥兒。”丫丫招招手,把拿腳蹭地的小孩兒給叫進來。
原本還有些還有些怯怯的小孩兒頓時就臉就亮了起來,這件事兒可是她膽兒大,偷偷跑到別的營地里的瞧見了善人老爺,追上去把善人老爺喊過來的呢!
歡天喜地的蹦了過去,然后便乖巧的站在丫丫的身邊。
丫丫伸手摸摸小孩兒的還有發旋兒的頭頂,把一旁的碗里的剩下的一些雞推了過去,示意小孩兒吃。
扣兒吞了幾口大大的口水,眼睛盯著那雞一眨也不眨的,卻是沒有伸手去拿了吃。
“劉爺爺說了,善人大人要好好補一補呢,這些給善人大人吃!”扣兒把大拇指擱到嘴里的含著,咕噥的說道,但那直勾勾的掛在雞上的眼神出賣了她。
丫丫笑笑。用筷子把雞夾起遞到小孩兒的手里,哪有小孩子真是不嘴饞的。
八哥兒坐在一邊,認真的聽著劉老頭兒說的方子和這之后要怎么食補才是補的最恰當的,盤算著哪些食材是現成的。哪些食材是要外出的,好不好之類的。
身上洗干凈了,人也爽利了不少。丫丫又吃了八哥兒硬塞著的一碗不知名的膳。提起了心思看看外面是什么情況。
她現在是在一輛馬車里,樣式和自己以前坐的都不一樣,像是個車轅子上擱著個柜子一般,不僅矮而且窄。更別提有窗簾子類的,只能把前面的那個像是個柜一般的馬車打開透透氣。
這是蠻人軍隊的運糧隊,似乎不是和前面那兇悍的蠻人鐵騎的一條路,傍山而。有些崎嶇,卻也人跡罕見。說是運糧隊,卻從不見有人來拉糧食,反倒會時不時有鐵騎帶著糧食送過來。
柜子式的馬車是在隊伍的中間,兩邊都是摞滿了糧食的馬車。跟在馬車邊的是和他們一樣被蠻人擄過來的奴隸。沒錯,丫丫和八哥兒在蠻人軍隊中的地位就是奴隸,充其量不過是過的稍好些的奴隸罷了。
隨著糧食的增多,丫丫心里愈發的不安。這么多的糧食往東邊運過去,俗話說糧草先行,這是說東邊將有大戰發生嗎?而且他們又是從西邊過來的,這不正好是背后狠狠的插一刀?
丫丫愈看愈覺著憂心起來,戰場上瞬息萬變,這背后一擊可能就潰不成軍了!這日她把心中所想的和一直都在給她找食材做膳的八哥兒說。
“嗯。”八哥兒撥撥好不容易來的黃芪。據劉老頭說,這也是最近這一段時間要吃的膳的主材。
“八哥兒,這蠻人是要讓東邊的將士腹背受敵啊!”丫丫見八哥兒反應不大,聲音也略有些大的說道。
八哥兒覺著這么些黃芪應是夠了,這才抬頭看著丫丫。
“腹背受敵就腹背受敵吧,反正蠻人是贏不了的。說不準這蠻人入境還是人天子的一個計謀呢。”八哥兒無所謂的回道。
聽的丫丫更是氣了,八哥兒這是什么心思。這些蠻人在大臻的國土內燒殺搶掠,難道無所謂的嗎?
似是覺察到丫丫的憤怒,八哥兒嘴角牽牽,這事兒說起來忒簡單了。
“七姐,你可知道為什么這蠻人鐵騎如此快速的向東邊前進嗎?你可知他們是怎么過的像梨州城那樣的大城池的?”八哥兒沒有去回應丫丫的怒氣反倒問了個問題。
丫丫聞言一愣,蠻人鐵騎不向來是所向披靡,橫沖直撞的嗎?
“梨州城的大小官員開迎接的,不然你以為他們怎么的如此之快。”八哥兒繼續說道。
“這些狗官也太不知輕重了!”丫丫忍不住的罵道。
八哥兒聞言輕笑出聲,對于那些蛀蟲來說,天酒地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東邊的戰事和他們又有和關系?
“說不準,這也是天子的意思。畢竟先如今這大臻境內的蛀蟲實在是太多了。官官相護又是盤根錯節的,拔除都不好拔除的,借這回的事兒起個簍子,說不準能抓的個滿缽彩!”八哥兒眉頭高挑的說道,帝王的權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總是要好好的動動刀子才行。
丫丫不太明白八哥兒說的這些又是簍子又是滿缽彩的,但她明白,大哥還有木頭叔就在東邊的戰場上,這蠻人鐵騎從背后夾擊,即便是大臻敗不了。可要戰死的將士依舊不會少,其中說不準就有誰的兒子,誰的阿爹,誰的丈夫。
“不行,這消息必須送到東邊兒去,讓那些戰士好早做準備。”丫丫搖頭,她懂不了那些高深的東西,她只知道那些正值年華的青年們不該因為這個犧牲。
八哥兒聞言不予置評,不說其他的,這運糧隊遲的可不止一星半點兒,而且連運糧隊也了將近兩個月了。說不準,蠻人鐵騎的先頭部隊的已經和大臻的將士已經交上手了。
誠然,處在東邊戰場西端的一個千人大隊就和蠻人鐵騎先頭部隊戰上了。都到了邊境地帶,這支千人大隊自然不像是蠻人鐵騎在大臻腹地碰到的那些軟腳蝦想比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
雙方硝煙彌漫的交戰了半日后,蠻人鐵騎全殲了這支大隊沒有讓消息漏,但是蠻人鐵騎也付出了先鋒部隊一位大隊長戰死的代價。
因了到了俘虜了自己的蠻人鐵騎是奇兵的事情,丫丫說不通八哥兒去給東邊戰場上的將士送信,自己也沒有先前的悠閑看看外面情景的心情。關上了柜式馬車的柜,一個人坐在柜式馬車中,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能有什么辦法提前通知戰場上的人。
飛鴿傳書?這個完全不行,一來她沒有信鴿,二來她也沒有收信鴿的人,三來這些日子她從沒見過一只鴿子飛出去,想必也沒有鴿子能飛出去吧?
讓人送信?自己是個俘虜,即便是有優待還是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其他人,除了押送糧草的蠻人,就只有同被擄來的奴隸。這個連人身自由都沒有,更何提外出送信。
留下記號,或是密語?丫丫深深的嘆口氣,他們這個運糧隊的路一直都荒無人煙的,即便是有人煙,那押送糧食的蠻人上前掃蕩一番,丫丫覺著還是荒無人煙的好些。留下記號又有誰會看呢?
正想著,柜式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難道又是到了生火做飯的時候了?丫丫有些奇怪,這才了多久一會兒怎么就又要做飯?
物反常必妖,丫丫把耳朵貼在柜式馬車的壁上,柜式馬車邊上依舊有運糧食的馬車在往前的聲音。那么這時候并不是突然要燒火做飯了,那么自己的馬車突然停下來是怎么一回事?
下意識的,丫丫把柜式馬車的柜用栓子插緊。接著丫丫明顯的感覺到馬車的車被人大力的拉了一把。幸好這馬車的外面是沒有什么著力拉的地方,主要是由里面的人往外推。
“!##¥”口響起了自己聽不懂的聲音,這是蠻人在說話!丫丫還來不及有疑,馬車上就傳來一聲巨響,原本停的文穩當的馬車劇烈的搖晃了兩下,丫丫從椅子上摔倒地上,額頭狠狠的磕在了馬車壁上。
所幸這柜式馬車雖說不方便又不好舒服但就一點的好,結實!挨了這么一下子也沒出什么質量問題。
“&……¥#”外頭又響起另一個聲音,聲音里滿是憤怒。
這個聲音丫丫知道,是八哥兒的聲音,八哥兒怎么這么生氣?丫丫一手揉著額頭,努力的坐正身子,伸手去抽馬車上的栓子。
才一抽開,八哥兒就跌了進來,又把丫丫給砸了回去。
接著整個運糧隊都亂了起來,處處都是馬的嘶鳴聲,人的咒罵聲。
八哥兒只來得及把丫丫手里的栓子搶過來把馬車插上,然后馬車就像一個蹦蹦球一樣,狠狠的跳了一下,便像是失了韁繩的驚馬一般的往前沖。
丫丫原本就被八哥兒給撞到了馬車的背后,這下更是起不來了。偏生,這柜式馬車里還沒有什么木棱子可以抓著,整個就一柜子什么倚靠都沒有。
丫丫整個人成了蝦子的撐在椅子的下面努力的固定住自己的身子,總算是在馬車的彈跳中暫時的穩住了身子。誰料人算不如天算,那柜子里釘上的椅子受不來這像是要抽了風的一樣的彈跳,一個摔落下來重重的砸上丫丫拱起的后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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