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華驕并不是很清楚祖父對楚九鳳說了什么,但在第二天,大早的,楚九鳳就使了丫鬟慶春來請了楚華驕過去,那丫鬟的態度,還相當的真誠。
畢竟才幾步路,楚華驕到底還是過去了。而讓楚華驕驚訝的是,楚九鳳請她去,竟是為了對她認錯道歉。楚九鳳的神色楚華驕注意的很細很認真,她發現楚九鳳的情緒,似乎沉穩了一些,就連雙眸中對情緒,也有了極好的控制。想來這一切,都是祖父對她,指點過的緣故。
也正是因為如此,楚華驕的心里一嘆一寒,她更加明確了自己的想法:祖夫,是將她們當成互磨的石。他要的,是最鋒利的那柄刀!所以上一世,祖父對她的好,也無非是想要她楚華驕,成為更加優秀的磨刀石,替他磨礪出楚家最好的繼承人。
日子匆匆的又過去了幾日。
“小姐,眉兒姐姐帶了消息來,說事情已經處理好了!”這一日,雪盞進來,說道。楚華驕跟姬風的事,并沒跟雪盞提過,小丫鬟雖說是自己人,但是楚華驕也不想再多一人知道,而且幾翻看下來,雪盞也是聰明的,雖然對小姐多次出去總支開她有疑惑,但并不曾多嘴問一句,而且每次回來,都能想好話應對來探口風的帛書和冬青等人。
所以傳姬風消息的事,也并不是雪盞直接在辦,而是從眉兒手里轉上一轉。眉兒嫁春生后,就在廚房那邊做一個副管事娘子,所以通消息。她是最好的。
而眉兒帶回來的意思,是姬風已經把虞秦安置好的事。
至見了顧英后,楚華驕并沒有去找虞秦,而是讓春生給楊老夫人送去一封信。讓楊老夫人給姬風帶了封秘信去。然后,就等來了今天的消息。
聽了雪盞的話后,楚華驕微微的松出一口氣來。但是一顆心,卻是怎么也不曾放下。因為顧英于昨天傳了消息給楚華驕,說郭凡兒的事情,郭家人已經請了羅家夫人上門去過了,說是交換了郭凡兒跟羅定二人的生辰八字。
也就是說,郭凡兒的事情,等已經不是最好的法子了。然而姬風那邊。卻是什么動靜也不曾經有過。楚華驕到也生出催問的心思過,但她相信,姬風既然答應了自己的事,就必然會去做的,所以催促。完全的沒有必要。
“雪盞,你幫我從新梳裝,再換身衣服,帛書,你去讓春生備上馬車!”楚華驕看了會書,但完全的看不進去,怔怔的發了片刻的呆后,終是吩咐身邊的雪盞跟帛書道。
沒大會兒功夫,雪盞就巧手的將楚華驕收拾妥當了。櫻紅色的交纏牡丹掐腰交領廣袖長裙。纖腰扎上翡翠色的絲絳,壓裙白玉分戴左右,脖子上帶了眼淚形的翡翠寶石。發式也扎的精制,還佩帶了翡翠寶石流蘇簪,每走一步,那流蘇就搖擺不止。
楚華驕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覺得太扎眼,將身上的行頭除了些。
“小姐不是出門么,平時也是這般打扮的,如何?”雪盞不解的問道。
楚華驕淺淺一笑,“恩,不過今日卻無需這般精致的!”
恰時帛書也過來了,楚華驕帶了雪盞,上得車去。
春生一聽大小姐是前去郭府,心下驚詫,但依舊揚鞭趕馬。
來到郭家,郭家的人到也熱情的將之迎進到花廳,并奉上了好茶和點心。然最后還是有體面的媽媽過來告知,大小姐身體不適,卻是不能請楚華驕相見。
楚華驕來時就已想到了這個可能,她喝了一口手中的花茶后,對那體面的媽媽笑道,“不知三公子可在?可否相見……楚姑娘,請,公子他讓姑娘稍等,他就過來!”一丫鬟將楚華驕領進郭晉安的房間后,說道。同時又有旁的丫鬟進來,送上冰露和新鮮的瓜果點心,之后,才都各自的退到邊上。
外面的天依舊炎熱,但郭晉安的這屋中,卻是極涼快的,不單是屋中的物品大都被竹制品替代,更因屋中,擺著二爐寒冰。
楚華驕在竹登上坐下來,安靜的等待。
郭晉安是在郭凡兒那邊,所以楚華驕前來的事,他是一開始就知道的。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主動的,說要見他。她的主動要求相見,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進到院子,郭晉安一眼就看了屋中坐著的那個身影。看上去,那么的嬌小,那么的柔弱,可誰能知道,骨子里,卻是那么的倔強,又那么的堅強。郭晉安突然的想起遇見白青林的那個晚上,她溫柔的卷在他懷中,讓他,似乎一下回到了過去。然后,在白青林等人要她的時候,她昂著頭看他,那雙眸子,美的驚人!
當然,郭晉安也想到了那晚上,姬風將她抱在懷中,才他眼前將她生生帶走的情景。
甩去這些回憶,郭晉安抬步走進屋中,在他的一個手勢下,屋子里的丫鬟全數的退了出去。屋中,僅剩他和她,二個人。
郭晉安。楚華驕從竹凳上站起來,定眼看他。這是在回京后,楚華驕第一次,再近距離的看到他。
他變了!還是紅衣錦服,還是容顏絕美的男子。但是周身那股庸懶散慢的氣息,卻消失了去。他微卷的發絲也不是隨性的披散著,而是用白玉冠起,發間,半分毛躁不見。
但有一樣沒有變,那就是他看她時的眼神,那眼神,似她,就是他的所有物。
“坐吧!”郭晉安話語輕柔的道,同時自己,先在竹登上坐下來。
楚華驕也慢慢的復坐下來。
“你找我,可是想我了?”郭晉安坐下后,手就伸向楚華驕的手,被楚華驕避過后,他也不惱,只溫柔的用眼睛定定的看著楚華驕的臉,然后這般問了一句。
“你明白的,我來找你,是因為凡兒的事情!”楚華驕雙手交握,防備的縮在小腹處,目光看著眼前的茶盞,說道。
“我確是極想你的,只是一直有事忙著,不好去見你。又因為你楚家才豎起來,我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你祖父有旁的想法!”郭晉安卻似渾然不曾聽到楚華驕的話,在那帶著歡喜,定著她的臉,繼續表達著情意。
“不過,你放心,等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自然是會將你娶進門的。我祖父已經答應了你我的事。你放心,不是妾室,是正妻的名份。旁人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旁人不能給你的,你想要,我也能給你!雖然我不曾親去見你,但我還是派著人去保護著你的!”郭晉安在那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并且話里帶著別的話。
“是我來錯了,小女子告辭!”楚華驕見郭晉安完全是說自己的話而不接郭凡兒的事,便站起來,要走。因怕他伸手相拉,她特意的距離他遠一些,繞著他向門邊走去。
郭晉安看著楚華驕如此,明白的嘆息一聲,在她走到他身后時,才道,“你來,是想求我幫凡兒。你都不求我,就這樣走了!我告訴你,你若真這樣走了,你以后,會后悔的!一定!”
聞言,楚華驕已下得臺階的腳步驀然頓住,遲疑了片刻轉身相看,卻見郭晉安依舊在原位上坐著,連身體都不曾轉一轉,但卻是伸手,在她剛才喝過的那杯子里,倒上茶。
“回來,坐下!”他在那,溫柔又霸道的說道。
楚華驕腦海里急速的爭斗了一番,但到底,還是回身,又重新的坐在了剛才坐的那竹凳子上。
“這是東榮國送來的水果,又用冰鎮了好一會兒,你嘗嘗!”郭晉安在楚華驕坐下后,微笑著將托盤上的水果往她這面推了推,并道,“你吃一些,我便跟你說凡兒的事!”
楚華驕咬著牙,到底伸出手去,取了幾粒葡萄來吃……滾!我說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嫁去羅家的!”郭凡兒躺在床上,聽到有腳步聲進來,皺進眉頭,起身邊吼,邊將引枕砸過來。
郭晉安單手將引枕接過,扔在地上,眼里閃過痛惜色。
郭凡兒的臉上,卻是從惱怒邊成了驚愕,再從驚愕轉成了歡喜。因為她看到了站在哥哥郭晉安身邊的好姐妹,楚華驕。
“你勸勸她!”郭晉安看了看楚華驕,又看看郭凡兒,轉身離開了去。
“凡兒!”楚華驕的眼中一澀,看著形容憔悴的郭凡兒,忍著眼淚,急走上去。
楚華驕取了梳子,給郭凡兒重新梳了發,又叫進小丫鬟,伺候郭凡兒洗了臉,更換了衣服。
郭凡兒向來是爽利驕傲的,是高高在上的鳳凰兒。那些大紅大紫用金線刺繡的華貴衣裙,向來都被她穩穩的壓住,但今天,楚華驕第一次發現,如今身上這套玫瑰紅金線百蝶穿花的裙衣,憔悴的郭凡兒卻是隱隱有了壓不住的勢頭。
郭凡兒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看著鏡中的自己,摸著臉自嘲一笑,“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我這還沒有落毛,就已經顏色憔悴了,真落了毛,雞估計得被我嚇死!”
聽她還能這般玩笑,楚華驕到是安心了些。在支走旁人后,楚華驕在郭凡兒的耳邊上,向他說了虞秦的事。
“先吃點東西,有了力氣,我再跟你細說,不然,我怕你聽到一半,就昏過去了!”楚華驕打趣到。
“來人來人,給我做吃的!”郭凡兒激動的向外大聲喊起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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