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魏家那邊今兒送了東西過去,可要看看?”夏竹趁著曇華換衣裳的時分出去稟告,話一落倒是瞧見了曇華面上的慍怒之色,登時一愣:“姑娘怎樣生氣了?”
醉秋沒好氣的抱怨:“路上遇到一只蒼蠅,煩死人了。[]”
將鄭長君比喻成蒼蠅,倒是適宜不過。而且,這個鄭長君比起蒼蠅來,更是讓人厭惡幾分。
“好了,不提這個了,當前都小心些。”曇華無法的嘆了一口吻,只盼望著鄭家那些人快些離去才好。只是她心里明白,鄭家這群人,少說也要住上一兩月的功夫。仿佛是鄭瑜上任的地方宅子還沒收拾好,要等收拾好了才會動身過去。而在那之前,怕是要不斷留在這里的。
曇華想起方才夏竹的話,忙又道:“送的什么東西?我瞧瞧。”
夏竹笑道:“都是些果子吃食等,還有兩匹時新的料子,說是給姑娘做衣裳。另外還有云墨表少爺送來的幾本書。”魏家那頭若是有什么好東西,從是不會落下這邊的。而魏云墨更是隔三差五的送東西過去。在旁人看來,曇華和魏云墨這對表兄妹的感情倒是比嫡親的兄妹更親近幾分。
“嗯,那就洗了拿出來吃了罷。料子你做主做衣裳罷。可別太復雜了,上回做的水波裙,我就穿了兩回就穿不得了,白糜費了你的功夫。”曇華笑著吩咐,突然想起今兒廚房做的蕓豆卷:“我記得你喜歡吃蕓豆卷,廚房今兒做了我讓送過去一些。你可嘗了?”
“吃了。這次倒是比上次好。”夏竹直爽的應了,又和曇華磋商:“再過十往日就是魏家表姑娘的及笄禮,做出來的衣裳倒是正好那時分穿。這杏黃的顏色也是柔嫩,姑娘皮膚白。倒是相得益彰。”
曇華笑著看夏竹一眼:“如今你們一個個倒是越發的有文采了。出口成章的。衣裳的事情你做主就是了,我是置信你的手藝的。”因了她喜歡讀書,所以身邊幾個丫頭倒是也都跟著好學了起來。若是拉出去。怕是比那些小家碧玉還要強上幾分。
夏竹這樣的,素日雖然在跟前服侍得少,可是屋里的針線卻是她統管的,一針一線均是要過了她的手。倒是也離不開她。而夏竹偏又是個手巧的,做出來的衣裳可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夏竹替曇華做了這么幾年的衣裳,倒是沒有一回是出差錯的。曇華本人也是很看重夏竹。
春梅又湊下去笑道:“姑娘快別夸了,也就是夏竹謙遜溫順才怎樣樣。換個性子傲的,還不知道怎樣尾巴翹上天去呢。”
秋菊正要出去,在門口聽見了這句話,不知道怎樣腳下便是一頓,站在門口略等了等。直到曇華他們有將話題岔開了,這才捧著姜湯出來了:“雖然沒淋雨,可是姑娘也喝一碗姜湯去去寒才是。”
曇華結過一口吻喝了大半碗,便是不肯再喝了。又笑著吩咐:“春梅和醉秋兩個也喝一碗,尤其是醉秋,她冒雨回來取傘,怕是淋了不少雨。可不能病了。”
秋菊應了一聲,又退了出去。
春梅便是又說起魏湘蘊及笄的事情:“姑娘可想好送什么禮了?太重了怕是不好,太輕了也不好。”說起離開底是個庶女。太注重了,也不好。倒是顯得曇華自甘墮落和庶女交好似的。不過魏家是曇華的外祖家,禮太輕了也不好。
所以,這中間便是有個度,必須給掌控好了。春梅這樣提示,也是怕曇華一時忘了。
曇華點點頭:“就送一對赤金小鳳簪就行了。”太寶貴的東西。她雖然不是沒有,可是卻也仿佛春梅說的那樣,是不好送的。一對赤金小鳳簪,分量足了倒是也是不錯的禮。就是不喜歡,拿出去換成銀子花用也很方便。大宅院里雖然看著風光,衣食無缺的,可是真副手邊上能用的銀子卻是不能夠多的。所以這份禮物很適用。
春梅聽了這話也不再說什么了,曇華想得非常周到。看著曇華又去瞧魏云墨送來的詩集,春梅心頭悄然嘆了一口吻。她有時分真鬧不明白,為什么曇華小大年歲,偏有一股子誰也比不上的沉靜和耐煩,有時分更是周全得連大人也比不上。
隨后想起今兒鄭長君那些孟浪的言語,春梅的心又悄然一沉,想了想到底還是忍不住啟齒道:“姑娘不將今兒的事情和老夫人說說?若是當前還遇到這樣的事情,姑娘豈不是吃虧?若是再傳出些什么來,更是”一想起今兒那時的情形,春梅心頭便是一陣陣的惡心。
春梅脾性溫順,倒是鮮少這樣劇烈的厭惡一個人,或是對誰動氣。而鄭長君昔日的所作所為,真實是讓人受不住。
曇華卻是搖搖頭:“有的時分,別人都會以為一個巴掌拍不響。而且,對付這樣的人,用別的方法更好。”說了又如何?鄭瑜如今壓了李恪非一頭,李家不會將鄭家的人如何。若是再被鄭氏知曉,干脆倒打一耙,她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辯解不清。
不過,光憑著那句話曇華自然也不以為會有什么亂子。想一想,最好還添上其他的才好。
只是曇華心外頭的這些盤算,卻是不曾和其別人說罷了。
再說這頭鄭長君,那日淋了雨,竟是受了風寒。將榮氏心疼得跟什么似的,鄭氏更是大為光火,將撥過去服侍的丫頭們狠狠痛斥了一回:“你們都是做什么吃的?眼瞧著下雨了也不知道送傘過去?”
丫頭們自然是不敢辯解,只是垂著頭冤枉的承受一切。不過倒是也有一個遲鈍的,想起素日以來鄭長君的行事風格,竟是又偷偷的抬起頭來,朝著鄭長君投過去一個楚楚不幸的目光來!
鄭長君自然是看了個正著。
只覺得心神一蕩,便是忍不住的啟齒替這些丫頭們求情起來:“姑姑,還是算了吧。也是我不知道閃避,這才淋雨了。哪里能怪丫頭們?再說了,我吃藥什么的還要她們服侍,還是趕緊讓她們熬藥去罷。”
榮氏看著鄭長君這幅樣子,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當下是恨鐵不成鋼,只狠狠的一戳鄭長海的額頭:“好了好了,你還是好好養著吧。別的心思都給我收斂了!”說著也是看向鄭氏,有些無法道:“妹妹,這事兒就算了吧。你事情多著呢,他也不是什么大缺點,養一養也就好了,可別為了他耽擱了功夫!”
鄭氏自然也就不好再清查下去,只得罷了。又交代了幾句,想起還有事情,便是先去了。
待到鄭氏走后,榮氏這才拉下臉來,將丫頭們都支開,恨恨的朝著鄭長君斥道:“你就不能爭氣些?你看看長海,再看看你!長日里只知道在女人堆里打轉,怎樣就的不知道上進?!你肯拿了這個耐煩去讀書,說不得早就高中了!”
“成日說這個,煩不煩?”鄭長君不耐煩起來,索性躺下去,不再理會榮氏。
榮氏一怔,隨后氣得直咬牙,“你當我想說這些?眼瞧著你爹這些年越來越看重長海,你怎樣還不知道輕重?你真想被他比下去?還是你想未來你的東西都被長海拿去?君兒,你到底要怎樣樣才肯努力?”
鄭長君卻只是輕哼一聲:“怕什么?祖母死的時分都跟我爹說了,未來鄭家只是我的。你還怕什么?”
榮氏壓低聲響:“我怕什么?如今你爹一步步高升了,我如今還能勉強說上話。可是若是再來幾個狐貍精,你爹君兒,你就是我獨一的希望啊。”
鄭長君卻是不以為意,“娘你不用擔心,爹不會的。再說了,娘你也不是紙糊的,哪里真能讓狐貍精進了門?”
榮氏呆若木雞,半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許久,倒是又好氣又好笑——說他懵懂吧,偏這些門道上拎得清得很,說不懵懂吧,偏又不肯上進。真不知道這是哪輩子結了的冤孽,這輩子他來討債來了!
“罷了,我也不同你說那些。你總不能一輩子這么玩樂下去。未來你若是娶妻生子之后,可該怎樣辦?”榮氏索性打開天窗說亮化。法子都用盡了,壞話也都說盡了,她也真實是沒有法子了。不知道怎樣才能打動這個孽障!
鄭長君“倏地”睜開了眼睛,朝著榮氏笑道:“我這不是還沒娶親么?不過娘,可要說好了。若是不美觀,我可不娶。若是有那曇華妹妹那樣的容貌,別說讓我考舉人,就是讓我考狀元,我也甘愿!絕不抱怨半句。”
榮氏越發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好半晌才狠狠的拍了鄭長君一把:“你說什么胡話?若是讓人聽去了,可不是丟了我們鄭家的面子?我可告訴你,那曇華你不許去招惹。再說了,她定親了,哪里還有你的事情。”
鄭長君聽了這話,倒是有些丟失起來起來:“什么?訂了親了?怎樣這么早就訂了親了?”那副樣子,有幾分像是尾巴燒著了的貓兒。
榮氏只得說了一番其中的緣由。最后鄭長君長嘆,“怎樣美人兒都是別人的?”
不過榮氏這番話,卻是讓鄭長君收斂了幾分。不過,躺在床上養病幾日,倒是讓鄭長君簡直無聊得發瘋。自然,也不全然是那樣無聊,那日曾拋媚眼的丫頭便是被他哄騙上了床。
不過鄭長君卻是不肯這樣隨便滿足,畢竟,那丫頭雖然不錯,可也僅僅是不錯。一來二去的,鄭長君倒是想起了那日曇華說的話來。心里難免的癢癢起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