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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的臉上也現了笑意。
康宜文暗嘆一口氣,沉聲道:“娘,我剛剛所之言,并非兒戲,孰輕孰重,您應該清楚的。我先回,晚上來聽您的好消息。”
他撩袍起身出了屋子,只見一身淡綠色的王春香正滿目含笑的與林氏著話,林氏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看樣子,應該是王春香送的禮物。
王春香一邊和林氏話,一雙妙目卻盯著秦氏的房門,一見到康宜文,她立馬盈盈笑著招呼:“文哥哥。”
康宜文向她輕點了下頭,淡淡道:“春香來了,我有事,先走了。”
他連腳步都不曾停下,話完,人就如一陣風似的出了院子。
王春香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表情也是訕訕的,他為何對自己如此的冷淡,不該是這樣啊!
林氏在一旁看著,眸底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也不知是笑王春香還是康宜文。
“我發現三弟自從成親后,就與我們家人之間的關系疏遠了許多,變得太快,惹得娘常常唉聲嘆氣的,哎!”林氏著康宜文的不是,語氣好無奈。
秦氏正好從臥房中出來,聽到了林氏所言,立馬拉下臉斥道:“錫花,你沒事又在那亂嚼什么吶,回房去。”
和康宜文一番長談后,她想透了很多事情,要不是林氏在里面挑拔離間,根本就不會發生的。
心里這樣想著,一出門就聽到林氏在康宜文的不是,當下心中更是惱火,不管這話是對著自己喜歡的王春香的,還是對外人,關乎到自己兒子的名聲,她都是不許的。
林氏訕訕的放了王春香的胳膊。拿著禮物回了房。
“伯母好。”王春香柔聲喚著,只是臉上的笑容不復存在。染上了委屈之色。
看著讓人心生憐惜。
秦氏上前拉了她的小手進了屋,王春香將兩盒點心和一個翡翠手鐲給了她。
“春香,往后來,莫要再買東西,別費那些個冤枉錢。”秦氏看著禮物。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兒,口中著氣話。
王春香垂了眸子,低語道:“伯母,往后不我會再來了。這是我最后一次來看您了。”
“為何?”秦氏下意識的出口問道。
王春香用帕子拭了下眼角,垂頭半天沒開口,唯有瘦削的肩膀在輕輕的抖動著。伴隨著的還有輕輕的啜泣聲。
這下讓秦氏糊涂了,忙軟聲問道:“春香,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王春香輕輕搖頭,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但還是不話。
急得秦氏連聲催著:“春香。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訴伯母,你這樣子是要急死伯母啊。”
經秦氏再三催促著,王春香才輕聲道:“伯母,我娘要替我訂親了。”
“訂親?”秦氏輕聲復述了一遍。果真驗證了康宜文所的話,她是不可能嫁來康家的。失望之后就是死了心。
反正也沒什么指望,秦氏反而不難過了,笑著道:“春香,那是好事啊,伯母恭喜你。這是喜事啊,你好好的哭什么,傻孩子。”
王春香讓秦氏失望,同樣秦氏的反應也讓王春香失望了。
她是故意的對秦氏這番話的,原本以為秦氏會些可惜之類的話語,到時她會就湯下面自己為了康宜文,不同意衛氏替她訂下的親事,讓秦氏感動一把。然后自己再些挑拔的話語,借秦氏的手將曉嫻給趕出康家。
誰曾想,秦氏一句婉惜之類的話都沒,反而還恭喜起自己來。沒良心的老太婆,平日里那些吃的用的都送給狗了,就算是給狗吃了,狗見了自己還得搖尾巴吶,呸!
王春香在心里恨恨的罵著秦氏。
“伯母,我對這親事是不滿意的,今日特意跑來想與文哥哥這事,看他有何辦法沒,誰知,他見了我,像待陌生人一樣,不理不睬的。
伯母,我已經決定了,還是應了這門親事算了,反正文哥哥現在的心思也不在我身上了,我也不用等他高中的那一日了,省得自取其辱。”王春香只得繼續厚著臉皮道。
為了未來的幸福,臉皮算什么,現在為了臉皮,將來付出的可是一生的悲傷。
王春香在心里暗暗的念叨著,她是豁出去了。
她的話讓秦氏倍感意外,意外過后還有點兒驚喜,原來她是愿意嫁給宜文的。可是她同意也沒用啊,她家的父母定是不十分不愿意的,驚喜很快散去。
秦氏輕嘆一口氣道:“春香,宜文已經成親了,這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兒,你是千金小姐,哪能委屈你天天看沈氏的臉色。就算你不介意,你爹娘也萬萬不會同意的,伯母也不敢動那份心思。
春香,要是有好人家,你就應了吧,可別因宜文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兒。是宜文對不起你,你是個好孩子。”
要不是有康宜文先前的話在前,秦氏肯定不會這樣的,她定會向王春香許諾,只要她愿意嫁給康宜文,她一定會想辦法讓康宜文休了曉嫻,不讓王春香委屈之類的話。
康宜文幾次三番的為了曉嫻與自己爭辨,也讓秦氏明白了他現在是真的在乎曉嫻。為了自己能高高在上的風光下半輩子,她現在不能影響了康宜文的學業。
秦氏甚至還在想著,康宜文要真做了官,將來想娶什么樣的女子娶不到。不要與王春香差不多的,就算是勝過她十倍的,也不會是難事。現在自己沒必要因為王春香,而得罪了自己的兒子,讓他恨自己怨自己,怎么想怎么不劃算。
秦氏的不上道,讓王春香是怒火中燒,看來是不能指望這老太婆了,還得靠自己了。
“伯母,我先告辭了。你保重身子。”她只得起身離開了。
“噯,伯母知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往后嫁了好人家,好好過日子啊。”秦氏反過來叮囑著。
王春香輕輕點頭,快步離開了康家,這一趟算是白來了。不但失了些臉面,還白費了些銀子買禮物,都是一群兒白眼狼。
送走王春香后,秦氏對坐在滴水檐下的康宜英道:“宜英。去喊你三哥來。”
“娘,讓小蓮去喊吧。”康宜英瞇著眼睛,手里正拿著王春香買的酥餅。指了指正在掃院子的小蓮道。
“我讓你去你就得去,快點兒,不然,這些吃的就不給你。”秦氏拉了臉,傷勢要去搶她手里的吃食。
“不給。我去還不成嘛。”康宜英趕緊將點心向懷里摟了摟,這才搖晃著身體出了院子。
康宜文怕曉嫻對他生氣,在外面轉悠了一圈才回家的,曉嫻正在處理王南華送的兩條草魚。
將魚頭給剁了下來,準備過小年時做火鍋吃。魚身子打了花刀,用鹽腌漬了。明年開春起鹵曬成魚干,可以留著來人時待。
再過兩天就是臘月二十四,過小年了,過完小年就是除夕,年不經意間就來了,日子過得可真快啊,曉嫻在心里感嘆著。
“咳,在忙吶。”康宜文清了清嗓子道,眼睛不敢看曉嫻,嗓子有些發干。
“嗯。”曉嫻輕哼了一聲,連頭都沒抬。
聽到他的聲音,她手上的刀滑了下,差點兒割到手,不由自主想起下午激情的一幕,臉不爭氣的紅了,有些懊惱。
“我去找娘了,這是爹給的四百文錢,你收著。”康宜文訥訥道,將錢掏了出來。
“哦。”曉嫻依然沒抬頭,更不提伸手來接錢了。
她不接話,康宜文不知怎么往下,兩人都有些尷尬,一時之間空氣凝固。
幸好康宜英來了,康宜文立馬跑出了廚房,不過,康宜文聞到了魚腥味,將頭向廚房里探了探,邁不動步子。
康宜文硬將她拽走了。
到了康家,秦氏向康宜文表了態,往后只要曉嫻不惹是生非,她會好好待她的,讓康宜文認真讀書。同時還了上次一樣的話語,要是他考不中的話,一定要休掉曉嫻。
康宜文不管其他,只要暫時秦氏不去為難曉嫻就成,當下也應了,這才滿意的回了家。
他一走,秦氏迫不急待試戴手鐲了,手鐲剛套上手腕時,康宜英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進來了,含糊的喊著:“娘,春香姐什么時候嫁給三哥啊。”
秦氏臉上的笑容斂了去,抬眸剜她一眼,斥道:“你嚷嚷什么啊,小孩子不懂事,別亂話,要是被外人聽見了,可不好。”
“誰亂啦,春香姐剛走,你就讓我去喊三哥,不是商量他們倆成親的事嘛。”康宜英倔著頸子替自己辨解著。
“你要是再胡,看娘不打你嘴。”秦氏聲音厲了起來。
康宜英拼命的將嘴里的酥餅向下咽著,哽得直翻白眼。
“你瞧瞧你這樣子像什么,英子啊,你年紀也不小了,翻個年過來就十三了,也該懂事兒了。明年開春后,你得跟在娘后面學些針線活,不然,往后,哪家會要你喲。”秦氏看著她的吃相,嘆著氣道。
別人家的閨女兒都生得標標致致的,唯有自家的女兒生得難看,且又好吃,這可怎么辦啊?
秦氏終于開始替康宜英著急起來了。
康宜英卻無所謂的揮揮臟手道:“娘,我才不學什么針線活吶,放心吧,有人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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