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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宣默默：跟她比起來，自己在言言面前享受的簡直是貴賓級待遇了。
董楠楠見他不說話，笑了，“不信是吧？我給你聽聽。”她說著撥了董言言的電話，把手機設成免提，兩個人四只眼睛盯著手機。
不一會兒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董言言熟悉的聲音，“楠楠，今兒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姐，宋明誠這個流氓，他欺負我！”董楠楠扁著嘴，帶著哭腔說道：“他跟我耍流氓！”
電話那頭傳來董言言無奈的聲音，“妹妹，麻煩你下次編瞎話也編個靠譜點兒的好嗎？我很忙的！請你不要讓我再為你的智商擔憂！我知道你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旺盛，可是還有半年就中考了，麻煩你先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收一收，把腦子往學習上放一放行不行？本來腦子容量就不夠，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占內存！我對你沒有太多期望，你考不上重點高中，哪怕能考上一個普通高中也行啊！”
任家宣默默扶額：言言這話說得也確實太刻薄了點兒，哪有這么教育孩子的？
董楠楠看著他，撇著嘴冷笑，剛要說什么，任家宣卻把手指放到她嘴邊，看了看電話，示意她接著說，然后狠狠地往她胳膊上一擰，董楠楠疼得眼淚都下來了。
“姐，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他就算準了你不會相信我！可是我說的是真的！他今天還打我了，還罵我！一定要我死了你才相信嗎？”董楠楠索性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
董言言聽她哭得這么傷心，心里微微發涼，輕聲說道，“楠楠，你先別哭。發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說！”
“我說了有什么用？你們還不都是幫著他？”董楠楠哭著說道。
“楠楠，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董言言輕聲說道，“楠楠，你別哭呀！你這樣我很擔心的！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說呀！”
“可是我說不過他，你們都不會相信我的！”董楠楠說道。
“可是我會調查！我不會輕易聽信任何人的三言兩語就下結論。”董言言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否認不了，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傷害你的人。不管他是誰！楠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呢？我讓我的人去找你。”
董楠楠拿著電話。有些無措地問，“姐，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跟宋明誠怎么辦？”
董言言沉默了一瞬，然后輕聲說道：“楠楠，你還有我呢。相信我，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事兒。”
任家宣能聽出她的聲音在微微發顫。剛剛他只是一次無心的試探，他沒想要去傷她的心。
董楠楠哇的一聲哭了，“那你為什么不早說？你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兇？你不是不管我了嗎？你怎么又管我了？”
“楠楠，你別哭，姐不是故意兇你的！姐脾氣不好你也知道！楠楠。你等著我，我馬上回去找你！”董言言說著掛了電話。
任家宣一看她當真了，趕緊把電話往回撥。電話只響了一聲，董言言就接了。
“對不起言言，剛才的電話是我讓楠楠說的，她說你對她不好，我只想讓她知道。其實你很在乎她，對不起——”
董言言聽到他的聲音。呆愣了一瞬，然后說道，“你把電話給楠楠。”
她的聲音讓任家宣心里一寒，“你不要罵她，是我教唆的。”他有些心虛地說道。
“給我吧。”董楠楠抽噎著接過電話，“姐，我——”
“楠楠，你剛剛是第一次這么情真意切地跟我說話，你第一次沒有無理取鬧地胡攪蠻纏，你從來都沒有這么認真地叫過我姐，所以我信了。”董言言冷聲說道，“這個電話，你真不應該在任家宣面前打，而應該在宋明誠面前打，也好讓他知道，我們這些年的信任在我心里還不如一個不成器的妹妹，你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什么嗎？是我們之間兩敗俱傷，你知道兩敗俱傷的后果是什么嗎？是你永遠也想不到甚至連我們兩個都承擔不起的，到時候誰都別想有安穩日子過。你想沒想過你剛才對我說出那些話我會有多傷心？會讓宋明誠有多寒心？不過你不會在乎的是吧？！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也不會再管你了！你盡可以這樣任性妄為下去，總有一天，生活會給你教訓的。”
“為什么一定要在你不再信任我的時候才告訴我你曾經給過我信任和關懷？你只為了看到我的愧疚和后悔嗎？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呢？”董楠楠拿著電話喊道：“姐，這些年你什么時候像人家的姐姐那樣，好好地聽我說過一句話？”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暖心的話，一句也沒有；每次見到我，你除了要這要那，從來沒有給我過一個關切的笑臉，一次都沒有。這也是我不愿意回家面對你們的原因，這個家對我沒有不好，爸媽沒有什么不好，可是你們傳遞給我的都是滿滿的負能量，讓我不堪重負，讓我覺得我這些年怎么做怎么錯，讓我覺得我這些年辛苦換來的，還是你們的不快樂和不滿意。”董言言說著掛了電話，有些疲憊地靠在老板椅里沉沉地嘆了口氣：果然，人性是不能拿來考驗的。她一直以為她和宋明誠之間的信任是任何力量都破壞不了的，她也根本不相信宋明誠會對她妹妹下手，他即使不看著自己的面子，還要顧及兩個老人對他的看法。可是這一切居然都在妹妹的三言兩語和幾滴眼淚面前土崩瓦解。
原來即使她不信，可是那件事發生以后，她已經無法對宋明誠的人品徹底信任了，心里已經有了陰影在，那片陰影就會始終如影隨形地出來干擾她的判斷。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于是給高杰又打了一個電話，“高杰，嗯......最近明誠和我妹妹的關系怎么樣？”她試探著問道。
“還好，不過今天上午他們吵了一架，把宋總氣得不輕。”高杰說道。
董言言微微一愣，“哦？因為什么吵架？”
“這——”高杰有些猶豫，“小女孩不懂事，發了點兒脾氣。”
董言言聽出他的話里有些隱藏，于是直截了當地說，“我妹妹現在漸漸長大了，我也不在她身邊，只有請你多照應著點兒了，我想聽你說實話。”
“那我也不諱言了。”高杰說道，“我知道的恰好相反。宋總對楠楠還是比較盡責的，只是楠楠，有時候會不注意分寸，讓宋總很頭疼。”
“好了，我知道了！”董言言剛放下電話，任家宣的電話又進來了，她順手掛斷。
不一會兒，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了，她拿起手機一看，是任家宣的短信：言言，對不起，你別怪你妹妹了，她現在很后悔。
接著，第二條短信又進來了：言言，我還是要說一句，剛剛多么好的跟你妹妹冰釋前嫌的機會，你怎么就給弄成反目成仇了呢？
第三條短信緊接著又進來了：你這么八面玲瓏，應該知道收服人心最好的時機，你剛剛已經打動她的心了，以后是要一個愛你的妹妹聽你話的妹妹還是一個恨你的給你找麻煩的妹妹，這還用選擇嗎？
緊接著是第四條：我知道在你充滿正義感的心里我已經罪無可恕了，算我求你，給她發個短信，告訴她你在乎她，哪怕是為了你自己。
然后是第五條：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翻不了身了，我以后累死也追不上你了，不過我還是把回美國的機票退了，明天我先去Z市找你負荊請罪去。
董言言皺著眉頭給他回了一個短信：我怎么知道這些東西你是不是當著她的面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挑撥夠了我跟宋明誠又來挑撥我跟我妹妹之間的關系？
少頃，又回了一條：明天過來負荊請罪吧，把楠楠也帶來，我想，我們姐妹兩個這些年是有些欠缺溝通。
任家宣迅速地清空了短信箱，只把最后一條短信拿給坐在對面哭得一塌糊涂的楠楠看，“楠楠你別哭了！你姐姐接受我的道歉了！還說要見你！這么好的跟你姐姐恢復關系的機會你可一定要抓住了！小哥這次可是為你犧牲個徹底！我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頭上了，言言一定把我當成了挑撥離間的小人了！”
董楠楠抓著手機，看了他半天，怔怔地問了一句，“那在你心里，你覺得我和我姐哪個更好？”
任家宣愣怔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不用跟你姐比！她跟宋明誠簡直是倆非人類！這么多年我也只見過一個董言言。女孩子還是什么年齡做什么事比較好，我喜歡平靜淡泊的女孩子，但是這不妨礙我愛她，也不妨礙我愛屋及烏。”
董楠楠有些失落地笑笑，“我還是那只烏鴉，沒有她，你們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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