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莫小北顯得十分不自在,她縮手縮腳地跟在咪咪身后,往一個房間里走。
原是想她一定會帶著自己去小姐們化妝的房間,沒有想到直接去了一個空房間。
那房間里已經坐著一個和她感覺差不多女人,難怪能夠做朋友,人以類聚這話不假。
那女人十分熱絡地同她聊了半天,兩人說得興高采烈,語速也很快,說得雖然是國語,但卻完全弄不清她們在聊什么。
莫小北環顧四周,這包間裝修得十分講究,墻上的壁紙都是極柔軟的,宛如一間臥室,沙發也很軟,墻角處還放著一個紅唇布椅,她站起來走了兩圈,只看到那布椅后面有一扇小門,上面綴了水晶的門簾,往里一看,那是一個非常狹窄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個齊膝的小凳子,與那墻紙顏色款式一致。
莫小北經不住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房間就在這里,用來做什么的,可想而知。
她這是在做什么?
從那小屋子里走出來,那個女人已經走了,只看到咪咪一個人坐在里面的。
她看到莫小北從里面出來,臉上一片緋紅,淺笑不止,說:“你不是郭躍的女人?”
莫小北皺了一下眉頭,不喜歡這種假設,便拼命搖頭。
“我想也是。”咪咪笑了一下:“他的女人沒有你那么純情的!對了,他不是已經金盆洗手了嗎?怎么又開始重操舊業?”
“什么?”莫小北真聽不懂她說什么。
對方喃喃自語地說:“真是的,我還以為是純情。結果卻是腦袋不好用,連最基本的話都聽不懂,我真懷疑我能不能教你?比起他前一位搭檔,你是要遜色得多。她腦袋好用。什么東西都是一點就透,還特別清楚自己要什么,你就看起來傻乎乎的。”
搭檔?這話聽來總是怪怪的,剛開始的時候說這種營生還不如這些賣身的小姐,現在又說搭檔。莫小北不禁問她:“為什么你一直說我是他的搭檔?”
“可憐的女人!你是被他騙來的嗎?”咪咪不屑地站起來:“如果你是被他逼的。現在馬上就可以走了!我這輩子已經做了很多孽,不想再做更多。”
既不知道能在這里學會什么,又沒有辦法和眼前的這個咪咪姐溝通,她也很想走。剛站起來兩步,旁邊的房間里有人走動,難怪她會選擇這個房間,這是一個能夠通過墻上的一小片玻璃看到旁邊房間的屋子。那種感覺,更像是看電影。
一群中年男人坐在屋里,放浪地說笑,不一會兒,一群小姐魚貫而入,落座之后,更是鶯歌燕語,幾杯酒下肚之后,正對面的那個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將手伸入那小姐的衣領中,眾人見了,也都是大笑不止。
那個男人見同伴笑了,更加開心,索性將另外一只手探入那小姐的短裙中,那小姐臉上毫無怒色,反倒是嬌笑不止,用力往那男人懷里鉆。
莫小北心中一沉,這是要讓她學這個嗎?回頭疑惑地看著咪咪,咪咪冷笑了一聲,說:“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了沒有?你知道你有什么問題嗎?你心里的事情全都寫在自己的臉上,任誰都看得清楚,那小姐心里在想什么,你看得出來嗎?”
“錢吧!”莫小北也冷冷地說。
“放心吧!我知道你是什么材料,永遠都不可能變成那個樣子的,我只是要讓你看看女人,這是很重要的一個部分,也是我唯一能教你的東西。”咪咪看穿了她的心,又接著笑道:“這說來也沒有什么神秘的,不過是男人和女人的小事,不過,如果你要成事,這很重要。”
莫小北失神了一會兒,臉就通紅起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是被動的,羞澀得幾乎不能呼吸,那是很重要,所以他才會說自己的胸部太小了是不是?
嘆了一口氣,這的確是她的死穴。
咪咪看她失神了,又看她面色局促,便笑著走過來搭在她的肩膀上,柔聲說:“只要你肯用心,沒有教不會的!”
莫小北漲紅了一張臉看著她。
咪咪笑道:“頭一趟要改的就是這個,臉上的嬌羞是很不錯的裝飾,但卻不是主題。這就是我帶你來這里的原因,我不是讓你變成她們那個樣子,我要的,是外面端莊,內心的淑女,不是風塵女子。”
說完看著莫小北補充道:“風月和風塵是兩回事!女人是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你想要得到那個世界,就先要征服擁有那個世界的男人。”
這些話聞所未聞,從沒有哪一本書里講過這些,莫小北一時間只覺得頭腦發暈,并不能完全消化,呆呆地看著咪咪。
咪咪笑了一笑,搖頭說:“慢慢來,你可以理解的。我只能教給你一些我的經驗,但卻沒有固定的做法。”
“動不動就板著一張臉一點兒情趣都沒有,怎么看都不會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你要知道,即便是不喜歡,討厭,你也可以有個轉圜的余地,安然脫身,所謂四兩撥千斤就是這個意思了!還有你要記住,男人看你,垂涎你,你應該覺得開心,你還有魅力,而不是把頭縮回去罷了。”咪咪的一語中的,莫小北這才驚覺,自己果然是個那樣的人。
聽了便嘆了一口氣,才說:“郭先生不是我的搭檔,他只是在幫助我,說服一個男人,接受我的構想。”
“你愛那個男人?”咪咪看她開始說話,臉上的冰霜也消融了,便笑問她。
她苦笑,不置可否。
“他也愛你嗎?”咪咪又問。
她又苦笑:“以前也許是的,但現在他應該對我恨之入骨。”
“傻瓜!有恨就有愛。不然的話,你對他來說,只是個路人。你應該慶幸他還恨你。”咪咪輕笑了一聲,然后又說:“現在聽來,你不是和郭躍再做那種事情,我就放心了!他能夠幫你,也算是一件好事。”
人類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奇妙,不過簡單的兩句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緩和了不少,莫小北這才問:“咪咪姐,你一直在說的那種事情,是什么事情?”
“好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他現在一心向善,我們也不要再提以前的那些事情了!”話音剛落,便聽到電話鈴聲響了。
掛斷電話,咪咪忙拉著她出來,笑著說:“走吧!真正值得你學習的人出場了!前些天她一直都在旁邊的房子里坐臺,今天現在才來,好像去了對面的房間,我們過去看,這才是她們這店里的寶貝呢!”
出了門來,咪咪將一個穿著透視裝的長發女人指給莫小北看,那女人臉上妝容十分厚實,看不出真實的樣貌,態度卻是十分輕佻,一顰一笑都擋不住嫵媚,頗有些艷星葉玉卿的早年風韻。
只見方才跟咪咪說話的那個人連忙將她推倒一個房間中去,那房間開著門,莫小北瞥見一個十分熟悉身影,不由皺了一下眉頭,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過幾分鐘之后,只見那個女人捂著臉哭著跑出來,剛剛一直對她推崇至極的咪咪也長大了嘴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現在連女人都打嗎?
莫小北慢慢走過去,想要走到門邊看個究竟,卻被咪咪一把拉住,對她說:“你的好奇心也應該有個限度,那些人看來就不是好人,少過去湊熱鬧。”
她笑了笑,剛剛開門的時候,果然看到不少非善類的人站在門口的確讓人望而生畏,但都是站在,坐著的,唯有一個人,只是這個人,她是永遠不會害怕的。
一會兒之后,只見他在眾人的簇擁下從里面走出來,頭上戴著一頂小禮帽,將整張臉遮住了半天,穿著看起來更加穩重了一些,卻依然改不掉那身形,低頭往前去,后面有人拉了那個女人一同往外走,那女人不停地哭著苦苦哀求,所有的人都看著,包括著KTV里的保安和小姐們,沒有人敢上前說什么。
從莫小北身邊經過,他瞥了一眼,然后停住腳步,瞪著她。
莫小北沖她笑了笑:“好久不見!柳培安!”
“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柳培安語氣中笑意漸濃:“那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
莫小北回頭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人。
他對身后的人擺擺手,眾人便先走了。
以前認識柳培安,一直都是個放蕩形骸的花花公子,但如今看來能夠對一群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揮之則去,這一定與他不用做事去卻有那么多錢有關。
莫小北帶了咪咪跟他往外走,只見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司機見了柳培安,立刻將車門打開,小聲說:”少爺!”
他搖搖頭,說:“我遇到了朋友,跟她聊兩句,你先逛逛,一會兒再來接我。”
那咪咪聽到這個話,又看了柳培安的陣仗,連忙小聲對莫小北說:“我在這里等你!”
柳培安摘下帽子,看著莫小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