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田嬤嬤和張嬤嬤二人在年前便依照陳皇后的旨意,住進瑞王府里打理著大婚的事情,可內宅里那些繁瑣之事她們也不大理會。
外院里的一應事情,則是由一個叫喬德力的管家管著,喬德力的媳婦名義上統管著內宅的事宜,丫鬟們都稱呼她為喬媽媽。
這對夫妻原先便是靖王府里的管事,瑞王府里有頭臉的丫鬟都是從靖王府里帶來的,外頭采買的下人也是在靖王府里待了小半年的。正因為如此,喬德力一家子在瑞王府的下人中也是極有威望的。
顧青婉出了萬卷堂,便看見喬媽媽在院子外頭候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見鄭瑞緊跟著顧青婉出來,背又往下彎了一些:“都按照王妃的囑咐,人都已經在偏廳里候著呢,只等著王妃抽空去訓話呢。”
顧青婉去宮中謝恩之前便囑咐過了,讓內宅里的管事娘子和嬤嬤們在偏廳里候著。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況她們的主母聽說在閨中時脾氣就不怎么好,誰也不敢拿大,早早的便到偏廳里等著了。
“喬媽媽辛苦了,聽說這段時日內宅里都是喬媽媽在管著的,不過能者多勞,相信喬媽媽也應付的過來。”顧青婉說話間人已經越過了喬媽媽,搭著桂葉的手往偏廳的方向去。
能者多勞,便是說她做的不錯。喬嬤嬤在原地愣了一下,便喜滋滋的快步跟上了顧青婉。
萬卷堂的偏廳不算小,可此時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顧青婉遠遠瞧見了。便讓喬嬤嬤帶著她往偏廳的側門里進去的。
雖然眾人都在竊竊私語,可到底是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鬧的很,顧青婉隔得遠遠的都能聽到。
顧青婉向桂葉使了個眼色。桂葉便點點頭,先一步進了偏廳,朗聲道:“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偏廳就這般大,都密不透風的擠在這里做什么?各位嬤嬤們還是先去外頭候著吧,王妃說了,等問話時再傳各位進來。”
桂葉的聲調提高了許多,偏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人挪步。
“這位姑娘說的對,這偏廳本就不大,大家還是去外頭等著,等王妃問話時再進來。”喬嬤嬤也掀了簾子進來,話一出口眾人便紛紛往外頭去。沒一會兒偏廳里除了跟著顧青婉進來的人,便只剩下幾個人了。
顧青婉在主位坐下,見偏廳里還有人,便往那處多看了一眼,卻又立刻收回了目光,只朝桂葉看了一眼。
“幾位姐姐,莫不是沒有聽到我和喬嬤嬤方才的話?”桂葉微瞇著眼睛看了那幾個丫鬟一眼,又重復道,“王妃問話時不喜歡吵鬧。幾位還是去外頭候著吧。若是王妃有話問你們,自然會通傳的。”
最前頭那個丫鬟似乎想說些什么,被后頭的那個女人輕輕拉了一把,動了動嘴,便跟著身后的人出去了。
桂葉特意看了那個女人一眼,見她身著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與府中丫鬟們的打扮完全不同。顧青婉留靖王妃在馬車里說話的時候,身邊便只留了桂葉一人在伺候,桂葉哪還猜不出這人的身份來。
喬嬤嬤見顧青婉的神色忽明忽暗的,不得的打了個寒顫。她這個時候急欲巴結討好顧青婉,便湊到顧青婉身邊,拿出一本花名冊道:“王妃,這府中大大小小的管事娘子和嬤嬤甚多,名單老奴早已經整理出來了。王妃貴人事多,老奴便把緊要的一些說給王妃聽可好。”
顧青婉睨了喬嬤嬤一眼,她本來覺得喬嬤嬤這樣的人太過諂媚,不宜重用。不過如今看著她雖然是個看菜下碟子的人,能力還算不錯,還是有幾分用處的,便欣然點了點頭。
喬嬤嬤見顧青婉對她神色和善,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她本來便是靖王府里出來的老人,而那些管事娘子和嬤嬤們也都是從靖王府里出來的,喬嬤嬤自然熟知她們的秉性。關于那些管事娘子和嬤嬤們的事情,該說的不該說的,這喬嬤嬤都簡略的跟顧青婉一一透了底。
雖然說的簡略,可也花了一刻鐘,顧青婉隱隱聽到外頭有說話聲,便示意喬嬤嬤不再說。她往椅子背后一靠:“我初來乍到的,年紀又輕,雖然在家中跟著大伯母學過管家,到底是經驗不足。”
喬嬤嬤聽了,又奉承了幾句。
“今日我來只是想見一見各位管事娘子和管事嬤嬤們,不至于日后看著都是生面孔。”正巧這時候寶鈿上了茶,顧青婉便把茶盞端在手上捧著,也不喝茶,只是繼續道,“想必今日對牌還沒發吧,喬嬤嬤往日里怎么做的,今日便怎么做,我在旁邊瞧著便是,嬤嬤不必介意我。”
喬嬤嬤一愣,連忙推辭:“先前是這府里沒有主母才讓老奴暫管,如今終于盼著王妃進府了,管家的權力自然是移交給王妃的。”
“喬嬤嬤,我們王妃的意思,是循舊例。”桂葉連忙接了話,“時辰不早了么,喬嬤嬤還是快些發對牌,若不然可要耽誤王爺和王妃的午膳了。今早進宮只匆匆吃了早膳,王妃性子和善,可王爺是個急性子,可是等不得的。”
鄭瑞雖然跟了顧青婉過來,卻被顧青婉留在隔間里候著,又打發了金釵在一旁伺候著。
喬嬤嬤心里發苦,見實在是推辭不過,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這才道:“往日里發對牌的事情,是我跟鄒……姑娘一起辦的,她管著衣裳首飾之類的……”
顧青婉眼睛一瞇,桂葉便應道:“這鄒姑娘卻也不知是誰,如此重要的人,方才喬嬤嬤為何不曾提起?”
“重要”兩個字,卻是刻意加重了語氣。
喬嬤嬤也看出來桂葉是最得顧青婉心意的。自然明白桂葉說的話便是顧青婉的意思。她慌忙間想解釋,便聽顧青婉插了一句:“時辰不早了,喬嬤嬤喚鄒姑娘進來吧,等發了對牌再說討論這件事情。”
喬嬤嬤連連點頭。快步出了偏廳,片刻之后就有一人跟著喬嬤嬤走了進來,赫然便是方才那位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的姑娘。她咬著嘴唇。偷偷看了一眼顧青婉,復又垂下頭去。
顧青婉打量了鄒思敏一眼,雖然無大家閨秀的大氣,卻帶著小家碧玉的清秀。頭上梳著云髻,別著一支燒藍鑲金花鈿,又戴了兩支點翠的簪子。手上帶著一只赤金的鐲子,配著身上的這身衣裳。倒是打眼的很。
顧青婉瞧她周身的打扮和舉止,便知她投奔靖王妃之后,靖王妃并未苛待她,怕還是以小姐的供奉養著她。這兩年鄒思敏管著鄭瑞的屋子,怕也不會苛待自己。
光是鄒思敏今日穿的衣裳。以及頭面首飾,便要花費不少。
鄒思敏一走進來,上前就跪了下來,態度十分恭敬有禮:“賤妾拜見王妃。”
整個身子都伏了下去,這是大禮。顧青婉原本木著一張臉,突然“噗嗤”一聲,極其突兀的笑了出來:“桂葉、寶鈿快扶鄒姑娘起來,不清不楚的,我還不敢讓鄒姑娘行這般大禮。”
桂葉嘴角一彎。便與寶鈿上前去,半托半提的把鄒思敏給“扶”了起來。鄒思敏雖然家中遭逢巨變,可到底是在深宅里養的嬌滴滴的姑娘,怎敵桂葉和寶鈿的力氣大?她還未掙扎,便被兩人給架了起來。
鄒思敏見如此下去必然是她難堪,索性站起身來。正想說話,便聽桂葉道:“既然鄒姑娘來了,還請喬嬤嬤快點發對牌吧,方才便說過時辰不早了,王妃還有事情要處理,可是耽誤不得。”
鄒思敏見眾人都是一口一個姑娘,自己又尋不到見縫插針的機會,一張臉漲得通紅。
不過聽見桂葉說起發對牌的事情,她心下又安定了一些,快步走到顧青婉跟前行了禮:“王妃見諒,這兩年靖王妃見賤妾比她人伶俐些,加之王爺身邊又只有賤妾一人……”
顧青婉的神色便有些不耐煩了:“時辰不早了,要表衷情要訴因由待會兒再說,對牌早些發下去。”
鄒思敏被顧青婉擠兌了一番,又想著先前打探到的消息,知道這個王妃在家中便是個性子潑辣的,到底是不敢再繞著這件事情繼續糾纏。
“喬嬤嬤,如今人也到了,對牌快點發下去便是。”顧青婉又轉頭對喬嬤嬤吩咐了一句,“往日如何今日便如何,我今日只是在一旁看著,并不插手。”
喬嬤嬤早已經是大汗淋漓了,又怨自己當初鬼迷心竅收了鄒思敏不少好處。可那是瑞王府里還沒有正經的女主子,如今瑞王妃便坐在這里。都是在靖王府里成了精的老人了,什么人才是依仗她心里都有計較。
瑞王爺心智不足,這府中自然都是王妃說了算。方才王爺要跟進來,王妃只是說了兩句他便作罷,絲毫不像先前的性子,似乎十分聽王妃的話。
屋子里靜了下來,鄒思敏和喬嬤嬤都不再多話,只是按照平日的慣例,一一叫了管事娘子們進來發了對牌。
只是主母在上頭看著,喬嬤嬤多少有些緊張,便是進來領對牌的管事們都比平時安靜不少。
下面是一個小劇場,嫣鎖重樓同學你不懂愛,嚶嚶嚶
親媽腫么辦王爺,有人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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