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王妃那兒對慕越艷羨不已,卻不知,丈夫的危機就迫在睫。
逆王是恨極太子,誰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他夢寐以求的位置,但,對汾王受到皇帝贊賞,朝臣巴結,卻讓他更加憤恨難平!
對逆王而言,汾王不過是個不成樣的小孩子,成天追在他后,宮那時,因要借他弄藥,把他雙腿折了,還傷了手,自己傷愈出宮,汾王的傷還沒好,那時知曉他可能因此成殘,他心里還歉疚了下。
可那時,他萬萬沒想到,自汾王娶妻后就開始走大運,開府宴上北胡公主那么一鬧,還以為汾王府從此會淪為笑柄,誰曉得不久,汾王就獲重用,隨薛繕晉辦差,薛繕晉是那種人?他與秦王交手多年,豈有不知這人的稟。
原還想讓人出手行刺薛繕晉,好還當初傷汾王借他取藥的人,不想,不待他出手,汾王就把薛繕晉扯下馬,薛老太爺病故,薛繕晉伏法,妻女入教坊司,兒孫流放,二房、三房扶棺回鄉丁憂,變化之大、之快叫他咋舌。
跟淑妃斗了一輩子的皇貴妃現在被降為薛妃,被德妃踩在腳下,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但這些都及不上汾王的變化大。
逆王憤恨的握緊了拳頭,用力捶桌,桌上的碗盤撞到一塊叮當作響,引來四周的人側目,一名伙計搓手哈腰陪笑問:“這位爺,可是有什么吩咐?”
“沒·沒有,下去吧!”
“好咧!若爺有什么吩咐,只管高聲吆喝,小的馬上就來。”伙計滿臉堆笑的說完,轉應另一頭的客人招呼而去。
酒樓里原本囂鬧的聲音,因為這一幕稍靜了下,見無事,眾人又開始高談闊論起來,眾人談論的焦點便是朝中新寵汾王。
“俺聽說啊!這位汾王因少時與逆王交好·這回薛老賊栽在他手上,真是半點都不稀奇!”
“可不是,聽說,薛老賊算計他,嘿嘿,卻不知汾王早等著了,他這一露餡,正好自個送上門來!”
“這一回撕擄下好幾個大官,皇帝老兒要傷腦筋了吧?”
“怕什么,逆王鬧那么一通·扯下來的人還少嗎?也不見皇帝老兒缺人用!”一個高壯大漢一手拿著油膩膩的雞腿啃著,邊順手拿走經過邊的伙計手里托盤的酒瓶,伙計為難的叫了一聲,可大漢朝他咧咧嘴,露出泛黃夾著菜屑的牙齒,伙計面上不顯心里卻直作嘔的陪了笑,轉回柜臺重新取瓶酒。
逆王皺著眉頭瞇起眼,打量了酒樓大堂一圈,沒有看到他派到北胡太子邊的從人,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殘酒,忽地左側竄過來一人,來人在他邊落坐·逆王抬眼看他,此人便是他派在北胡太子邊的從人之一。
“爺。”
“嗯,可來了啊!”逆王語帶嘲諷,來人低著頭不應聲,逆王也不跟他嚕嗦,“說吧。送消息給你們幾天了,竟然到現在才出現。"
那人低聲的道:“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哼·方才人多·樓上的包廂都被訂光了,爺只能坐在大堂里頭等你。”
“全是屬下的錯·還請爺恕罪。”
逆王哼了兩聲,看著從人伸手招來伙計·找了間包廂坐,進了位在酒樓二樓的包廂,伙計快手快腳將逆王桌上的菜挪過來,重新上茶及酒,直到伙計退出去,從人還是小心的四下張望了下,才回到逆王邊,小聲的道:“那位爺坐不住了,他進京都要快半年,皇上遲遲不松口,屬下們快要壓不住他。”
“哼!壓不住?怕是你們起了異心吧?”
“屬下不敢。”
逆王又冷哼一聲,眉頭皺著了川字形,“他想怎么做?”他現在對北胡太子兄妹覺得厭煩,這兩個扶不上墻的爛泥!原想藉絕色的阿月娜嫁入宗室,北胡太子能代他拉扯上關系,如今的他,宗室的人避之如蛇蝎,朝中王公大臣誰敢理會他?僅剩下那幾個沒浮上臺面的家伙,卻是官小位卑,又不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上,一點用場都派不上。
誰曉得皇貴妃會唆使那個沒腦的女人,四處去追男人,還張狂的到處得罪人。“我不是交代你們,帶另外幾個柔順一些的公主,你們怎么順著格勒,帶上那么個禍害!”
從人被罵得低頭不語,這些話,爺是每次見面都要罵上一回,格勒要帶阿月娜公主,那是看準了她是絕色,他們幾個想,順王興許會喜歡這樣蠻悍如火的女人,不然怎么會娶藍守海的女兒?順王妃論相貌還及不上阿月娜!
再說溫柔順從的女人,大周遍地都是,真帶了這樣的公主回來,又及不上阿月娜的美貌,能拉攏幾個人?再說那樣的公主雖比阿月娜好控制,他們卻也怕她們很容易就被丈夫、兒女給改變了心意,不能為他們所用。
再說,誰會想到阿月娜公主會刁蠻成那個樣子!嚇得原有意聯姻的人,統統打了退堂鼓!
那人沉吟半晌,嘴角翕翕,終究沒把北胡太子寫信回北胡的事說出來,他們幾個人商議過,逆王如今翻無望,雖然他自己很有信心,一定能拉下太子,但隨著如妃晉封皇后,淑妃卻被廢為庶人,逆王如何翻?朝廷還一直在追捕他,逆王妃母子被圈著,皇帝和太子都容不下,讓人賜死了,還對外散布消息,道是逆王死
父子兄弟做到這個份上,實在讓人心寒!不過回頭想想,皇帝這么做,不也是逆王的嗎?
一旦逆王被逮,根本無法逃出生天的!
從人苦笑,真心覺得逆王天真·換做他是皇帝,兒子都要置自己于死地了,還能留他活命?把他圈著讓他過著吃穿不愁的好子?別傻了!
逆王不知坐在邊的屬下心中所想,他扳著手指,一個一個宗室、王公挨個兒算著,到最后頹然的倒了杯酒氣喝干。
“阿月娜既無法為我所用,倒不如殺了她,嫁禍于人,還能有點用處!”逆王冷冷的道。
從人額角冒汗·整個人蒙了,萬沒想到逆王會心狠在這兒,“爺,這不好吧?畢竟是……”
“有什么不好?她子蠻,又會武,尋常人壓不住她,嗯,我想想,要栽在何人頭上才好……”
從人腦子轉得飛快,心電神轉間已然開口道:“爺·不然您娶她吧?”
逆王怔了下卻嗤之以鼻道:“娶她?她也配?”頓了會兒,思及那如烈火般耀眼的美人兒,他涎著臉道:“不過殺了她之前,先嘗嘗那美人的味道,倒也不差……”
從人頓時覺得尷尬了,逆王卻不覺得有什么,食色也,對著那么一個美人兒,說沒有半點心動,他是絕不相信的。
“爺·屬下聽說汾王近來風頭頗盛。”記住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他們幾個被逆王派去北胡太子邊幾年,回京后又待在四方館里,消息不甚靈通·對逆王他們在外頭的所為,也不清楚,故壓根不知逆王邊的幕僚勸他,別盯著太子了,改找汾王的麻煩,說不定才能讓皇帝不痛快。
逆王原還在猶豫著,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不靈通的家伙,竟然也知汾王近來備受曙目·立時就把阿月娜的事丟到腦后·草草詢問了北胡太子的況,命他們盡力安撫他后·便回了慶豐貨棧。
貨棧掌柜的還在養傷,布莊二掌柜及其他人得知·逆王同意要對汾王出手,大大的松了口氣。
商議了如何行事之后,就有人去通知貨棧掌柜,貨棧掌柜聞言總算放下心,他笑著對來人道:“我就擔心爺會死揪著太子不放手!”
“爺是個精明的,知道輕重的,你就放心吧!”來人是專賣胭脂、口脂的老板娘,她笑了下,又道:“雖然蘇二他們兩,武功都不差,可是盯久了,難保不會引起太子府的人關注,還是早撤回來的好。”
貨棧掌柜的點頭,“一會兒就讓人去通知他們,這兩家伙手頭也太寬了,才盯了這么幾,就從我這兒取了五百兩銀子,哎!”
老板娘聞言點著頭,附合著,“是手頭太寬了些,回頭請世子說說他們吧!”
“只怕他們也不聽世子的,不知子青何時才會回來?”人是子青請來的,看他們在子青跟前倒是頗恭敬,想來子青說話,他們才會買賬吧!
老板娘早知子青夫妻走了就不會回來,她卻不敢說出來,與貨棧掌柜聊了幾句話,就起告辭,出來門外,就看到貨棧如今唯一的丫鬟,端著一碗騰騰冒著白煙的藥站在門口,朝她點了下頭,便越過她挑簾進屋里去,掌柜的看到她端藥進來,忍不住哀嚎一聲,老板娘噙著笑快步離去。
邊走邊想,不能再待下去了,原還想待逆王從小紀尚書那兒取錢后,撈一筆再走人,不過看今天的況,還是別妄想那筆錢了,趁早走人的好。
再跟著逆王混下去,只怕那天被他的反復優柔給害死。
老板娘動作很快,回去后,絲毫未露跡象,提了個小木箱,與店里的伙計說要去送貨,便出門去了,伙計們不疑有他,招呼著上門的客
卻不知老板娘出門走沒多遠,就找了輛馬車,要往城外去,車夫點了點頭,老板娘上車后,車夫吆喝一聲趕車前行,不一會兒來到外城一處小院停下,老板娘察覺不對,掀開車簾要問,就看到幾個穿戴與普通富戶太太一樣的婦人沖著她笑。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幾位店里的老客人,不愣了下,“方太太、許太太、蘇太太您幾位怎么都在這兒?”
“老板娘,咱們姐妹可是等你好久了!”
領頭的方太太上前,親的挽住她的手臂,老板娘直覺要掙扎,另一邊也讓人揪住,“老板娘真是稀客,今兒難得來,姐妹們可要好好的招待她。”
老板娘這時才有些反應過來,“你們…···你們究竟是何人?”她們絕非一般的富太太!
“我們?老板娘真是說笑了,我們姐妹不都是你店里的客人嗎?”
眾人笑擁著老板娘進了小院偏廂,車夫面無表的看了偏廂一眼,便轉頭將車駛離小院,坐在他邊的小廝笑的道:“可總算逮著一個大的了!聽說這一位,頗受逆王看重呢!”
車夫瞟他一眼,便不理會他,小廝可憐兮兮的拉了車夫的袖子,“師父啊!你別不理我啦!你們大家都不說話,人家很寂寞耶!”
馬車從巷弄中經過,花隨風散弄花香,小廝抱怨的清朗聲音在寂靜的巷弄中,顯得格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