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彤彤看見剛才還溫柔的女子被隊長和雌雄莫辯的美人削平腦袋,捂住嘴發出一聲駭人的尖叫。
蘇琪冬只是驚訝的放大瞳孔,很快就恢復正常。
泮急促的笑了一聲,很有興趣的等待墨離的解釋。
沒有任務失敗的提示,他們賭對了。身體不完整的尸體在轉化成尸變體時也沒有那么容易,特別是腦袋不見的尸體,墨離和花間弦很有默契的想到了一起,于是妮可變成了一具無頭尸體。
“花間弦,剛才你那么多廢話是怎么回事?”
“總不能一開場就直奔主題吧,電影小說都要有一個過渡的過程。”
“這個過程明顯過長了,還夾雜著討論計劃和沒有營養的對話。”
“咦?那不是隊長你咬文嚼字的結果么?”
“不,是你說漏嘴了,好歹注意一下細節,我是女生哎,即使拋到太空有危險,你也不要擋當著我的面說出來啊,我會有心理陰影的。”
沒有營養的對話又一次展開。
“墨離,我需要要解釋。”蘇琪冬什么激動的行為,只是用手捂住脖頸上包扎好的傷口站了起來,走到墨離身邊看著地上的尸體,似乎也隱隱猜到了什么。但是剛才還幫助自己處理傷口的女人下一刻就變成尸體,令誰心中都有一絲悵然。
墨離用尾巴指指“信標”,將剛才花間弦和自己的“悄悄話”又和所有人解釋了一遍。
這時候,花間弦也將錄像從不知名的地方挖了出來,上面妮可面容慘白對著艾薩克說著抱歉,最后用藥物注射到體內帶著痛苦的呻吟終結了錄像。
“蘇琪冬,傷口感覺如何?”墨離十分溫柔地問道,如果忽略她身后搖擺十分歡樂忘記收回去的尾巴。
蘇琪冬沉默不語,只是眼睛隨著搖擺的尾巴轉動,狐貍少女立刻心領神會收起自己太過招搖的尾巴,幾只手里劍擦著尾巴飛過去。落下一地狐毛。
“喂,你竟然還特意換成手里劍,想廢了我的尾巴嗎?!”墨離炸毛了。
琪冬扭頭。
“好了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花間弦吧,你又沒有兌換什么再生藥水和細胞活性強的血統。還是老實點吧,我看著你的脖子就難受。”墨離看自己玩笑似乎有些看過了,急忙轉移話題。
她話音剛落,神久違的提示又響起——
花間弦扭過頭來,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手快先把信息發送了,墨離隊長繼續和蘇琪冬討論問題吧。”
“……總而言之,先把衣服換上吧。”
轉身想去拿戰斗服換上的墨離突然停止手上的動作,捂住耳朵身體微微顫抖,但是聲音穿過耳膜直接到達意識中!
“噗——”泮突然蹲下身,用手捂住嘴巴,一股血順著手掌的縫隙流出。
“是‘信標’,它又開始精神干擾了!一刻都不得消停嗎?!”花間弦原本一直保持著溫和低沉的聲音也開始拔高。他一手捂住腦袋,另一手抓住胸前的掛飾,“蘇琪冬,你快點自我催眠,催眠強度高于‘信標’可以蓋過它的幻覺!”
蘇琪冬沒有空理會花間弦,他一手抓著自己的脖子,還本包扎好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但是他的表情還在掙扎,明顯想要奪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我在之前已經自我暗示,沒有用,是‘信標’的干擾強度突然變強了!”
“哎?那個、你們怎么了?!沒、沒有事吧!”彤彤是唯一沒有受影響的,她不知道其他人到底經受了什么痛苦,但是聽著尸變體近在咫尺的咆哮聲,急的差點哭出來,因為即使自己沒有事,也改變不了自己一無是處的處境。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想要變強的愿望冒出。
“不要用狄老的語氣和我說話,你這個白癡……”墨離捂著耳朵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她眼睛的顏色越來越深,那種想要抬頭,再看一次狄啟模樣的愿望越來越強烈——她不斷提醒這是“信標”的干擾,但是心中那種渴望卻越來越強烈!
該死,發現完成妮可的支線任務后,“神”竟然臨時提高了難度,提升了“信標”的精神干擾能力!她第一次還抵抗成功幻覺,但是這一次幻聽卻越粘越近,哪怕心理暗示自己這是幻覺也無濟于事。
她看向自己肩膀上十分擔心的用枝藤撓著自己臉頰的魔鬼藤,下達命令,“除非我這樣的異常狀態結束,等一下我所有的命令都不要聽,如果我想要傷害自己或者別人,或者想要走到外面的怪物群中,綁住我,聽明白了沒有?”
魔鬼藤小小的腦容量容納不進這么多內容,但是它聽明白等一下主人很奇怪的話就要綁住她,不能讓她干壞事。嗯!
“咳咳……頭好久沒有這么痛過了。”泮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痕,腳步虛浮的走向臉開始漲紅的蘇琪冬。
病態少年用很嘲諷的神態看著跪在地上掙扎的蘇琪冬,然后握住他卡住脖子上的手,將手指一根根掰開,最后——
“卡擦——”
泮毫不猶豫的將蘇琪冬的手扭到背上,附近的人可以清晰的聽見骨頭脫臼的響聲。
“唔!”蘇琪冬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慘白,不過眼神變得清明,強烈的疼痛感讓他暫時脫離了精神干擾。他開啟瞳術帶著殺氣瞪了一眼后面抱住雙臂大笑的泮,將自己扭曲的胳膊掰了回來。
“蘇琪冬——快點把我的釘住,‘信標’的目的是讓我關閉它!”
花間弦的大吼將蘇琪冬注意力吸引過去,花間弦左手拿著草薙劍將右手定在了操作臺上,但是左手脫離劍柄正在顫抖著朝操作臺上控制“信標”激活的按鈕移動。
他發現神突然提高了精神干擾的能力,直接舍棄意識操控轉移到身體操控,他就知道“信標”絕對會利用自己關閉系統,放尸變體殺了他們。原本一直握住胸前掛飾的手抄起草薙劍,在身體被完全操控的前一刻釘穿自己的手掌。一邊限制行動一邊利用痛覺回避精神干擾,花間弦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干擾如此強烈,以至于即使不順手,左手還是不自覺的朝著按鈕方向移動。
蘇琪冬手中多出一支苦無,準確將花間弦的左手釘在了操作臺上。后者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轉身朝著他大聲喊,“彤彤呢?她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受影響,讓她過來!還有墨離隊長呢?她是領隊,‘信標’會控制她干掉我們或者讓她自殺,她是不是在產生幻覺,你們兩個快點過去一個按住她,另一個對她使用幻術!”
“彤彤,去花間弦那里!”蘇琪冬對著不知所措的彤彤喊了一聲,向著墨離跑去。卻發現墨離已經緩緩站起來,用一種十分扭曲的表情看著自己。
蘇琪冬瞳孔猛地放大,難道墨離已經“信標”操控了?不可能!能夠從迷失域或者回來的她怎么可能這么脆弱?
墨離推開準備按住自己的泮,按住肩膀上蠢蠢欲動的魔鬼藤,盯著蘇琪冬看了半天,然后一拳打在對方的眼睛上!
“靠,你小子翅膀長硬了,敢對老娘用幻術!說。到底什么時候下的幻術,你妹夫的!”
“……”蘇琪冬冷不丁挨了一拳,整個人都向后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從一開始就已經下了,你這只笨蛋狐貍,到現在才發現嗎!
“誰知道你連我都干耍啊哈?說,是不是花間弦那貨的主意,什么破爛幻術!”完全炸毛的妖狐揪住隊友的衣領。做著前后左右的無規則運動。
就在剛才,墨離和“信標”的精神干擾產生拉鋸戰,在花間弦的大吼中失去平衡終于忍不住抬起頭,就在她自暴自棄以為會看到狄啟的幻覺,劇情發展卻脫離劇本——
隨著視線的轉移,她先看見那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靴,然后黑色長褲,米色風衣的衣角。夾著香煙修長的手指,以及滄桑的臉……
等等——滄桑的臉?
墨離閉上眼睛然后睜開,使勁眨了眨。貌似自己看這個世界的方式有些錯誤。
男人的身體上按著一個毛茸茸的兔子腦袋,大小正好、毛茸茸的、有著玩具質感、有著紅色玻璃眼珠以及兔唇的兔子臉!難道“信標”也學會人類的幽默,耍自己玩嗎?!
兔子嘴巴一張一合,露出兩顆大板牙,吐出的卻是自己熟悉的聲音。
哦不——狄老,您現在在天堂躺著也中槍了!
墨離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原本悲痛的情感和現在的喜感交織在一起,在沉默中產生了質的變化,至少原本混沌的腦袋被這么一鬧瞬間變得清醒,她反應過來“信標”可不會開這種玩笑,絕對是有催眠眼的蘇琪冬干的好事。
于是,悲憤中變態的墨離狠狠給了蘇琪冬一拳,即使她的力量在對方面前不值一提,至少也暫時性留下了一圈青色,倒是和泮臉上的瘀傷十分對稱。
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不良反應的彤彤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狂奔到花間弦身邊,后者用雙手被釘在操作臺上的扭曲姿勢露出一個令人十分安心的微笑,仿佛手上的疼痛他根本就無法感知。
“看見我胸口掛著的鏡子了嗎?”
“啊,這個是鏡子?”彤彤小心拿起花間弦胸口的掛飾,果然是一個仿古的鏡子,隱隱可以從鏡面看見自己驚魂失措的臉,在觸碰到鏡子的一刻,一種奇怪的感覺順著指尖延伸到胸口,好像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湖面由漣漪轉為平靜。
花間弦在彤彤接觸到鏡子是眼神明顯恍惚了一下,他點點頭,催促道“把它從我脖子上取下來,放到‘信標’旁邊,快點!”
彤彤發現這是自己現在唯一可以為隊伍中做的事情,急忙將鏡子扯了下來,跌跌撞撞來到雙螺旋建筑旁邊,看著外面圍著不能靠近的尸變體咽了一口唾沫,將鏡子小心翼翼擺在“信標”的底座下面。
“嗡——”
所有人腦海中的排斥感在鏡子落下的一刻,全部消失!
云軒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