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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林鈺沉吟了一下,看向南宮柳
南宮流沉默不語,只是看著林鈺,林鈺嘆了口氣,問道,“前輩,你是真的想幫他們?你可要想好了,他們之前那么欺騙你?”
“是的,我和方廉當年畢竟是朋友,我不忍心。”南宮柳頓了頓,閉上眼睛有些痛苦的道,“幫了他這一次,以后再也不是朋友了。”
“好,我就幫他們一把,這一千兩銀票你們收好,還是不要利息,不過一年后,我會找人來要錢,到時候已經嫁到羅家,孩子也生下來了,把錢還我就是。”林鈺淡淡的道。“叫你姐姐簽借條,反正是她的嫁妝,而且她嫁到羅家去也跑不掉,當然,你姐不愿意就算了。”
“我去和我姐說。”方水晶想了想,道。
“答應她。”方珍珠不假思索的道,這一千兩與她來說是嫁妝,不入到羅家的錢里,她成了羅家少奶奶后,也不缺這一千兩,而這一千兩投資的好的話,一年后說不準就能翻本了。”
方珍珠自己都不介意,方水晶不用背上債務自然也高興,這事解決的意外的快,林鈺把借條收拾起來,和小白南宮柳出了羅家的門。
不過今天發生的畢竟不是什么讓人高興的事情,三人沉默了一路。南宮柳一回去就把剩余的五百兩還給林鈺,說是累了,心情不好,不讓人打擾。兩人勸了兩句,南宮柳神色緩和了一點,回去休息,兩人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一時也不好過去。
珍珠進來倒過茶后就退了出去,因此屋內只剩下了兩人,林鈺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嘆了口氣,小白知道她這是心情不好。而他相處了這么久,也了解林鈺是不會因為方家那點狗血心情不好的·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玉,你好像很厭惡那方珍珠似得?”
“因為她讓我想起了張婉兒,而且我在想那羅家少爺的原配的死因。”林鈺沉默了一下,半垂下眼睛·輕聲嘆道,“你知道嗎?當初陸平之是想過害死你姐姐的,當然他沒成功。”
“什么?!”小白驚呼,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真的?”
“千真萬確,素素姐親口告訴我的。當然陸平之沒那本事′他的舉動失敗了,自己還不知道素素姐已經知道。”林鈺深深的嘆了口氣,接著道。
“所以說,鎮遠侯一脈和素素姐關系是不死不休的,素素姐是絕不可能看他們好過的。這樣的秘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早先不告訴我,大概怕我傳給林老夫人吧·畢竟是我堂姑母。”
“為什么?這么狠毒?”
“狠毒?我看那羅家少奶奶的死因也有蹊蹺呢,大戶人家沒幾個好東西。”林鈺冷笑道,“不過也可以理解·拿鎮遠侯府那點破事來說,如果素素姐死了,張婉兒一年后嫁過去,誰能有什么證據?便是有點猜測,也沒有辦法,素素姐又沒有親人娘家,自然是沒人給報仇的。可是素素姐現在好好的,就算她不是那么有本事,但從輿論上鎮遠侯一系就別想利索了,人人都笑話。”
小白聽傻了眼了·驚倒,“我素日知道江湖險惡,沒想到這后宅爭斗還要險惡的。”
“這就驚到你了?你還沒聽你姐姐說過宮里的爭斗,朝堂上的爭斗,比這險惡多了。江湖險惡?那算什么?這朝堂和后宅才是最險惡的地方呢,男人里面的人精在朝堂斗·女人里面的人精在后宮后宅斗,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林鈺冷笑了兩聲,“當然,二者是不可分離的,根本目的也都是權錢二字,要說那陸平之的幾個妾室也還算老實本分了,可陸平之真心不是個東西。”
小白嘆道,“那人為什么還削尖了腦袋往上鉆營?活的多累啊ˉ”
“我問你一年有多少新人入江湖?”林鈺倒是很平靜,端起杯子喝起茶來。
“總也有個十萬人吧,可能還要多上幾倍,其實好多人都不出名。”小白想了想道。
“江湖險惡,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進入江湖?”林鈺慢慢咽下一口茶,溫熱的茶水在唇齒間留香,是一種沁人心扉的味道。
“是因為權錢名!”林鈺不等待小白思考完,就直接宣布了答案。
“江湖尚且如此,何況朝堂和后宮后宅,那可是能得到最多的權力和錢財的地方,至于名聲,有了權力和金錢,名聲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天下誰人不知道皇帝?皇后?”
“確實如此。”小白想了想,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過你看的還真是很明白。”
林鈺笑笑,“比我聰明之人多得是,比我有野心的人也多得是,這些人看的也很明白,想要權力財富去哪里,自然就去爭了,所以朝堂和后宮的斗爭險惡非常,哪里門檻也高,至少比江湖門檻高些,能進入爭取的都是些聰明人。”
“那江湖人都是笨蛋了?”
小白眨眨眼,林鈺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事實上,這世最|難違逆的是命運啊投個好胎什么都有了。江湖有江湖的限窮文富武,能進入江湖的家境其實都不是太壞,所以壓力小,活的輕松些。我這段時間在看些命理書,感觸頗深啊,如果命好,運氣再無敵,才是真正好啊,連拼搏都省了。俗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我看你命不錯,聽說運氣也挺好,以后過好日子就靠你了啊。”
小白:“……”
“怎么突然扯到命理上面?”
“好了,不說命理的事情了,我去看看南宮前輩吧,之前吵了兩句,那方廉又騙了他,只怕他這會兒心里難受。”林鈺站起身來,笑道。
“我本來覺得,你過去南宮前輩會不會尷尬,可是看你這口才,我可以放心了。”小白也笑道,“保準你三句話就能勸的南宮前輩開心起來。”
“你可別夸我我這點水平箅什么?”也就是大學辯論賽第三的水平,不過林鈺本身有點兒懶語,平日看的還挺文靜內向的。
去了方家一趟再回來,此時已經快傍晚了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小白想了想,道,“我下樓叫人準備一個包間,一桌酒席,你去勸勸南宮前輩,大家一起吃頓飯。”
“好的交給我好了。”林鈺笑笑,看著小白下樓,自己也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出了房間,敲響了南宮柳的門。
“誰啊?是小白嗎?”
“是我,前輩。”林鈺笑著道,“我來叫你下樓吃飯,都這個點了。”
“小玉你怎么來了?”南宮柳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臉上有點訕訕的。
“怎么前輩不歡迎嗎?”林鈺笑的很甜,面對這樣的笑容,誰能惡言相對?何況是自己理虧。
反正南宮柳就做不到,聲音有點低沉,“你不生氣嗎?”
林鈺也不在意,走進房間,笑道,“生什么氣?說破天也不過是一千兩銀子,雖然我還沒有那本事不把這一千兩不放在眼里,可是也不是缺這一千兩銀子。”
“可是我還因為那方廉對你發脾氣沒想到這方廉竟然真的騙我。”南宮柳想起來,還是又傷心又憤怒,“我那么真心待朋友,還被人笑話成傻瓜。”
“前輩有多少朋友?”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于是她笑笑,開口問道。
“這個怎么說至交好友有八九位,可是朋友就多了。”南宮柳在江湖上五十年,朋友遍天下,不下數百,真是一時都數不清。
“一時怕是數不清楚吧。”林鈺笑,一雙眼睛如彎月,溫潤若有光,繼續道,“可是方廉這樣的人有幾個?”
“確實如此,我不能因為這一個人,而把所有人都看低了。”南宮柳頓時就沒那么憋悶了,自己的朋友那么多,方廉這樣的有幾個?
“再者,那方廉也是有苦衷的,女兒未婚大了肚子,拿不出足夠的嫁妝,對方家里還不娶,也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林鈺再次開解道,“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相信,他直接把這情況告訴前輩你,前輩也會想法子幫他一把的。”
“這倒是。”南宮柳氣終于順了,不想剛剛憋悶憤怒的快要發瘋了。“不過,我還是要向你說對不起,之前朝你發脾氣,事實上還是你看人看得準。”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么-jk和那方▲是朋是個旁觀者自然看的清楚些。”林鈺笑笑,柔聲勸道,“不過,前輩平日也不要太大手大腳了,賺錢不容易。”
“是,是。”南宮柳笑道。
“好了不廢話了,我是來叫前輩來吃飯的,倒說了這一通話,前輩別嫌我煩啊。”林鈺起身,笑道,“小白這會兒都快點好菜了吧。”
“好了,你當我真是傻瓜啊。”雖然氣順了,可是南宮柳對于被人當傻瓜這事還是挺耿耿于懷的,“你這個懶丫頭,平日聽的時候多,說的時候少。難得說上這么長一通話,不是來安慰我的,是來做什么的?”
“前輩還挺了解我的嘛。”林鈺眨眨眼睛,“明天就要啟程了,今天晚上要好好大吃一頓,誰知道明天吃什么?說起來這一路老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耽擱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按計劃到揚州呢。”
“時間還早呢,肯定能趕到。”
事實上,確實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第二天大雨,沒法啟程,正能暫且住下。
每逢下雨天,林鈺情緒總是很復雜,這讓她想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兩天,想起父母親人,想起家鄉的一切。這也讓她難以入眠,讓所有人睡去了,她留了一根蠟燭,在窗前,就著這昏黃的燭光看雨。
正在她漸漸失神的時候,突然窗戶上傳來一陣敲擊的聲音,在嘩嘩的雨聲里并不起眼。
“讓我進來。”一個女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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