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不愧是景王。[第一中文]那份氣派恢弘,并不是小小戶可以比擬的。尤其是那大上掛著的匾額,據說更是先皇所提。
曇華等人是從側進去的,畢竟,景王的正,并不是人人都能的。據說正中間的兩扇,只有皇子皇孫前來的時候開過,其余的時候,竟是一直緊閉的。曇華聽見魏毓的低聲言說,不由得雙眸一彎出笑容來——這樣氣派,這樣高的姿態,怪不得景王與人來往甚少了。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過了一些?縱然現在景王還在,可是再等個幾十年后,這份皇家血脈漸漸稀薄疏遠之后,真的還能維持住這樣的風光?
高處不勝寒,這樣風光的背后,又隱藏了什么?怕也是她們這些小戶的人無法體會的吧?
直到進了內院,他們才從轎子里下來,曇華和魏毓緊緊跟在秦氏身后,曇華一直微微低著頭,并不四下張望。不過眼角的余光看見景王的擺設和園林,卻也是有些震撼——比起瓊州城那些有名的園林來,景王雖然沒有那份致幽深,卻是有一份大氣恢弘。
景王的園子,和景王那塊牌匾是極為相稱的。
曇華估摸著,景王的園子之大,怕也是無法想象的。
因為下帖子的是景王二房的太太,所以便是直接去了二太太的院子里。不過,世子妃卻也是在的。
一進了二太太的屋子,曇華便是感覺到身上被幾道辣的目光注視著。雖然沒看見,可是那種感覺卻也讓人有些微微不自在。這樣的感覺。讓曇華想起了戲臺子上被人圍觀的戲子。甚至,曇華能感覺到那些目光里的探究和審視。那種審視,像是恨不得將她放在稱上稱一稱,然后看看到底有幾斤幾兩。
曇華便是又將頭低了兩分。盡量的讓自己顯得并不引人注目。
沒多久,那樣讓人不舒服的目光到底還是退了下去。
曇華跟著魏毓朝著眾人請安。然后得了幾只鐲子兩根簪子。這都是見面禮。曇華一一道謝,然后便是挨著魏毓坐了。仍是低頭,并不顯自己。
屋里她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曇華縱然好奇,卻也知道,這會子并不是想別的時候。就這么一直沉默端莊的坐著,直到腰都累了,曇華這才聽見了二太太請眾人過去觀禮的邀請。
曇華已經被邀請著參加了幾次及笄之禮。不過。平心而論,卻是哪一家都比不上景王這么一個庶。先不說邀請的梳頭夫人,也不說擺設和氣派,只說邀請的這些客人,怕沒有一個是小戶的。
曇華心頭微微嘆了一口氣——景王果然氣派非凡。一個庶罷了。都是如此。真不知道嫡會成什么樣兒?怕是名動京城也不為過了吧?
梳頭之后,便是眾人送上禮物的時候。第一個送禮的,卻是一個老嬤嬤,老嬤嬤道:“這是王妃年輕時候的物件,四姑娘可要好好珍惜才是。”聽見了這話,曇華這才反應過來,這位老嬤嬤,應該是景王妃身邊的人了。景王妃自然不必親自出席一個庶出孫的及笄之禮。派了身邊老嬤嬤過來,已經算是十分給面子了。
果然見那個被稱為四姑娘的。也就是今日主角的那位小姐珍而重之的將東西接過,謹慎的吩咐丫頭收藏起來。又謝過景王妃。
第二個送禮的,是一位中年婦人,一身素淡的衣裳,面容雖然致卻是并未曾敷脂粉。看著有些威嚴。那位中年婦人送的是一套頭面,鑲紅寶石的。十分致。曇華自然認得這位婦人,這位婦人,是景王世子妃。也就是朱弦的……母親。
先前曇華就見過了。同樣的,她心頭覺得有些疑——朱弦竟是半點也不像這位世子妃。大約,朱弦長得像父親吧?
世子妃如今是寡婦,這樣的裝扮并沒有什么不妥當的。
四姑娘道謝的時候,顯得畢恭畢敬。很是客氣。世子妃卻是連一絲笑容也沒有——看著就像是例行公事似的。或者說,是恩賜,是不屑。也是,世子妃是什么身份?對庶這樣也沒什么不妥當,也讓人挑不出病來。
不過,曇華卻是覺得不好——要么干脆像是景王妃一樣派人來,既然人親自過來了,何不演戲做全套?看著也讓人舒服些不是?這樣冷著臉,倒是讓人覺得不痛快。白白浪費了一番功夫。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后,曇華便是忍不住笑了笑:她這就是叫做先吃蘿卜淡操心了。關她什么事兒?她何必想那么多?
送禮的順序可能是按照官位排的,雖然足足有十多位夫人在,可是魏家卻仍是被排在了最后。
秦氏自然是早就準備了禮物,是一對致的玉簪,顏正是少戴的,很是鮮嫩。
曇華和魏毓自然也是準備了東西。魏毓是一支流蘇步搖,曇華準備的,是一對普通的玉簪子。雖然不差,可是絕對也不好。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及不出挑,也讓人找不出病。
四姑娘在接過曇華的禮物時,忽然抬頭看了曇華一眼。那樣灼灼的目光,倒是驚了曇華一跳。等到她回神過來去看的時候,四姑娘卻已經是又低下頭去。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曇華納悶的看了一眼四姑娘,也只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如常退開來。
接著二太太就請眾人去用飯。
吃飯的時候,曇華也是一直低調著不讓自己顯得出挑。只是她卻是一直感覺到有人頻頻看她。她每次憑著感覺去尋看她的人,卻總是只瞧見四姑娘低頭吃菜的樣子。最開始她還只當自己找錯了人,可是漸漸的她便是明白過來——看她的人,還真就是四姑娘。
曇華越發的納悶了起來——這個景王的四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用過了飯,二太太便是組織了夫人們一起抹葉子牌。又笑著讓四姑娘帶著曇華等小姑娘們玩耍逛園子。
世子妃卻是沒抹葉子牌,反而是跟了出來。曇華以為世子妃是要回自己院子去,卻不曾想,世子妃的腳步卻是停在了她跟前。曇華一時之間驚了一跳,有些茫然。不明白世子妃這是想做什么。自然,其他人也是納悶得很,一頭霧水的看向曇華。
“你是瓊州城來的那位姑娘吧?”世子妃的語氣平板單調,沒有半點的情感在其中,顯得有些冰冷。
曇華心頭納悶世子妃怎么會知道她,不過面上卻仍是恭敬有禮的柔聲回道:“是的。”話音剛落,曇華就感覺到世子妃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回。接著,聽見世子妃對其他人說:“她陪著說會子話就行了,你們玩去吧。”
曇華頓時又是一愣。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世子妃——世子妃難道就不覺得這話突兀么?且不說他們根本不認得,就算認得,也沒有那么深的交情吧?這樣留下她,是想做什么?難道是因為朱弦?
曇華心中微微一動——若是因為朱弦,那倒是能釋了。她救過朱弦,朱弦說不定將這件事情告訴過世子妃。
只是讓曇華不安的,世子妃的態度。那樣冰冷的態度算是怎么一回事兒?
魏毓上前來,笑著站在曇華身邊言道:“曇華剛來京城,多少有些不熟悉,世子妃您——”
曇華明白,魏毓是在擔心她,想陪著她,護著她。可是世子妃的意思,怕也不是那么好違逆的。
果不其然,魏毓的話還沒說完,世子妃就已經是冷眼看了過去,很是直接道:“怎么,你怕我將她吃了不成?”語氣沒有半點轉折,生硬而不客氣。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更是讓人覺得……心頭不痛快。
魏毓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被這樣一看又嗆了一回,頓時臉頰通紅起來,難堪的咬著,眼里有些委屈。
其實真要說起來,是世子妃無禮了。可是世子妃到底是世子妃,難道還真能講禮不成?
曇華按住了魏毓,笑著言道:“世子妃和藹可親,不過是想讓我陪著說說話,表姐不必擔心什么。你只管去玩,也不必等我。難道在景王,還能丟了不成?”世子妃就算再怎么著,也不會將她怎么樣,大不了說話難聽一些就是了。她也不在意這個。
世子妃見曇華出聲同意了,當下便是直接道:“跟我來吧。”
魏毓拉著曇華,著急的張口想說話,卻是被曇華搖頭阻止了。這個時候,違背世子妃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最好的法子,就是順著。否則真鬧起來了,別人只會笑話她們魏家罷了。
“沒事兒,你別擔心。”曇華低聲的留下這么一句話,便是跟了上去。她還就真不信了,世子妃還能將她怎么樣?而且,她是真的挺好奇,世子妃這么著叫她去,到底是想要和她說什么話?
平心而論,曇華覺得這個世子妃實在是有些奇怪——脾氣似乎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世子的緣故?還是天如此?(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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