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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不知道現在要做一個移植的手術有多難,這幾個月每隔幾天他就得帶他往返在省城和北京之間做透析,他要做配型,要做手術,光是那些繁瑣的手續就讓他來來回回的幾乎跑斷了腿,為了他的狗屁愛情和他那不知所以的自尊,他還得幫他藏著掖著,回頭他還不知道怎么跟董言言解釋這幾個月他欠下的虧空,他憑什么要這么慣著他?
在站臺上等車的人一個個詫異地看著他們。[就到](搜讀窩.souduwo.)
林風皺著眉頭看著他,半晌才哽咽著說出一句話,“我這么對你,你為何還要這么對我?”
這一句話,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直直地墜了下去。
宋明誠見他暈過去了,差點兒又沒氣抽了:這種人簡直無語了,死都死得矯情。
林風的父母和妹妹急急地跑過來,看到宋明誠正費力地背起林風。
“我的車在外面,專家已經在北京的醫院等了,現在我馬上開車帶你們去北京。”他言簡意賅地說道。
仔細想想,這一家人也夠倒霉的了,這兩年天災讓他們趕了個齊活,也是,如果沒有這場大水,林風的謊話也不一定能編得這么圓。
三天后,林風被推進了手術室,進手術室之前,他看見自己的父母妹妹都在跟前,總算是放了心,他伸出手顫抖著握住了宋明誠的手。
“老四,萬一我出不來,他們就交給你了。還有言言……我的言言。早知道這樣,我當初何苦招惹她呢”
宋明誠冷著臉點點頭,看著他進了手術室。
當年,他在彌留之際。(就到)堅持不肯見言言最后一面,他說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再讓她愛上他。因為這樣的離別太殘忍。
所以這輩子,他竭力的阻止她愛上他,也算是想完成他的遺愿,可是也只是枉作小人,結果還不是一樣?
那邊護士過來通知家屬作準備了,林風的媽媽拉著他的手,懇切地說道。“明誠,你是我們家的恩人,如果我出不來的話,林風和林雨還要麻煩你照顧,等下輩子——”
宋明誠笑笑。“阿姨,你別這么說,這只是個小手術,我們在外面等著你們出來。”
腎臟又不是大白菜到處都有,哪有那么好買的?親人之間有配型成功身體指標又合格的算是幸運的了,他還不要。
容不得他不要!
林雨陪著母親做完了檢查,看著護士把她也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紅燈亮了起來。
林雨扶著父親在手術室外面焦急地等待著,都是一臉的無措。
“明誠哥。我害怕。”林雨看著宋明誠,輕聲說道。
“我請來了美國的專家,他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再說,這類手術其實不復雜,直系血親之間發生排異反應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成功的機率也更大,重要的術后的護理,這里的病房和護工我都安排好了,只等著他出來,放心吧。”宋明誠安慰她。
林雨懂事地點點頭,跟他回病房收拾東西。林風能吃的東西很少,行李也不多,所以床頭柜很干凈。
林雨在他的枕邊找到一本書,宋明誠接過來一看,是言言的新書。
我愿化身石橋,忍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曬,只為你從橋上走過……
“我愿化身石橋,忍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曬,只為你從橋上走過……為什么會選這么詩意的開頭?”
省臺的演播大廳里,一襲旗袍的女主持人拿著董言言的新書,看著對面的董言言,笑容婉轉。[就到]
董言言反而很隨意地展顏一笑,“很詩意,也很矯情對吧,但是我喜歡,這很符合這本書的基調。”
“有讀者說太虐了,你怎么看?”主持人問道。
“不是太虐了,是太愛了。”董言言仰起笑道,說道,“有人說,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生生死死的愛情?可誰知道我們前世經歷了多少千山萬水,才修來了今世擦肩而過的緣分。我們都不知道愛情能走多遠,唯有在擁有的時候好好珍惜,哪怕是結局不完美,至少不會再遺憾。”
“我發現豆豆是一個性情中人。”主持人笑道,“我們都想知道,豆豆這個筆名是怎么來的呢?”
董言言笑了,“一針見血!我也是今天才發現我是一性情中人!至于豆豆這個名字呢——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我覺得這個名字挺詩意的,可是今天我這一說出來吧,忽然發現這首詩挺內涵的哈。”
主持人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眼,想好的臺詞卡在嘴里,隨即溫婉地笑了,“果然是一個充滿詩意的女孩。”
省級電視臺的主持人,也就這個水準了,董言言很優雅地跟她握握手,今天這個訪談,是她新書宣傳的最后一站,這讓她稍稍松了口氣。完結了一本書,就像結束了一段人生一樣,她心里居然有些悵然。
出了演播大廳,她打開手機,許程的短信進來了,她攏了攏長發,給他回了電話。
“言言,你出來了!我在電視臺樓下等你!”耳邊響起許程輕松愉快的聲音,她忽然就有種安心的感覺。
回家了。
許程是開著她的車來的,見她出來了,接過她的背包,給她打開了車門。
“言言,恭喜你新書大賣。”許程上了車,轉頭對她笑道。
“謝謝。”董言言莞爾一笑,“這幾天辛苦你了。宋明誠也是的,出門也不跟我打聲招呼,他干什么去了?”她也是今天回來才知道宋明誠出門好幾天了,這幾天都是許程在替他們打理公司的事務,一些他做不了主的決策,都等著她回來處理呢。想起這些,她就頭大。
“他說要處理一些私事,我也沒好多問。”許程笑道。
既然是私事,她也不好多問,于是對他笑笑,“先回學校吧,我回寢室拿點兒東西,順便銷假。”
許程熟練地一打方向盤,把車開上了大路,他開車董言言放心,她悠閑地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許程,你現在有駕照嗎?”
許程不以為然地笑笑,“沒有,放心吧,這一片兒的交警我熟!”
這一點董言言十分相信,他當年也是,開了幾年車,當交警的朋友交了好幾個。
“無證駕駛總是不好的,有空考個駕照唄,現在不難考,也不貴,一千多塊錢,你一個月的工資而已。對了,你現在一個月不止掙一千了吧?自己攢點兒錢,留著娶媳婦兒,白羽家境好,結婚的時候咱們不能讓人小看了。”她隨口說道。
許程呵呵笑了,“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正在攢錢,過幾年等我的工作的穩定了,我就買個大點兒的房子,把我爸媽也接過來一起住。”
把他們接過來?不跟他們一起住,還少不了矛盾呢,真要讓白羽那個大小姐跟他們住在一起,可有的熱鬧看了。脾氣性格,生活習慣什么的就不說了,老兩口都是不帶臟字不說話的,白羽又那么矯情,他們天天那么跟她交流,她會被郁悶死的!當初每次回他家,她都不敢讓璐璐跟他們呆太長時間,每次從她爺爺奶奶家回來,他們都要費好長時間不停地糾正孩子的口語,告訴她那些話是小朋友不能說的,說了會讓人討厭的。并且,他們會偷偷的跟璐璐說自己的壞話,三四歲的孩子能藏住什么話?爺爺奶奶說什么,她都告訴爸爸媽媽了,常常鬧得她和許程兩個人相對無言。
孩子的早教啊!孩子的是非觀啊!
“據說,兒女跟父母最合適的距離,是一碗湯的距離,這樣既不疏遠,又保持了各自的空間。況且房產以后是升值的東西,與其買一個大的,不如買兩個稍微小一點兒的,自住或者投資都劃算。”她悠然笑道。
“我這個工薪階層沒法跟你們比,能買得起一個房子就不錯了。”許程笑道:“對了,宋明誠好像提過,你們公司下一步要投資房地產。”
“只是一個意向而已,眼下的這些產業就夠我們忙的了。”董言言笑道。這件事她跟宋明誠一直有分歧,她也知道房地產掙錢,可是在這個省會城市里,競爭也激烈,做小了還不如不做,要想做大談何容易?兩個沒根沒底的年輕人在這個城市打拼到現在已經很扎眼了,太急功近利鋒芒畢露了難免受到排擠和打壓,等到根基穩定了,再擴張也不遲。她還年輕,她不著急,再說,房地產的盛世還要等兩三年才能真正來臨。
董言言回到寢室收拾東西,寢室的姐妹們見她回來了都很開心,一個個的伸手向她要禮物。
這次出門,董言言沒有太多時間閑逛,只是抽空給她們一人買了一條裙子,除了號碼不同,顏色式樣都一樣。
冷月一邊在鏡子前試著裙子一邊笑道,“正好一人一件,我看這個以后就當咱們的寢服得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