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醫香第六十七章 也塌了的燈棚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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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也塌了的燈棚


更新時間:2013年02月24日  作者:雪舞冰凝  分類: 古代言情 | 穿越時空 | 雪舞冰凝 | 庶女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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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蕭呈嫻沉默一刻,卻道:“安親王年輕面嫩,只怕未必能壓得住永郡王呢!”

這一點,遠黛心中何嘗不知。搖一搖頭后,遠黛道:“姐姐多慮了!事實上,永郡王若能察局勢,知進退,那么只需看到六哥,一切也許就會到此為止了!”

明知事不可為而強為之,絕非明智之舉。而百里律看起來也并不像是個沖動之人。

蕭呈嫻自然明白遠黛所言有理,但事關己身,她終究不能如遠黛那般冷靜。胡亂點了點,又略坐了一刻后,她終于還是忍之不住,起身依舊走到屏風后頭,往外看去。凌遠萱心思遠不及二人復雜,對于此事更是好奇勝于擔憂,但見遠黛二人都已回座坐下,她只得強忍好奇,隨二人回座。此刻見蕭呈嫻又已起身過去窺視,忙也過去與蕭呈嫻同看。

只是幾句話的當兒,蕭呈嫻再看時,卻見百里律正抬手摘下一條題有謎面的紅紙,隨手遞與身邊之人。見他如此動作,蕭呈嫻便也自然的移眸看向了他身邊之人。

百里律此來,雖算不上從者如云,身邊卻也跟了三四人。而此刻幫他捧著紅紙那人,看著約莫三旬年紀,身量不高,面目白皙,頜下不曾留須,看著倒也眉清目秀,只是不知何故,卻予人一種陰森之感。蕭呈嫻目光才一落到那人身邊,便不由一驚。原來那人手中此時已捧了厚厚一摞紅紙。蕭呈嫻簡單一掃再粗粗一估,便知至少已有了十余條。

而百里律猶自閑庭信步一般的緩緩踱步,時不時抬手摘下一條紅紙。遞了給那人。

“果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蕭呈嫻眼見此景,不禁恨恨言道。

遠黛這會兒也已走了來,正靜靜立在她身側。聞言之后。便也點了點頭,而后卻問道:“我回平京時日不久,卻不知這燈節猜謎可有什么講究沒有?”

蕭呈嫻冷聲應道:“要說講究。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講究。不過每年燈節時候,除卻一般燈謎,各府還需備下六條謎面。若有人將棚內所有燈謎盡數猜出后,又能猜出六條燈謎內的任意三條,主家便需設宴招待,更要盡出家中子女以示敬重之意!”話中滿是惱意。

若有所思的笑笑,遠黛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故人誠不我欺也!”語聲淡淡,乍一聽來,卻也聽不出褒貶。

蕭呈嫻隨口道:“我大周立國百余年,太祖時候便曾有言:可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其后又有與文人共治天下之語。而朝廷重臣更多由讀書始。落魄潦倒的寒門學子,一朝登第,便即青云直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者更不在少數。朝廷如此,民間豈不隨之!”

她自幼長于平京,蕭府又是大周屈指可數的世家之一,她的親姑姑更是后宮之主。因著這一層關系,年紀稍長之后,蕭呈嫻便開始出入宮廷。而如此經歷,自然使得她眼界開闊,對于朝局、乃至天下大勢,都有著遠超一般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的見識。

因此這番言論,于她,竟是信口拈來。全不思考。

相比之下,凌遠萱雖也聰明伶俐、頗通文理,但于這等大局卻是一無興趣,二無所知,聽了這一番對話后,也只側頭看了一眼蕭呈嫻與遠黛二人,便重又回頭往外看去。

而遠黛與蕭呈嫻二人因說著這些,卻不免分了些心,一時便沒顧及到外頭,只默默的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凌遠萱忽而輕呼一聲:“六哥來了!”后,二人方同時一驚,齊齊移眸往外看去,這一看之下,卻恰恰瞧見凌遠清孤身一人舉步入棚。

才一瞧見凌遠清,遠黛便不由的輕挑雙眉。若說凌家之人,誰與她走的最近,其實既非凌遠萱也非羅氏,而是凌遠清。自打妙峰山一面后,凌遠清便開始有意無意的照顧她們母女二人,雖然他的能力實在有限,而且因著陸夫人的緣故,也并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但遠黛心中卻很明白,甚至因而一直心感溫暖。可以說,整個凌家,最讓她覺得親近之人便是凌遠清。

然而正因如此,凌遠清的優缺點她也盡數看在眼中。凌遠清其人,明理也不失遠見,但于決斷上多有欠缺。而這,或者正是蕭呈嫻始終無法對他動心的真正原因。

然而這一刻,出現在遠黛面前的凌遠清卻是一副自信滿滿,胸有成竹的模樣。而這樣的凌遠清,卻令遠黛不由的心生疑惑。因著時間緊迫的緣故,適才眾人也只簡單商量了一番,勉強想出了個聊勝于無的應對之策來。而這個法子按理來說是無法給凌遠清如此信心的。

更何況,凌遠清出現的也著實有些遲。

他究竟在哪兒耽誤了這許多時間呢?遠黛心中暗暗想著,面上終忍不住現出了幾分疑惑。

她這里正暗自想著,那邊凌遠萱卻已渾不在意的將話說了出來:“六哥來的可真夠慢的!”

對于這句話,蕭呈嫻顯然也有同感,但如今的她,卻顯然早已失去了苛求凌遠清的資格,笑了一笑后,蕭呈嫻道:“雖然來的有些慢,但總算是來了!”

三人這里竊竊私語,卻仍自不錯眼的瞧著外頭,生恐錯過了什么不該錯過的。

蕭府燈棚之內,人自然是不少的。這些人里頭,既有前來猜謎的,也有蕭府的管事之人,更不乏專程過來湊熱鬧的好事之人。那些猜謎與看熱鬧之人倒也罷了,惟有蕭府的那些管事卻在凌遠清才一踏入燈棚時,便已注意到了他。

凌遠清本是常在蕭府行走的,蕭家的管事幾乎人人都認得他。他這邊才剛走了進來,立時便有一名管事快步的迎了上前行禮笑道:“六爺。您怎么來了?”言下滿是詫異之情。

無論是榜下選婿還是燈節招婿,所招、所選的大都為寒門學子。真正門當戶對的人家,卻哪有通過這等途徑來結親的道理,更遑論蕭、凌兩家本就關系親密。這也正是這位管事忽然瞧見凌遠清邁步進來。便想也不想的過來招呼的緣故。

淡淡一笑,凌遠清不急不緩道:“我來這里,還能有什么事兒?”口中說著。已朝那管事擺手道:“你自忙你的去吧!”

那管事的聽得是一頭霧水,雖則滿心不解,卻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退了下去。

他二人說話時,雖則聲音都不大,但那管事畢恭畢敬的態度卻還引來了許多注視的目光。

打發走了那管事,凌遠清便自踱步行到離他最近的一盞八角宮燈跟前。卻是看也不看,便隨手扯下了那燈上所懸的謎面。他手腳甚快兼且壓根不去看那謎面,只隨手扯落,不過瞬間,手中便已握了七八張紅紙。而藏于屏風之后。悄悄窺視的三人細察他前進的方向,也并不意外的發現,凌遠清赫然竟是一路直奔百里律去的。

事實上,百里律也早注意到了凌遠清。此刻見他一路過來,百里律便也自然的立住了腳步,預備要與凌遠清說上幾句。他二人既生于平京又長于平京,一個是宗室子弟,另一個卻是侯府嫡子,身份都非尋常。平日里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雖說不上有什么深交,彼此卻都是認識的。然而凌遠清這一路行來,卻是目不斜視,仿佛根本不曾瞧見百里律。

渾若無事的將百里律視作無物,凌遠清抬手“唰唰唰”幾下。瞬間便將百里律身邊的殘余的、還不及撕下的幾條謎面盡數扯下,而后徑直舉步,眼看便要越過百里律去。

見此情狀,百里律不覺一怔,已到口邊的話語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淡淡以目示意了一回身側的隨從。那隨從跟他多年,豈不知他之意,忙笑吟吟的朝凌遠清一禮:“咱家嚴忠,給凌六爺請安了!”其音甚是尖細,似帶雌音。這嚴忠,赫然竟是一名太監。

凌遠清聞聲,當即循聲看來,目光才一落在嚴忠身上時,便似乎吃了一驚:“嚴公公……”他詫異的叫著,聲音不算大,卻也并不小,堪堪足夠半座燈棚的人聽得清清楚楚,而這一聲,既凸顯了他的愕然,又并不顯得過分唐突無禮。

無論哪朝哪代,太監都絕不是個值得自傲的身份,哪怕你權傾天下,其實也不例外。假作隨從,卻被凌遠清一語道破真實身份的嚴忠自也并不免不了有些尷尬。只因此時,燈棚之內,已有許多不無好奇的刺探目光向他掃了過來。清秀白皙的面孔上,不期然的泛起了一絲紅暈,眼中惱意更是一閃而逝,嚴忠勉強克制自己,干澀的笑了笑后,道:“正是咱家!”

發覺凌遠清似乎還沒注意到正站在一邊的百里律,嚴忠真恨不能賞凌遠清一記耳光,好將他的頭打的偏向百里律那頭,然而這種事情莫說是他,便是他的主子百里律也不敢無故掌摑貴胄之子。面露苦笑的看向凌遠清,嚴忠稍稍示意,表示自己身邊還有位主子在。

而到了這時,凌遠清也終于從善如流的順著嚴忠所指看了過去。目光才一落在百里律身上的下一刻,他已再一次的失聲叫道:“永郡王?”這一聲卻比適才那一句“嚴公公”卻還要大上許多,而這一聲,也成功的使得原本還算熱鬧的蕭府燈棚一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轉向這邊,又整齊劃一的落在了百里律的身上。而那目光中的含義也是種種不同。有驚訝、有好奇,但更多的卻還是滿含興奮的興味。

即使共同生活在平京這個地界,卻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那福分瞧見常在宮中的皇子,更遑論他們今天看到的可能還是一出爭娶的好戲。一片靜寂過后,便已有人在悄悄打聽著凌遠清的身份。比之百里律,平京之中見過凌遠清的人卻無疑要多得多。

不消片刻,燈棚內的多數人便都明了了正自對峙的二人各自的身份。

至于為何稱之為對峙的二人,理由也很簡單。這兩人。一個是親手捏著一把燈謎謎面,另一位卻是由隨從代為掌管著。如此情形,不是對峙卻又是什么呢?

遠黛三女隱于屏風之后,見凌遠清輕描淡寫之下便將百里律弄成了眾矢之的。驚詫之余,卻早忍不住各自掩唇偷笑不已。遠黛更早于心中肯定,這事背后定有高人撐腰。她可并不以為。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行事頗有些瞻前顧后的凌遠清會這般擺明車馬的去得罪百里律。

形勢急轉如下如此,卻讓百里律不自覺的蹙了下眉。半晌,他方苦笑向凌遠清道:“凌兄此舉,可實在頗有些不厚道!”凌遠清如此刻意,百里律若還看不出來,真真愧為皇室中人了。既已入彀。百里律也只有放棄原有打算,轉而將話挑明

哈哈一笑之后,凌遠清道:“王爺說我不厚道,殊不知王爺此舉,又何嘗厚道了?”百里律既已將話挑明。凌遠清便也干脆順水推舟,徹底打開天窗說亮話。

二人這里你來我往的說著話,卻都寸步不讓。而那邊先前得了蕭呈燁言語的蕭府家人此刻也再難繼續裝糊涂下去。互換一個眼色后,卻都齊齊上前,齊齊整整的朝百里律一禮到底,更齊聲道:“我等見過王爺,眼拙之罪,還請王爺見諒!”

眼見如此,百里律也只得苦笑一擺手:“本王此來。只為消遣,你等不必多禮,快快起身!”

眾人亂哄哄行了禮后,先前那名與凌遠清說話的管事便忙快步的往后跑去。不多一會工夫,卻引了蕭呈燁過來。此刻的蕭呈燁卻滿面惶恐之后,大步上前后。忙不迭的朝百里律一禮,連連賠罪道:“王爺大駕光臨,呈燁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百里律見狀,少不得苦笑道:“呈燁兄若再如此,卻真令本王無地自容了!”

這邊二人見過了禮,蕭呈燁這才轉向凌遠清詫然道:“遠清卻是何時來的?”

凌遠清挑眉,卻只淡淡應道:“我來時,王爺已在了!”

蕭呈燁便“啊”了一聲,不免又瞪了一眼身側那群燈棚管事,畢竟呵斥道:“好一群沒眼色的,永郡王大駕在此,你們怎么卻還容人不斷入棚。倘或有個萬一,誰能擔待?快!快去閉了門!”眾管事聞聲,忙各自應著,轉身便要請閑雜人等出去。

然而一看之下,眾管事頓然目瞪口呆,有種虎咬刺猬,無從下口之感。

原來只是這一刻的時間,外頭卻已陸續傳開永郡王微服前來蕭府燈棚意欲結親,誰料卻與安肅侯府的六爺撞在一處。二人情敵見面,份外眼紅,這會兒看來更頗有爭風吃醋之意。正月里頭,又逢燈節,正是一年里頭,最是閑散的時光。這事才一傳開,立時便有無數好事之人蜂擁而來,其中更裹挾了好些其實并不知情,只身不由己隨人潮而來的百姓。

而這些人此刻卻正不無興致圍在周遭,卻將百里律等人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蕭府燈棚雖則不小,但畢竟也僅僅是個燈棚而已。里頭的管事之人滿打滿算的,也不過十余人。而這十余人此刻面對的卻是幾十倍于他們的圍觀之人,怎不令這些管事無從下手。

言下人數懸殊太過,強行驅趕是萬萬行不通的。溫言勸退,更是無需去做,只是一想也足以令眾管事頭皮發麻。但迫于蕭呈燁之令,眾管事終究不得不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

他們心中其實也很明白,放人進來容易,想請人出去卻無疑是難上加難。他們這廂才在勸說著內圈看熱鬧的人出去,卻不防外頭正有更多的人想要擠入燈棚來。

三年前陸府的那一場熱鬧,有許多人只是耳聞卻不曾親見,如今三年過去了,當年的盛況又似有重演之勢,怎不令好事之人心下激動。于是外圈之人努力往內,而內圈之人莫說不想退去,便是想退的,被外圈人一擠,那也是寸步難退,只能努力平衡住自己。

值此局面,蕭府眾管事也只能徒呼奈何。蕭呈燁這會子也已覺出不對,又恐再擠下去當真鬧出事兒來,也只得苦笑向百里律等人道:“情勢如此,還請永郡王入內暫避一二!”

到了此時,百里律卻還能有什么法子。蕭呈燁見他允了,忙喝令眾管事圍成一圈,護衛著百里律、凌遠清與他自己,奮力往蕭府方向突圍而去。

堪堪自后門離了燈棚,行不到二十步,三人便聽得身后響聲隆隆,似是有什么東西倒塌了。蕭呈燁急急轉身看時,卻只見蕭府燈棚發出一聲悶響,下一刻,已自轟然塌了一角。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好半晌,蕭呈燁才喃喃道:“我家燈棚……居然……塌了……”

在他身側的百里律,此刻神色也頗有些古怪,移眸看一眼身側二人,卻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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