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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嬤嬤面帶怒氣,一路急行,很快就回到了馨園。//ww去讀讀
//葉
馨園的仆人們在遠遠地瞧見常嬤嬤時,立刻停止聊天,手里的速度也加快幾分,就連腳步也都比以往變得急促起來,生怕一不小心就遭受到池魚之殃,心里卻為惹怒常嬤嬤的人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
“常嬤嬤,你這是怎么了?”于姨娘正坐在桌旁翻看尚書府賬薄,猛地一抬頭,看見的就是常嬤嬤一幅惱羞成怒的模樣,心里疑惑不已。
在尚書府里,除了老夫人院里的錢嬤嬤外,常嬤嬤可謂是橫著走了,究竟是誰竟敢惹得常嬤嬤生這么大的氣?
“夫人,你不知道,今天還真是氣死我了”常嬤嬤走得太急了,此刻終于停下腳步時,只覺得身體疲憊不已,喉嚨像是火燒般。她端起桌面上已經涼掉的茶杯,咕嘟咕嘟將茶水全部灌下了肚,接著抹了抹嘴巴,覺得依然干渴無比,遂又執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仰頭喝了下去。
于姨娘的目光在常嬤嬤手里的杯上面打了一個轉,那個杯是她剛才用過的,只是,此刻,她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令常嬤嬤心生怨恨,遂笑著問道:“常嬤嬤,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唉……”常嬤嬤將一整壺茶水全部灌下肚去后,才覺得喉嚨舒服了幾分,慢慢地將蘭倚院里發生的事情一一地講述出來。
于姨娘腦海里浮現出傅凌萱提到的事情,疑惑道:“那個小丫頭竟然變得這般伶牙得齒了?難不成在生死關頭轉了一遭,這人還真變得聰明起來了?”
“聰明?”常嬤嬤撇撇嘴,“夫人,你是沒看見蘭倚院那幅破敗的景象。二小姐若真聰明的話,就不會到現在還居住在蘭倚院里以老奴看,二小姐不是變聰明了,而是因為身體太弱,經常躺在床上悶出病來了,所以,對任何人說話都有一絲尖酸了。(·)”
于姨娘不解地問道:“常嬤嬤,怎么說?”
“夫人,你不知道,在我離開蘭倚院時,看見老夫人派了錢嬤嬤前往蘭倚院探望二小姐……”在遠遠的看見錢嬤嬤時,常嬤嬤就心里一動,特意放慢了速度。待到錢嬤嬤離開蘭倚院,再從蘭倚院的婆丫環們嘴里得知錢嬤嬤和傅明錦的那番對話后,可沒樂壞了常嬤嬤。
于姨娘搖了搖頭,一臉的幸災樂禍:“真真是蠢貨,連幾句好話都不會說,果然是連瑞瑩的好女兒,左相的好外孫女,尚書府的好嫡女”
“嫡女”兩個字,乍聽起來,和其它的話一般無二,連語氣都沒有一絲改變,但已經摸到了于姨娘一些心思的常嬤嬤,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于姨娘身上一閃而逝的殺意。
同一時間,在老夫人居住的落香院里,錢嬤嬤正將今日所見,一五一十地敘述出來。
老夫人滿頭銀發,高高的額頭,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她今日穿了一件暗紅色繡金銀福紋立領小襖,下搭一條黑色流云蝙蝠裙,頭上梳著麻姑髻,簪了幾對赤金垂珠鳳釵,整個人顯得富貴無比。
老夫人端起茶杯時,露出手腕上兩對翡翠玉鐲,襯著衣袖上面的金銀絲繡暗紋,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不同的光澤。
錢嬤嬤的聲音停下來,房間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過了好半晌,就在錢嬤嬤以為老夫人已經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時,卻聽得老夫人平淡地問道:“錢嬤嬤,就這些?”
“是的。”錢嬤嬤一顆心緊了緊,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地隱瞞了傅明錦今日那雙看起來燦如星辰,比以往漂亮了許多的雙眸里流露出來的光輝。是的,錢嬤嬤雖和老夫人一起居住在落香院,但對尚書府里每一個主的模樣卻是牢記在心。(·)以往,傅明錦和人說話時,往往低垂著頭,輕言細語,仿佛害怕人的小白免般。而今日的傅明錦,眉目之間雖依然有著懦弱的感覺,但身上卻隱隱地往外散發著一股自信的光輝。
假以時日,二小姐一定會有很大改變,而尚書府是否會變天?
“當”
一聲清脆的響聲,驚醒了正沉浸于自己思緒里的錢嬤嬤。
“錢嬤嬤,太后壽宴那天,你和我同去。”老夫人將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因為用力太大,一些茶水也濺到了桌面上。
此刻的老夫人面無表情,眉目深冷,仿佛剛才那絲怒氣,不過是錢嬤嬤的錯覺般。只是,錢嬤嬤知道,老夫人這絲怒氣并不是針對于姨娘,而是針對于傅明錦。知道老夫人依然和以往一樣,根本就不再意傅明錦的生死,錢嬤嬤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
蘭倚院
傅明錦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又打了一個滾。
重生三天了,從今天開始,她終于不用再睡硬木板床,再蓋散發著一股霉味的被了
安嬤嬤笑瞇瞇地看著,待到傅明錦終于滾累了,整個人如同大字一般攤在床上時,道:“二小姐,再過十二天就是太后壽宴了,你準備送什么禮物給太后賀壽?”
傅明錦偏過頭:“嬤嬤,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
安嬤嬤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故左右而言其它:“聽說,這次太后壽宴辦得很盛大,盛京三品大員家的夫人、兒和女兒們均可參加。”
想了想,安嬤嬤又漫不經心地補充道:“而且,不分嫡庶,只要是年歲在十歲以上的未婚男女,均可參加。”
不就是相親宴嘛,還用得著藏著掖著?傅明錦撇撇嘴:“嬤嬤,既然這么多人參加,那么,我也就隨大流送禮吧。”
安嬤嬤皺眉,想要出頭冒尖,也得看場合,更不用說此次宴會可不比其它的宴會。只是,二小姐身份不同,如果拿不出上檔次的物品,那這難得的
想到這,安嬤嬤遂問道:“二小姐,你打算送什么禮物?”
傅明錦在床上翻了個身,心里也苦惱不已,太后這個大oss,她是一定要討好的,那么……
“嬤嬤,我畫一幅畫,如何?”
“好是好,可……”太后是誰?那是整個大梁最尊貴的人,她見過天下最珍稀的物品,品嘗過山珍海味,穿過最華麗的絲緞,戴過最奢華的首飾……這樣的一個人,早就鍛煉出了無與絕化的欣賞眼光,等閑物品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傅明錦笑道:“嬤嬤,這次太后壽宴,參加的人中不乏皇親貴族,我準備的禮物珍稀程度就不能越過他們。但,我是左相外孫女,安陽郡主的女兒,尚書府嫡女,所以,我準備的禮物也不能落于下乘。”
是了,二小姐和以往不同了……凝視著一掃懦弱氣息,整個人如同被蒙了塵的珍珠,經過時光的打磨,終于散發出誘人光澤的傅明錦,安嬤嬤釋然地笑了。
“嬤嬤相信二小姐的禮物,一定會在太后壽宴上大放光彩,令所有人震驚”
馨園是尚書府里景色最迷人的地方,只是,夜晚的馨園,卻因為檐下那一排紅色燈籠和房屋周圍的樹影等,給人予一種詭異的感覺,見之令人心生幾分寒意。
微風拂過,循著一股淺淺的香味,能看見馨園占地面積最大,修建最豪華的那間房屋里燭影綽綽,偶有丫環仆人來來去去,給這寒冷的深夜憑添了幾份生氣。
泡了一個玫瑰花瓣澡,身體上抹好香油,披了一件胭脂粉色衣裙,長及臀部的青絲披散下來,未佩戴任何珠寶首飾的于姨娘,斜靠在軟榻上,狹長的丹鳳眼微瞇,在心里默默地計算著還有多長時間,傅修賢就會到達。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于姨娘的臉色也由最初的紅潤,到中間的青灰,再到最后的蒼白。
“夫人,老爺一定是有事耽擱了,你先披上一件外衣,老奴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常嬤嬤心生不忍,取出一件暗紅色披風,正準備披在于姨娘身上,卻被于姨娘伸手推開了。
“夫人,不管怎么樣,你都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如果你生病了,這府里的大權被老夫人收走還好,怕就怕……”
后面的話,常嬤嬤沒有說完,但于姨娘卻明白了。她從常嬤嬤手里接過披風,將自己緊緊包裹住,身體里的寒意很快就被驅散,蒼白的臉頰染上兩團紅暈,配上冷冽的眼神,和那陰冷得如同地獄里發出來的聲音,令常嬤嬤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常嬤嬤,他這是
此時的于姨娘已經忘記了,當年的她,也是用這樣的招術,一次次地將傅修賢從連瑞瑩那兒搶走,并且順利地將連瑞瑩鏟除,最終獲得了尚書府掌家的大權。
“夫人,老奴知道,你心里很苦……”常嬤嬤嘆息,卻不知該如何勸說起,“夫人,大小姐即將及笄,只要大小姐嫁好了,那么,你又何懼方姨娘。再說,你還有大少爺可以依靠,就算方姨娘每天都將老爺劫走,但,以她現在這個年紀,想要老樹開花,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你現在別著急,往后,還有她苦頭吃呢”
“是的,常嬤嬤,你說的不錯,我還有萱兒和翔兒”于姨娘坐起身,“常嬤嬤,讓他們上菜,今兒個,你陪我一起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