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章景暄是騙子第二更
“好姐姐,這些話對天不能說,對地不能吐,我憋在心理好久了。//還以為這輩只能藏在心理,再找不到一個知心人的,沒想到遇到姐姐···…”
俞清瑤又一滴淚珠滾下,輕輕的握著阮星盈略有些粗糙的手,“在外,我裝著堅強,裝著無所謂,誰知道我心理跟熬油似地,每一次聽到外人嘀咕‘身世,,就跟刀刮一樣。
“好妹妹,你不怪我當初知道你身世,丟下你不理睬?”
“呵呵,妹妹早說過了。那時的我,便是自己也厭棄的,誰清清白白的好兒愿意惹上污水?姐姐,有一刻我怨恨老天,為什么讓我身為沐家兒跟探郎之!可過了那道坎兒,心理就放開了。我俞清瑤立得正,站得直,生平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良心的事!憑人罵去,我依舊俯仰不愧天地!越是罵我的,越是卑微怯弱,他們不敢對端王質問,便詆毀侮辱我這個無根無憑的弱·`····”
阮星盈想到心頭大憾,心道若是她母親能想通,是不是就不會被著懸梁自盡了?
越是想,悲傷的淚水越是模糊雙眼,怎么擦也擦不完,“好妹妹!你怎么也不早些把心理話說出來?自己憋著,不難受嗎!”
“呵呵,姐姐,我已經·……這樣身世了,再若‘不孝,,那將來可怎么樣呢?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自己忍著罷!”
阮星盈聽得這話,想到俞清瑤才十三歲,相識一來的日一點一滴,越發為她的堅強和韌而敬佩、感動。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許久都未松開。
隨后,俞錦熙去見了山長劉巖勝,大概是心思不在上面,隨意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告辭了。劉巖勝客客氣氣的送他離開山,笑著搖搖頭根本沒把所謂“詩仙”放在心上。(·)
至于下毒、落水,金陵書院可是江南地界最大的書院,一直飽受贊譽,怎么能傳出不好的話來?所有知情學生都被下了封口的命令。前山還好對所謂落水一知半,又涉及清譽,飽讀詩書的士們也不愿做小人。而后山,下毒的影響太壞,偶爾有人提出疑問,說“毒未必是周芷苓下的,還沒查探清楚恐誣陷了好人”,結果被其他同學集體反目——替周芷苓說話?你丫是不是一伙的?巴結郡主,連良心都不要了吧!
李慧醒來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招認了!她哭哭啼啼,承認自己是受了周芷苓蠱,一時沖動,想著去害死俞清瑤,得到小醉樓的考題。.有證人的證詞可謂鐵證如山!不能替無故受害人出頭就算了,還想為害人者說話求情?她周芷苓是郡主,天潢貴胄書院治不了她,但我們學生有自己的道德標準,才不要跟胡作非為的皇室牽扯到一塊兒!
周芷苓的日難過了。原先她用權勢,著院的學生投靠她,否則就受排擠孤立。如今,也嘗受到了被孤立的滋味。任誰見到她,該行禮的就行禮,可沒人跟她說話,或者一見了她就急忙躲開。周芷苓氣急,大喊大叫她沒有下毒,毒不是她下的。
可,誰相信呢?
即便有人信了,也會被同伴拉著,不要跟郡主得太近。買兇殺人她做得出,何必惹得一身腥?
……李碧云似有若無的暗示全白費了。她固然是山長,可頂多要求老師不可對郡主要求過嚴,能讓全體學生跟周芷苓交好嗎?
不可能。
所以周芷苓在院的日,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難過。她能感覺到別人即使行禮,眼底也是藏著不屑和鄙視的。心高氣傲的她,怎么能忍受?暴怒起來,她砸了房里的杯盞碗碟,又拿“暗香”的草草出氣,這下,連老師也不愛打理她了,指明不準她來上課。得李碧云焦頭爛額,心理也在懷疑起來,自己為了發展書院,把郡主進來,到底是對是錯?
當全院師生一起抵制周芷苓,抗議的書信都快填滿了李碧云的“長相思”,她不得不放棄彭家的巨大利益,出面暗示,“郡主,其實你出來蠻久了,何不回家看看……”
周芷苓怒極,跳著腳罵李碧云,你算什么東西,敢趕本郡主?本郡主偏不!之后,她行事越發恣意,愛罵人就罵人,想打人就打人,鬮得原本井然有序的書院,變得誰也不敢出,生怕遇到了“煞星”!
這樣下去,怎么行!無可奈何,山長劉巖勝請來了齊景暄。
溫如晦、齊景昕、齊景暄來書院有月余了,前者是丁卯科的狀元,在書院講學最好,可以說一說現京城流行的文體,和翰林院幾位考官的偏好,對書院學日后的科舉好處極大。至于后面的兄弟倆,則是“慕名而來”。劉巖勝也不管真的慕名,還是假的慕名,反正人來了,就要幫他把“煞星”。
齊景暄說起來,跟周芷苓有點血緣關系,雖然矮了一輩(,那主日后嫁過去,不是也矮了一截,作者汗),但這種時候,有也只有他能幫忙了!景暄問了一些具體情況,想了想,倒是沒有推拒。劉巖勝喜不自勝,答應了尋一安靜地方,讓兩人說話。
莫愁湖,綠水。傍水的朱亭里,幾棵山櫸生得碧綠的葉片,遮擋了視野。齊景暄安靜的坐在鄰水的扶欄后,墨的眼底幽幽的。湖水光粼粼,晃蕩的水光如光斑,照著他毫無瑕疵的面容上,顯得如詩似幻。
周芷苓怒氣沖沖的從山道上下來,沿著石小路進了畫舫,見了景暄,有心不理,可一轉身,想到自己身邊一個可以親近的人都沒有,悲從中來,跺跺腳,“你也是來罵我的嗎?”
“怎么會?”齊景暄慢慢的轉過身來。許是雙目不能視物的緣故,他的反應好像比常人慢上半拍,可不會讓人覺得緩慢,反而有股說不出的優雅人。
“郡主永遠是郡主。”
“可那有什么用?現在幾個下賤崽都敢踩到我頭上來!景暄,你認不認我這個小姨媽?要是認,你就幫我出口氣!俞清瑤、阮星盈、李慧,還有那個破山長李碧云,替我狠狠教訓她們!我每天看到她們樂呵呵的,我的心好難受啊~~”
說著說著,她痛哭起來!
景暄面不變,如墨水晶般的眼珠微微閃動,若不是明知他是個盲人,恐怕會讓人覺得在算計謀劃著什么。等周芷苓哭完了,他輕聲一嘆!
聲音充滿著無可奈何的悲涼意味。
“本來希望你能在書院里過幾日快活日······”
周芷苓猛的一抬頭,眼睛通紅,“景暄,你在說什么?”
“唉,事到如今,也不能瞞著你了。你可知你父王跟太妃,為何答應你來金陵書院?”
“還能為什么?讓我自己挑官啊?父王說,我可以挑自己喜歡的官,將來嫁人也有可靠幫手,總比宮里面不知誰指來的放心些。”
齊景暄抿了抿,側頭,似有難言之隱。
越是這樣,越是讓周芷苓疑竇叢生,“到底······怎么了?”
“因······因為,犬戎、安南、暹羅都有使者朝貢,說,說要和親,迎娶大周皇室宗親之,結兩國長久之好。陛下將幾國使者留下了,如今朝中大臣都贊同和親。”
周芷苓呆了呆,遲鈍了半天,忽然跳起來,“這怎么可能!就算和親,不、不可能選中我的!我可是父王嫡,宗親里兒那么多,怎么會選我?”
不用齊景暄反駁,她自己先煞白了臉—廣平皇帝登基時,差不多把自己兄弟殺光了,只留下她父親一脈。所以,除了皇帝的親生兒,就只有端王一脈所出的兒最尊貴。其他宗親,如文郡王、安郡王等,有沒有兒不說,血緣離得都比較遠了。
可笑,周芷苓往常自以為血統高貴,瞧不起他人,如今卻要為自己血統高貴而付出巨大代價!
和親?!遠離故土,一輩再也回不了家,見不到父母,那是多么可怕啊!
“對了,我還有四個庶妹!兩個庶姐,可以選她們啊!”
齊景暄無奈的嘆息,“謝側妃之靈犀君主,日夜照顧小產的母親,孝心有加,在朝野風評極好。
況且她身柔弱,怕是經不起奔之苦。是以,并無人提及她。”
“胡說,她身比我還好呢!裝什么可憐······”
周芷苓激烈的大喊。
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心心念念最恨的俞清瑤,其實是個微不足道的對手。只用身份一項,就可以壓死她。反倒是一直不大重視的庶姐,因占了“長”的位置封了“靈犀郡主”,才是她生平大敵!早知道這樣,年初就不該答應冊立她母親為側妃了!應該讓舅舅好好鬧一鬮,冊立誰都不能冊立她啊!
悔恨交加的周芷苓,終于忍耐不住,當天就離開了書院······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只有齊景昕,藏在山櫸后,忽然竄出來,“哥,你好險呀!干嘛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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