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前往冰原只有他們幾個人,加上經過長時間的觀察,薩林已經獲得林安的進一步信任,他也得到了一個阿爾忒彌斯之環的附環。
同時,這個手環的意義,算得上一種相互的認可和信諾,薩林接受它,也就意味著他正式成為林安的盟友,確定立場。
實驗室中,完成又一個法陣的調整修改,薩林停頓片刻,精神力習慣性往手鐲中探去。
與前幾次不同,他從手環中取出一張便箋,逡巡片刻,對西德尼道:
“安傳訊回來,釣到了大魚。”
林安準備那個陷阱不需要準備什么,林安事先已經告訴過他們大致情況,兩人一直等待結果,西德尼聞言,背影微頓,手里一瓶融合中的藥劑魔力失衡,哧一聲冒出青煙。
薩林一挑眉,他就知道西德尼不可能輕易放下多耶夫大師的死。
“活捉”西德尼問。
“嗯,所以解決起來有些麻煩。”薩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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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法師在同級法師中,本就以精神力見長,不說林安本就不擅長精神拷問方面的法術,即使擅長,對付同級法師——哪怕這是個昏迷的——獅失敗的可能性也很大。
西德尼毫不猶豫道:“帶回來,我有辦法。”
“好。”
薩林不問他有什么辦法,隨手寫了便箋,放進空間中。
三個魔法時之后,冰隙外雅典娜和威廉歡呼叫聲傳來。雅典娜撤去幻術,林安和蒂蒂回到臨時開鑿在冰隙深處的實驗室。
“咦,你們把這個冰洞改造得不錯。”
林安走進來,手里捧著一個魔法球,遠遠就能感受到陰森的負能量凝結其中。
薩林一看就知道,那是亡靈法師控制亡靈奴仆的靈魂晶球,里面無數條黑絲形成如同漏斗的漩渦,上面隱約有一道裂痕。可能是在被林安強行抹除印記的時候造成的損壞。
薩林清楚林安的計劃,見他們沒有帶回亡靈,就知道林安為了盡快趕回來,亡靈師手下那些亡靈奴仆必然在這過程中死了大部分,但能俘虜一位魔族亡靈師已經是意外收獲,其余的都是錦上添花。
“憑空釣到大魚,情況比想象中還順利。”
“我覺得有點不對,按照正常情況,一位師不會那么輕易出動。總覺得有點奇怪。”林安道。
走在林安身后的蒂蒂提著魔族師,后者大概在林安強行破壞靈魂晶球的時候,也受了不小的反噬。此時氣息奄奄。昏迷不醒。
西德尼浮空魔族師,接過林安手中的靈魂晶球,沒有第二句話,直接把他們驅逐出實驗室。
這一等就是三天。
薩林開始比較有耐心,后來便與林安研究討論他們目前的進度,不時出去捉幾只亡靈回來。而負責預警亡靈大軍行軍速度的蒂蒂匯報,魔族驅使的亡靈大軍主力已經出現,目前距離他們所在位置,行程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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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蒂蒂的預警后,林安潛入岡特城一次。驚訝地發現原本她并不看好的防線,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巨量的魔法金屬和能源晶石被用在城墻的外墻防護上。在岡特城迎向冰原的一面樹立起一座高高的能量墻,同時岡特城兩邊出現了無數個堡壘,以林安的眼界,自然看出堡壘表面的法陣與岡特城的法陣形成了某種能量循環,吸附來自冰原中的冰元素,為長達數萬里的岡特城提高能量。
以林安的眼界上,自然看得出這是一個龐大無比的迷鎖,覆蓋面積之大,甚至超過龐培的能連禁制和佩雷的禁魔鎖。
這么龐大復雜的迷鎖,單是計算公式就需要耗費巨量人手,毫無疑問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構造成,看來在建造岡特城的時候,設計者就對這道最后的防線有過嚴謹而充分的設計——
而梅林在冰原開采了幾百年的魔法礦去向,在林安看到這座堪稱用金澆銀砌的岡特城時,也有了解釋。
迷鎖激發之初,所需消耗的能量龐大到難以想象,但徹底激發之后,憑借本身的能量循環和對外界元素的汲取,足以自主維持,否則幾個帝都的迷鎖也不能維持千年之久,既然早就有這么一座迷鎖,早該激發,為什么他們上次潛入冰原的時候,卻還沒激發
要知道,魔族大軍越近,變數越多,難保他們不會提前破壞,迷鎖在未激發前十分脆弱,如果事先被找到能量中樞或關鍵樞紐,說不定會令這個隱藏得最深的殺手锏功虧一簣。
“統帥部到底在想什么還是梅林高層又出了什么問題”林安心中思索。
但沒有可信賴的消息來源,單憑猜測也找不到答案,而林安不會輕易去聯系那群梅林強者或本森特家族等人:
人人知道她背后是一位傳奇強者,現在親身出現在冰原,她可不想用自己和同伴的命來賭,在交情與利用她的生死嫁禍魔族以請得一位傳奇強者救火之間,他們會選哪一個。
帶著疑惑回到冰隙不久,西德尼就出關了。
眼眸的銀白瞳孔深處被兩簇幽藍色的火焰取代,長長的法袍被負能量侵蝕得襤褸,上面的恒定法術早已完全報廢,沒有了法袍的收斂掩飾,西德尼完全無法掩飾渾身身為亡者的死氣沉沉。
“你、你轉化亡靈了”
“西德尼、你……”
林安和薩林兩人難得有張口結舌的時候,威廉壓低身軀,略帶敵意地低吼一聲——它辨識敵友,主要依靠的絕不是視覺,西德尼作為亡者的氣息和陌生靈魂波動,激起了它本能的敵意。
雅典娜低聲嘟噥,笑聲安撫威廉。
“……我……以前的……研究……遇到瓶頸……死魂法珠……提供了……關鍵思路……和、新的方向……我早已總結出、方法……雖然,沒有實驗……但預計的轉化成功率……有六到七成,足夠了。”
瞳孔深處幽火跳動,西德尼最初的精神力溝通還有些生疏,逐漸適應后,便流利起來。
“那個魔族師呢”林安問。
“我、把他轉化亡靈,吞噬了。”
果然。
看到西德尼已經轉化了亡靈,林安已經不意外這個結果。
那個魔族師的下場,林安早已有所預料,他既然被俘虜,普通的精神法術對他又束手無策,就已經注定了這個結果;
但當初既然能封印蒼穹之子的兇魄,西德尼想得到那個魔族師的口供,大可以只把魔族師變成亡靈,然后慢慢收服,而將自己也一起轉化亡靈,然后利用亡靈本能天賦,吞噬同類,無疑是最決絕的辦法。
在這過程中,西德尼需要面對兩大難關:
他本身轉化亡靈的失敗幾率就不說了,一旦失敗就是死亡,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此外他還在轉化之后,就立即去吞噬比他等級更高的亡靈魂火,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如果林安早知道西德尼打的是這樣的主意,根本不會讓他動手。
要知道,亡靈相互吞噬時起決定作用的,就是彼此靈魂強度,哪怕魔族師處在任人宰割的地位,又受到西德尼種種削弱,但他生前畢竟是師,靈魂層次與正式法師不可同日而語,林安簡直想象不出西德尼是怎么成功吞噬得了后者的——尤其西德尼想獲得后者記憶,必須盡可能保存起靈魂完整程度的情況下。
西德尼對此沒有解釋,每個法師都有自己的秘密,西德尼擁有亡靈之書這樣的圣器,當然也有不少不可告人之處。
“那么你從他記憶中,得到了什么知道多耶夫大師是隕落在哪個魔族手中了嗎”薩林心中轉過許多彎繞,問道。
西德尼點了點頭,卻沒回答,拋出了另一個炸彈:“天青之槍已經被調走,岡特城此時沒有傳奇強者坐鎮。”
“什么！”林安和薩林異口同聲。
“你說清楚,天青之槍冕下怎么會被調走魔族做了什么”顧不上詢問亡靈轉化法陣的事,林安被西德尼說出的事情震動。
從北線戰事膠著起,天青之槍一直坐鎮在冰原,雖然不能出手,但誰都清楚傳奇強者的威懾力,事關天青之槍,任何關心冰原戰事的人,都不可能不關注。
“魔法公國外海冰川崩解,主體涌向海岸線,天青之槍需要將其改向,被束縛在那里。”
西德尼回答言簡意賅,卻已經令林安幾人清楚了情勢。
提及冰川,無需指代,誰都知道是魔法公國外海那座從冰原延伸出來的、面具堪比小型大陸的冰川,但是西德尼一句話,足以讓林安聯想到很多。
“怪不得之前感覺這個冬天異常寒冷……時機這么巧合,肯定是早有預謀,為了牽制天青之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早已遷離不少臨近岡特城一線的平民,但終究不可能遷走整個魔法公國的人口,單是冰川臨近大陸帶來的極寒和海嘯,足以令魔法公國沿海人口最密集的領土喪失大量人口。
而讓冰川主體撞擊大陸海岸線的結果,更是險惡,說不定能讓魔法公國淹沒在一片海澤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北線即使面臨接戰,天青之槍也不得不被調離。
“魔族用來牽制天青之槍的毒計,真是險惡！”林安恨道。
二更在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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