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齊淑婳帶來小兒消息后,鄭氏經歷了一段頗為煎熬日。(更新更快ne)
這天,早晨一起來,她就感到眼皮直跳。
就算有齊淑嬈和柯氏相陪,都沒法平定她慌亂心緒。后,她一咬牙,稱病派人把長齊屹從宮里叫了來。
“峻兒那兒,你有沒派護衛守著?聽說近北邊混進不少別國細作,他們若抓走峻兒,然后拿他做筏,只怕會給你們拖后腿。他也不身邊,出了什么事,就算求救和遞信人也沒一個……”怕齊屹不重視此事,鄭氏特意將齊峻安危,跟朝局聯系起來。
一聽是這事,齊屹不禁蹙起眉頭。
這哪是擔心兒安危,分明逼他想辦法,把四弟勸回來。
齊屹思索片刻,后安慰母親道:“母親您放心,他身邊除了尚武,還有幾名功夫不錯護衛,他們都是爹爹當年指派。平時雖然看不見他們,可一旦四弟發生危險,他們會拼命相護。”
鄭氏還是不太放心,問道:“他如今居寺里,難不成佛門之地,還能讓人帶護衛?”
齊屹詭異一笑,沒有回答母親疑問。
四弟外出家,他身邊那些護衛,自然不能讓俗家身份伴里左右,少不得要一同剃度。
從府里暗衛傳來消息,守齊峻身邊暗衛,沒有一人擅離職守,甚至比以前寧國府加警醒。
見他不答話,鄭氏以為兒沒放心上,她不覺有些惱怒。
“你只他一個同胞兄弟,怎能這般不上心呢?你當初被傳回不來,要不是他挑起齊家擔,后來你能跟誰里應外合?因著這個,他如今親生兒要不回來了……”說到這里,似是觸動鄭氏痛處,接著開始垂頭抽泣起來。
母親突傳悲聲,讓齊屹有些措手不及,他忙上前請罪,言明自己非并不管兄弟,還言明寺里有多名府里派去暗衛。
得到長承諾,鄭氏慢慢收起戚色,她朝齊屹追問道:“你這些都能安排妥當,怎地就想不出法,把他勸回來呢?要不,讓芷娘陪娘親自去一趟,看能不能把他勸回來?”
齊屹得知母親身體剛有點好轉,又要出遠門,他連忙阻止。
“萬萬不可,雖說滄州離京師不算太遠,可一個來回也要五六天,您身剛好點,千萬不能勞累。如今他正要興頭上,是不會聽人勸。等這個勁兒過了,他自然捱不住寺里規矩和清苦,會自己主動山。四弟是怎樣性,別人不知道,您還不曉得啊,從小他就是個不喜歡束縛性,從來沒吃過什么苦。鐵佛寺他呆不長。”齊屹信誓旦旦地保證。
兒話,讓鄭氏半信半疑,她躊躇了良久,才問道:“他真會回來?你沒有蒙我?”
齊屹一哂,笑道:“兒騙你作甚?別看他跟三妹說一正經,他那兒呆不長。您就等著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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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從荷風苑歸來,回到竹韻苑內室時,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等施嬤嬤和雨潤將午膳準備好,她望著案上菜式,試著吃了幾筷,不是太合味口。稍稍填了填肚,舒眉就放了著勺。
見她這就要起身,旁邊一名穿著茜草色比甲丫鬟,忙出聲問道:“夫人,您就不用了嗎?”
舒眉抬眼望過去,這丫頭長得膚白唇紅,一雙眸瑩潤亮澤,眼角微微上挑。蜂腰細腿,頗有幾分姿色,讓人猛地看過去,只覺眼前一亮。
“嗯,收起來吧!”舒眉瞧著這丫鬟有些臉生,遂多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以前何處當差?”
那丫鬟臉色一僵,連忙矮身答道:“稟四夫人,奴婢名叫青卉,原先霽月堂里當灑掃丫頭。兩年前撥到竹韻苑當差,成了四爺貼身婢女。”
“哦,那你是家生了?”舒眉接著追問了一句。
“回主話,奴婢母親是針線房人。祖輩確實一直齊府。”青卉恭敬地回道。
舒眉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把人遣了去。飯后院里遛達一圈后,她就回屋里午歇去了。
起床時候,雨潤及時前來稟報,說她歇息時候,那名叫“青卉”丫頭,悄悄蹭到院墻外面,跟一個臉生丫鬟,一處說了好些私房話。兩人分手后,那丫鬟離開方向,好像朝著丹露苑去了。
舒眉淡然一笑,心里有了幾分計較,夢里提示,她從來不認為,這竹韻苑會是安樂窩。不然,半夜哪會被人誆了出去?這里面還有什么是想不明白?!
恐怕如今這院里沒任何秘密可言了。
圓房之夜被夫君當眾甩了大耳聒,捧高踩低人們,自然是蝦有蝦道,蟹有蟹道。爭先恐后地揀高枝去了。
舒眉猛然記起,這叫“青卉”丫頭,可不就是那天給齊淑嬈報信,說自個兒醒那位。今早迎齊峻進門,好像也是她。這有趣了,求上進丫頭,她總得給人機會不是?!
不知怎么,舒眉一想到昨天醒來后,高氏那清冷聲音,心里就打了個寒戰。
這府里,她想無病無災地活去,就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從高氏行事作風上看,不僅僅是陰狠問題。有她娘家勢力,簡直算是有恃無恐霸道。且府內到處都她耳目。
她現處境,如同走鋼絲,一個不留意,可能就會粉身碎骨。
想到這里,舒眉找來雨潤和施嬤嬤,低聲吩咐幾句。
雨潤很是不解,一臉怪異望著主,正要開口相詢。卻見舒眉擺了擺手,示意她莫要先聲張,然后,囑咐她把院里花名冊拿來。
雨潤走后,施嬤嬤上前問道:“小姐,您是要摸清這些人底細?”
舒眉苦笑著點了點頭,問了一句:“嬤嬤不該以為,墮馬事情只是個意外吧?!咱們還是防患于未然好。”
老仆婦當即一臉愧疚,說是對不住她死去母親。舒眉忙上前安慰她:“這事怪不得您老人家,百密終有一疏。況且還是有心算無心……”
施嬤嬤正要感嘆幾句,青卉這時回來了。
遞了個安撫眼神給老人家后,舒眉帶著她們回到了內堂。坐靠火盆錦榻上,舒眉一臉好整以暇,跟后面施嬤嬤,適時給她遞上一杯剛泡好清茶。
青卉朝她請安后,就安靜地立一旁了。
舒眉抬眼瞅了她有幾次,方才悠悠然地開了口:“想來你們都知道,前塵往事雖然我都忘了。咱們主仆以前情分卻沒斷。青卉你是府里老人,又是家生。這院對外聯絡,自然得你多擔待些。”
青卉眼眸里喜色一閃而過。
舒眉卻裝作沒瞧見,揭開茶盅蓋,吹了吹上面浮葉,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當年我嫁得匆忙,陪嫁丫鬟都是臨時湊。現已經過去幾年了,貼身侍候一直不夠。爺既然經常不家,我也沒必要再添人了。近身侍候,當然是彼此間越熟悉越好。就你們幾個中間挑了。今后我就依仗你們,當我陪嫁丫鬟使喚了。”
聽到“陪嫁丫鬟”四個字,青卉抑制不住激動,當就表態道:“奴婢定當極心竭力,侍候好夫人和四爺。”
舒眉點點頭,說道:“別要求沒有,對于爺你們比我還熟。他面前多勤力就是了。說起來竹韻苑跨院,空著也怪可惜……”
說著,她眼風一掃,朝著那丫鬟望了過去。青卉當場就跪了來,發誓會忠心侍候好兩位主。
舒眉莞爾一笑,讓雨潤扶她起來:“勤勉侍候爺和夫人,到時都會有你好處。”
青卉千恩萬謝地走了。
等她一出門,雨潤就裂著嘴就埋怨上了:“小姐您可真大方,不知道這兩天來,她們私底怎么埋汰您,還把這樣機會給她們!”
“怎么議論?”舒眉啜了一口清茶。
“她們說可難聽了,說姑爺曾被小姐嚇過,自是不敢跟您圓房。還說,碧璽之所以要跟三太夫人到北塞去,竹青忙著離府,就是看不到什么出頭之日。”
“竹青是誰?”舒眉好奇地抬起頭。
“她是小姐您出閣時,三太夫人送您陪嫁丫鬟啊?您真都忘了?”
舒眉當然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囑咐她道:“你且說說,這院里都有哪些丫鬟?”
“如今還有四名大丫鬟,先前姑爺身邊有兩名。小姐你出閣時,三太夫人又送了兩名,加上奴婢和碧璽湊齊了四個。那兩名一個叫竹青,另一名叫柳黃。竹青去年讓她老娘給贖回去了。柳黃被小姐安排小廚房里,跟著邱嬤嬤打手。”
“邱嬤嬤?”舒眉仿佛想起什么,確認地問道,“邱嬤嬤可是咱們剛來齊府時,老祖宗派到荷風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