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人家,通常跟“秀才”這個字眼絕緣,所以,盡管文玉等狂人不把“秀才”的名頭放在眼里,在文家村,卻是一件很轟動的大事。冰火中文(就到·)
文老爺子人在養殖場呢,專心侍弄他那些越來面積越廣的韭菜地,見到兒子風風火火的找來,急忙丟下了手中的家伙什,迎到地頭上來。
文強手舞足蹈,大叫一聲:“爹,你孫女婿考中秀才啦!”
“啥?”文老爺子也差點兒蹦起來:“蔣家小子考上啦?”
“考上啦!”文強跟個孩子似的,給老爹顯擺:“那小子,自己沒當回事,昨兒發榜,也不肯回去看,這不,親家來報喜了,真的考上了。”
養殖場里干活的鄉親們也都喜得什么似的,一個個奔走相告,文家村原本碩果僅存的那個坐館秀才,現在,也搬遷走了,合著全村子,就再沒有文化人了似的,家里的娃兒們,要是想讀書,就得去鄰村跑路,秀才這個名頭,閃亮亮的啊!
雖然蔣智只是個文家人的女婿,那也比沒有強啊!嗯嗯,再去鄰村嘮嗑兒,可就有了炫耀的本錢啦。
等爺兒倆割了一畦嫩嫩的韭菜趕回家,里正也上門恭賀來了,還有幾個元老,都是一副激動的樣子,他們活的老,成精了,開門見山的,就提出來了要把家里的田地掛在蔣秀才名下的意思。
原來,這秀才一名,還有說法,名下的田地。是可以免去賦稅的,都知道文強家里有錢,人又心善,定不會吞沒了自家的田地。如此只落個輕巧掛靠,那收成,可就比原來多得多了。
蔣智倒是好脾氣。一應事務都明說要交給老丈人處置,蔣大娘也沒意見,反正自己家里沒田,那就可著親家這邊唄。
文氏動手,蔣大娘跟姥娘幫忙,后來,文老太太也來灶房指點。[就到]都是喜洋洋的,談起話來也如意,很快,就置辦出了一桌像樣的飯菜。
反正沒有外人,沒有需要避諱的地兒。男男女女并坐了一桌,推杯換盞,你來我往,著實樂呵了一番。
村子里,不時會上門來個慶賀的,蔣智也不拿捏,都是滿面笑容的打著招呼,文強自覺很漲臉面,對這個女婿。霎那間就一點兒芥蒂也沒有了,只剩下從骨子里冒出來的滿意。
文老爺子實在是喝多了,心里高興,那孫女提純過的酒又度數高,云山霧罩的就瞎侃一通,完全沒有了原來那副木訥樣子。
“等俺孫子考上了。老頭子更得多喝!”文強文忠哥倆個,架起來老爺子往回送,還得聽聽老人家的鼓勵。
蔣智考中了,更是離心似箭,文氏等人也不再勸,囑咐些事宜,裝上了要捎去的東西,戀戀不舍的送了蔣大娘一家三口回去。
文忠媳婦兒有心多說幾句兒子的事,被文忠攔住了:“男娃子長大了,叫他多闖闖也沒啥,何況那里有他妹妹照應著,現在,還多一個妹夫去,三個人,還不能照應好自己嘍?”
蔣氏的宅子里,也是賓客絡繹不絕,考個秀才不容易,離當官也不遠了,都來混個臉熟,要是知道蔣智小子的打算,恐怕,這恭賀的人,得少個一半兒。
跟車馬行定好日子,蔣秀才才能施施然起身進京,可不就晚了好些日子,叫文玉一番好等。
沒有消息,那就是沒有好消息,文玉心里猜測是考中無望了,只等著能來到一個身體安康、心靈受傷的小男人就好。
果然,落魄的少年郎,在一個寒風陣陣的黃昏,終于來到了門前。
臭小子一臉的滄桑無力,得到了大家伙兒的一致熱烈歡迎,這是文玉早就囑咐過的,要用親情友情安撫這顆受傷的心。
噓寒問暖的一個遍,端茶送水做飯,等蔣小子吃個肚兒圓,滿足的臉上終于露了笑,大家才一一散去,獨留下“小兩口”說說知心話。
當然,紅杏綠杏的不能走遠,文柱子也不肯離心上人遠了,所以,一旦屋子里動靜大了,那可是很危險的。
蔣智裝模作樣,趁著文玉一臉的心疼,把頭賴在小女人的胸脯上不離開,嘴里還一個勁兒的表白著:“想死了想死了——”
純一個要奶吃的毛孩子做派!
這必是受了大打擊,文玉心中憐惜,小手撫上腦袋瓜兒,梳理著那一頭亂發,且讓這小子放肆一回吧,怪可憐的!
蔣智受了鼓勵,毛毛躁躁的狼爪子去攀爬山峰,捂住,又拿開,再捂住,樂此不疲。
文玉的呼吸漸漸急促了,這傻小子,玩上癮了還?
終于,狼爪子不甘心淺嘗輒止了,輕輕的,捏了一捏,就算是隔了衣服,小女人依然身體一緊,“嗯哼”一聲出口。
蔣智小子多大了?也就是十五六歲吧,在古代,這個年齡當爹已經綽綽有余,正是對異性最懵懂的年齡,何況是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是已經定下的,自然腦子昏沉沉,一抓之下,心曠神怡,于是,左右開弓,戀戀不舍,且,還有加深之勢。
文玉身子發軟,腦中卻警鈴大響,離成婚還早著呢,現在就放棄陣地可不行。
一跺腳,一使勁兒,把臭小子的雙手捉住,掐了一把手背,惡狠狠的瞪著眼呵斥:“三天不見,你就敢上房揭瓦了?不就是個秀才沒考上嗎?看看你這熊樣子,打打精神來!”
蔣智的可憐相失敗了,眼睛猶自盯著那倆私下里已經認為是屬于自己的“小饅頭”,嘴里意猶不甘的輕聲嘀咕:“那秀才考上了——”
“你說啥?”文玉胸中一股火燃燒起來,兩只手自然而然,掐上了蔣智的兩個腮幫子,左右一拽,聲音也拔了高八度:“說清楚,到底考上了沒有?”
蔣智咧著被扯得大嘴巴,兜不住風,含含混混的,卻也能聽得明白:“真的,考上了,最后一名。”
門外,聽到了河東獅吼的三個人,都齊刷刷跑到門前來,“嘶”文柱子抽一口冷氣,這妹夫,當得可是不容易,瞧給收拾的這慘狀!
倆丫頭眉眼偷笑,在門口不敢進去,卻又好奇,暗自聽著動靜。
里面,會審已經開始,蔣秀才陪著小心,狗腿的端茶倒水,一邊把這秀才的經過講個明白,文玉端坐在椅子上,冷著臉,手指頭敲擊著桌面,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丈母娘說了,等手里的活兒安排好了,叫我把你帶回去成親,俺娘也拾掇房子呢,還有文柱他娘,叫他抓緊點兒,趕快把媳婦領回去,她等著抱孫子呢。”蔣智早瞧見門外看熱鬧的三個人影了,此時拋出一枚轟炸彈,叫你們幸災樂禍!
果然,紅杏抽身就走,文柱子隨后就攆,門外,剩下了孤家寡人綠杏,也訕訕的退了下去。
蔣秀才松了口氣,繼續賠小心:“媳婦兒,你看,咱是回去成親呢還是——”
文玉大急,一拍桌子:“別胡說八道,誰是你媳婦兒?還沒怎么著呢,不許越矩啊!”
“好好,現在不能叫,那文玉小姐,咱下一步做什么?你有什么打算?”蔣智不在乎,照樣神采奕奕,臉皮厚的很有潛力。
問到正事了,文玉忘了在使規矩了,眼睛亮起來:“咱去外面轉轉怎么樣?到南方走走?我一直想去,就等著有個伴兒呢!”
“你說去哪兒,咱就去那兒,媳婦往哪兒指,咱就往哪兒跟!”蔣智得意了,尾巴翹起來,嘴里又沒了把門兒的。
文玉心中滿意,楞沒注意到這小子的語病,滿面憧憬的去遙想,江南水鄉的美麗如畫,一男一女,乘扁舟一葉,瀟灑人生,好不快活。
“我還想去大漠走走,看看敦煌的蕭瑟,聽聽駝鈴的悠揚——”文玉陷入了理想的世界,頭,正在舒舒服服的倚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都不自知。
“文玉,你能確認,咱不先成婚,就一起出發,能行?”一個聲音鄭重的,提示著夢幻中的女孩兒。
小男人挺著胸脯,站在文玉的椅子后面,認真的保證:“我是沒有意見,全聽你的!”
文玉回到現實,貌似,如果不過成婚那道關卡,這男女二人一起旅游啥的,有些大逆不道,自己的、家里的名聲等等,還真的是個大問題!
可是,現在就成婚嗎?忒早了點兒吧?
“嗯,蔣智,我還小著呢,這么早成婚,不好。”文玉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的跟小男人討論起成長的問題。
“不小了——”一個聲音熱乎乎的在耳朵邊上烘烤:“都快要捂不過來了,哪兒小?”
“就是小,萬一生孩子,可是很傷身體的。”文玉神經粗,沒聽出來異常,就著話題煩惱。
眼看著就能到手的美味兒哪兒能放飛嘍?蔣智再接再厲:“咱先不要孩子,等你再大些,再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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