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燁帶著新娘子回到徐家的時候,徐老太太一身簇新的衣裳,紅光滿面的站在院子里,見了賀喜的賓客就得意的笑道:“我那大孫子明燁,是極出息的!這些孫子里頭,我最疼的就是他了!”
旁邊攙著她的胡氏也跟著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強“可不是,我那大侄子,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誰見了都夸一聲好,我第一眼瞧見我那大侄子,就覺得他是個有出息的,果然,嘖嘖!配傅家姑娘那是天作之合!”
來的人中大多不知道徐家的內部事情,看在徐明燁和新媳婦的份上,巴結徐老太太的人不在少數,不住的恭維贊嘆,徐老太太笑的便更加得意。
明玉和徐夫人聽了撇撇嘴,實在懶得搭理這對奇葩婆媳,來道賀的賓客越來越多,幾個人忙的腳不沾地,徐老太太和胡氏連忙也不幫,只站那里和女客說些場面話,套些面子交情,光鮮的很,感覺自己頗受尊重,頗有地位。
李氏這會上也來了,一進門就聽到徐老太太和胡氏高聲談笑的聲音,胡氏瞧見了她,趕緊朝她招手,李氏裝作沒看到,溜到了徐夫人身邊,笑道:“大嫂,我來了,有什么讓我幫忙的沒?”
徐夫人感激的朝她笑了笑,指著一旁堆滿了茶壺茶杯的盆子說道:“勞駕弟妹幫忙管下茶壺茶水。”看到李氏,徐夫人忍不住感慨徐家一窩黃鼠狼里面總算出了一兩個好貨色。
送嫁的隊伍到了,賓客們全都一窩蜂的去看新娘子了,傅樂梅的七個哥哥都來送嫁,傅樂潛還穿著迎親的新郎喜服,準備送完妹子就火速去迎自己的新娘子,然而和同樣一身喜服的新郎官徐明燁站到一起,明玉忍不住笑的一臉惡趣味,這好似徐明燁和傅樂潛成親……
看著齊刷刷站成一排的七個傅家男丁,明玉不禁為徐明燁的未來捏了一把汗,七個疼妹子如命的大舅子哦……不是好惹的啊!
馬上就到了拜堂的時候,徐老太太笑的矜持而得意,端著架子站在那里,準備等徐長謙請她上座,接受新人的拜禮,然而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大房的人來請,她站在外面站不住了,眼看徐明燁就要牽著新娘子進屋了,不得不厚了臉皮,在胡氏的攙扶下,昂首挺胸的進了屋。
然而進屋后她看清楚了屋里的擺設,主位上擱著兩個牌位,一個是徐霖的,一個是徐長謙生母的,而徐長謙生母牌位后面擺了個小凳子。
見徐老太太自己進來了,徐夫人笑的一臉誠懇“老太太您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您呢,這不。”徐夫人指著牌位后面的小凳子“您就坐那里,讓明燁和樂梅好好給您行個禮!”
徐老太太氣的眼前一陣陣的發昏,回頭看跟著進喜堂的賓客,感覺好似都在嘲笑自己,此刻自己好似被趕著上架子丟臉的鴨子一般,她要的是坐在主位上,以徐家最尊敬的長輩的身份接受徐明燁和新婦的行禮,而不是以這般丟臉的方式,向所有賓客提醒,她不過是個填房繼室,始終矮了徐長謙的生母一頭。
徐夫人也不催促,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到達眼底,上前一步低聲道:“老太太,這么多人看著呢,親家人也都在啊!”她可半點沒忘這勢利眼的老太太前幾日是如何羞辱她的寶貝女兒的,這會上見明燁娶了傅樂梅,又厚臉皮跑過來,真以為自己是盤菜了。
胡氏是知道傅家人如何疼愛女兒的,若是在傅樂梅婚禮上鬧出什么不愉快的,傅家人還有徐明燁絕對會記恨他們的,退一步說,徐老太太臉上沒光關她什么事,只要能和傅家結成親,這點委屈算個什么,不過是坐到牌位后面罷了。(最穩定,給力文學網)
“老太太,快去吧,誤了吉時就不好了!”胡氏趕緊催促,她心里對徐老太太也滿是埋怨。
徐老太太看著胡氏手指直抖,強咽下了怒氣,板著臉,顫顫巍巍的在胡氏強硬的攙扶中,坐到了牌位后面的椅子上,在喧鬧的爆竹和喜樂中,看著徐家大房喜氣洋洋的給兒子娶了親。
明玉站在來道賀的賓客中,看著穿著大紅喜服,神清俊朗的徐明燁還有蓋著紅蓋頭的傅樂梅,恭敬的朝徐長謙和徐夫人跪拜,徐夫人臉上帶著笑,眼里蓄滿了晶瑩的淚水,只差一點,便會落下來。
她也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父母親一路艱難的養大了她和徐明燁,如今徐明燁娶妻成家,才算是真正的長大成人。
傅樂潛送完妹子,目送著妹子和妹夫拉著大紅綢緞進了喜堂,拜堂成親,這才松了口氣,立刻被哥哥和弟弟們七手八腳扶上了馬,慌里慌張,帶著傅家隊伍一溜小跑去了安西侯府,生怕耽誤了時間,被大舅哥揍一頓恐怕都是輕的。
等傅樂潛急急忙忙的趕到安西侯府,在門口就碰到了迎接他的司馬宏,傅樂潛是個讀書人,下了馬先行了個禮,剛要文縐縐的開口,司馬宏就上前去親熱的摟住了他的肩膀,把臂前行“以后都是一家人,莫要弄這些虛禮,咱們家不興這個。”
傅樂潛立刻笑道:“禮不可廢……”
話未說完,就聽到司馬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抱怨道:“你家老頭下手也太狠了!把徐明燁那小子都打傻了吧,那小子把氣都撒我頭上了!”
傅樂潛為人比較老實,眨了眨眼睛剛想問:這關我什么事……
這會上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司馬蓮院子門口,樂潛小哥目瞪口呆了,院門口是一片空地,齊刷刷的豎起了二十幾根一人高的木樁,司馬宏親切的拍著他的肩膀,笑的十分陰險“樂潛啊,既然娶了我們天水的媳婦兒,這迎親呢,自然就得按照我們天水的規矩來,你說是不是?”
傅樂潛看著這些一人高的木樁子咽了。吐沫,硬著頭皮說道:“舅兄說的極是,按理來說,就得按你們的規矩來,不過……到底是怎么樣的規矩?”
司馬宏呵呵笑了起來,一張嘴就開始信口開河,表情十分認真,好像真的一樣“要嚴格按規矩來,還要復雜些,新郎要先鉆火圈,被新媳婦兒家里人放著狗追著繞房子跑上幾里地,還要一一打贏了新媳婦兒的兄弟們,最后到了新娘的閨房前,再喝上九九八十一碗高粱酒,新娘滿意了就會開門放新郎進去了。”
傅樂潛嘴巴張成了“O”半晌回過神來,抹了把臉上的汗,鉆火圈被狗追……他是玩雜耍的嗎?再說了,光打贏司馬宏這點上再給他一百年都不可能吧!他幾乎已經想象到了他被司馬宏按著揍的模樣了。“這……我之前怎么沒聽說過啊?”傅樂潛心里飄起了疑惑,該不會是司馬宏故意整他的吧。
“你是京城人,自然沒聽說過了。”司馬宏笑道。
傅樂潛看著司馬宏的笑臉,只覺得今日栽定了,可憐他只帶了一個戰斗力比他還弱的傅樂堅,派不上用場。
司馬宏滿意的看著傅樂潛的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青,拍著傅樂潛的肩膀,笑的親切又善解人意“當然了,咱們如今不是在天水,多少得改一改,入鄉隨俗,我呢,也是個心疼妹夫的人,哪能真讓你如此,隨便走過過場就行了……”說著,司馬宏眼光笑瞇瞇的移向了一人高的梅花樁。
在司馬宏“是男人就給我上”的鼓勵眼神中,傅樂潛趕鴨子上架一般踩著梯子上了梅花樁,真是可憐他一介書生……在司馬宏帶回來的一群軍漢們的歡呼(起哄)叫好(嘲笑)中,戰戰兢兢兩腿發抖的走了一圈,心驚膽戰頭暈眼花的從梅花樁上下來時,已經站不穩了。這還不算,剛下來,就被一群糙老爺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一人端了碗酒輪番上陣,叫囂著是咱們西北人的女婿就把酒一口干了!
傅樂潛臉皮薄,拉不下臉面拒了幾乎灌到嘴邊的酒,也不想被人看輕了,只得學了那些西北壯漢們的樣子,一口干了,辛辣的烈酒刺激的他齜牙咧嘴痛苦的要命,最后醉的他覺得自己要壯烈捐軀的時候,司馬宏終于發了一回善心,將蓋著紅蓋頭的司馬蓮背進了轎子里。
臨走時,司馬宏拉著傅樂潛,十分的情真意切,笑道:“妹夫,你可別怪我啊,我可是被小舅子折騰慘了。”
傅樂潛酒量其實尚可,只是短時間里突然喝的太多太急,頭暈的厲害,意識卻還是清醒的,哪能不知道司馬家和徐家的那點破事,拱手苦笑道:“舅兄,你被小舅子折騰,你就來折騰你妹夫?”
司馬宏笑了,拍著傅樂潛的肩膀,諄諄誘導道:“你覺得不公平?沒關系啊,你也是有妹夫的人嘛!”
傅樂潛笑的十分謙遜,好似司馬宏說的是一樁玩笑,然而心里卻是十分的咬牙切齒,暗道徐明燁你小子給我等著瞧!(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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