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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錦可不打算就這么簡單地放過傅老夫人，嘴角微翹：“老夫人，這毀了人的衣裙總要賠償吧。”
“賠？”傅老夫人尖銳的聲音，猶如劃過硬玻璃的木棍般，只令傅明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傅明錦，不論你用什么謀詭計籠絡到了那十五家店鋪的掌柜，總之，今兒個，我就告訴你，哪怕這十五家店鋪全部敗光了，你也得不到分毫的利！”
傅明錦淺笑道：“老夫人，事實上我已經獲利了。”
“哼！不過是一點蠅頭小利，就讓你這般地激動？！”仿佛心里的怒氣都隨著剛才扔出去的那個裝滿了墨汁的杯子而消失了，只見傅老夫人嘴角微勾，看向傅明錦的目光里流露出濃濃的譏諷：“傅明錦，想必你不知道這十五家掌柜是簽了賣契的吧？”
“那又如何？”傅明錦雙眼微瞇，放在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以避免自己一時失去理智而做出當眾毆打傅老夫人的事來。
這件事也是她前不久才從文掌柜那兒得知的，之后就立刻讓暗一帶著迷藥去落香院偷回了這些賣契，若非在這上面耽誤了太多時間，現在她就不僅僅只是賺一些小利了！
也因此，傅明錦才知道之前文掌柜等人在得知她的處境后，也曾想過一些解救的法子，可惜全部被傅老夫人拿著這威脅利得來的賣契給阻止了。若非如此。之前那十多年，這體的原主還真不會淪落到那種程度……
“呵！”傅老夫人冷笑一聲，站起，拿一種高傲的姿態俯視著傅明錦：“傅明錦。我警告你，往后不許再對尚書府的店鋪動手腳！”有那些賣契在手，就算傅明錦再怎么收買那些掌柜。也只會令他們痛苦不已，甚至只要施行她之前定下的計策，還能利用這十五個掌柜策反傅明錦名下的十家店鋪掌柜。
只不過，這樣的計策一個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因此，不到最后關頭，傅老夫人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就將一切底牌。包括傅修賢的世等事抖漏出來……
“告辭！”
傅老夫人甩了甩袖子，帶著錢嬤嬤等人離開。
傅明錦坐在椅子里沒有動，雙眼微瞇，定定地凝視著傅老夫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傅老夫人的影后。臉上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來。
一走出左相府，上了馬車后，傅老夫人那硬的背立刻就駝了下來，雙眼微闔，依在馬車壁上，臉色變幻不停，眉頭也越皺越緊。
去左相府之前，傅老夫人的心是激動興奮的，可傅明錦那番毫不留的話語。卻令傅老夫人終于深刻地認識到傅明錦再也不是往常那個被她搓園捏扁且耍得團團轉的傅明錦了。
馬車剛剛駛入尚書府，不等錢嬤嬤起拿出小凳，傅老夫人就迅速掀開馬車簾跳了下去，然后提著裙子就飛奔進房間。
錢嬤嬤默不作聲地將小凳放回原處，下了馬車后，朝那些四周瞪目結舌的下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才邁步朝落香院行去。
“啊……”
還沒有靠近落香院，錢嬤嬤就被傅老夫人那飽含著痛心、氣惱、憤慨等諸多復雜緒的凄厲的尖叫聲給震住了。
“啪！”
伴隨著瓷器破碎聲音，同時出現在錢嬤嬤耳旁的是傅老夫人那再也無法掩飾惱怒的咒罵聲。
“傅明錦，一定是傅明錦這個丫頭做的！”
錢嬤嬤那往前移動的腳步頓了頓，透過沒有關緊的窗戶縫隙，隱約看見傅老夫人那張扭曲得不成樣的面容上面蘊含著濃濃殺機，只令她從內心深處冒出一股股寒氣，將她整個人凍得上下牙齒直打架，瑟瑟發抖。
傅老夫人一句又一句地咒罵聲遠遠地傳揚了出去，過了今，她幾十年辛苦維持下來的和善的形象就會得到徹底的顛覆，但此刻的傅老夫人哪里顧得上去思考這件事，滿腦子都是尚書府往后該怎么辦……
另一邊，傅明錦回了房間后，就將那件沾染到墨汁的衣裙換下，并吩咐白蓮立刻安排人清洗，以避免這件昂貴的衣裙還真被墨汁毀了。
端著綠蓉沏好的茶輕抿了口，傅明錦輕笑道：“嬤嬤，沒想到在老夫人心里，我竟然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安嬤嬤一臉的沉重：“二小姐，難道……”話到嘴邊打了好幾個轉，發嬤嬤依然不敢說出來，只因這件事太過于驚悚了。即使之前見到長相和傅修賢一點也不相同的傅皓濤和傅柏文兩人，以及傅老夫人對待這兩人那發自內心的疼和喜悅的神色時，安嬤嬤就曾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如今這猜測竟然是真的這個消息，還真出乎于她意料之外！
傅明錦卻一點也不覺得意外，若非傅修賢并不是傅老夫人親生的兒子，傅老夫人又怎會看著傅修賢寵妾滅妻，甚至還聯合了于姨娘而給安陽郡主下毒，令安陽郡主死于產房……
“嬤嬤，不論傅尚書是否傅老夫人的兒子，都和我們沒有絲毫的關系。”
安嬤嬤眼眸閃了閃：“二小姐說的對，倒是我一時糊涂了。”
這，武宣王府突然大張旗鼓地到戶部尚書府提親，求娶戶部尚書嫡女杜容兒為武宣王世子妃。且不提戶部尚書闔家上下有多么地歡喜和激動，單單尚書府得了這個消息后，傅老夫人更是氣得暈了過去，待到醒來后就立刻著人喚了于姨娘和傅凌萱兩人敘話。
而傅晨雨和傅蕊燕兩人也得了消息，各自找了藉口到了落香院，一番溜須拍馬的話，只將傅老夫人哄得笑開了顏，聽在門外的于姨娘和傅凌萱兩人耳里，那本就酸澀的心不由得添上了一分怒火。
“老夫人。”于姨娘行了禮后，看向傅老夫人的目光里帶上了一絲埋怨。
“快坐，別累著我的乖孫了。”傅老夫人仿佛沒有看見于姨娘臉上的埋怨似的，笑盈盈地招呼著錢嬤嬤給于姨娘看座。
“祖母。”傅凌萱也跟著行了禮，接著抬起那滿布淚水的臉龐，紅腫得只能看見一條線的眼眸，微腫的臉頰，再也找不到平里的如蘭般高貴的氣質：“還請你救救我，我不要給人做妾，嗚嗚嗚……”
傅老夫人倒抽一口冷氣，拍了拍傅凌萱的肩膀，輕聲安慰道：“萱兒，別擔心，祖母待會就去找那武宣王妃問個究竟！”話落，傅老夫人也察覺到了自己剛才笑出聲來的不對之處，不由得埋怨地看了傅晨雨和傅蕊燕兩人一眼。
傅晨雨抿了抿唇，道：“大姐，蒲世子對你一往深，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以我估計，多半是武宣王妃不顧蒲世子意愿，自個兒想東就是東，獨自跑到戶部尚書府去提親的。”
接著，傅晨雨又看向傅老夫人，提醒道：“祖母，現在還只是納采階段，并沒有正式定下來，那么，一切就有更改的可能。”
傅蕊燕也跟著補充道：“祖母，蒲世子一向慕大姐，以前隔三茬五就會送來一些珍稀的小禮物，可最近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武宣王府派來的小廝了。”
說到這兒時，傅蕊燕特意一臉同地看著傅凌萱：“大姐，聽下人說，前段時間你還經常和蒲世子私下里相見，可若我沒記錯的話，最近一個月你都獨自躲在房間里哪兒也不去吧？該不會蒲世子厭倦了你，又喜歡上了杜小姐吧？”
傅凌萱冷聲道：“四妹，我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又怎會動不動就出門見外男，往后這些有的沒的的話就不要亂說了，免得哪天你一不小心就闖下了大禍連累到尚書府。”
傅蕊燕輕哼一聲：“大姐，這又不是我說的，不信，你去問問看，別說尚書府了，整個盛京誰不知道這件事？”
接著，她又仿佛漫不經心地呢喃道：“我這個人一向實誠，有什么就說什么，肚子里也沒有什么彎彎腸子，更學不來某些人‘當面一，背后算計’的小人行徑。”
傅晨雨垂眸，嘴角噙上了一抹淺笑，傅蕊燕還真是一桿好使喚的槍，只需要略微挑撥幾句，就能乖巧地聽話說出這些她不能說的話了……如此，倒也好，往后兩姐妹同時入了太子府，也定能不損自己美名地借著傅蕊燕的手辦成許多事。
傅凌萱愣了愣，怎么也沒想到往常還算比較親近她的傅蕊燕，如今竟也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番話來了。待到傅凌萱看到傅老夫人又從腕上褪下了一串佛珠捻動起來，雙眼微瞌，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剛才那些難堪的話似的，心里莫名地一寒，知道若辨得不好，她就會被傅老夫人放棄了，遂抬眸朝于姨娘看去。
待到看見于姨娘的右手突然放在小腹上，左手托了托腰的動作時，傅凌萱猛地垂下頭來，思慮再三，咬了咬牙：“祖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