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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進行宴席的宴廳,并不是只有位于明珠城堡主堡的主宴廳一個。
位于東堡和西堡的東西兩個宴廳,再加上主宴廳,才容納得了上千人參與、幾百名主廚進獻和數以倍數計的侍者女仆為之服務的巨大餐會。
這次餐會過后,整個餐會所剩下的殘羹剩食和一些餐宴上沒有被用到的佐料配菜,如果倒出去,恐怕都足以讓金薩沙港整個城港外面的貧民窟的人吃飽肚子了。
弗里茨這時想起兩個宴廳那邊的情況,也就對薇妮夫人不在的情形并不感到詫異了,盡管之前見到的坎蒂絲.法倫與薇妮夫人匆匆而去的一幕,他對此心里還存有疑惑。
倫貝特伯爵的長子霍芬姆夫婦并沒有和他們父親一起入席,父子耳語幾句之后,霍芬姆帶著妻子離開了主宴廳,看樣子是要去東宴廳主持宴會。
主宴廳有些擾攘,食物的香味和熱氣彌漫,令人不禁對接下來將要上桌的明珠城堡大廚的拿手手藝期待不已,垂涎三尺。
倫貝特伯爵的到來,也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他身著華麗的墨藍色禮服,衣領和袖口都綴著三枚代表伯爵爵位的金獅扣子,沿著坐席邊緣的過道往主席上走的時候,不時地停下和熟悉的賓客交談寒暄幾句,滿是皺紋的面容上一直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所到之處,人們都紛紛站起來以示對這位老伯爵的尊重。
配上他花白的頭發和德高望重的身份,令這位年屆六十伯爵閣下的風度,得到了許多與宴賓客暗自贊嘆,并彰顯出倫貝特家族強大的人脈和當地的好人緣。
來到主席前面最中間的位置,男管家拉開厚重的沉木高背椅讓老伯爵入座,主席上分作兩邊的主賓們都紛紛站起來,迎接這位年長而受人尊敬的宴會主人入席。
席間一片贊語和貴族式的交際對話。但在這其中,因為少話而顯得嫻靜淡然并不出風頭的林安,依舊是所有人視線中無法忽視的一人。
她是主席上座位上唯一的未婚女性,又像點綴在席間的一顆深紫色的明珠。
倫貝特伯爵正在與弗里茨這位地位最高的主賓說話。
“……兩位相攜到來,真是猶如明月輝照,讓舍下蓬蓽生輝,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簡慢之處,還請男爵閣下和琳法師多多見諒才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安覺得倫貝特伯爵的話似乎別有所指,而且在話語末尾。還深具意味地看了她一眼,顯得意味深長。
林安輕輕蹙眉,沒來得及細想。這個話題已經過去。
倫貝特伯爵開始開宴致辭,原本之前和他寒暄過后坐下來的賓客們,又重新站起來,宴廳一角的樂隊也停下了演奏。
明珠城堡的主宴廳相當寬敞奢華,主宴廳長桌甚至容下了五百人共席。五百人身著禮服長裙,奢香麗影濟濟一堂,穿著體面的侍者往來穿梭,水晶吊燈輝煌燦爛、金碧生輝的場景,在林安的前世的酒店都并不常見。
在倫貝特伯爵致辭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直至伯爵大人高高舉起酒杯,以“祝所有人盡享歡樂”為結束語。
賓客們也都一起舉起了酒杯,如林間樹枝一樣多的手臂伸在空中。參差不齊地同聲道:
“共祝!”
以伯爵為首,一只只高腳杯中的美酒被一飲而盡!
樂隊又奏起了歡快的樂曲,賓客們紛紛落座,姿態優雅地鋪開潔白無瑕的餐巾,身后的侍者上前揭開一個個餐盤上半圓的銀罩。美食歡宴這一刻終于正式開始!
弗里茨紳士地幫林安揭開面前的銀罩,將銀罩遞給身后的侍者。看看林安面前瓷盅里的深海鱘魚子醬,問道:
“琳,吃得慣魚子醬嗎?這種鱘魚來自遠離大陸架海域百丈以下的海層,生長年齡不超過三年,目前正處于產卵期,魚籽口感恰到好處,用來做頭盤恰好可以開胃。
不過,魚籽的味道可能略微有點腥,你口味清淡吃不慣的話,可以和我的換一換。”
他打開自己面前的餐盤,里面是無肉不歡的梅林男性一般不大喜歡的奶油雞酥盒,很顯然弗里茨擔心林安不喜歡自己面前的菜品,特意將自己的菜品調換成適合林安的口味,以便和林安交換。
林安當然不會和弗里茨交換,不說這對一對初識不久的異性來說過于親密,弗里茨面前的菜品也不是驗過毒的,林安還是只吃自己信得過的東西。
“不了,鱘魚籽我很喜歡,看起來很新鮮。”
她微微一笑,拿起手邊純金羹匙,舀了半勺,一粒粒黑色的鱘魚籽在純金羹匙的襯托下,粒粒都顯得圓潤飽滿,色澤清亮,令人食指大動。
弗里茨看著鱘魚籽被送到林安嘴邊,清亮半透明的黑色鱘魚籽與淺紅的唇色相映襯,看得弗里茨不禁一呆,耳邊卻突然傳來密語:
“再這么看下去,沒等你進帝都,所有人都會知道風流倜儻的弗里茨男爵被不明來歷的女人虜獲,拜倒在對方的裙下了!”
這樣突兀又陰沉的話,席間除了詹姆士,還有誰會說?
虧他隔著中間好幾個座位,也能一直關注弗里茨和林安這邊的情況。
弗里茨哭笑不得,目光還是收了回來,整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餐布,拿起了刀叉,開始切割自己面前的菜品。
他也不可能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安身上,畢竟身為宴席主賓,就算弗里茨只想關注林安這邊的情況,身為主人并且就坐在他左手邊正席上的倫貝特伯爵,也不可能忽略得了他。
老伯爵顯然也看到了剛才的情形,等弗里茨終于空出手進餐,便輕聲笑道:
“到底是年輕有資本啊!如果老頭子我再年輕十年,恐怕也要忍不住假如對琳法師的追逐中,成為男爵閣下您的競爭對手!”
弗里茨笑笑不語。
他對林安的態度,有眼人都看得出他的企圖心。
盡管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但在帝都,身份相等的有身份男女在婚姻外結成關系特殊的“親密友人”的情況,雖然比包養情婦孌童的情況少得多,但也并非沒有。
當然,這種關系往往難以穩定。
外界的阻力和客觀因素,總容易讓一段關系無疾而終,如果是沒有遇到林安,弗里茨絕對不會生出這樣自找苦吃的想法,但既然遇到了林安,這位令他一見鐘情的繆斯。他就想嘗試爭取一下。
這無疑很困難,需要他有足夠分寸和掌控力,能夠平衡好各方面的情況——
不僅僅是家族和妻族方面的壓力。還有來自林安和林安的追求者以及世俗,甚至權利高位者方面的。
當然,這想法到目前為止,仍只是個想法。
別的不說,單從林安的態度看。他的努力仍遠遠沒有打動她的芳心,更別提建立進一步的親密關系了。
即使在關系確定之后,弗里茨不會對外承認任何事。
他不是年輕沖動的毛頭小子了,像詹姆士當年那樣高調,最后弄得不可收拾,只會給他和林安帶來負面影響。并且令他的企圖功敗垂成。
因此弗里茨只能笑而不語。
倫貝特伯爵露出一個男人間心知肚明的曖昧笑容,心里卻咯噔一下。
其實弗里茨的反應,并不出乎老伯爵的預料。
以男人的角度。像林安這樣的絕世美人,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在他面前無動于衷(……西德尼和詹姆士膝蓋同時中了一箭╮(╯_╰)╭)可以想見,隨著琳法師越來越多地出現在社交場合,拜在她裙下的傾慕者只會越來越多,并且絕對不乏像弗里茨男爵這樣地位出身連他也不得不顧忌三分的權貴人士。
單憑這點。不用再提這個天才少女傳聞中令人不敢置信的天賦潛力,已足以讓老伯爵在心目中。暗自將這位看似低調溫和的少女法師,看做今天宴席上第二順位必須得到他鄭重以待的人。
但弗里茨對林安的態度越是謹慎,說明他對林安的態度越認真,由此推之,林安的其他傾慕者亦很可能不乏和弗里茨態度相似者。
這對剛剛知道自己幼子與林安發生不快,并且幼子還不知原因地昏迷不醒的老伯爵來說,真不是個好消息。
“真是家門不幸,想要對異性追求示好,居然能弄到發生口角,甚至導致追求對象不滿和報復的地步——我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這么個蠢貨!
安格和艾薇兒的確應該好好教訓一下,等安格醒來,就把他送到他舅舅的軍隊里,至少要讓他吃幾年苦頭!”
——小劇場——
后花園某個隱蔽的角落里,西德尼忽然覺得膝蓋微疼。
他左右張望一下,附近沒有異常,直覺感覺是誰在對自己不懷好意,難道是在咒罵他?
主席上,詹姆士忽然猛地打了個噴嚏,他捏住鼻子,疑惑地往旁邊看去,老伯爵、弗里茨和林安的側面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詹姆士視線在三人之間掃來掃去。
這時,林安忽然抬起頭,目光與他相觸,像看到一塊石頭一樣,冷淡地掠了過去。
詹姆士立即忘記了之前的直覺,對她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快。
在兩人之間的老伯爵感覺到視線的交鋒,抬起頭,看看右邊的林安,又看看左邊的詹姆士,最后目光轉到弗里茨身上,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老臉上露出了微妙的恍悟神色。
正在與林安喁喁細語的弗里茨,忽然覺得后背微涼。
——我是小劇場結束的分割線——
宴席進展到一半,倫貝特伯爵再次站起來祝酒,酒酣耳熱的賓客們熱情地響應,主宴廳中的氣氛已經隨著宴席的進行達到一個。
坐下后不久,宴廳大門再次被打開。
明珠城堡的男管家頭戴假發,穿著得體的燕尾禮服走進來,身后是兩列捧著熱騰騰主菜魚貫而入的侍者。
在男管家有條不紊地指揮下,主菜被一個個送到賓客面前的餐桌上,蒸騰的熱氣氤氳了水晶吊燈折射的光線。賓客們拿起刀叉,紛紛對這次主辦宴會的倫貝特伯爵致謝,
“感謝好客的主人!”
“向讓我們欣享美食的伯爵閣下致謝!”
老伯爵坐在主位上,舉著高腳杯,笑瞇瞇地向各方致謝的客人們回禮。
這時,明珠城堡的男管家悄然走到老伯爵座位后面,在殷勤為老伯爵上菜的同時,悄然在老伯爵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流血,膿瘡……昏迷不醒……現在……夫人說……”
坐在主位旁邊的弗里茨,這次聽到了男管家的只言片語。
他心底疑惑。余光注意到老伯爵面色稍稍一變,便收斂了神情,變得若無其事。仿佛只是聽了管家敘述了下面的菜式安排,便點點頭讓男管家下去了。
于是弗里茨確定,薇妮夫人的離開,恐怕真是城堡里出了什么事,而且事情可能不小。否則不會在薇妮夫人離開后,仍繼續驚動了老伯爵。
心中正思索間,老伯爵溫和的語聲傳來:
“弗里茨閣下,據說您曾經進過皇家近衛軍?”
“是的,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身為次子。我每年有一半時間居住在母親的家族中,我的父親約特侯爵認為我在外祖父外祖母的溺愛下嬌縱太過,便把我匿名安排進皇家近衛軍中歷練……
那真是一段回想起來令人不寒而栗。但又充滿回憶重量的經歷。”
弗里茨不知道老伯爵為什么問起這件事,不過稍微了解過他的經歷的人,也會對這段往事相當熟知,皇家近衛軍那段匿名服役的經歷,是他履歷上一個不可忽視的閃光點。
正是皇家近衛軍出身的背景。使得不能繼承家族侯爵爵位的他得以一步步成為宮廷近臣。
在各個貴族世家年輕一輩的中,能得到陛下如此親信的近臣。也并不多見,因此弗里茨身上雖然還有一個繼承自母族的世襲子爵爵位,但他還是更喜歡人們稱呼他宮廷男爵的身份。
“貴家族世襲多年,在下一輩子孫的教養上,果然有令人欽佩的獨到之處。
像倫貝特遠離帝都中心已久,一代代下來,子孫荒廢于逸樂,使我一直為家族后輩擔憂不已,擔心他們忘記祖先榮耀,使星辰孔雀徽章上的光輝蒙污……”
弗里茨聽倫貝特伯爵說起家族史,以為對方要開始地方貴族的保留節目——在皇帝派遣的使節面前訴苦和拉感情分,心里奇怪這老家伙難道暗中犯了什么事做賊心虛,還是未雨綢繆,開始準備發力,企圖進入帝都中心圈。
卻不料倫貝特伯爵話鋒一轉。
“……為此,以閣下的經歷為鑒,我打算要將我的三子安格送到他舅舅的軍團中,雖然或許無法像閣下那樣獲得足夠歷練,可多少能洗練一下他身上的嬌縱紈绔,以免讓我這個老父年屆六十,還需要天天為兒女擔憂——
不知男爵閣下對此有何建議?”
說完,他對弗里茨笑了笑,褶皺成一朵菊花的老臉上,在談及幼子時滿是老父親對兒子的擔憂和慈愛,有些渾濁的眼眸注視著弗里茨,仿佛蘊藏著某些意味。
久經交際的弗里茨已經品出了一些味道,但他卻不明原因,但倫貝特伯爵既然這樣作態,顯然有他的原因。
因此他沒有流露出愕然,不慌不忙地回答:“伯爵大人一片慈愛之心,真是令人感佩!”
既沒有認可,也沒有否定,不咸不淡一句話擋了回去。
倫貝特伯爵笑容微不可見地一僵。
他的目光越過弗里茨,不知看向了哪里,隨后繼續笑了起來,若無其事地丟開了前面的談話,將話題轉到面前的菜式上,與弗里茨談笑風生。
兩人身后,伯爵的男管家一直得體地服侍著伯爵。
弗里茨和伯爵短暫的話題之后,男管家就見伯爵左手悄然在背后打了個手勢,男管家了然,悄悄退下,換了后面一個侍者上來服侍。
片刻之后,主菜之后的清淡蔬菜上場。侍者打開林安面前的銀罩后,林安不由一怔。
鮮嫩欲滴的白蘿卜和紅蘿卜以及大葉萵筍的素菜雕花拼盤中,一顆嬰兒拳頭大小、切割成型的橢圓型粉鉆嵌在雕花中心,被旁邊的紅蘿卜雕花簇擁在中心。
若不仔細看,別人恐怕會以為這是廚師鬼斧神工雕出來的雕花,但林安一眼看去已經確定,這是真正頂級純度的天然粉鉆。
梅林盛產礦藏和各種寶石,但鉆石礦卻一直十分稀少,鉆石因為物以稀為貴而備受追捧,更別說是被譽為“天然鉆石中的公主”的天然粉鉆。這么一塊高品質的粉鉆,買下明珠城堡尚不足夠,但買下這間主宴大廳絕對綽綽有余了。
林安一見粉鉆。也沒有露出詫異,更沒立即叫侍者將銀罩蓋上,而是平靜地叉起一片萵苣葉子,慢慢將它分割成小片,仿佛沒有看到粉鉆的存在。
這極具迷惑性的反應。令身后的伯爵男管家和倫貝特伯爵都相當詫異,不由多看林安兩眼。
這時,約翰姆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在身后對林安附耳:“菜品沒問題,那位男管家硬要把東西塞進來。另外,西姆斯管家還在后面看著您的甜品。”
林安微微點頭。將萵苣葉子放進嘴里,旁邊的弗里茨一轉頭,看見那顆粉鉆。也微微吃了一驚。
林安就低聲說了之前在前堡草坪以及后來在后花園與他匯合的路上遇到的小插曲。
“伯爵閣下大概是為此致歉吧!”她總結道。
前堡草坪上的事情,弗里茨已經聽侍者說過了,本就知道伯爵會進行彌補,剛才還覺得伯爵小題大做了,沒想到后面還有那樣的情況。自己竟沒有得知,臉色不禁微沉。
“那么你打算收下伯爵的歉意嗎?”弗里茨問道
“約翰姆是我的追隨者。不是我的附庸,如果他同意,我沒有意見,”林安淡淡道,“至于這份‘貴重的蔬菜拼盤’,還是算了。”
弗里茨明白了林安的意思,微微點頭,他將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換到林安面前,示意侍者將放著粉鉆那盤撤下去。
“這盤蔬菜不合胃口,換一盤上來。”
侍者一怔,去看旁邊的男管家,男管家微一點頭,示意侍者撤下去,然后自己走過去,問道:
“不知怎樣的菜式,才能讓尊貴的客人滿意呢?在下必會盡心竭力滿足您的要求。”
弗里茨重復了林安的意思,最后道:“美味的菜肴,如果一再出現不對的味道,也很容易令人感到失望。”
他在“一再”這個詞上用了重音。
男管家歉然躬身道:“是我們的倏忽。”
說完,男管家抬頭看了林安身后約翰姆一眼,若有所思,片刻后,他來到約翰姆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約翰姆看了看林安,見她沒有給自己任何示意,沉吟一下,便點了點頭。
男管家露出微笑,對約翰姆微微躬身,將約翰姆請走,離開前給主位上的倫貝特伯爵一個眼神,倫貝特伯爵花白的眉峰微動,點了點頭。
“這次犬子和幼女失禮,真是招待不周,我身為父親深感歉意,希望弗里茨閣下和琳法師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林安輕輕抬手放過自己的幼子,這個過節差不多算揭過去了。
倫貝特伯爵現在則急于修復關系,希望這些不大不小的插曲,不會令兩人記恨明珠城堡,否則這次宴會開得再令眾人滿意,得罪了這兩位,也已經算徹底失敗了。
但沒一會兒,宴廳側門再次打開。
這一次進來的不是男管家,而是倫貝特伯爵的已出嫁長女坎蒂絲.法倫,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倫貝特次子伊凡.倫貝特。
兩人的步伐明顯倉促。
坎蒂絲.法倫手中的絨扇被死死地抓在手里,露肩禮服長裙前襟白花花的胸肉上下起伏,而她身后跟著的伊凡.倫貝特的額頭也沁出幾分汗跡,顯得有些慌亂。
兩人不像之前男管家和侍者進出那樣不引人注意,一進來直接往主席方向疾步走去,坎蒂絲.法倫連自己的丈夫都沒來得及理會。
坎蒂絲.法倫和伊凡.倫貝特來到主席上,看到林安在座,兩人都有幾分色變,一些善于觀察顏色的人,頓時心里有幾分嘀咕,將林安與兩人匆忙失禮而至的原因聯系起來。
人們原本還顧及禮儀,不好一直盯著主席方向的人尤其是其中的林安,這時終于有了理由,不禁放下原本與鄰座的話題和手邊的菜肴,一起往主席看去,席間交頭接耳,響起細微的嗡嗡聲。
被無數目光聚焦,即使是林安和弗里茨也不能當做沒事發生。
他們放下手里的刀叉,用潔白的餐巾擦了擦唇角,往倫貝特伯爵方向看去。
“冷靜一點,慌慌張張,成什么樣子!你們想在整個金薩沙港的人面前丟臉嗎?”倫貝特伯爵低斥。
“不,父親……”
受了斥責,坎蒂絲和伊凡的臉色怎么也好不起來,但坎蒂絲見到了父親,總算穩住陣腳,心里仿佛有了支柱,挨到倫貝特伯爵面前,焦急地低聲道:
“是安格!安格他……他的情況又惡化了,嘴巴和眼睛耳朵里都露出了黑血,一直在叫疼!”
謝謝考據黨大大和張尕大大的打賞!O(n_n)O
外面又下雨了,本來骨頭癢了,蠢蠢欲動想著好不容易周末,是不是出門爬個山什么的,可能要放大家一個鴿子,沒想到剛起床,這雨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來了,一直在下午都不見停……看來今天注定窩家里給大家加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