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英姐,神淡然,沒有什么不同,這么快就有訪客一陣嫌惡之后,莫小北簡單地回答:“我不想見任何人。”然后回頭又接著看自己的網頁。
跟英姐在一起,學會了一件最的事,淡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淡然相對。
英姐淺笑:“小姐,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馬先生沒有過來,好像是個的鄰居。”
的鄰居,這實在可疑,難道又是一個馬炳坤的小詭計?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最好還是去看看,我已經幫你推過了,說你有事,不過她家就住在旁邊,她說看到你在家才過來的,而且,她帶了一個硬邦邦的蛋糕過來說是要想送給你!我看她想和你交個朋友。”英姐小聲地說著。
莫小北完全不予理睬,只是做自己的事。
看到她這樣,大概了解了她的想法,英姐嘆了一口氣:“好吧!”將門關上。
她原本不是個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可上多了馬炳坤的當,防不勝防,就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統統拒之門外。
晚飯過后馬蕓蕓忽然回來了,行色匆匆的樣子,還是那個人開著那輛車把她送到門口,也不進來,只是說了兩句,就直接開走了。
一進門就大喊:“英姐,給我做一碗炒飯!感覺總是吃不飽的!那學校實在煩,每一樣都是要按部就班,說是培養什么禮儀·我看我還沒有變成他們希望的淑女,就已經死掉了!”
過來就攬住莫小北的肩,笑道:“寧老師,這么多天沒有看到我,是不是很想我?”
的確很想她·只有她在的時候,還能夠稍微提醒莫小北,自己還是個人,不是一個盆栽,她太安靜,英姐也很安靜。
有了馬蕓蕓十分鬧,她一邊大口嚼著英姐端過來的揚州炒飯,一邊大聲地跟莫小北講著這些天來在學校里遇到的趣事·莫小北也不回答她·只是微笑著看她·靜靜地聽,這個孩子實在聰明又貼心,她這哪里是饞了回來找英姐,而是怕她一個人在這里寂寞,專程抽時間回來陪
吃過飯后,她又要求莫小北和她一起去散散步,推說自己來了不到半天就走了,根本找不到地方散步,卻硬是拉了莫小北出門。
英姐看到馬蕓蕓陪著仍舊不放心·放下桌上的盤子也跟了出來。
剛剛走出門口兩步,便聞到一股子燒焦了的味道,接著便看到一旁的房子中冒出滾滾的濃煙,馬蕓蕓急了,大聲對后的英姐說:“英姐,快去報警!”
緊接著又聽到里面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大聲喊:“救命。”
開始的時候用英語喊著,后來可能是著急了,直接用中文大聲喊,救命。
莫小北和馬蕓蕓面面相覷·竟然是個中國人!
這里地方比較大,而且平里保全都是隱形的,一時之間還沒有到,莫小北想了想,便對馬蕓蕓說:“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看看!”說完便徑直沖入了那房子之中。
再一回頭,便是馬蕓蕓跟在后,她頑皮一笑:“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做英雄的。”
濃煙是從廚房中冒出來了,女人聲音也是。
莫小北和馬蕓蕓沖到門口,莫小北拉住馬蕓蕓,小聲說:“你在這里等我,廚房中起火很有可能是漏電,這太危險了。”
“要是危險我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了!”馬蕓蕓又反拉住莫小
兩人拉車之間,只看到一個滿臉黑漆漆的女人從里面走出來,樣子極為狼狽,渾都是煙,舉著一雙手大聲喊痛,一邊哭,一邊說:“媽—”
這個女人滿臉都是黑的,頭發也亂糟糟的,上的衣服少也有不少黑色的污點,渾都是那股燒焦的味道,看不出長得什么樣子。
英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聲說:“糟糕了,不知道是多久沒有用過電話,電話用不了,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接電話。”
“喔!我的天啊!”那個黑臉的女人連忙拼命地止住哭泣,仍舊抽噎著說:“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又做夢回國了,怎么完全能夠聽得懂你們在講什么。”
莫小北趕忙拉住她問:“怎么了?”
她尖叫一聲,又開始哭了起來:“我,我把蛋糕烤糊了!”
“烤糊了就烤糊了!你叫什么救命啊?”馬蕓蕓向上翻了一個白眼:“我們差點兒都被你給嚇死了!”
“嗚嗚——”那個女人一邊用力甩著自己的手,一邊大聲說:“我也不想的,誰知道托盤會有那么燙!我聞到焦味打開烤箱一看,里面全都是黑煙,一著急就用手去弄,沒有帶手也忘記了,現在我的手好痛!我死定了,我不知道醫院在哪里,也聽不懂他們說什么?我的手好痛啊!”
莫小北這才翻過她的手掌來看,只看到手掌中央有大大小小的水泡,沿著一條直線生長過去,她也沒有見過這個陣仗,看著的確很痛,馬蕓蕓打了個冷戰,渾哆嗦,轉頭過去大喊:“英姐,你過來看!”
英姐沖過來,不過看了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就立刻拖著她的手往廚房里跑。
馬蕓蕓干笑了一聲:“難道英姐想連她也烤了?我看她的手已經熟了,還沒有試過人是么味道,剛剛光是忙著觸目驚心了,也忘記聞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被她逗笑,莫小北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頭,這才小聲說:“她現在正痛著,不要開這種玩笑,讓她聽見了要傷心的。”
馬蕓蕓吐了吐舌頭,不一會兒,英姐將她從里面拉出來,只看到她一雙手上全是水,連忙說:“傷得那么嚴重,我們送她去醫院吧!”
誰知道還沒有等到英姐回答,那個女人就已經大聲哭道:“不要去,不要去!”
“你是非法移民吧?那么害怕去醫院!”馬蕓蕓搖搖頭。
女人聲說:“我最討厭就是去醫院,打死我也不會去的。”
也許是嫌麻煩,英姐也點點頭:“這里距離醫院雖然不遠,但我看她這么些個子也只是一個人在這里,我們要是送她去醫院還得挑出人來照顧她,我那邊就有燙傷膏,帶她過去擦一擦,再用針筒抽了里面的膿水,多敷兩次藥就可以了。”
“不行!”莫小北皺眉看了一眼她的手,那傷得太嚴重了:“這種傷口要是不好好處理的話,會感染的,我們可以幫她敷藥,但是不能幫她消炎,現在必須得馬山送她去醫院。”
英姐面露難色,半晌才說:“對不起,小姐,我語言也不通。”想了想又才笑道:“不過現在蕓蕓回來了,正好,我現在過去打電話,讓他們過來送我們去醫院。”
馬蕓蕓也有些為難:“我只是個半吊子,恐怕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們只要到了醫院,把她的手拿給醫生一看,他們自然會處理的,總不會法國人的手燙到了不會這個樣子吧!”
那個女人疼得齜牙咧嘴,嚎啕大哭。
莫小北搖搖頭,順手拿起女人家里的電話,叫來了救護車。
幾分鐘之后,那個女人被醫護人員帶走,她死活不依,非要拽著莫小北,英姐不好說,只能也跟上了,馬蕓蕓也跳上車子,輕松地說:“既然你們都要去,我也去好了。”
女人很快就被送到急救室包扎,莫小北、英姐和馬蕓蕓三個人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馬蕓蕓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上網,一邊玩一邊笑:“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半夜三更烤蛋糕?看她住得起那種房子,也不算是個窮人,想吃就買一個好了。”
英姐好像有什么話要說,猶猶豫豫想了半天,卻又作罷。
莫小北看到她的表,只以為是她們大家離開了那房子,她不好跟馬炳坤交代才這樣一幅表,于是也沒有細問。
那個女人從里面出來了,仍舊是不停地哭。
的確很痛。
醫生給她打了止疼針,又給她包扎。
她用自己的手腕擦了擦眼淚,看著莫小北好長時間,臉是黑的,眼睛也是黑漆漆的,因為被眼淚沖刷過,看起來留下兩條小溝,很明顯。
馬蕓蕓見她如此狼狽,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莫小北輕輕地瞪了她一眼,她這才捂住嘴巴,轉到那邊去笑。
那個女人大度地說:“不要緊,你妹妹真可。”
莫小北不置可否,小聲詢問她:“你的手還痛嗎?”
女人這才輕聲說:“手現在不太痛了,只是蛋糕不能要了。”
莫小北輕笑。
她忽然很認真地說:“如果我做不出一個松軟的蛋糕,你就不預備跟我交朋友是不是?”
莫小北愣了一下。
后的英姐小聲在她耳邊說:“今天中午她來過,想要見你,但你不想見人,我就隨便編了個理由給她,說你不喜歡那種蛋糕,喜歡松軟的海綿蛋糕,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動手去做那個!還弄得差點兒把房子都燒了。”
那個女人看著莫小北,用纏著繃帶的手握住她的手。
天啊,能不能讓她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