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到不是女兒要過問爹爹的事,只是不消看到爹爹以后事事受制罷了!”楚華驕長嘆一聲,目光看似無意的遞了君姨娘一眼,便沉默下來不言語了
君姨娘則是看了看身邊的丫鬟,那丫鬟機靈的悄然退了下去,沒一會兒功夫,卻是三個奶娘抱著孩子們過來了
君姨娘懷胎十月,卻是一胎得三,二子一女,把楚智清歡喜的嘴都合不攏
“我的心肝寶貝兒們,則又是想爹爹了么?”君姨娘站起來,伸手接過幺兒,甜甜的說著,哄著楚智清原有些遲疑的神色也在此刻散去,替代的,卻是滿滿的慈和意
半年來,京都的勢力已成皇帝劉康將楚家,推上了當年郭家之勢之位明面上,世人都以為楚家為此今之尊,但實際上,有岳家為支持的皇家,已經能跟楚家相抗衡了
劉康,實比劉和要難纏的多,不說沈家方家在半年里倒戈與他,就是一些外疆的異族勢力,竟也是站在了他的那邊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若不是楚謹業死,楚家落到楚智清手上,恐怕劉康暗下的勢力顯示的,也不會那么的快速
如今,皇家又有意將岳家一嫡女嫁楚智清為妻!
半年里的事情,楚華驕冷眼相看,并沒有干涉的很多,到不是她能眼見著楚家如此被欺,實是一切都楚老太爺的意思,祖父楚老太爺說他要的就是眼前這局面楚華驕則是明白,自己祖父是在等著京都的勢力都明明白白的露出尾巴來
當然,楚謹業的死,的確是假的!而知道這個事情的楚家只那么幾人,其中楚華驕是其一而楚謹業要求她在這半年多來做的,就是輔助楚智清讓楚家的走向依照他楚謹業的計劃來
楚華驕當然做到了,楚智清之位本就是因她一言而起,又加上多年來她在楚智清身上的經營,她的話,楚智清多半是聽上一聽的,再不然,還有君姨娘這個很早就塞進楚智清身邊的女人,如今已經深得了楚智清的心了再加上如今有二子一女傍身,君姨娘位之重,可想而知
“阿驕說的實是在理,若岳家女真的進門恐怕我的君君,我的孩子們,都將無有立足之地啊”楚智清反復的思量著楚華驕剛剛陳以的利害,他看著君姨娘懷中粉嫩嫩的孩子,嘆息一聲
楚華驕的心,一落
“時候也不早了,女兒先告退了!”楚華驕站起來,行禮告退
君姨娘忙的吩咐貼身丫鬟紅兒送一送
紅兒自是可信的,她將近日里楚智清在君姨娘面前說過的一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楚華驕
紅兒最后道,“二小姐還是那樣任性驕傲,老爺是越發的不喜她了,前些時候還責罵了她到是三小姐,穩重溫柔的很,老爺還是很看重他的前些時候竟被三小姐哄的送了她一隊人!姨奶奶說,大小姐還是需要小心三小姐才是!”
“謝謝你們姨奶奶!”楚華驕頭笑了笑,“你也告訴你們姨奶奶一句,就說當年春姨娘能成夫人,她君姨娘,是不比春姨娘差的為了不再有岳家的人來打主意,姨奶奶要更加把力把自己扶正了!”
“大小姐之前就提過這話,只是我們姨奶奶的勢太孤了!要說,也就大小姐疼著!”
楚華驕這時停下腳步,微微轉身,伸手對紅兒比出一個三跟手指頭紅兒不解,楚華驕笑道,“你這般原本的告訴你們姨奶奶,她自然會明白的!”
“是!”紅兒屈了屈身
因著楚華驕三人都有著自己的幕僚儀館,所以她們被當成女公子,住在外宅處
楚華驕回到自己的院子,拿上帛書遞來的手爐,然后就坐到了窗邊上,看著院子里的未消的春雪
帛書等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又是一年過,這一年里發生的事情,實是太多太多且不說前半年紛紛雜雜的事,單后面半楚謹業假死后,楚家內外,折騰的楚華驕足夠累的
她需要盯著楚智清,需要將楚智清偏離方向之處板正過來,雖然人手是不缺的,祖父假死前就已經給了她能足夠調用的人手,但心,神,都很累
不單如此,還有刺殺和算計這后半年里,楚華驕經歷了大大小小的刺殺毒害十三次后面的幾次是針對楚智清來的,楚華驕不過是以身涉險,一是為了保下楚智清,二是為了得到楚智清更大的信任
但前面有幾次,楚華驕知道,是實實在在的沖著她來的尤其中秋那次的外游,刺客雖似刺殺的是楚智清,但因為一系列原因,當時候坐在轎子上并不是楚智清,而是楚華驕三姐妹
那蒙面刺客的寶劍那天是直向著楚華驕的胸口去的楚華驕原是能避的,但被楚玉盈推了一把,身體就向著那寶皆主的撞去如果不是華清河的相救,她那點必是命隕了
事后想想,要殺她的人,或許是楚玉盈,但也或許,是楚九鳳
還有一次,則是她從驕館出來,上了馬車后好一會兒才發現,駕車的人竟不是春生那時雖也有楚華驕疲倦下的松怠緣故,但能將春生和馬車都替換去,將她的雙眼都隱瞞過,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算計
那一晚,她以一敵五,差一點也是命隕,救她的人,還是華清河
而似設毒事,也是頗多,最兇險的一次,竟是她的鞋底,竟是扎著帶毒的細刺,若不是冰蘭那丫頭,楚華驕恐怕也過不來了,可惜了冰蘭…….
大半年,看似她楚華驕因得父親楚智清的偏愛而過的最好,但其中的心驚膽戰,卻是只她自己和身邊的人知道
其實要反擊也不是不能的,問題卻是,祖父楚謹業不許她這般做,楚謹業的意思是,這是一種難得磨練
楚華驕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或許足夠能扼止楚九鳳和楚玉盈,但祖父這里,她還遠遠的不是對手
假死以脫身,引出楚家敵對下的暗勢力,看看沒有他的楚家會引來什么人的戕害,將那等人,一一除去祖父這樣的心計,是楚華驕看著都心驚的所以沒有準備妥當,她,不會在祖父面前有半點拒絕反抗之意,
因為楚家的繼承人,確實不僅她一人,而趙澤的之前說過的話,也讓楚華驕很是在意她如果不得祖父的心,很可能會被犧牲掉,而或許,如今抬她楚華驕,本身就是祖父的一步棋
想到這些,楚華驕的心就堵的慌,但她能忍住就似殺赫連云一樣,她能忍得很好,做好布局,等時機到了,則一刀解決
“小姐!”華清河的聲音,驀然從身后傳來
楚華驕紛雜的思緒都散了去,她手一合窗子,轉過身,然后站起來一年里,華清河又長高了幾分,眉眼也越發的清俊如果穿上華袍,任何世家公子都難以于之媲美
只是有件事,朦朧的橫亙華清河之心間,這使的這大半年來,華清河再沒有長時間的看過楚華驕,他每每來,也總是跟楚華驕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那件事,楚華驕是想不起來了,但她能猜的倒為了華清河好,她并沒有表現出自己已猜出的意思來,一日以前,含笑親切只是她也偶有一次玩笑似的問過他,“可是要自己去闖闖,以你這能,做我武衛,卻是可惜的!”
“清河永遠守護小姐!直到小姐不需要清河的那一天!”華清河卻是堅定的回答
如此,楚華驕也不能再說什么
“清河!”楚華驕笑看著他,然后自己動手,給他沖上一盞茶,“祖父有什么話讓你傳與我!”
是的,華清河是傳遞楚謹業的話給楚華驕的人
華清河在楚華驕放下茶水的那邊坐下來,目光盯著茶面,點點頭,然后伸手,從胸前取出了一封信箋遞給楚華叫驕
信箋是密合著的,顯然華清河并不知道里面所寫為何
楚華驕將之拆開取出,然才一眼,神色卻是驀然大變
“怎么了?”華清河的臉色也跟著變化,神色里含了關切和擔憂
楚華驕死咬著牙,哆嗦著雙手,將信箋遞向華清河
華清河取來一看,眼眸也是一凝,緊接,華清河的眼犀利的看向楚華驕,手一下捏緊成拳而后再細細的看向下面的內容
“老太爺的意思,是要小姐欲縱故擒,要小姐設計脫身京都,前往南疆!去去……”華清河皺著眉頭道,后面的話,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來
“是啊”楚華驕的笑有些冷,她認真的看著華清河,道,“祖父他之前說他要取的明明是西疆,然后殺回京都,可如今,卻成了南疆……!”
南疆,那是姬風所在的邊疆地啊敵?祖父口里的敵,是姬風么?自己,到底是祖父手里的棋子么?楚華想到這里,笑的越發的冷了她看向華清河,鳳眼里有著憤怒的火焰,“清河,你使人遞消息給顧英跟塔月兒!”
“是!”
“清河,我入京那年買下的那些窮苦少年,如今,可得用?”
“只小姐開口,他們人人愿意赴死!”華清河堅聲道
“好!那我們,就去南疆!”這句話,楚華驕是一字一字的咬著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