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你自己說你昨天找我說了什么事？”
聽到這兒丫丫扶額，阿爹，人家要鬧的就是你們昨夜私會的事兒，你倒好一句話就全承認了。
吳老婆子又嚎叫起來的時候，被王大郎一個眼神瞪過去，訕訕的閉了嘴。反正你是承認了昨夜和我家兒媳私會，這事兒是跑不了的。
“我，我昨日想和老爺說，莊子上的阿格是假的，可能是逃犯。結果老爺，老爺他……嗚嗚……”那子開口抽抽噎噎的說了幾句，然后就用手捂住臉哭訴了起來。
丫丫一聽見那子說話，心里咯嘣一下，這人不就是昨夜里和阿爹說話的那子么？糟了她昨夜和謹瑄表哥可是瞧的清楚，阿爹和這子確實私會了啊！
王大郎一張臉漲的發紫，眼睛瞪的老大直喘著粗氣，沒見過這樣信口雌黃的人。
聽到桃的話后，吳老婆子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繼續哭嚎。
“青天吶，這畜生不如的東西，把我兒媳給糟蹋了啊……”
院子里鬧成一片，丫丫幾次想出去又生生的忍住了。這事兒她作為兒還真不好出面，再說了昨夜里她也瞧見了阿爹和這子拉拉扯扯的。
“這誰家的娃娃怎么扔在地上無人管？”八哥兒頭發濕漉漉的了進來，身后跟著的是面有些沉的阿魯。
圍觀的眾人這才發現，方才老婆子抱著的奶娃娃還扔在地上呢。
吳老婆子忙撲了過去把孩子抱起來，準備繼續哭嚎。
“你家的孫子啊，她娘呢？”八哥兒接過麥二遞過來的帕子把擦了擦頭上的水，狀似關切的問道。
吳老婆子摸不著頭腦，這是個孫兒，要是大孫子誰舍得擱地上？
“我可憐的兒啊，你才死了多久，你媳婦兒就被人糟蹋了！”不明白不要緊。增加一個素材繼續哭。
八哥兒臉冷了下來，不知為何明明是還有些胖的臉，一冷下來仿佛讓人如墜冰窟。
“方才你說的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吧？”
吳老婆子哽了一下，不知要如何回話。只能繼續哭嚎可憐云云的。
“你口口聲聲說你家媳婦兒是被我家老爺糟蹋了？”八哥兒對老婆子的哭嚎絲毫不在意，平靜的問道。
“大家伙兒看清楚啊，昨兒夜里我家媳婦兒去找了老爺，回來就這幅模樣了……”大約是覺著后面的不光彩，老婆子先前的話還激動萬分，到了話尾聲音就低了下去。
八哥兒看了眼后面被拉出來的子讓人把兩個婆子把人帶到后院去，這么衣衫不整的坐在家口也不是回事兒。然后回過頭來問道：
“你兒媳何時出的？何時歸的家？”
“天黑后出的。近天明的時候歸的家！”老婆子被八哥兒的氣勢給攝住了，下意識的回道。
八哥兒回頭去問麥二。
“昨夜老爺何時睡的？”
“戌時三刻。”麥二答道。
那邊站在老婆子身后的兩個漢子甕聲甕氣的哼道：
“都是你家的人，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八哥兒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垂目沉思，老婆子見狀又繼續嚎罵起來。
站在窗戶后面的丫丫有些奇怪，八哥兒是問這話是什么意思？還有八哥兒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能把那撒潑的老婆子給鎮住，她最是怕的就是這種倚老賣老的人了。
不多時。麥九就拽著個帶冠的老頭兒進來了。八哥兒讓麥九把老頭帶進去，對著場子圍觀的人說道：
“這是鎮上的大夫。”
場中的人雖說還不清楚事情的結果，但不少人就稱贊小少爺宅心仁厚。這吳老婆子可是沒管過她家兒媳的死活。眾人的嘀咕聲自是傳到了嚎哭的吳老婆子耳里。老婆子的臉燥的有點兒紅，但依舊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些是老爺做了丑事在先應該的云云。
大夫進去一會兒后就出來了，在八哥兒耳邊耳語了幾句。八哥兒點點頭又把麥九喚過來，和他說了些什么。麥九一溜煙兒的又出去了。
吳老婆子見大夫出來了，忙撲了過去，大聲問道：
“大夫，大夫，我家兒媳是不是被人糟蹋了？是不是？”
這話又引來圍觀的一干人的哄聲，這老婆子也忒不要臉了。
大夫倒是很盡職盡責，點點頭應道：
“昨夜確有與人交合的痕跡。”然后就跟著麥三去旁邊的屋子里去拿診金去了。
一聽這話。這吳老婆子底氣就更足了，伸出剛剛在地上不知道抓了多少灰的手指向王大郎，扭頭朝圍觀的眾人哭訴：
“都是這個畜生，畜生！可憐我家的桃呀……”
八哥兒壓根兒就不理吳老婆子的臟話，到王大郎旁邊，攔住王大郎的回話。讓麥二搬來椅子。倒上茶，一副看戲的模樣。他這幅模樣倒是把屋子里的青玉逗笑了起來。
丫丫狠狠的敲了青玉的額頭一下，這丫頭，這么緊張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笑！
“誒，你打我做什么？”青玉抱著自己的額頭，大呼小叫起來，換來丫丫和六丫的齊齊怒瞪。又訕訕的收了聲，拿手指指窗戶縫兒外的八哥兒。
“你們操那些碎心，看看小寶的模樣，有一絲慌亂的模樣沒有？保準沒事兒！”
不得不說青玉在外闖蕩了幾年確實眼光要毒辣的多，經她這么一說，丫丫也去看場中人的表情，阿爹是氣的臉紅脖子粗，麥二他們則是憂心忡忡的。可八哥兒，卻是閑適，悠悠的喝著茶水，仿佛只是在喝茶一般。
大約是丫丫的目光盯的太久了，正在喝茶的八哥兒抬頭朝西廂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仿若在說：安心，無事一般。這淡笑，讓丫丫不覺著也把收緊了的心放松下來，以前若是八哥兒拿那胖臉做這淡笑的表情，丫丫保準一巴掌拍過去，讓這小子別學二姐夫裝深沉，學了也不像。
可自打八哥兒這回落水以來，整個人就像是放了氣的球一般的瘦了下去。突生出一種讓人安定的氣質來，只他總做往常的那些憨逗的動作讓人不覺著。
院子里吳老婆子來來回回的罵了將近一刻鐘了，但見無人理她，又叫囂著說要報官。八哥兒這才緩緩的開口道：
“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說。”
這話點到了眼子，吳老婆子要的就是這句話，又撩起衣角出灰撲撲的里衣裝模作樣的擦擦眼角哭了幾句她家兒媳如何如何的苦后，便提出了要求。
“我老婆子是個厚道的人，也不貪多，你給我三十畝地就成！”
“三十畝地？能買五十多個黃大閨，你家那破落戶兒半丘田都不值！”圍觀的人聽到吳老婆子的話后都哄笑出聲，其中一個揚了聲兒的回道。
吳老婆子聞言渾濁的眼睛一轉回頭哼道：
“人老爺都沒發話呢，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她這一說，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到八哥兒身上，相對于一邊氣的幾度要發火的老爺來說。這個小少爺就顯的鎮定的多了。
八哥兒微微一笑，也不開口。人群的背后就響起了個流里流氣的聲音。
“喂，小瘦猴兒，你說真的，我們把那破鞋認出來就給我們銀子？說好了可是一百個大錢的！”
聽到這聲音，眾人中有不少皺了眉，像是見了什么臟東西似地紛紛讓開來。于是麥九領著三個穿的劣質的綠綠棉衫，衣襟大開的二油子了過來。
“只要你把昨夜亥時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我給你二錢銀子！”八哥兒站起來讓麥九回來，然后說道。
“昨兒夜里？昨兒咱找了老相好快活一晚上，這位少爺還想知道些什么？”為首的那個頭發油亮油亮的衣襟開道了腰際的二油子見到八哥兒手里的二錢銀子眼前一亮然后狗的回道。
“那你的老相好還記得不？說一說叫什么，長什么樣，最好比較特別的地方。”八哥兒亮了亮手心里的二錢銀子又收回來追問。
“哦，那是我們的老相好了，叫桃，是個年輕的小寡婦。長的還不錯……”那二油子見了銀子還有什么不說的，說道最后連那桃腋下有顆大痣這等私密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早在這二油子說到“桃”的時候，吳老婆子就要撲過來反駁，但八哥兒使人攔住了她。那攔人的漢子早就嫌這婆子的一口臭嘴了，抄了老婆子的臟兮兮的袖子捂住了她的嘴。
等這二油子把記得的都說的個清清楚楚，八哥兒讓屋子里的婆子把桃帶出來指給三個二油子認。事情就明明白白的了。
“其實報官也是不錯的，污蔑老爺，犯事兒了。你兩個兒子的徭役可是要做上半年怕都不止的！”八哥兒把銀子給了，圍觀的人也都打發了，然后對著還硬著脖子的說王大郎糟蹋她家兒媳的吳老婆子笑瞇瞇的說道。
罵罵咧咧的吳老婆子立馬就住了嘴，渾濁的眼球怨毒的看著八哥兒恨不得要生吞他一般。她原本只是過來訛些好處罷了，說那三十畝地也只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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