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三天的任務在一天之內就完成了,狐生九尾也就在夜幕降臨中放慢了行程緩緩在海上航行,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隊長墨離已經在藥物的副作用下暫時癱瘓,現在就算是返回土圖加港也只能增添任務的不確定性。
“抱歉,今晚你不能入睡了。”花間弦溫柔的拍拍彤彤的肩膀,遞給她一個抱歉的眼神并且給她一罐咖啡因的提取物,“盡量保持精神力的高度警戒將范圍縮小到我們周圍一公里提高敏銳度,一有情況用不著報告給墨離隊長,直接傳達到我這里就可以了。”
彤彤一副嚴肅的表情拼命點頭,她不是不懂事而是太過于懂事,知道現在是狐生九尾就脆弱的時期……墨離第一次在副本主線任務還沒有開始就失去了戰斗力甚至沒有行動能力,蘇琪冬的寫輪眼也因為超負荷運用接近失明的邊緣,只能運用三勾玉和月讀。
真正能夠承擔戰斗的只有泮和花間弦,沒有了墨離的支持,花間弦不會輕易動用童瑤,即使童瑤確實在關鍵時刻承擔起展開二階第七感領域的責任保護了所有人,花間弦也不會動搖自己的原則。
“那個、我有一個問題。”彤彤鼓起勇氣怯生生的小聲問道,在黑暗中她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憑借精神力就能夠將周圍的一切探知得一清二楚,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有一種不安全感,在離開了墨離以后無法磨滅的不安,“花間弦你……那個、是不是知道有什么危險?那個、我的意思是……”
花間弦的笑容略為擴大調整成一個能夠安定慌亂的靈魂歌手的弧度。“敵方的叛神者還有一名,我還有一些地方有些擔心……希望只是我多慮了,因為他隱藏得太深了我們手上目前沒有吸引他的籌碼。彤彤只要打起精神來探查周圍的海域有沒有暗礁,其他的不用擔心……墨離隊長到了白天就可以恢復了不是么?”
“嗯!”彤彤用力點頭給自己打氣。開始和漫長的夜晚作斗爭。
“前半夜就拜托你了。”花間弦最后對架著眼鏡的蘇琪冬說道,從袖子中抽出一條緞帶將頭發綁起來,“我抽取了墨離隊長的血液樣本。只要是藥劑就一定有能夠消解副作用的方法,我必須經快讓她恢復行動能力。這個眼藥水我沒有試驗過作用,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用用,應該可以緩解疼痛。”
蘇琪冬接過眼藥水根本沒有猶豫就摘下眼鏡往眼睛里滴,“墨離現在有人保護嗎?”
“墨離隊長不想讓我們看見她現在的樣子,只讓泮在門外守著。”花間弦輕聲說道,墨離在癱瘓以后雖然還是笑嘻嘻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只要稍微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出深藏在她眼底的那一抹不安,不是不信任自己的隊友,即使本能的不安。
在這個輪回世界多次闖蕩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的力量才不會背叛自己。而現在的妖狐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多多少少情緒都受到影響。
“……”蘇琪冬嘆了口氣。按住眼睛開始在海盜船上四處游走巡邏。
視線轉回船艙最大的休息室,沒有人敢和微笑的軍師作對,原本可以容納所有人的休息室就被墨離一人外加她的魔界植物霸占,其他隊員要么晚上不睡覺有各種瑣碎的事情要做,要么只能在控制室鋪一張折疊床入睡。
盡管身體不受控制半分都不能移動,墨離還是能夠命令自己的魔界植物。雖然不能夠親手操控它們,面對恐怖副本普通一點的怪物還是能起到極大的牽制作用。魔鬼藤就是其中之一,在墨離妖力的催生下看不出原來藻團的形狀,像爬山虎遍布整個休息室的墻面。那沒有風就會顫抖的葉片在夜晚看來毛骨悚然。
不死鳥這一次也出了很大的力,消耗了很多力量一沾柔軟的被子就呼呼大睡,在墨離的枕邊卷成一個黃色的小毛團隨著呼吸均勻的起伏。
“……”墨離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似乎在做一個不美好的夢。周圍潛伏在黑暗中的魔界植物都隨著主人情感的波動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己“主動“去做夢了,墨離一邊狂奔一邊這樣可笑著想著。除了上一次花間弦強行讓自己進入暴怒夢境創造的世界,大概隔了一個恐怖副本的時間每天無夢。要是以前她肯定會嫌這樣的夜晚無趣,自從進入了輪回世界,妖狐才發現沒有夢才能安穩到天亮。
這一次,她夢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說是很久其實也不遙遠。
兩人的狂奔,一望無際的森林,還有大小貞子的追殺。
八咫鴉,草薙劍,塔羅牌。
一場奠定了她隊長地位的死亡追逐,一場讓她失去唯一朋友的死亡游戲。
真是的……因為小貞子最近太活躍的緣故才會做這樣的夢嗎?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回憶一遍。墨離拼命地想醒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現實中身體不受控制的原因,這一次夢境的世界并沒有隨著自己強烈的排斥感而碎裂,她只能順著夢境的發展不斷的狂奔。
“墨離,上一次真的很抱歉。”身后傳來有些愧疚的女聲,是那樣的輕還伴有粗重的喘氣,“所以我也不請求你的原諒……”
“……”她應該說些什么?墨離不敢回頭卻放緩了自己的速度,記憶開始變得模糊,明明知道自己在夢中又是這樣的真實,真實到自己好像真的想要開口說話。
墨離緩緩松開拉著王佳慧的手,有些機械的回頭,就看見如釋重負倒在地上的少女。在她現在看來一點也不強大的少女。確實當初自己追逐的對象。自己的世界一直被狄啟填滿,因為那些印記太過于刻苦銘心,但不代表她對其他事物都漠不關心,有些同樣痛苦的回憶她已經學會去淡忘了。卻永遠會在以往的瞬間再次將它們想起。
“我原諒你。”
墨離抱起王佳慧的尸體,周圍的空間開始碎裂,追趕她們的貞子已經近在眼前。她帶著怨恨的表情一步步走向妖狐。墨離抬起頭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
“!”墨離猛地張開眼睛,她想要坐起來大口喘氣但是癱瘓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即使被全身浸濕在冷汗中她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但是更加驚悚的事情還在后面,她一直感覺臉頰有些癢,到現在才看清那是頭發,淡金色的頭發。在她的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