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志遠一起去馬炳坤在冰川路的家。
莫小北對這個地方過敏,只要一進入街口,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就開始往外冒,頭皮一陣陣發麻,如果真的如此的話,三十過家門而不入也是可能的事情。
好在她們要去的地方,不是冰川路八十八號的宋家,而是馬炳坤家。
正好在門口遇到了老王開著車子回來,馬炳坤從車上下來,身上穿著一件中長款的長款風衣,金絲眼鏡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成熟穩重,鏡片閃著光。
看到莫小北站在他家的門口,顯然十分激動,連忙走過來,滿臉笑容蓋過了天空的艷陽:“寧老師,你怎么會過來?”
如果他知道馬蕓蕓現在的狀況,不知道還會不會笑得那么燦爛。
老王也笑了,用手中的遙控器將大門打開開著車子進去了。
“你們過來找蕓蕓嗎?來,不要站在門口,到家里去等!前兩天換了一個廚子,正好今天你們過來,一起吃飯吧!”馬炳坤幾乎一刻也沒有將嘴巴合攏。
真不忍心告訴他自己聽到的一切,莫小北不忍心,喬志遠更是不能說。
兩個人都只是認真的看著他。
意識到有些不對,他才猛地問:“是不是蕓蕓出了什么事情?她剛剛才和我通過電話,現在跟朋友一起在登山社里玩,這個孩子近來喜歡上了登山,這是好事·我應該多多支持的。”
喬志遠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只是看著莫小北,不敢說話。
看來,馬炳坤真的不知情。
莫小北神色凝重,輕輕地拍拍他的手臂,小聲說:“馬先生·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著急。”這個儒雅淡定的男人對她微笑:“我們進去坐下在慢慢說,讓客人們站在大門口說事情,這可不是我們家的規矩·走吧!”
也好。
可是大家還沒有走進大門口兩米,就有一輛車子飛快地開過來,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路邊,定睛一看,劉明海和安茜從車上走下來,還有很多警官跟在身后。
莫小北的心緊張不已,只要看到劉明海,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難道是馬蕓蕓出了什么事情?剛剛才和喬志遠趕過來要跟馬炳坤談這件事情,現在警察就找上門來。
馬炳坤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嚴肅地看著劉明海,他早就知道,當時因為蘇青的事情找過蕓蕓的警察,就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劉明海,他早就找人通過關系讓他不要再呆在刑偵隊,可是現在看起來,所托非
從未見過馬炳坤如此嚴肅的樣子,挺嚇人的。
劉明海笑著看他,說:“馬先生,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我們上次已經見過了!”
“如果你想找我女兒的話,抱歉,她現在不在家!你有事可以跟我說·我知道你們是在例行公事,可是我的女兒還小,你們不要打擾她。”馬炳坤沒有下逐客令,已經是寬容之中的寬容了。
馬蕓蕓自殺的時期劉明海略有耳聞,他正視馬炳坤:“馬先生,我們這一次找的就不是你馬小姐,而是你本人。”
“好吧!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家再去說吧!不過·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我想我未必能夠幫你們什么忙。”馬炳坤臉上浮現一絲微笑。
“我看你還是跟我們回去一趟,在家里說不方便·還是到我們那里去說吧,我請你喝茶。”劉明海不卑不亢。
“我現在有客人·如果你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想我會拒絕的。”馬炳坤很清楚自己的立場,他現在不是嫌疑犯,為什么要跟他們回去,如果真有事的話,他早就看到逮捕令了,而不是兩個警察在這里說廢話。
“好吧!”劉明海看看莫小北,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怎么每一次都會出現在這種場合,還真是奇怪了,她總是卷入這些麻煩事情中,不知道是她不走運,還是太多事:“馬先生,我們在山頂道13號發現了一具女尸,想請你回去提供一些線索,既然你真的趕時間的話,我們現在就在這里說好了。”
馬炳坤皺著眉頭看他,安茜立刻從車里拿出一個本子,看著他。
劉明海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在對這個受害者的保姆進行詢問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說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說,他們都說這個受害者是你養在那里的情婦。”
馬炳坤看了莫小北一眼,莞爾,看來倒是十分輕松:“這個你可以認真調查,我從未做過這種事,警官,你也知道,現在經濟蕭條,我們掙錢都不容易,每一掰開了都有血有汗,怎么會用來養情婦?”
與其說這是在回答劉明海的問題,還不如說他那是在跟莫小北解釋,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但劉明海還是笑了,他點點頭:“這倒不需要很多的錢,聽說她都是以應召女的形式去找你。”
“這就更說不通了,警官。”馬炳坤鎮定自若地搖頭:“如果真是應召女,我又怎么會給她中地界上的房子,那不是召一輩子都夠了嗎?抱歉,我個人有些潔癖,對于性這方面很注意,不要說是應召女,就算是送上門的我也沒有什么興趣,因為我很愛我太太,說了你不相信,我是個長情的人。”
劉明海冷冷一笑:“我倒是有個合理的解釋,就算是應召女,你也會給她這樣的房子!”
“我倒是很想知道。”馬炳坤越來越淡定,反問劉明海。
劉明海笑著點頭:“因為那位于雯小姐懷孕了。”
喬志遠看著眼前的一幕,連手要放在哪里都不知道,莫小北也倍覺尷尬,只是現在走也不是,只能干站著,裝作沒有聽到,將視線放在別處。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選擇現在說的事情,真的跟馬炳坤無關。
這對于馬炳坤來說,完全不是什么問題,他放聲大笑:“警官,你自己說的話是不是都沒有想好,總是前后矛盾,你剛剛說,我因為她懷孕了就給她房子住,可是現在呢?懷疑我殺了她?我是個生意人,賠本的買賣是不會做的,這種損人不利的事情,不是我喜歡的。”
安茜差點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劉明海不以為然:“你說的是,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很難說,如果不是有悖常理,就不會有人想不開以身試法,鋌而走險,至于你說的,我會好好想想的,抱歉,我的時間有限,不能總是站在這里跟你辯論。”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另外一個警官,對方會意,立刻從車里拿出一個箱子,放在車子的引擎蓋上。
劉明海指了指箱子:“馬先生,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將會采集你的唾液樣本回去化驗,通過DNA的比對,來排除你的嫌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這個問題高度緊張,問到了關鍵處。
完全放松下來的馬炳坤點點頭:“當然,如果這樣就能夠證明我的清白的話,我絕對贊同,你們可以隨便取,來吧!不過我有個條件,我的DNA樣本絕對不能夠賣給媒體或者是其他人,這是我的。”他十分豪爽地同意了。
這連劉明海都有些意外。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我們是警察,不是無證化驗所!”那個警官十分麻利地將面前的箱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只棉簽走到馬炳坤身邊:“馬先生,請你張開嘴。”
看來就是個聽話的小朋友,馬炳坤果然張開嘴巴,十分合作。
坐在車上的安茜看著馬炳坤器宇軒昂地站在門口,有些感慨:“若他真是知道于雯懷孕了,還要殺人滅口,那就真是太可怕了,可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如果壞人都看得出來,那我們就都可以不用做事了!”劉明海面目表情從門鏡中看著馬炳坤:“現在說什么都太早了,要看到化驗結果才知道。”
一陣沉默。
馬炳坤看起來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又笑著看莫小北和喬志遠:“對了,剛剛你說,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進去說吧!”
雖然看起來他現在有麻煩,但蕓蕓的事情也很重要,莫小北看著他:“是這樣的,聽說最近和蕓蕓在一起的那些人愛好不是登山,不客氣地說,他們都是癮君子。”
終于在馬炳坤看到焦灼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抓住莫小北的手臂:“寧老師,你說的這個是真的嗎?怎么都沒有人告訴我?”
“我們也是偶然間才得知的,趁著現在還沒有泥足深陷,你快想想辦法吧!”作為一個生意人他的確很成功,但作為一個爸爸,就完全不合格。
他懊喪極了:“你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應該怎么辦,我沒有時間陪她,給她找個人她說我監視他,讓她自己一個人,她就交這些壞朋友,蕓蕓個性本來就倔強,那件事情以后,我覺得她整個人都變了。”
一個父親的無助在莫小北和喬志遠面前表露無遺。
這個莫小北認同,問題還是出現在蘇青這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