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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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侍衛的聲音,云真笑了,對著屋子里都激動了起來的丫頭們道:
“這不,馬車就來了。”然后才起身出門去。
不一會兒,堂屋就傳來云真拔高了聲音:
“什么!”
原本在屋子里等著的王氏等人聽后疑惑的互相看看。正想外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兒,外頭就響起哭聲,有男有女的把大家嚇了一跳。
“我出去看看。”王氏攔住了其余人的動作,自己推了門出去了。
三人只能在屋子里等著,過了一會兒,王氏匆匆走了進來。去敲老王氏的門,之后便扶著老王氏去了堂屋。
又過了一刻鐘,擠在窗戶口得三人就瞧見了美人祖母,娘親,表姨進來了。后面還跟著兩個小子,三個丫頭。為首的那個年紀最大的和大哥差不多大了。只是臉白的厲害,走著走著仿佛就要倒的模樣。
老王氏把投奔過來的五個孩子帶到自己的屋子里。讓王氏先去弄些吃的來,便喊了其余的人都過來見一見。
直到進了美人祖母的屋子,丫丫才瞧清楚這五人的模樣。三女兩男,男的大的那個和大哥差不多大,小的那個也有四哥兒那般大了。三個丫頭和自己這邊兒差不多,大的與安寧差不多,小的那兩個也有十來歲了。
老王氏瞧瞧互相打量的雙方,稍稍對比了下,發覺自家的孩子并不這些投奔過來的差。心情也好些了,便溫和道:
“這是你表姨的,你們兄弟姊妹的相互認識認識。”
一旁的王氏忙上前來。介紹自家的孩子:
“這是安寧,有十五了,這是四哥兒,今年虛歲有十五了,這是五哥,虛歲有十三了,這是六丫和丫丫。她們是雙生子有十一了。”
那邊兒的五人依次的喊了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算是見過面了。
云真也把投過來的孩子也一一介紹了番,最大的那個哥兒叫謹天,小的那個叫謹容。三個丫頭都是淑字輩兒,從大到小依次是,淑蘭,淑心,淑彤。這時候都是蓬頭垢面餓了一晚上的,也瞧不出好不好看。
家里的屋子本就不多。這般又來了五口人。怎么住下去才是要煩惱的。最后只得四哥兒,五哥兒,八哥兒一間屋子。謹瑄和謹天謹容一間屋子。丫丫搬去老王氏的屋子。淑心與安寧六丫一間,云真與淑蘭淑彤一間,算是讓人住下了。
城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群孩子也說不清楚。跟過來的護衛被云真打發回了城里。守著那邊兒宅子里的人。
到底是冬末春初了,昨夜里一場小雪約莫是這個冬日里最后的一場雪了。
家里的人雖多了,糧備的足倒也沒什么。雖說屋子不足,但一間住上三人也沒什么。雪還沒化冷的狠,但屋子里炭火多也沒什么。
咬著被子,丫丫心里瀑布淚。為什么她要和美人祖母一個屋子,這是為什么啊!她可不可以回去和六丫她們擠?她很小只的不占什么地方的。
一想到身邊躺在是美人祖母她就動都不敢動。被窩里雖然燒了炕,但是,美人祖母的身上一如記憶中的一般一點點都不熱,冰涼冰涼的。想當年她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就對個懷抱敢怒不敢言的,熱切的盼望著三姐的滾燙的胸懷……
都怪那個叫淑心的,搶了她的屋子,害得她圓潤的滾了過來。
在這個淡定的季節里,發生了相當不淡定的事件。比方說在王家這個小院兒里,嘩啦啦的一下子住進了十多個人。不單單是吃穿住行方面,就是一早起來,用臉盆都是相當的擁堵。
畢竟在王家,小子們都是不用臉盆的,據說那玩兒意兒娘氣。一早起來,直接上溪邊兒舀水洗漱,剛好被冷水刺一刺,暈乎乎的瞌睡蟲都走了。
但是,楊謹天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莫說是用凍得快結冰的冷水了,就是冷風吹一吹,我的天,會不會被偶感風寒都說不準。至于楊謹容,這小子比較皮實,雪里來冰里去的,樂呵樂呵很,就是,大人們飯都吃好了,你能不能別賴床了?不是說你有認床的毛病么?原來是這個認了床就堅決不起來的毛病啊。
女孩兒這邊兒,淑蘭和淑彤跟著云真,很是得體大方,謹言慎行的。就是太謹言了,這大家伙兒都在笑,你們兩個那一副頷首羞澀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我們說的是家里養的兩頭肥豬的,不是說你們!
“丫丫妹妹,你來了啊,快過來坐。”丫丫才進屋子里就瞧見安寧和六丫一左一右的坐在淑心的身邊,相談甚歡的很。老半天直到淑心開口,那兩個才知道自己來了。
頓時丫丫有一種類似于失寵的心情浮上心頭。
“妹妹長得真好看,比我認識的人都好看!”淑心嘴甜得很,拉著丫丫的手不放。
扯扯嘴角,對淑心笑了笑。
“淑心姐姐也很好看的。”
兩人又互夸了幾句,說的丫丫都沒詞兒了。那邊淑心大約也是沒詞兒的緣故,這才姐倆好的歇了下來。
見狀丫丫拒絕了坐的淑心身邊的提議,只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身邊兒的三人聊天。
“這是安寧姐姐繡得荷包啊,真是好看,我的手可笨了哩,什么都不會。”淑心手里拿著安寧寶貝的像是心肝兒一般的荷包很是艷羨的說道。
安寧聽了露出得意的神色來。雖說這個荷包她沒有用上,可也好歹是繡了將近半年的成果,被人夸獎總是好的。
“沒有哩,這個荷包我也是繡了半年的,祖母她們都說我手笨。”
淑心聽了圓圓的眼睛瞪的更大,仿佛聽見了什么很是了不起的事情似地,驚呼:
“安寧姐姐繡了半年的?真是有恒心,我做什么事情都不堅持不住,娘親總說我的。”
聞言安寧也是不住的點頭道:
“我也是的,做著件事,先頭還起興的很,過了一段日子就堅持不住了。”
于是兩人很有共同語言的聊起來,一旁的六丫也不時的能插上話兒。丫丫則是有些無聊的看著窗外,淑心這明顯的討巧的話她哪里聽不出來,只是懶得去拆穿而已。到了一個新地方和人交上朋友最便捷的法子不就是聊天交流么。
只是這么坐著,插不上話兒,丫丫望向窗外,就有些無聊了。可是其余的屋子都不能去,美人祖母的屋子,誒,還是算了吧。想來想去,不如在院子里坐坐,便拎著烘壇推門出去了。
前天晚上的小雪過后,天就徹底的拉開了臉,露出來碧藍的蒼穹。怕院子里的雪化了易摔跤,今日一早地上的雪就被鏟的干干凈凈的,露出底下青色的石板。
“丫丫,怎么一個人在院子里呆著?”正發著呆,耳邊便傳來溫潤的聲音。回過神來一看,便見到二姐夫笑瞇瞇的眼。
“二姐夫,你怎么來了?”丫丫驚奇的問道。
張鴻云無奈的笑笑,這是他的丈母娘家,算的上是唯一的親戚了,兩家還只隔了一刻鐘不到的路,他怎么就不能來?
“安巧想吃酸蒜頭,我是過來要些的。”張鴻云抬抬手里的罐子,一股子酸味兒冒了出來。
丫丫順著張鴻云的動作看過去,這才發覺,二姐夫手里還抱著一只罐子。有些幸災樂禍道:
“二姐近來想吃的東西千奇百怪吧?”
看著丫丫狡黠的眼睛,張鴻云揚起嘴角道:
“她想吃東西才好,之前的什么都吃不下才叫人心急。”說著又想起之前郎將軍過來問他關于那兩項主意的第二條是個什么說法。便想著要不要帶丫丫過去一趟好好的問問。那邊又冒過來一句。
“二姐夫,酸兒辣女哦,你不要太高興了!”
更是哭笑不得,只能把話題扯開,再說下去,不知道丫丫又要說到哪里去了。
“丫丫,我還想問一問你,‘種地忙’是怎么一回事兒呢,不若和我一起回去?你二姐有一個多月沒見著你了,老是念叨著你呢。”
去二姐家?這個主意不錯,反正在家呆著也是呆著無聊死了。丫丫想都不想的就應了,拎著烘壇就過去了。順帶還招招手,讓在外院兒玩的正歡樂的八哥兒記得待會兒和娘親說一聲。
張家還是那般模樣,只是冬日里出行不便,過來看大夫的人少了許多,院子就冷清了。后院的海棠花樹這時候也是光禿禿的,上頭落滿的雪還沒有融意思。
“院子冷,安巧在屋子里歇去,你進去陪她說說話兒,我先去廚房弄些吃的。”張鴻云說完后,便拎著罐子拐進了左邊的廚房,丫丫則是去了屋子里。
二姐的氣色看起來好很多,這時候正靠在軟榻上小憩,身上還蓋著厚厚的臘梅花樣細毛毯子。窗戶支了起來,通風,因而雖說燃著了火盆,空氣卻并不憋悶。
這個姿勢看不出來身子,但是不知道為何,丫丫只看著二姐睡顏,總覺著和以往相比,多了些慈愛出來。好吧,二姐以前也很愛他們這些弟弟妹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