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夫人聞言甚是關切的讓后的丫鬟去拿些醒神油來。
“不瞞你說,我也有這個毛病。這個醒神油還是特意請的百草堂張神醫配的。”二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又坐到丫丫的邊,抓著丫丫的手。很是慈祥的說道:
“安好怎么不和筱芙她們玩去?剛剛筱芙還問我你去哪兒了。”
丫丫僵著嘴角淺笑,她和那個筱芙完全不熟好不?真心不知曉周二夫人是哪根神經搭錯了,這么待見自己。
一旁的云真見此景,心思幾轉,還是決定打探打探到底為的是什么事兒。便端正了顏色問道:
“二夫人,我素來是個子直的,安好是我娘家的女兒。你這般喜歡我也是打心眼兒里高興,只是不知曉這個愚笨的丫頭哪里讓二夫人這般上心?”
周二夫人又在問問丫丫做了夏衣沒,說家里剛好到了幾匹新料子,待會兒回去的時候一并帶回去。聽到云真的話只稍稍頓了下,便笑回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我見著安好這丫頭就喜歡上了,先前都說了要認作干侄女兒的。”
聞言云真便知道這二夫人不愿多說,能執掌周府內務的二夫人哪里是個簡單的。丫丫雖說是個招人疼的孩子,但也不至于頭回見面就這般上心,到底還是有緣由。
“這孩子也是可心的,我也疼得緊。才帶出來就被你這個眼見的給瞧著了!”云真把丫丫拉回回來,佯怒的笑道。
招來二夫人的一陣笑罵,兩人的模樣仿佛已經是幾輩子的手帕交了。
丫丫被拽來拽去,又飽受后那三道小刀嗖嗖的目光。只覺著要是再這么待下去就要給頭皮發麻的沒有知覺,雞皮疙瘩掉一地了。正絞盡腦汁的想法子脫的時候。
“娘,你頭暈了嗎?”周筱芙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丫丫發誓,她從沒覺著這個剛剛才認識的筱芙姐姐有這么可。如果現實許的話,她都想撲過去抱住啃一口。
“不是我,是楊夫人。你不去招待客人怎么過來了?”二夫人讓丫鬟把醒神油送到云真面前笑著說道。
“外面都是那些人,一點兒都不好玩兒。”周筱芙皺皺眉,有些埋怨的說道。接著又像是才發現明明一進門就能看見的丫丫,抓著丫丫的手道:
“安好妹妹也不出去。我找了你好久呢。”
丫丫的嘴角抽了抽,這娘倆怎么都一個德行,喜歡抓人的手。你們以為你們不是男的就可以隨便抓人玩兒?
“安好有些怕生呢,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好好照顧下妹妹。”趁著云真要裝模作樣的涂醒神油的機會,二夫人又和周筱芙合力把丫丫的拉到她們這邊兒。
“真是對不住安好妹妹,要不我們去園子里逛逛吧,石榴花都開了呢。”周筱芙說著就已經拉著丫丫往外走了。還沒等丫丫去看云真表姨的反應就已經被帶出了屋子。
隔壁就是那些夫人們寒暄社交的地方。這時候不時的有笑聲傳過來。但周筱芙并沒有往那邊走,反而出了園子。
見狀丫丫扭頭看了眼,發覺紅豆跟在后面,算是稍稍安了心。好歹不會這么被人拖出去悄無聲息的賣了不是!雖然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這母女倆突然這么,額,看好自己。但是她自己心里是有數的,沒錢沒勢的還真沒什么讓人看得起的地方。
因而并不有什么沾沾自喜的感覺,反倒更多的是惶恐。但惶恐也沒有辦法。只能變成現在的平淡了。你們咋折騰就咋折騰吧,反正不關她的事兒。
“我們去石榴園,有不少小姐妹都去了那里。”興致勃勃的帶著丫丫往前走的筱芙總算記得自己還沒有和這個安好妹妹說要去哪里呢。
丫丫彎彎眼角。她這么被帶著往前走,能說不去嗎?
石榴園并不遠,兩人只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就是透過灰白的墻,都能瞧見院子里成片成片的橙紅開的正艷的石榴花。還好還有景色可以看,丫丫松口氣,和小姐什么的打交道太辛苦了。
進了園子,就能瞧見石榴樹中間稍高些的八角亭,里面或站或坐的已經有了不少人。看見那些人筱芙步子愈發的加快了,帶的丫丫差點兒一個趔趄栽到地上,還好后面的紅豆快步上前把人扶著了。
“筱芙姐姐。筱芙姐姐,你怎么才來啊。”那邊已經有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了。
“我去接安好妹妹呢。”周筱芙這才記得回頭看一眼,就瞧見安好站著離自己約莫五步的距離。忙又往回走的去挽著安好的胳膊。
“她們都等著呢,我們過去吧。”
丫丫看了筱芙一眼,又抬眼去看那邊的幾個小姑娘,不少人都已經露出等的不耐的顏色。剛剛筱芙的那句話后。不少人更是眼里的不滿之色投到自己的上。
“安好?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沒聽說過?”那個黃鶯般清脆的聲音又響起,這回丫丫是看的清楚了,是個穿這鵝黃色襦裙也梳著隨云髻的小姑娘,這時候還眨巴著眼盯著自己瞧。
“這是楊府的表小姐,安好妹妹。”筱芙帶著安好上了涼亭就介紹道,末了又加一句:
“她這段子嗓子有些不好,不太方便說話。”
丫丫笑著給幾個小姑娘行了個半蹲兒禮,挨個兒的看過去。都是群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沒什么好看的,算是見過了。只,感覺到右側傳來一道飽含怒火的目光,丫丫扭頭。
只見一個穿著碧綠刻絲并蒂蓮紋彩暈錦衫約莫有十三歲左右的女孩兒眼里都要噴火的盯著自己。盯的丫丫莫名其妙,不是說小姐都很內斂的么,這位是怎么回事兒?不對不對,這時候應該想她什么時候和這人結了仇才對。
“涵蕾,你怎么了?”大約是兩人對視的時間太久了,旁邊兒的站著的穿著水粉襖裙的小姑娘扯扯有化作噴火龍架勢的女孩兒問道。
“我沒事!”涵蕾幾乎是吼出這句話來的,接著依舊死盯著丫丫不放。
那水粉衣衫的女孩兒委屈的癟癟嘴,不再和涵蕾說法了,轉去了另外一邊兒站著。
丫丫被盯的莫名其妙,她真不認識什么城里的小姐。到了表姨的府上她也從沒和哪位小姐玩兒過,到底是哪里招惹了這位看起來就很是不好惹的大小姐?
最后還是筱芙出面說話:
“好不容易從壽宴上出來,我們就不要氣了吧。都是我的錯,是我拉著安好妹妹過來的,害的大家久等了。”眾人也跟著附和,總算是把那位眼里冒火的小姐給拉著坐下喝茶消消氣了。
“你哪里招惹涵蕾了?這人氣大的很。”拉著丫丫也坐下的筱芙小聲的問道。
見丫丫搖頭,也是有些疑問。不過很快就被女孩兒說起什么書局你又出了誰誰的新詞的話兒給吸引過去了,也就沒在過問。
丫丫對那些詩啊,詞啊什么都不是很懂,只能側著頭去看園子里的景色。亭子里的視角極好,入目都是一片翠色襯托著橙紅。她原先還以為世人賞花都賞的盆栽之類的稀奇花種,沒想到像是石榴花也會專門建個園子。
只是光是無限好的,她的后腦勺要冒煙了。回頭看了一眼,果真是自打她一到來就怒目而視的那位小姐。又在繼續怒目而視自己,不知道自己哪里拉的這么多仇恨。
“安好才名遠播,不如就著這景作詞一首吧。”突然后冒出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正努力忽視那仇恨的目光的丫丫子一僵,才名遠播?作詞?緩緩的轉過,就瞧見那怒火女孩兒抱臂站在那里,其余的人都盯著自己看。
“沒想到安好妹妹對詩詞也有造詣。我們剛剛已經用花為題開始作了,安好妹妹也寫一首吧。”筱芙見到丫丫轉,驚奇的說道。
聽說這個安好妹妹一直都是養在鄉下的,沒想到還會作詞。想想也是,如果只是個山野丫頭,怎么能入的了那人的眼。
“……”丫丫無言以對。
鬼知道詞要怎么作,丫丫“羞澀”的低著頭,不肯說話。
這時候那個黃鶯一般的聲音又響起:
“筱芙姐姐,你不是說安好嗓子傷著了,不好說話么?”
丫丫暗地里手上比了個好的姿勢,這丫頭雖然喳喳呼呼的有點兒鬧。但就為這一點兒,待會兒一定要記得她長的什么模樣。
果然聞言后,其余的人都頓了頓,說的也是,嗓子傷了不能念詞的。原以為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哪知還是有人不肯放過她。
“我們作詞原本就是寫在筏子上的,念不念出來又有什么。”怒火女孩兒又說道。
聽了這話丫丫也咬了板牙恨恨的盯著那人看。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的讓人記恨!只是真要作詞?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況且她拿手狗爬字,寫在那纖細得筏子上,生生的糟蹋了那還有香味兒的筏子!
“論說起來,何大小姐的才名更甚吧!不若請何小姐先作詞一首讓我們瞧一瞧。”后突然響起一個萬分熟悉的聲音,顧不得一旁臉色變了好幾變的周筱芙,丫丫驚喜的扭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