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建在海邊的餐廳,裝修自然而又神秘,看來了不少心思。
宋紹鈞一進便直接被帶到了靠著窗的前面,坐在這個位子上,視覺效果極佳,可以直接看到整個海面,這房子靠海極近,仿佛建在海上一般,一扇厚實的玻璃墻將這餐廳和外面的大海完全隔離開來,桌子是琉璃一般斑斕燦爛的玻璃,放在桌上的一個透明度極好的杯子里,養著一株小小的,在水中開出綠根莖,生機盎然。
莫小北低頭看著那株巧的植物,暗自感嘆它是如何活下來的,一個渾身肌的壯實男人到兩個人面前,十分熟絡地跟宋紹鈞打招呼,然后毫不氣地坐在莫小北面前,低頭看著她,伸出手,微笑著說:“你好,我是大衛,這家餐廳的老板,你是宋太太,第一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莫小北伸出手和他握手,點頭說:“你太氣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宋紹鈞,才笑著說:“宋先生藏著那么人的老婆,難怪都舍不得帶到我們這里來了!”
這個肌糾結的男人穿著一件的緊身襯衫,口的紐扣幾乎要開到肚臍,好身材一覽無遺,口掛著一個小小的許愿瓶,里面好像還有一個紙條什么的,一說話,那小瓶子便隨著他浮動的口上下浮動,看來跟模子鑄造出來一樣的部更加顯眼。
頂著一頭極短的黃發,耳朵上海帶著一個錨模樣的銀耳環,放眼望去,這才發現這餐廳中的服務員無論男似乎都有健身的習慣,個個看來都十分矯健。
他充滿自豪地看看莫小北,問道:“我這里怎么樣,宋太太!”
莫小北連忙點點頭,說:“很不錯!”
“只是不從而已嗎?我以為你至少會找一兩個形容詞來褒獎我一下,不對。應該是褒獎宋先生!”大衛將雙手扶住自己的伸出來,放在宋紹鈞面前,笑道:“我是個水手,做了那么多年,一直都不夠,我屬于大海,可是因為受了很嚴重的傷,我的耳朵出了些問題,所以不能再遠航。真是感謝宋先生,他竟然真的能夠幫助我實現自己的夢想,幫我建造了一個浮在水面上的餐廳!謝謝你宋先生!沒有你就沒有水手!”
正說話,只看到一群人從外面進來,他站起來想,擺擺手說:“兩位先坐一下,我去幫忙!你們菜已經在做了。馬上就可以吃!”
賓盈,生意不錯,都是些年輕人,多數是生,而且。多數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長得不錯對餐廳營業額絕對是有幫助的。莫小北看到那些生圍著老板不停地問長問短,捂住嘴輕笑,順手翻開餐單。
那個餐單才叫做一個彩。
生苦瓜叫做寂寞。
蘿卜絲叫做淚痕。
眼排叫做想念。
對蝦叫做小情人。
莫小北一邊看一邊笑,乍一聽來有些嘩眾取寵的意味,可是細細想來,竟然也帶有些許的苦澀,想來這便是源自于水手的浪漫吧!漫長的海上生活,只有冥想作伴,能經身邊的一事一物都看做充滿情調的東西,的確不容易。那些照片拍得也是十分漂亮,讓人看上一眼就食指大動。
大衛將所有的人都安排好,才笑著過來,開玩笑地說:“對不起兩位!對了,宋太太,今天我的伙計下海去抓到幾只龍蝦,特地留了兩只給你們,不是什么漂洋過海的進口貨,只是自己從海里撈起來的。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嫌棄,不過我的大廚挺好,他跑船的時候曾經在留在法國做過兩年的大廚,手藝很不錯!”
莫小北將菜單放下。笑道:“大衛,你這些菜名特別有意思。只是我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沒有發現龍蝦,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定義龍蝦的呢?”
聽到這個問題,大衛故作神秘地一笑,然后說:“是王!”
真是個有趣的人,莫小北笑得合不攏嘴。
宋紹鈞一直臭著一張臉坐在那里,什么話也不說。
大衛一時心血來潮,從自己的手上摘下一串由碎貝殼串成的手鏈,放在她手中,說:“宋太太,你看這個手鏈怎么樣?”
莫小北接過來一看,貝殼散發著暗啞而晶瑩的光,躲在銀白的地板中,含蓄地閃著彩斑斕的光,仔細觀察才發現這些貝殼碎片全都是手工做的,心地打磨之后,串成一串,微微一笑,說:“很漂亮!”
“這是我以前在跑船的時候,每遇到一次風浪,就用貝殼磨出一塊來,這是我對大海所有的記憶!”大衛笑得十分開心,對著窗外的大海,現在的他只是一頭擱淺了的鯨魚,無法再一次回到大海的懷抱,只能慢慢地等待干涸吞沒自己的皮膚。
這是一個多愁善感,神經纖維纖細的水手,莫小北將手中手鏈放回他的面前,說:“那么請珍藏好大海的記憶,不要把它丟了,如果以后覺得生活很乏味的話,你可以從里面隨便摘下一片來泡水喝,保管你的思海病到病除!”
大衛忍不住笑。
相談甚歡,認識這樣一位閱歷豐富,充滿浪漫彩的人不得不說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我們總能透過他看到不曾見過的世界。
不一會兒之后,一個似模似樣戴著白廚師帽的廚師手中端著兩只盤子,盤子中放著兩個漂亮的紅龍蝦,淺笑著將盤子放在桌上,說:“兩位,芝士焗龍蝦!”
很香濃的芝士味道,讓人垂涎滴,龍蝦完整,裝飾著一圈小黃瓜薄皮。
大衛站起來,說:“不打擾兩位了,請慢用!”
莫小北并沒有忙著吃東西,而是很認真的又從頭到尾看了菜單,這里沒有龍蝦。
宋紹鈞一把將她手中的菜單抽,冷冷地問:“你是不準備吃飯,而是要吃了你面前的那個菜單嗎?”
用力甩開餐巾,輕笑著對他說:“吃了那個菜單也不錯,那是文化味的,很滋補的,尤其適合那些平日里不茍言笑,不風情的人!”
矛頭直指宋紹鈞,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拿起刀叉開始吃東西,動作優雅而又規范,像是受過專訓練似的。
喝了一大口紅酒,看著窗外平靜的大海,想起馬上要面對的那些現實問題,煩惱涌起的巨浪在心中不停地翻滾,難以平靜。
宋紹鈞伸出手從她面前將盤子端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將龍蝦切成小塊,然后又放回她面前,看到她仍然在發呆,用叉子輕輕地敲敲她面前的盤子,說:“你不吃飯要干什么?不要再喝酒了!如果喝醉了只會胡說八道的話!”
哼!莫小北低頭看到自己盤中的龍蝦已經切成了塊,拿起叉子直接送進口中,芬香馥郁,鮮多汁,好味道!
將口中的東西咽下去,才慢慢說:“你怎么不問我昨晚干什么去了?”
“還沒有喝就醉了?”宋紹鈞似笑非笑地回答,眼神只是盯著自己的盤子,頭也不抬。
這個人!莫小北干咳了一聲,才說:“昨天晚上魏樂賢因為太累所以暈倒了,顧春和我把他送到醫院去了!”
“嗯!”他低頭吃東西,伸出手從她盤子中叉到最大的一團,放在自己口中。
莫小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現在她是在干什么?明明人家都沒有問,自己還要傻傻地送上去!哪有那么笨的人,再說了,她去了哪里跟他有什么關系呢?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奇怪的人?
吃過飯之后,兩個人對面而坐,沒有話說。
宋紹鈞忽然很認真地說:“你昨天晚上不辭而別,今天應該由你來請,付賬吧!”
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好!憋著一肚子壞水!這頓飯算下來,至少是上千塊,她哪里有那么錢帶在身邊?
莫小北看著他。
宋紹鈞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咧嘴笑了笑,莫小北嘆了一口氣說:“我沒有錢!”
宋紹鈞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面前的杯子,說:“如果沒有錢的話,那就在這里幫他們洗一個月的碗!只要你不打破盤子的話,應該就可以了!”
莫小北頑皮一笑,看了看大衛,說:“這里沒有直達的公車,要你等我一個月怎么好意思,這樣好了,我過去問問大衛,如果他喜歡我的話,一個晚上就可以了!”
“你!”宋紹鈞眼中充滿了怒火,從懷中掏出一張卡扔在桌子上,大聲喊:“買單!”
莫小北強忍住笑,早這么做不就好了嗎?
大衛連忙過來說這是請朋友吃好東西,不需要付錢,然后又從褲兜中拿出一顆的珍珠,那顆珍珠足有拇指指甲大小,而且還是黑的,看來值不少錢,他就那么隨意地放在口袋里,然后掏出來遞給莫小北,說:“宋太太,這是我一次偶然間從貝殼中得到的,現在送給你了!”
無功不受祿,而且已經吃了人家一頓,怎么好意思又吃又拿,不過大衛堅持,最后莫小北還是收下了那顆珍珠。
兩個人坐上車,莫小北一直在看手中的那顆珍珠,宋紹鈞忽然將車子停住,從她手中奪過那顆珍珠,用力甩向窗外,那顆珍珠實在渺小,只是激起一個小小的水之后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莫小北驚呼:“你是瘋子嗎?不想要就還給人家,干嘛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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