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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兩!”明玉毫不客氣的開口了,正好是李賬房算錯銀子的十倍。(就到)艾拉書屋.26book.
胡氏目瞪口呆,想也不想,立刻說道:“不行!”她跟偷雞摸狗似的攢了這么多年銀子,容易么,明玉這丫頭張張嘴就想咬她的肉,沒門!
徐夫人也暗自心驚,她原本打算著看在徐長謙的面子上,讓胡氏把賬面上缺的銀子補齊就了事的,胡氏來低三下四的求情,漲了幾次“封口費”,她也不過以為這次能有個二三百兩銀子的進賬,誰知道明玉膽子倒是大,一上來就是七百兩,瞧胡氏那樣子,像是拿刀割她的肉一般。
“大嫂,明玉年紀小不懂事,您倒是給個話啊!這七百兩銀子是萬萬不成的,把我和明蕊賣了,也拿不出這么多錢啊!”胡氏看向了徐夫人,哭起了窮。
既然女兒自己有主意,徐夫人哪里會在這時候開腔拆女兒的臺,只無奈的笑道:“弟妹,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們家的事,都是明玉這丫頭做主的,我和她爹都得聽她的。”
明玉笑的善解人意,點頭道:“二嬸拿不出來,那也不能強求。”
胡氏一聽這話,才松了口氣,還沒等心放回到原位,聽到明玉又開口了,“我思來想去,這事是我們徐家的大事,我又什么都不懂,不如請三嬸子過來,大家好好合計合計這事,看看到底要不要告官,有陸大人的名帖,京兆尹一定會照顧咱們家的。二嬸,您說好不好?”
她才不在乎什么徐家的名聲。二房的名聲,胡氏和徐明蕊背后編排她“失貞”,指不定編排出了多少重口味離奇的故事出來。[]明玉之前覺得自己根本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然而事到臨頭。看到了父母哥哥出離憤怒的反應,她也憤怒了,堅決不能容忍別人在這件事上說三道四。胡氏今日的大出血。就當是給她的名譽損失費。
看著明玉笑的奸猾的漂亮小臉,胡氏一口血悶在心頭,痛苦的要命,這丫頭根本不是良心發現要放過她了,而是像捕食的老虎,松開獵物,退后幾步。再以更猛烈的姿態撲上來咬住獵物的喉嚨。
“我沒那么多銀子。”胡氏一顆心仿佛沉到了谷底,神色幾乎是哀求的看著徐夫人,“大嫂,我真沒那么多銀子。咱們妯娌一場,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胡氏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真誠愁苦一些。期望能打動徐夫人。胡氏清楚的很,明玉那死丫頭心黑手辣,別指望明玉會松口,只能從徐夫人身上突破了。要胡氏一下子出這么多銀子,還不如一刀殺了她痛快,豈不是等于這幾年都白忙活了?
“六百兩,不能再少了,說起來,我們要是幫了二嬸子的忙。那就是包庇貪污犯,罪名也不小啊。”明玉一手比了個六,一手悠哉的搖晃著陸灝的名帖,不知道看起來一副儒雅謙謙君子相的陸灝,知道自己拿他的名帖威脅勒索,是個什么反應。
胡氏也明白。若是今日不依著明玉的意思出血,那這事就別想著完,顧不得心頭刀割一樣的疼,道:“好,等會我就來給大嫂子送銀子。只盼著大嫂和明玉,莫要反悔,出爾反爾。”
“這個自然不會,二嬸子放心。”明玉笑道,“我們做生意和二嬸子不一樣,講究的是個實誠。”
胡氏牙根咬的生疼,才忍住了想跳起來打人的沖動,帶著僵硬的微笑先走了。
徐夫人有些擔心,問道:“你二嬸萬一不愿意給銀子呢?”她也有些忐忑,嫁人之前是待字閨中的小姐,嫁人之后跟著徐長謙過的是標準的奉公守法的日子,做生意也是如此,這還是她人生頭一遭干勒索的事。
明玉漫不經心的搖晃著手里的名帖,說道:“那我們明日就去告李賬房,總不能讓我們辛苦賺錢,去填他們的窟窿。”這話也是說給內室的徐長謙聽的,省的她這個正直的有些迂腐的老爹心里頭又譴責自己。
良久,內室只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不多久,胡氏便又過來了,抱了一個紅布口袋,顫顫巍巍的將口袋解開,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有幾張銀票,還有十幾個沉甸甸的銀錠子。
“六百兩,一兩不少。”胡氏聲音都顫抖了,“銀票是京城匯豐錢莊的,立時就能兌現銀。散碎銀子一共是七十兩,大嫂要不拿稱來稱一稱?”
徐夫人自然不可能拿稱來稱銀子,這么干也太小家子氣了,胡氏這話分明就是心里有氣出言諷刺,徐夫人心里暢快,也不同她計較,笑著搖頭道:“弟妹說笑了,我信得過你!便是少了一星半點的也沒關系,我們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那么多?不會有問題的。”
明玉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若是有問題,那就公堂上見。明玉其實說六百兩,也只是試探,沒想到二嬸子這么有錢,想來六百兩未動搖她的根本,徐家這些年敗落這么快,和她私底下斂財,肯定有著莫大的聯系。
送來了銀子,胡氏卻不忙著走,厚著臉皮繼續坐在那里,說道:“大嫂,明玉,我跟你們打聽個事,那陸大人他跟侯府是個什么親戚啊?”
明玉想了想,說道:“按輩分,陸大人應該叫已故的侯府老太太姑姑,算起來二爺也要稱呼他一聲叔叔。”
胡氏“哦”了一聲,似是興趣十分濃厚的模樣,圍繞著陸灝的話題展開了,她接下去問也方便多了,繼續問道:“那陸大人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婚配啊?”
明玉似笑非笑,“這我哪里知道,今日之前,我和陸大人統共也只見過兩次面,他照顧我這個小輩,我感激還來不及,哪里能去問人家的私事?”
“這……不是……好奇,想打聽打聽么!”胡氏被明玉譏諷了一番,臊的臉皮通紅,看明玉也不是很了解陸灝的模樣,胡氏心中失望,加上肉痛大出血的六百兩銀子,坐立不安,沒說兩句話,便告辭走了。
回到屋里,胡氏憤恨難當,撕被子摔枕頭撒了半天的氣,才勉強平靜下來。想起今日來家里的陸灝,愈發覺得不能讓女兒錯過這個極品男人,等她做了陸灝的丈母娘,看明玉還敢不敢在她面前囂張,到時候她要大房乖乖的把銀子送回來,還要跪在地上求她原諒!
“你明日就去探探陸大人的口風,看看他對咱們明蕊到底是個什么印象!”胡氏拉著徐長恭喋喋不休的說道。
徐長恭有些不大樂意,他到現在還不太敢和陸灝說話,這個和氣謙恭的年輕人,氣勢上卻不那么溫和,總給他一種壓迫感,含含糊糊的說道:“你急什么?八字還沒一撇呢!”
胡氏瞪了他一眼,也覺得自己太心急了,自言自語道:“我現在才覺得,明玉那丫頭和離的好!倘若沒和侯府和離,豈不是要矮了陸大人一輩,明蕊也得跟著叫叔叔,如今和離了,正好!”
明玉自然不知道胡氏心里打的如意小算盤,對于今晚的大捷,明玉和徐夫人心里都高興,仿佛壓在心頭的悶氣,終于得到了紓解。
接下來連著幾日,徐夫人帶著劉媽媽和梨香到京城的各大商行進貨,明玉則負責在家整理賬目,沒有出門。
徐夫人怕悶壞了女兒,這天特意帶了明玉出來,好讓她也熟悉下進貨的流程,然而恰好這日逢了十五,是京城里的大集,街道兩旁全是挑著擔子賣菜的農民,又趕上了太后娘娘的生辰,街上還有官府出錢雇來的雜耍戲班子,舞大龍的,跑旱船的,敲鑼打鼓,看熱鬧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明玉跟著母親出門沒幾步,就擁擠不動了,耳邊也是吵吵嚷嚷的人聲。徐夫人無奈的笑道:“哎,怪我,光想著帶你出來看看,忘了今個兒有大集了,人這么多!”她這個女兒,自從回到家后,性子變了許多,不愛看那些熱鬧嘈雜的,只喜歡安靜的坐在那里練字,想必今日這么吵,小丫頭心里頭不喜歡。
“什么?”明玉聽不清楚,剛好一個戲班子到她們不遠處開始敲鑼打鼓的賣力表演起來,明玉只看到徐夫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卻什么聲音也聽不清楚。
這會上,人流跟著戲班子也涌了過來,毫無防備的明玉和徐夫人立刻被人流擠散了。徐夫人又是擔心又是害怕,這大集上不少人拐子,明玉又是一副俊俏的小模樣,難保有人見明玉落了單,起了歹意。
明玉這邊,不過是一閃神的功夫,就找不見母親了,周圍都是興高采烈看熱鬧的黑壓壓的人群,陌生的面孔沒一個是她認識的。明玉剛想開口叫母親,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明玉驚叫了一聲,隨即被人往后拉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