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拳義宗位于隨風大陸北部,因地處偏僻,和六大宗門的關系本并不密切,但因百年前的魂修暴動,拳義宗死守北部邊界不許魂修越雷池一步,以自身的傷亡慘重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讓六大宗門得以調兵遣將及時把暴亂鎮壓了下去,避免了修真界的一場浩劫,也由此得六大宗門的認可給予了暗助。[素材就到吾讀]
雖因限于體修修為進展緩慢的原因,成長起來的高手不多,又因后來有個不靠譜的宗主而致使門下弟子三餐不繼,為了生計不得不勞碌奔波,整得宗門不像宗門,卻一直穩坐北部中等宗門的寶座,沒人敢招惹他們(也有可能是他們太窮了,人家根本起不了欺負搶奪的),所以他們落魄歸落魄,拳義宗的山門一直操持得很好,除了上回寒嫣來踢場子外還從來沒被人家砸過。
而這一回卻被人砸得十分的徹底,可以說整個宗門幾乎被夷為了平地,消息一經傳開,立時在北部乃至整個修真界引起轟然巨響,畢竟以六大宗門對拳義宗的暗護,動拳義宗可就等于打六大宗門的臉了,是誰這么好的膽量呢?何況這時的拳義宗可不是一年前隨便就讓人打上門的拳義宗,修真界誰不知道,陰陽宗的人全移居拳義宗了,雖然陰陽宗也不是什么大宗門,但是人家能開宗立派還占下白廣城當了地方一霸,其實力肯定是有的,動手的不會是六大宗門,那么在修真界又還有哪方的勢力可以這么大的手筆一下子解決掉兩個宗門的人?
六大宗門紛紛派遣弟子趕往拳義宗善后,當然被毀成那樣子,也沒什么好修整的了,只能盡量搜尋線索查清楚是何人所為罷了。而其它門派或是一些愛湊熱鬧的散修也有人湊進來了,目的是什么,那就不太說得清楚了,反正六大宗門沒趕人,他們也就順理成章的留下來了,不過重要案發現場他們是進不去的。只能留在外圍靜等最新消息。
這日。一艘小型的飛龍舟極快的飛近,負責放哨的六大宗門弟子急忙升空攔截,待看清船上的人后,態度立馬一變。恭敬的放行了。被擋在外圍的眾人立時一陣議論,六大宗門的人早到了,這后到的會是什么人物呢。看那些弟子的態度來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只是修真界里還有需要讓六大宗門看臉色的勢力嗎?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議論,那艘小型的飛龍舟已安穩的停在已被鏟平的拳義宗山門前。很快一群年青的男女修士便從舟上走了下來。其中一個年紀極輕的女修,手臂一揚,地上的飛龍舟便急速縮小,轉眼間便沒了蹤影,若是外面的人瞧到了肯定會羨慕得瞪直了眼睛,這居然不是真的飛龍舟而是一個飛行法寶,這樣高品階的飛行法寶。絕對是天價的,來人的身份也由此可猜到一點了。
幾名黃袍和紫袍修士快速奔近。“參見少宗主、從師叔。”
不必說,這群后來者正是在青蓮郡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從云曦一行人。淳于越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了,此事是何人主事的,帶我們過去。”
“是。”那些修士自是不敢拖延,忙直起身便在前領路。
一路行去,看著那如荒山般的景況,從云曦等人的心不由越來越沉,能把一個頗具底蘊的宗門毀成這模樣,對方下手還真夠狠的。
走在中間的秦可和寒嫣,更是越看越心寒,終是忍不住問道,“幾位可知道拳義宗和陰陽宗的人下落?”地方毀了可以再建,最重要的是人要沒事,可是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們心里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想到至親的安危,兩人臉孔已是一片慘白。
在前領路的人,回頭看了看他們,面有豫色的道,“兩位稍安勿燥,還是等見到執事師叔再由他們告訴你們吧。[素材就到吾讀]”
“早說晚說不也一樣是要說嗎。”寒嫣急得直接開罵了,畢竟,那些人里可包括了自己的父母的,叫她如何能不急燥。
她的心情,從云曦倒有幾分感同身受,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急,回過頭看著其中一人,“謹翔,陰陽宗的人和顧宗主他們可有下落?”
這幾個人里面,有一個正是單謹翔,因有外人在,所以他沒敢如以往一樣直呼從云曦的小名,不過他和從云曦打小認識關系很好,天玄宗內門中知道的人倒是不少,所以從云曦現在會叫出他的名字直接發問,其他人倒也沒什么意外的。
單謹翔輕輕點了點頭,“都在,具體的,從師叔,還是等你們見過嚴師叔再由他告訴您吧。”
都在?!從云曦等人還真的很意外,眼帶驚異的互視了一眼,對方來勢洶洶把整個拳義宗毀成這模樣了,怎么可能人員一點傷亡也沒有,而且如果真的只是毀了地方的小打小鬧,宗門也不會派嚴鐵過來。單謹翔口中的嚴師叔,從云曦和淳于越可都聽出是誰了,就是向來執掌刑罰的嚴鐵,若非重大的事件,根本不會出動一堂之主的。
這其中的微妙關系,秦可兩人自是不知道,聽說人都在,他們一直緊繃的神情終是輕松了不少,寒嫣更是笑了出來,“人在就好,真是剛聽到這事的時候,沒差點把我給嚇死。”自家的宗門早被小妖孽師父毀得干干凈凈了,這次被毀的不過是拳義宗的山門,對陰陽宗來說還真沒什么損失的,也不過是可能要再換個地方暫住罷了。
一路都怕她多想,不斷安慰她的霍云煙這時也有心情打趣她了,“那是,虧你還是堂堂少宗主呢,遇事就只知道急,差點沒害我家老大功虧一簣。”
消息傳到青蓮郡的時候,正是從云曦閉關療傷的緊要關頭,寒嫣因擔心父母,在行館里鬧了起來差點要沖進靜室叫從云曦先別療傷了,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從云曦的徒弟)。羅管事他們也不敢真的對她下手,最后還是胡道尊看不過去的一巴掌把她劈昏了,才算沒出事。
如今霍云煙提起這事,她自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嘿嘿傻笑,“我這不是急嗎,那可是我的爹娘呢。要是換成你們。難道你們就不急。”
曹白和焦充白她一眼,“再急我們也會等。”她不想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如果真要出事也肯定已出事了。更別說青蓮郡離這有多遠了,等他們趕到再來救人,黃花菜都涼了。而從云曦的傷若再出什么意外,可是有可能會要命的,所以他們對寒嫣之前的做法很是不能認同。
寒嫣自己也知道理虧。不敢哼聲的吐了吐舌頭。
淳于越掃了她一眼,“我們所面對的對手行事有多陰狠,你也是領教過的,以后行事絕對不許再這樣莽撞了,否則就是小曦不計較,我也饒不了你。”寒嫣畢竟帶有人質的成分在,所以該警告的。淳于越可沒留情,只是想到寒嫣等會有可能要面對的打擊。他也沒把話說得太難聽。
寒嫣不敢反駁的嘟著嘴,垂著腦袋。淳于越搖了搖頭,沒再多說。南宮皓和宮非羽他們也是相視一笑,沒繼續說她,以寒嫣的年紀和向來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遇事會失了冷靜也是正常的,但淳于越所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如果日后她還這么亂來,可是會隨時拖他們后腿的。
在前領路的單謹翔聽到他們的話,慢慢落下身形,走到從云曦身旁,擔憂的上下掃視著她,“小曦,你受傷了?”從云曦上一回的受傷,無戰道尊他們并沒嚷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素材就到吾讀]
從云曦若無其事的朝他笑道,“去滄洲時受了點傷,不過現在全好了。”
單謹翔細細的觀察了她一會,確定她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而這時目的地也到了,也沒時間讓他再細問。
秦可看到這地方,眼中閃過一絲疑問,這里可是拳義宗后山的入口,六大宗門的人怎么會在這里駐扎的?而且后山向來沒什么重要的東西,他們為什么要設置法陣把入口給堵了?
帶著疑問,秦可沉默的跟著從云曦他們走進了其中一座木屋中,拳義宗雖然很窮畢竟座落在山脈中,樹還是有的,而這些木屋很顯然就是砍山上的樹木新建的,但是既然師父沒事,這里的事六大宗門查過之后不是應該就離開的嗎,畢竟這可是拳義宗的地盤,六大宗門再強勢也不能不顧及師父這個一宗之主的顏面鵲巢鳩占的駐扎在這里才是呀。
秦可都已經發現的問題,寒嫣這個一直被陰陽宗主夫婦極力培養的接班人自是不會看不出來,本來因信了單謹翔的話而放松的臉再次繃了起來,而一直被她所忽略的事情,這時也注意到了,不對勁,不應該這樣的,就算顧道成是一宗之主,但六大宗門的核心弟子同時到來、六大神獸之主一齊光臨,他就是不親自迎接也應該派弟子出迎的,為何是由劍宗和天玄宗的人出面迎接?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木屋內,除了嚴鐵還有一大群人,從云曦目測過去,應該都是六大宗門派過來處理拳義宗之事的人,只是以她金丹初期的修為仍是有好幾個看不透的人在,可見這次派來的人多半和嚴鐵一般在各自宗門中都不是普通人物。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同樣看出來人身份不低的淳于越等人心中一片驚疑,雖然各宗門都傳了消息去青蓮郡,但可能是顧忌到從云曦的傷不知好了沒有,所以沒一個宗門有把情況說清楚,只是讓他們盡快趕過來,所以一路趕來他們都是云里霧里的搞不清楚狀況,但看如今的這陣仗,此事肯定不小。
看他們到了,嚴鐵他們頓時停下了討論。
“見過師叔。”淳于越領著眾人一一給各家的長輩行禮問安。
以嚴鐵為首的眾人受了他們的禮后,便讓人看座,待上了茶后,沒在這里看到顧道成和父母的寒嫣已經忍不住的直拉從云曦的衣袖,以他們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會不在這里的,他們不在,只有一種解釋。出事了。
早已猜到單謹翔的話里有隱情的從云曦,看到她和秦可那一臉擔憂焦急的模樣,暗嘆口氣,也不忍他們這樣煎熬著,于是茶也沒喝便開口了,“各位師叔。拳義宗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顧宗主和寒宗主他們呢?”
嚴鐵等人聞聲轉頭看著她。須臾,眼中多少都泛起一些震驚,結丹了?
從云曦在陰陽宗結了丹并把人家宗門給毀了個徹底,嚴鐵是早已知道的。但現在親眼所見,仍是免不了驚到了,從云曦剛進宗門就和許家結下了梁子。最后還是嚴鐵幫她把人給處理的,所以對她的底細嚴鐵多少都有底,也正因為他知道才會有點難以置信。丫的,只是十年的時間這個當年被許道安一個煉氣期小修士壓著打的小丫頭居然就一躍變成了金丹修士,這讓他們這些苦煉了近百年甚至是近兩百年才結丹的人如何能心理平衡呀,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個這師叔就得變師侄了,這豈不是要活生生打擊死他嗎。
知道他們是被從云曦這小妖孽給驚愣了,淳于越無奈輕咳了幾聲,幫忙把他們的神智給喚回來。“師叔,不知此處的事情如何了。可有什么我等能幫忙的?”如果沒他們什么事,想來老爹也不會急著通知自己盡快的趕過來。
已經恢復正常的嚴鐵,面癱了近百年的臉神奇的有了變化,居然有點凝重的感覺,“淳于師侄,聽戰尊說,你們在滄洲曾破過五鬼聚魂陣,可是真的?”
“是真的。”淳于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想到剛才看到的法陣,秦可的臉色都變了,而已經感覺到父母有可能已經出了事的寒嫣向來紅潤的蘋果臉更是一片慘白,整個人都慌亂起來,“不可能,我爹娘肯定還活著的,我要見他們,我要見他們。”
霍云煙急忙一把將她抱住,連聲道,“寒嫣你冷靜一點,他們沒事的,沒事的,剛才那位師兄不是說了嗎,都在的呢。”這安慰的話,就是霍云煙自己也越說越沒底,五鬼聚魂陣他們都是親眼見過的,要如何才能布下這陣他們更是知道,剛才那人只是說都在,卻沒說是什么都在,是人還是……尸?想到這可能,霍云煙的臉也變了,更沒辦法出語安慰寒嫣。
初聽到五鬼聚魂陣,從云曦他們亦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不過也許是深受其害過,從云曦的接受能力倒比別人快了一分,寒嫣失控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鎮定,看霍云煙勸不住她,從云曦站了起來直接給了寒嫣一巴掌。
從小到大沒被人打過耳光的寒嫣當下就被打愣了,從云曦冷靜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傳入她腦海,“你現在急有用嗎?若寒宗主他們當真不幸了,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發瘋,而是想想怎么幫他們,怎么報這個仇。”
寒嫣撫著被打痛的臉頰,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不會的,我爹娘不會出事的。”他們可是一宗之主,他們手下有那么多的弟子,怎么可能說被人家殺了就被殺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從云曦拍拍她,“既然你希望他們沒事就更要冷靜下來,不管怎么說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淳于越也點頭道,“沒錯,如果蜃龍那伙真的要在這布五鬼聚魂陣,就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般張揚。”這里可是修真界,他們在世俗界滅一兩個家族,修真界的人管不到那去,所以他們還可能會無所顧忌,但在修真界,被下手的又是一個中型宗門,再怎么說事情揚開了,也不可能沒人管的,所以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寒嫣這時也漸漸鎮定了下來,五鬼聚魂陣是為了培養極陰之地,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如果那些人真的存了這心思,不可能把事情做得人盡皆知,所以一定是弄錯了,不會是五鬼聚魂陣,不會是的。
見她冷靜下來了,從云曦暗松口氣,轉頭看向嚴鐵,“嚴師叔,可否帶我們去看看。”
嚴鐵點點頭,“隨我來。”
帶著一行人出了木屋,嚴鐵舉步就往后山走去,穿過作為封堵之用的法陣,眾人便有一種渾身發毛的陰森感覺。而這種感覺他們并不陌生,甚至這輩子他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畢竟滄洲的那個虧,他們可吃得不小。
本來已冷靜下來的寒嫣再次驚得臉色發青,心里不斷的安慰著自己,不會的,絕對不會是那樣的,還活著,爹娘一定還活著。
等跟著嚴鐵走到一處山凹里,看清前方情況的寒嫣腳下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臉上是無法置信的駭然與難以承受的悲慟,寒云煙蹲身半攬著她,卻不知該怎么出語安慰,只能死死的把她抱在懷里()。
山凹里的一大片空地上,層疊著一大堆的尸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在尸山周圍,五個黑色光罩閃爍不定,緩緩旋轉。
“師父!”秦可一聲悲呼,便撲上前去,寒嫣這時也緩過神來了,掙開霍云煙,哭喊著往前爬,“爹、娘!”。
放在尸山頂端的正是拳義宗宗主顧道成和寒嫣的父母,顧道成一身血污可以想象出事時他是經過一番苦斗最后不敵而亡的,而寒石夫婦則全身完好無損,只是臉上卻布滿了驚駭,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讓他們難以接受的事情。
嚴鐵手一揚,將想撲進陣的秦可給掃了回去,南宮皓上前一步,恰到好處的把他接住,從云曦直接把寒嫣抱住,淚在眼中直打轉,畜生,這些畜生!
嚴鐵低嘆了一聲,“師侄,這可是五鬼聚魂陣?”
淳于越沉沉的點了點頭,“沒錯。”
眼中帶淚的宮非羽疑惑的道,“可是他們為什么會在這布下這邪陣的呢,就算我們趕不過來破這陣,以六大宗門的底蘊也肯定有辦法破掉它的,絕對不會讓它有足夠的時間養成極陰之地。”所以這根本就是徒勞無功之事,而以那些人的行事作風,不是會干下這種蠢事的人。
曹白警覺的看向四周,“這一次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上一回在滄洲可就出了一個很要命的傒囊,而這一次,那些人圖謀的又會是什么呢?
莫惜名直接把玄武叫了出來,萬一有什么意外,有準備總比沒準備的好。
秦可狠狠的抹了把淚,“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能讓師父和眾師兄弟被這般糟蹋的。”
“對,我要把我爹娘要回來。”寒嫣亦哭喊著。
從云曦沉聲道,“你們放心,我們不會看著不管的,無論如何這陣我們也會破了它。”
寒嫣驀的一把抓住她,“我爹娘的魂,師父你一定要把他們的魂救回來。”
想到之前所看到的云家那些惡魂,秦可和寒嫣又是一陣錐心之痛。
雙目充血,秦可昂首怒吼,“不管是誰,滅門之仇,秦可粉身碎骨也要報。”
“對,報仇,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光那些畜生。”寒嫣布滿淚水的蘋果臉上滿是恨意。
當初在云家廢園,看到云家的情況,他們只是同情從云曦,對所看到的事感到憤然,而今天他們總算明白從云曦為何會失控,為何會不顧一切了,看著至親被人這般的折磨糟蹋,誰的心不會滴血,又有誰會不悲憤難平。
因心中有恨,寒嫣倒沒再做出莽撞的事,從云曦見狀松開她,站了起來,上前幾步走到五鬼聚魂陣前方,冷冷的看著這慘絕人圜的一幕,“后爹。”
識海里的龍頭會意應道,“你先別急,待我細細察看再做打算。”上回在滄洲也是它一時大意了,沒注意到藏在尸山中的傒囊,這一回必定要認真的檢查清楚,就像那個小白說的,這很可能是一個圈套,而這一回,他們想套的又是誰,那些混蛋到底又打上了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