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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蔥
席間賓客議論,作為主人家舒眉自然聽不到,她從清早天才剛剛蒙蒙亮,就開始忙里忙外,根本沒半點空閑歇歇腳。
由于文曙輝至今未再續弦,整個文府內務,自然由舒眉執掌。本來,小皇帝欲給她另行賜一座府宅,舒眉以小葡萄要跟爹爹身邊念書為托辭,被她給婉拒了。
臨近傍晚時候,賓客差不到齊了,文府賓客盈門,前院后院人聲鼎沸。得虧舒眉早有準備,府里丫鬟仆役訓練有素,這才將攤子事,有條不紊妥當。°
前院男賓那邊,文曙輝正欲宣布開席,前面不是誰喊了一句什么,人潮突然往外涌去。不一會兒,就有一位身著錦緞公服中年內待,捧著一個托盤,后來帶著幾名太監和侍服,眾人簇擁下,緩緩走了進了院子。
文曙輝一驚,忙朝旁邊施靖和齊屹望去。
前者跟他一樣吃驚,后者則是朝他頷首示意,似乎心中早有所料樣子。
文曙輝心下頓時了然,遂帶著眾人迎了出去。
宮里賞下來東西不可謂不豐,重要是,齊忻當眾給他小表舅文執初賜了個四品將軍封號,算是對文家父子之前照顧,給予了一定回報。
小陛下賞功不避親態度,讓來文府做客人頗多感慨,大伙心里暗道,文曙輝父子從此要翻身了。一時之間,院子里恭賀之聲·竊竊議論之聲,此起彼復地響了起來。
文曙輝接完旨后,想請傳旨太監上座喝上幾杯,誰知,那位姓權公公,言辭委婉地謝絕了。
“咱家還有回去復命,就不叨擾文大人了。大家性地吃好喝好。”說完,他雙手一抱拳,正欲跟主人家告辭。
就這個時間·門口突然又進來幾個人,看那行頭一副風塵打扮。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得一陣爽朗笑聲響起。
“曦裕兄!喬遷這么大事,也不通知咱們兄弟······”
眾人紛紛扭過頭,朝門口方向望去,眼尖之人立刻認出那幾位來歷。
“林世叔,你們什么時候趕到?”先認出他們齊屹,不禁喜出望外,三步跨過兩步地迎了上去。
林隆道點點頭,沒有立刻答他·而是朝院里環視一周,發現了不少熟悉面孔,心里遂安定下來,朝齊屹和文曙輝道:“今天中午剛到,還沒來得及上門找上各位,就聽得文府有酒喝,這不,咱們哥兒幾個馬不停蹄地提前趕到,大隊人馬還有后面呢!”
他這話一出,院子里眾人立即論議起來。
齊屹是興奮不已·拉過林隆道身邊林盛宏,暗中打聽起來:“你爹爹此番帶了多少人馬過來?”
林盛宏沒有答他,而是伸出五個手指。
“五千?”齊屹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模樣。
林盛宏搖了搖頭:“五萬!”
一聽這個數目,齊屹連連后退了兩步:“此話當真?你們林家軍人馬怎地保存得如此完好?”
朝與故友寒暄父親望了一眼,林盛宏湊到齊屹身邊,壓低聲音解釋道:“爹爹早知道嚴太后那邊靠不住,這幾年暗中藏了些實力。而且,還跟妹婿那邊人馬匯合了。
齊屹神情一震,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喜意:“隊伍什么時候到?聽說,大晉要跟山西聯合起來。就連江南薛家·也跟他們暗中有來往。你們此番回京·路上還順利吧?!”
提到路上事,林盛宏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只見他指了指臉上,道:“齊大哥·你瞧我這副樣子,能順利得了嗎?”
齊屹驀然一驚,忙朝他面上望去。
只見那張剛毅臉上,有幾處添刀傷。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經歷過一些苦戰得來。
齊屹震驚之余,忙碌問道:“出了什么事?難道葛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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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淑嬈蹭到大哥身邊,故作神秘地朝他招了招手。齊屹莞爾一笑,不知她又要搞什么花樣。他配合地彎下身子,湊到妹妹跟前。
“家里來了客人,祖母里面招待。”
齊屹一臉怔忡,說道:“哪天祖母不招呼客人?!”
“確切地說,不是為咱家客人,文姐姐父親派人,要接她回去……”齊淑嬈神秘地一笑,補充道,“她若不府中,咱們日子清靜多了,沒見過這么愛招蜂引蝶……”
齊屹心中一驚,臉色陰沉下來,怒聲喝斥道:“你······小小年紀,什么不好學?!整日跟邢些鄙婦,到處搬弄口舌,都是誰教你?”
齊淑嬈一怔,臉上頓時憋得通紅,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朝她哥哥哭鬧道:“······她們果然說沒錯,誰都能說,就她說不得!我才是你親妹妹。嗚嗚……”
她這一哭,齊屹怒火熾,一把拉過妹妹袖臂,厲聲喝問道:“她們是誰?整日不學好,夫子是怎么教?”說著,就拉著妹妹手,大踏步地往母親松影苑行去。
齊淑嬈掙脫他鉗制,一路抽泣朝母親正屋跑去。
鄭氏里屋,被外面喧嘩之聲驚動,剛走出內堂,迎面就撞見女兒撲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鄭氏摟著過來人,只見齊淑嬈雙眼發紅,臉上掛著淚珠,一抽一搭。不禁詫異抬頭望向追過來大兒子,“都這么大人了,還互相打鬧,也不怕人笑話。”
向屋內環視一圈,齊屹壓住腹中怒火,對旁邊范媽媽吩咐:“我跟夫人有些話要談,你把人都帶下去吧!”
看著他們兄妹倆這陣勢,鄭氏一時也被唬住了,朝范婆子點了點頭。老仆婦聞言,把手一招,將屋里三四個伺候給招了下去。
只剩他們母子三人后,鄭氏沉聲問道:“說吧!你們這番又哭又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屹兒,你長妹妹十來歲,怎么不讓著
齊屹壓下胸中怒火,朝母親施了一禮,然后,望著妹妹說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操心了。只是這事,您得先問問五妹。她小小年紀,看都跟人學些什么?”
齊淑嬈早憋了一肚子火,朝他嚷道:“本就是事實,上次有人送她獅毛狗,還害得······不是招蜂引蝶是什么…···嗚嗚······”說著,她又埋頭母親身上哭起來了。
齊屹一把抓住妹妹,厲聲問道:“你還說?!這是小姑娘家能說話嗎?”
齊淑嬈滿腹委屈無處訴說,躲進母親懷里,扯著鄭氏給她作主。
齊屹氣得不行,心里將高氏詛咒了百遍。
望著兒子氣成青紫色臉,鄭氏心里凜然,腦中也有了幾分清明。
難怪這半年來,齊府后院蜚短流長,原來是這樣。
自從獅毛狗事被國公爺道破后,鄭氏對后院之事,越發上心起來。以前有媳婦替她管著,自己樂得清閑。府中發生一些事情,她總以為是風水不好,原來……
聽到這話從女兒口中說出來,鄭氏猛然驚醒,也跟著兒子怒斥起齊淑嬈來:“你看你,哪還有一點公府千金樣子。這話是能從你口中說出來話嗎?教引嬤嬤幾個月不,你就越發沒規矩了。”
見母親終于明白過來,齊屹臉上微霽。可齊淑嬈不干了,悻悻地說道:“那人為啥懶咱們家里不走?母親,您就不怕影響咱們姐妹名聲嗎?”
鄭氏望了兒子一眼,臉上有幾分訕然。她雖然心里對文家姑娘不喜,但當著兒子面,她不好明確地表露出來。
齊屹臉色鐵青,朝妹妹喝斥道:“名聲是自個掙!你立身端正,誰能影響得了你。像剛才口出惡言,毀只是自己名聲。”
畢竟才十一歲,齊淑嬈不太明白哥哥話中意思,躲母親懷里,還是不肯依。
鄭氏長長嘆了一口氣,盤算著該怎樣給女兒收收性子。
這時,外面守范媽媽聲音響起:“啟稟夫人,世子爺親隨尚墨托人進來相稟,說是有緊急情況要報給他·`····”
鄭氏望了兒子一眼,朝他囑咐道:“你有事先忙去吧!嬈兒我自會教導她!”
齊屹聽后,朝母親行禮告別后,急步出了內堂。
出了竹影苑,齊屹就朝外院書房走去。
尚墨一聽到了,步湊上前來,他耳邊報道:“四爺那邊果然有蹊蹺。說是暗衛兄弟追蹤了一些他前兩天行動。
好像他查什么東西,唐家三爺根本沒跟他碰過頭。”
齊屹停住腳步,皺起眉頭,問了一句:“我離開之后,他可還呆那座酒樓里?”
“還,影十三這才托人傳話過來。請主子放心,有他們守著,定然不會讓四爺出什么意外。”尚墨胸脯保證道。
齊屹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就安排人離開了。
第二日,齊屹從府中后院小校場練完拳回來,剛換完衣服。就見尚墨急色匆匆地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