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_來自()
可看了一會兒,眼前的文字竟然變成了曉嫻瘦弱的背影。
昨夜未休息好,太累了!
康宜文如此安慰著自己,將書放了下來,閉上眸小憩。
可眼下快進入臘月了,正是嚴冬,北風從屋頂的瓦縫向房間里灌著,書房里無取暖的用具,冷得很。
康宜文趴在桌上一會兒功夫,就只覺得有冷風直向骨里滲,腳也凍得有些麻木,且腦并沒有閑下來,依然在想著方才的事情。
坐直了身,緊皺眉頭沉思著,敲門聲響起。
“誰?”康宜文沉聲問道。
“三哥,吃飯了。”是他五弟康宜財的聲音。
“咕嚕!”肚適時叫喚了聲,康宜文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晚飯,當下應了,起身開門。“宜財,最近先生教了些什么?”康宜文關心的問康宜財,并轉身關門,準備邁步向堂屋走去。
眼睛下意識的向自己房間內瞟了瞟,房門緊閉著,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眸瞇了瞇,心里有點兒不安。
康宜財正在鎮上的私塾讀書,只是平日里不夠用功,學業成績不好,經常會被先生懲戒。聽康宜文問他學業上的事,頓時頭大,正在想著如何應答時,瞧見康宜文有點走神。[]
“三哥,咱們走吧,爹娘還在等咱們呢。”康宜財趕緊轉移話題。
康宜文微頷首道:“宜財,你先去,告訴爹娘,你們先吃,我馬上過來。”說完話,邁步走向他的房間。
康宜財怕他追問學習上的事,見此,趕緊溜了。
就在曉嫻等得不耐煩,又冷又困時,房門被輕輕推開,康宜文走進來。
曉嫻籠在袖中的手緊緊捏在一起,輕輕跺了幾下腳來取暖,屋里連個火盆都沒有,實在是有些冷。
康宜文一抬眸,見曉嫻端坐在桌旁,臉色看起來很平靜,他微松了口氣。
見她無事,他轉身欲走,曉嫻叫住了他:“等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語氣雖平淡,甚至還有些無力,但卻有一種冷冽的氣勢隱隱散發著。
康宜文轉身,踱到桌旁,冷聲問道:“何事?”
曉嫻將手從袖籠里抽了出來,抬手指指凳:“坐下說吧。”
康宜文依言坐下,然后沉著臉看向她,看她到底想做什么,還有何花樣要耍。
曉嫻暗暗握了下拳頭,給自己鼓鼓勁,然后認真說道:“既然你家人不喜歡我,那我們就和離吧。”
和離!康宜文猛然坐正身,脊柱有些僵硬。
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曉嫻,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那就是這個女人腦出了問題。迫不急待想要嫁進門,現在卻說要和離,這不是腦有問題那是什么?
康宜文其實是想著等秋闈之后再成親的,誰知曉嫻卻吵鬧著要現在嫁過來,說康宜文現在不想娶,是準備高中之后悔婚的。葉
康慶昌一口答應,覺得應該讓曉嫻早日嫁過來,就可以好好照顧她,不負老友的囑托。
康宜文被逼無奈,只得允了,但也因此事,他更不喜曉嫻。她生病時照顧她,只是覺得這是出于良心道義,并無其他。
誰知道,最后的結果卻是這樣,讓康宜文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同意。”康宜文開口說道,臉色更冷了。
“為什么?”這次輪到曉嫻不解了。
從原主的記憶中,她得知康宜文并不十分滿意這樁婚姻。既然如此,那自己提出來和離,豈不正合了他的意,為毛不同意呢?
“那你又是為何如此反復無常?”康宜文反問道,隱隱有了怒意。
婚姻不是兒戲,豈容她任性胡鬧!他康宜文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被一個女人戲弄。
曉嫻也知道成親是原主家先提出的,不免有些心虛,眸微轉了轉,略沉吟了一下,還是直言吧。
她重新坐直了身,說道:“和你說實話吧,經昨天一病醒來,不知什么原因,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同時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婚姻應是兩情相悅,而非一廂情愿,以前我不懂事,若有做錯的地方,還請你能諒解。正好你母親也不喜我,日后相處起來肯定很難,而你也會夾在中間而為難。也許她老人家看我不順眼,還會給你娶妾室,而這,卻是我最不能容忍的。那咱們就趁這一切未發生之時和離吧,省得日后煩心,對不住了。”
一口氣將心中所想說出口,曉嫻輕吐一口氣,輕松了一些。
康宜文直直的看著曉嫻,眸底滑過訝色,眼前的她和別人口中的她好像不一樣。樣沉穩,說話有條有理,不溫不火卻入木三分。神色從容不迫,竟隱隱有大家閨秀的風范。
不知為何,他心底竟然有了一絲絲喜悅,原來她不是那般不堪的。
起碼眼下看來不是!
“怎么樣?”曉嫻追問道。
“我不同意,婚姻大事,不容你說怎樣就怎樣。”康宜文起身站了起來,很堅決的說道。
不等曉嫻再說理由,他已經推門而出,向堂屋走去。
“喂,你等等……”曉嫻忙起身,可話還沒說完,康宜文已經替她將門關上了。
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曉嫻無力的坐在凳上,原本以為自己提出的這個建議,會讓康宜文欣喜若狂的,誰知他竟然說不同意。
這男的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讀書變癡呆了,明明不喜歡自己,卻還要同自己成親,現在自己想離開他,讓他去尋找幸福,他卻不愿意。
嘁,這些古人腦到底是怎么長的,為什么想法讓人想不明白呢。
曉嫻在心里狠狠的吐槽著,真的很生氣康宜文,只要想想要面對秦氏那樣的婆婆,她就頭大。
嘆了口氣后,起身關了房門,然后在床沿邊坐下,右手撫上左手上的銀鐲。
這銀鐲是外婆臨死前送給她的,說是祖傳的寶貝,外婆最疼她,就將它送了曉嫻。
曉嫻以為這只是個具有特殊紀念意義的鐲,天天戴在手上,無意中卻發現手鐲里別有洞天。她估摸著康宜文暫時不會來房間,閉上眸,手撫著鐲,心念轉動著,瞬間進入了空間,身暖和了起來。
曉嫻鼻息之間盡是醉人的花香味,睜開眼睛,幾日未進來了,看看可有什么變化。
空間里有田有地有塘,一條寬闊而干凈的道路將田地分開,大約兩畝左右的水田在左邊。一畝多的旱地和一方水塘在右邊,旱地土質泛黑,一看就知地很肥,種什么長什么。
沿著道路向前,穿過水田和旱地,前面就是大花園,寬闊無邊的土地上盛開著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花園特別特別大,曉嫻曾經走了好幾個小時,也沒走到邊。
分明不是同一個季節盛開的花朵,都一起盛開了,如梅花明明盛開在寒冬,菊花開在金秋,但在這個大花園中,它們卻同時綻放,太讓人驚奇了。而這樣的情況并非個例,可以說四季盛開的花朵在這個大花園中皆有。
花園里蜜蜂、蝴蝶翩翩起舞,鼻息之間是醉人花香,眸中是如畫風景,讓人如癡如醉。
曉嫻看著花園,開心的彎了彎唇角,沒想到外婆給了她這樣好的禮物,自己可真是莫大的福份。
她發現空間的時間不是很久,旱地還是空著的,只有那兩畝水田,她全部種上了蓮藕。種水稻太麻煩,蓮藕不但全身是寶,且它的花也特別美,是她最喜歡的花。
水塘中的水兒清冽甘甜,波光粼粼,只是少了魚兒嬉水。
在水田的旁邊還有寬闊平坦的草地,上面綠草茵茵,曉嫻想著,該好好利用這空間,做些什么,不然太浪費了。
這里儼然像一個小村,只是少了居民而已,不對,有居民,就是曉嫻。這里是她的王國,她這里的王,這片土地是屬于她的。
曉嫻的眼睛更彎了,猶如那新月。
康宜文進了堂屋,一家人已經在吃飯了,大哥康宜富三個孩坐在一旁的小矮桌上吃飯,其他人都圍坐在一張四方桌旁。
康宜英見到康宜文,恨恨的瞪了一眼,然后將臉撇去了一邊,腮幫被菜塞得鼓囊囊的。
“宜文,趕緊來吃飯,菜都要冷了。”康慶昌忙喊道。
秦氏則歪了下頭看向康宜文的身后,皺眉問道:“宜文,曉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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