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亂開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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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詞一邊隨著大腹便便的陳富貴走進別墅的鐵柵門,一邊隨意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棟獨立別墅,附近看不到其他的建筑,別墅四周種植了大片的銀杉樹,已是深秋季節,樹葉泛黃。一陣風出來,滿樹金黃。
別墅后是一座小山,山上被精心分布成幾塊,每一塊種植了不同的樹木花草,植物顏色不同,看得出有色彩學專家專門設計,以至于小山不高,看上去卻層巒疊翠賞心悅目。
別墅有三層,取自金三銀四,裝潢沒有去追求富麗堂皇,而是極為簡單的紅墻青磚,上面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看上去寧靜致遠。
陳富貴帶著秋詞進了別墅,向一位走過來的白衣女傭問道:“老先生可在房中?”
女傭搖頭,抬頭時眼角掃過秋詞,秋詞敏銳的發現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與錯愕。還想細看時,女傭已低下頭朝秋詞略微躬身行禮,這才說道:“老先生去了后山荷園。”
陳富貴點了點頭,帶著秋詞徑直穿過別墅后門,后門處有一道架在空中的浮橋,直接連通后山。
秋詞跟著陳富貴走上浮橋,心里暗自猜測他要帶自己去見何人,面上不露聲色的平靜問道:“陳副官,你還沒有告訴我要見什么人?”
陳富貴轉過頭,胖臉上浮出一層細細的汗水,這條浮橋一路往上,很有些天梯的味道,攀登而上對胖子來說卻是比較辛苦。
秋詞卻絲毫沒有因為他臉上的汗水對他有絲毫輕視,如今她有體能大師的境界,更能感受到陳富貴身上逼人的氣勢。她知道眼前看上去有些氣喘吁吁的死胖子身手絕不會比她差,甚至還有過之,因為她始終無法看清他的境界。
這樣的人才可怕·連走路都不肯浪費絲毫力氣,那他要是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陳富貴索性停下腳步,倚在欄桿上唉聲嘆氣道:“秋詞中尉·辛苦了,這橋有些陡,咱還是歇歇再走吧。”
秋詞眼神一凝,不著痕跡的觀望了一眼四周,兩人已經行至浮橋三分之一處,距離地面少說也有三十米高,真可謂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若是陳富貴起了歹心·在此設下埋伏,自己如果沒有流火,多半會著了道。
她看著對面青山上那一片粉紅花樹,在秋日下燦爛盛開,漫不經心的說道:“無妨,能與二十年前大名鼎鼎的兩大軍事謀略系天才之一的陳副官并步登山,是我的榮幸。”
陳富貴滿臉謙虛的擺手笑道:“秋詞中尉過獎了,那都是以前院里打趣我和張胖子的笑話·當不得真。”完了又苦惱道:“實不相瞞,秋詞中尉可能不知道原本我也是個身材健碩偉岸的好男人,可惜都被這張胖子給連累了呀。要不是與他齊名·我何至于長了這身累贅的肥肉?張胖子誤我,張胖子誤我啊!”
秋詞默了,看著眼前痛心疾首的死胖子,實在不知道該說啥·只好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他那張故作沉痛的肥臉。
“哎,遙想當年,我陳胖子、不,我陳富貴也是一翩翩俊俏少年,英姿帥氣·比之那蕭春水也不遑多讓。說來不怕秋詞中尉笑話,當年首都軍事學院多少青春年少的少女為我傾心啊,美女環繞堪稱花團錦簇……可惜遇到了那個死胖子,也不知為何就和他齊名。正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被大家這么一詛咒,我這身肥肉蹭蹭蹭的往外冒·每當想起來,我真是心如刀割啊……”
秋詞目瞪口呆,這死胖子臉皮之厚著實讓她大開眼界,自己漲了一身肥膘還怪罪到特勤處張處長身上,簡直不要臉之極。呸,要是蕭春水長成他那樣,她巴不得蕭春水去死。
山風襲來,兩人身上衣衫飛舞,一陣讓人神清氣朗的涼爽拂面而來。秋詞不知道陳富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理他,任由他在耳邊絮絮叨叨。耐心性子忍耐了一會兒,卻聽這死胖子仍舊沒完沒了的念叨。
暗嘆口氣,秋詞無奈的轉過頭,見陳富貴一臉的唏噓惆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說道:“陳副官,要是歇夠了,我們就走吧。”
陳富貴似乎這才從傷感懷舊的心緒中醒了過來,連忙道歉道:“哎呀,瞧我這都忘了正事了,光顧著念叨,中尉不要嫌煩才是。遙想當年,我就愛和中尉這樣美麗的小姐暢談抒懷,實乃人生一大喜事啊……”
這還沒完沒了了?秋詞忍不住就想轉身離去,懶得和面前的死胖子虛以委蛇。阿瞞卻急忙叫道:“丫頭,別轉身。”秋詞霍然止住了轉身的沖動,阿瞞繼續道:“這個死胖子對殺意,這殺意時起時消,顯然是他心中猶豫不決,所以才故意說這些話來拖延時間,以便自己下定決心。若是你轉身,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秋詞緩緩抬頭,視線重新落在陳富貴臉上,就這么直直的看向他,右手抹上了袖珍射線槍,左掌不動聲色的扶住身旁的欄桿。
陳富貴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的她的戒備,終于再次走在坡面甚陡的浮橋上,大大方方的將后背留給她。
“他敢?”
秋詞無比驚訝,要知道陳富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她上車,他怎么敢在此時對自己動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再加上有流火和阿瞞,她才會放心的跟著陳富貴上車。
而且她一直不明白,陳富貴和楊俊峰部長對她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難道僅僅因為她是秋陽和風荷的女兒,怕她查出父母失蹤一事與兩人有關?
“我不知道他敢不敢,但他身上的殺氣掩飾的再好,好的連你都覺察不到,但卻避不開我的探測。你離他太近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一出手,電光火石之間就能取你的性命。”阿瞞認真的說道:“他似乎比起大祭司來,也差不了太遠。”
秋詞大驚失色,她一直都知道陳富貴是聯盟少有的高手,很可能連體能宗師的王良都不是他的對手。此刻聽了阿瞞的話,她才發現自己還是把他看低了。以她突破到體能大師的境界,竟然在阿瞞的分析下,還擋不住他的一擊。如此一來,流火根本沒有機會出手。
她距離他太近了,近的只需要一伸手便能直接攻擊到她。可是秋詞也不敢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現在才發現,從宇宙港外廣場開始,陳富貴便有意無意的與她保持一只手便能夠得著的距離。如果當時她執意不上車,陳富貴會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悍然出手?
又如果她此時主動想要拉開距離,他會不會就不管不顧的撕破臉皮?
有風吹來,拂起兩人的衣衫在空中沙沙作響,秋詞盯著面前肥胖臃腫的身體,渾身一陣發涼。
阿瞞說他的武力比大祭司相差不遠,這個不遠是多遠?能與神一般的大祭司相提并論,恐怕再遠也遠不到哪去。
“秋詞中尉知道這座山叫什么名字嗎?”陳富貴當然不知道秋詞心中的驚濤駭浪,微笑著轉頭問道。
“不知道。”秋詞不知他問這話的意思,只好搖頭道。
陳富貴抬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小山,笑道:“這山原本沒有名字,后來有名女子住進了別墅,取名叫小荷山。這女子在后山山腰的凹處,讓機甲人挖了一塊接近兩百平米的池塘,池塘種上了荷花,春末夏日,滿塘荷花開。”
猶豫了一下,秋詞問道:“這女子是誰?”
陳富貴轉過頭,那雙被滿臉肥肉擠壓的睜不開的眼中精光一閃,隨后一瞬而逝,轉身踏出了浮橋,腳步落在了山腰上。
隨著他的腳步落地,秋詞一直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這死胖子,給她的壓力之大就像他的體重一般。她原本以為自己的武力晉入體能大師境界,這世上除了幾個變態之外,誰也無法在一兩招之內威脅到自己。
而一兩招過后,阿瞞駕駛的流火便會出現,誰人可擋?
此時在浮橋末端,秋詞正猶豫著要不要跟隨他踏出浮橋,兩人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