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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微微一愣,沒有接腔。
見她不予理睬,馮氏面上訕訕地,遂另外找了個話題,問起舒眉以前在嶺南的生活。話題不知怎地,就聊到徽州施氏老宅那里。
“殿下怕是還未曾去過吧?老夫人一直盼著見到您呢!”不知不覺間,馮氏提起了施氏一族的老祖宗,也就是舒眉的外祖母袁氏夫人。
舒眉以前倒是聽父親提過一次,不過,她卻從未親眼見到過。
即便當年她嫁到寧國府,徽州那邊都沒派人來過,她原以為,施氏一族已經沒什么親人了。沒想到自溫州府遇到大舅后,這次其他幾位舅父也上門了。
“外祖母身子還好吧?!”舒眉跟著問起袁太夫人。
馮氏見她問起,遂答道:“讓殿下操心了!祖母這些年除了行動不方便,精神還算可以。只是近些年,越發惦記二姑太太了。這不,此次二伯父和公爹匆匆趕到金陵,就是奉祖母之命。自前幾年祖父過世后,她就一直盼著殿下回徽州。”
這消息讓舒眉精神一振,心里隱約猜到些什么。
近些天她一直納悶,以前一定鮮少聽到施家的消息,這次怎會一次來了好幾位。而父親對他們的態度,也顯得十分冷淡。舒眉以前聽施嬤嬤提過,說是父親被貶之后,施家跟她父女鮮少來往了。
如今這拔親人的到來,顯得突兀,里面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緣故。
于是,舒眉又問道:“外祖父是哪一年過身的?”
馮氏臉上一僵,表情閃過些許不自在,最后還是答道:“丙子之變過后。那時聽聞寧國府出了變故,找不到您的下落,大姑太太又遠在西北,遂沒通知殿下。”
舒眉點點頭,心道:那時自己掉落山崖,連爹爹不知她的下落。更何況其他人?!
聽馮氏表嫂這話的意思,不與她文家來往,似乎是外祖父的主張,于是,她試著問道:“外祖母的腿腳是怎么啦?沒找名醫治過嗎?”
馮氏忙答道:“哪里能沒請?不過時日久了,再能耐的名醫都束手無策。況且,這些年兵荒馬亂,天災的,族中變故頻繁,祖母那性子。不想給子孫添麻煩!”
舒眉曾聽施嬤嬤提過。她這外祖母癱了幾十年了。好似母親出嫁那年,就已經躺在榻上了。如今算來,確實過了好些年,治好的希望甚為渺茫。
念及自己一直沒機會去探望老人家。她心里涌起一絲內疚之情。
想到這里,她對馮氏道:“這次回祖籍,就可以看望她老人家了。只是不知,外祖母的哪些喜好,我好備合適的禮品好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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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姜元家的將她身后喚作魚兒丫鬟,留給舒眉她們使喚。并囑咐院里的管事媳婦芳嫂,到廚房去說一聲。給荷風苑這邊送些熱水。諸事安排妥當后,姜元家的起身便要告辭,舒眉帶來的那幫仆婦丫鬟千恩萬謝,將她們送出了院門口。
她們沒走一會兒,三夫人施氏在仆婦的簇擁下。連夜趕來看望姨甥女了。
“都安置妥當了吧?!缺什么派丫鬟跟姨母說,千萬別客氣!”施氏扶起向自己行禮的舒眉,把她拉到旁邊錦榻上坐下。
舒眉起身恭敬地答道:“世子夫人派的人安排得很是周到,謝謝姨母的關心。”
“跟姨母還客氣啥?!你母親不在了,就當我是你親娘也未嘗不可。”三夫人按下她,眼里不知什么時候起,噙滿了淚水,“……想不到她來齊府告辭,咱們姐妹竟成了永別……”一語未畢,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她白玉般的臉頰流了下來。
自從娘親過世后,再沒親近的長輩跟她提起過生母。舒眉忍不住淚盈于睫,想起這些年來的孤獨和委屈,撲倒在姨母懷里,盡情地傾灑了一番。
最后,還是施嬤嬤在旁勸慰,三夫人這才扶起甥女,幫著她擦干腮邊的淚滴。隨后便問起舒眉在嶺南的生活。當聽到父女倆相依為命的那些經歷,施氏忍不住又唏噓起來。正在此時,去廚房取熱水的人跟著芳嫂回來了。
“小姐,廚房的黃媽媽派人給您送水來了。要不奴婢先伺候您趁熱沐浴吧?!”雨潤大大咧咧地沖著里屋喊道。
難為情地瞟了姨母一眼,舒眉嘴上囁嚅著:“鄉野長大的,不是太懂規矩,姨母不要見怪。”
施氏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姨母知道,這些年你們過得艱難,”說著,她掃了眼雨潤,想起此番來意,“奴婢呢!最重要是忠心,跟主子心往一塊想,勁兒朝一處使。其它的,慢慢調教便是。”
說著,她便從外頭喚出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長得濃眉大眼,身著翠色比甲,下面套了條碎花長裙。
三夫人跟舒眉解釋:“姨母特意從陪房里挑名丫頭,算是施府的家生子了。這里的規矩她都熟,送與你貼身使喚!省得到齊府了你過得不習慣。”
舒眉連忙起身推辭,三夫人也不理她,扭過頭來問那丫鬟:“碧璽,把你留下伺候表小姐,可還愿意?!”
那名叫碧璽的丫頭連連點頭,跪到舒眉跟前便來叩認新主。
“以后你便是舒兒的貼身婢女了,賣身契我交由施嬤嬤收著。”三夫人囑咐完畢,便向甥女介紹,“這丫頭的母親是從施府出來的老人,跟在你身邊伺候,姨母也放心一些。”
舒眉點頭道謝,三夫人見狀扭過頭去,囑咐那丫頭:“從今往后,你要像伺候我一樣,伺候表小姐。到了年紀她自然會為你配一戶好人家。”
碧璽連連謝恩。
三夫人交待完畢,便把舒眉推進了凈室,自己則守在外頭,說是跟施嬤嬤還有幾句話要交待。
舒眉不疑有它,跟著雨潤就進了凈室。
燭花爆裂,人影搖曳,荷風苑內堂傳來低泣和唏噓的聲音。
舒眉從凈室時出來,抬頭便望見久別重逢的那兩人,淚眼婆娑的樣子。
“……太太臨走前,將小小姐交到老奴手里,再三叮囑說要好好替她照顧,就是嫁了人也要跟著……可憐小小姐哭得喘不過氣,跟著就大病了一場……”
三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悲聲說道:“來京里就好了……如今養在我身邊,總歸比呆在繼母跟前強。”
這些話聽到舒眉耳里,她眼眶里也涌上了淚水,忍不住跨步上前,輕輕喚了聲“姨母!”
見甥女出來了,三夫人朝對面使了個眼色。施嬤嬤臉上肅起,在杌子上挪了挪,頗不自在的樣子。
舒眉心里起起疑,總覺得眼前兩人,神色有幾分古怪,好像有何事瞞著,不欲讓她知曉似的。
見甥女面露狐疑,三夫人嘴角揚起笑容,沒讓她繼續下去,便把人招呼過去了。
舒眉輕手輕腳走到姨母跟前,在旁邊的錦杌上坐下了。三夫人拉起她的小手,親切地說道:“聽到你們在瓜洲落了水,姨母擔心得不行。受了不小驚嚇吧?!”
憶起當時在水中的情景,舒眉不禁動容,那種絕望的記憶,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望見大姨母眼眸里疼惜的神色,舒眉覺得不該再提這些,反過來安慰施氏:“昏過去之時很害怕,醒來后便沒覺得什么了。姨母不必掛懷!”
三夫人將她一把摟到懷里,像安撫嬰兒般輕拍她的后背,說道:“定是你母親地下保佑。別怕!進京就好了,姨母別的保證不了,安穩還是可以保證的。”
舒眉乖覺地點了點頭。
三夫人走后,施嬤嬤找來剛派到這里的碧璽,跟她問起荷風苑仆婦的情況。
“以前荷風苑是客院,平日里不開火的。現在管小廚房的邱嬤嬤,是太夫人院子里的老人。說起來,霽月堂的老人不多了。老祖宗把她拔給小姐,可見她老人家沒把您當外人看。”
舒眉受寵若驚,連聲說了幾句感謝晏老太君的話。
“至于芳嫂,原先是跟在世子爺身邊貼身侍候的。自從嫁了人成管事媳婦后,一直在國公夫人院子里當差。”碧璽又將荷風苑里管事媳婦芳嫂,給介紹了一遍。
施嬤嬤脧了自家小姐一眼,言外之意是,看吧!太夫人和夫人對你都禮遇有加。
舒眉想起落水一事,覺得文家的仇人可能性比較大。遂放下心事,打算在齊府的荷風苑安心住下來。
把碧璽和雨潤打發回去休息后,舒眉躺在床榻上,思維飄得很遠。想起在嶺南的生活,她不由輕嘆一聲。
自由而快活的日子,將離她越來越遙遠了。不知爹爹什么時候上京,離開了三個多月,怪想念他們的。也不知母親生了沒有?是弟弟還是妹妹?
想著,想著,她便這樣睡了過去。
自由而快活的日子,將離她越來越遙遠了。不知爹爹什么時候上京,離開了三個多月,怪想念他們的。也不知母親生了沒有?是弟弟還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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