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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施氏的院子里回來后,舒眉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或許,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人能懂得她的堅持。
在齊峻的眼里,給她名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已經是他給自己最大的恩賜了。齊屹做出讓步,寧愿自己無嗣,給念祖世子之位,算是對兩家最好的交待了。而在鄭氏姨母她們老一輩人眼中,她一被棄之人,最終能回齊府,當家掌權主持中饋,成為大楚最有權勢的人家呼風喚雨的人物,就已經是人生大贏家了。
可是,有誰會去在意,人的感情將放在何處?
與人共夫,整日陷入你爭我奪之中。為了家族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這些都是她做不到的,也不愿去想的。
若是可以選擇,她寧愿一個人過。
“表姑奶奶,表姑奶奶·……”突然,旁邊冒出一串婦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
舒眉一抬頭,見到是在前院侍候的管事媳婦洪壽家的。
“洪家嫂子,有什么事嗎?”
只見洪壽家的朝她福了一禮:“表姑奶奶,文先生來了,想請您過去一趟。
爹爹來了?
舒眉喜出望外,她轉身尋了一圈,沒瞧見小家伙的身影,不由問守在屋里的端硯:“少爺呢?剛才都瞧見他在屋子里的?”
端硯朝院子里努了努嘴:“在那兒玩耍呢!”
隨著她的視線望去,舒眉果然瞧見·小家伙滿頭大汗,在院子跟番蓮在追逐。
“去把他叫起來,就說他外公來了。收拾整齊后跟我到前面去見客。”舒眉一邊吩咐,一邊走進內室,自己換衣裳去了。
待母子倆收拾整齊出來時,文曙輝跟前的茶盞,已經換過兩道水了。
“爹爹,出了什么事?竟然要您親自前來?”帶著小葡萄,跟他行完禮·雙方落座后,舒眉問道。
文曙輝掃了屋內一眼,面露難色。
舒眉心領神會,把番蓮幾個遣了下去。
屋里沒人后,文曙輝這才將來意稟明。
“不是馬上到冬至節了嗎?寧國府提出來,要帶著念祖去滄州祭祖。”
“這么快?!”父親的話,讓舒眉倏地從椅上站了起來。
文曙輝望了女兒一眼:“你嫌快了,他們還說慢了。說是好些年沒有孫輩到老國公爺墳前祭拜了。”
舒眉立即想到,祭祖就要上宗譜,上宗譜就要記錄父母子嗣。
她如今跟齊峻和離·自然不該再出現在齊氏宗譜上。可是,這樣一來,兒子將記在誰的名下呢?
就算過繼,長房嗣母一欄,怕也是有爭議的。
難道齊屹妻子那一欄,會記上高氏?
若不是那女人,齊屹妻房那一欄豈不是空白?
這些都是現實得讓人頭痛的問題。
舒眉忙跟父親問道:“他們就沒說,這次念祖的名字,記不記入宗祠?”
文曙輝一怔,隨即會過意來·忙答道:“自然是要記的,不然,那等重地·豈是一外人能進去的?”
得到肯定答復,舒眉忙將剛才想到的問題,跟爹爹講了一遍。
“不是女兒要故意為難他們,這些問題不解決,日子一久,記得這事的人不在了,念祖在齊家又算個什么樣的身份?”
捋了捋頜下胡須,文曙輝對舒眉的顧慮表示贊同。
“你所慮不錯·是爹爹疏忽了!齊峻那小子·一個勁兒催促老夫,說是要遠行尋醫·年節之前不一定能回來,想在臨走之前·帶著念祖到滄州祭祖。”文曙輝將前因后果說給了女兒知曉。
“原來,他找的這種爛借口!”事關兒子的將來,舒眉難免會謹小慎微一些。她沉吟片刻,跟父親打探,“那他們有無解釋,此次是只帶念祖過去,還是兩個孩子都去?”
文曙輝猛然抬頭,滿臉疑惑地望向她:“你的意思是······”
舒眉忙解釋道:“爹爹您莫誤會!女兒沒別的意思。不過,就想知道,這兩孩子會記在誰的名下。當初女兒在寧國府,一出孝期就去過滄州祖宅。齊氏的宗譜上應該還有女兒的姓氏。我不知道,念祖這孩子,要記在秦氏名下,還是高氏名下。”
舒眉的解釋,讓文曙輝立感事情復雜得超出他的想象。
如果真如女兒所言,齊屹有意將念祖那孩子過繼到長房承爵,那么,現今寧國公齊屹唯一娶過的妻子高氏,就是念祖名義嗣母。
這怎么能成?
高家跟文氏一族有不可戴天的血海深仇。念祖怎么能認高家的女人為嗣母?
想通這一點,勿需舒眉再作解釋,文曙輝自己首先不答應。
臨走之前,文曙輝對舒眉交待道:“這些事,爹爹替你出面,你不必擔心。念祖那孩子早上過文家的宗譜,將來歸在你弟弟名下,齊家那個不上也罷!”
舒眉點頭:“有爹爹在,女兒自是不擔心的。再說,是齊家無理在先。女兒只是沒料到,他們會這么著急。”
文曙輝也不知齊氏兄弟急什么,不過,既然是對方族中事務沒理清,也不要怪他父女推脫了。
一想到齊峻停妻另娶,文曙輝對他們兄弟就沒好臉色。
若不是為了大局,為了陛下維持朝局穩定,他早帶著兒女外孫,回嶺南去了。
送走父親,舒眉讓番蓮把齊府派來的護衛豐楠找來。
“說吧!你們爺為何這么著急,要將大少爺入了宗譜?”瞧著一臉忐忑的齊家護衛,舒眉也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豐楠覷了一眼旁邊的番蓮,沒有立刻回答。
見他磨磨蹭蹭的·舒眉心里有些不耐,然后,她沉下面容,對豐楠道:“有什么就直說,你以為這樣說能瞞過誰去?”
番蓮也一旁為舒眉幫腔:“是啊,豐大哥,你瞞不了姑奶奶的。她只要去封信去問問,國公爺肯定會親自告訴她的。”
被兩女人逼不過去,豐楠只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兒都告訴了舒眉。
“是這樣的,太夫人沒有知會兩位爺一聲就替國公爺物色一門親事。兩位爺想請太夫人收回成命,執意不肯。國公爺這才想著,趕在新夫人進門之前,趕緊把大少爺過繼過去,免得夜長夢多。同時,也讓女方知難而退,知道即便進了門,也沒她的位置在了。”
原來是這樣?!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舒眉·不禁暗抹了把冷汗。
幸虧她多了留心眼,不然,兒子將來無端又多了位仇家。
這鄭氏腦內結構到底是怎樣生長的,都到這時候了,她還一門心思給兒子們添堵。她難不知道,齊屹之所以主張過繼念祖,請封他為世子,有向天下人表明立場的作用,更有穩定朝局的意思在里頭。
為了大局,舒眉作出讓步·沒有反對齊家接念祖過府。鄭氏這樣一來,豈不是向世人表明,她根本不歡迎念祖回去?!
想到這層意思·舒眉心頭不由竊喜。
這樣一來,鄭氏等于送了一個把柄到她的手里。
以后,齊峻若是再次要求,讓念祖回去認祖歸宗時,舒眉多了項證據。
想到這里,舒眉沉聲對豐楠交待道:“請你跟國公爺傳個話。
若是因為他續弦的緣故,那我在這兒恭喜他了。念祖還在留在文家比較好,他將來不用夾在各類母親中間左右為難。”
舒眉的話·豐楠一時沒會過意來:“什么各類母親?小的怎地聽不太明白?”
舒眉微微一笑·囑咐道:“你不懂沒關系,照原來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過去。你們爺自然聽得懂的。”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豐楠也不好再多問,握拳就要告辭。
豐楠快跨出院門時·終是忍不住,問送他出來的番蓮:“你知道,四夫人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嗎?什么夾在各類母親中間左右為難。”
見他還沒明白,番蓮忍不住打壓他:“你是怎么在國公爺身邊當差的?這么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豐楠聽她埋汰自己,忍不住哭喪著臉,替自己辯護:“這難怪我嗎?以前,我一直在西北軍中,何曾接觸過后宅婦人?尤其是像咱們四夫人,心都比別人多幾個竅的。她的話我若一聽就明白,國公爺早派更重要的差事了。”
“懶就是懶,偏偏還愛找這諸多借口!”番蓮當即啐了對方一口。
“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四夫人的話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豐楠繞她不過,連連求撓。
番蓮打趣夠了,也不再賣關子,舒眉的意思,詳詳細細地解釋給他聽。
“若咱們的大少爺回齊府,夫人又不回的話。大少爺將來少不要喊秦氏夫人為母。那么,他就有了一位繼母。若是大少爺過繼到國公爺名下,國公爺將要娶進門的妻子,就是他的嗣母。而且,如果國公爺提前把大少爺請立為世子,將來那位繼室所生的孩子,將失去府里爵位的繼承權。那新夫人進門后,不得把咱們的大少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啊?”
豐楠聽到這里,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國公爺十分火急地派人跟文先生商談,要讓大少爺盡快入宗祠。原來,里面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番蓮見他明白過了來,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你才知道里面的兇險?也幸虧咱們夫人精明。不然,以后大少爺有些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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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想起,在揚州府的瓜洲渡口時,那次與死亡如此接近的情景。
被攙回荷風苑的時候,舒眉的小腿還在瑟瑟發抖。她坐在窗前,望著外頭的水面發呆·已足足有了半個時辰。
施嬤嬤見她回來后,就是這副頹然的樣子,忙拉了跟在小姐身邊貼身伺候的雨潤和碧璽,來詢問情況。
兩人將丹露苑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好可怕,那只狗跳到秋姨娘身上,躲都躲不開。”雨潤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唉,她也是個可憐人!剛出三個月,跟看著要懷穩了,沒想到她的福氣這樣薄。真是天意弄人!”聽完她們的描述·施嬤嬤感嘆道。
“不是天意,是人為的。”聽她們感慨,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語的舒眉,突然出聲說道。
施嬤嬤嚇了一跳,急忙給雨潤使了眼色。后者見狀,把碧璽連忙帶了下去。
“小姐,您如何得知的?”屋里沒其他人后,施嬤嬤方才問了出來。
“秋姨娘身上,我聞到一股香味。前幾年,跟爹爹到桂平壯族的寨子里·那里的馴獸人手里就拿著那種香藥。”舒眉急急地說道。
施嬤嬤目露詫異地望著她。
舒眉蹙了蹙眉頭,耐心地解釋道:“那種藥物能刺激動物發狂,寨子里的人利用這些東西,來控制猛獸的。”
施嬤嬤微張嘴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對舒眉囑咐道:“您當時沒露出端倪吧?!”
“嬤嬤想到哪里去了?!舒兒雖然年紀小,也不是完全不解世事的。這種話我哪能當眾說出口的?!”舒眉嘴角垂下,一臉苦笑。
“小姐做得對,如今咱們在人家府里做客,這些事少沾惹為妙。京里的大戶人家·后宅差不多都有這等陰私的事,您一未嫁的姑娘,再遇到這種事·還是避開一點的好。”施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
舒眉微微怔愣,喃喃道:“難道任由惡人逍遙法外?”
施嬤嬤抬頭脧了她一眼,反問道:“那依姑娘之意,該當如何?”
“咱們住在齊府里,受恩于國公爺,即便不能伸張正義,也該將此事告訴國公爺他老人家,或者世子爺·最不濟也該悄悄告訴姨母。”舒眉神情凜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望著一腔熱血的舒眉,施嬤嬤心里暗暗嘆息——小姐跟二老爺這幾年來·結識一些江湖義士,倒沾染了些快意恩仇的脾性。她哪里知道·在大宅門里生存,講究的是“難得糊涂”這四個字。
若三四年后,小姐真嫁入齊府,少不得還要跟高氏當妯娌。客居身份時,就摻和主人家后院妁,怎么看都是舉止失當,不知分寸的表現。更何況,秋姨娘此番出的意外,直接受益者怕就是高氏。哪能在這當口做那只出頭的鳥?!
施嬤嬤勸說了一陣,舒眉勉強答應守口如瓶,不將內情說與第三人知曉。她這才放心地離去了。
這天夜里,舒眉從睡夢中驚醒,再怎么也睡不著了。穿戴整齊后,她悄悄溜到屋外。把旁邊守夜的碧璽給驚醒了,拿著一件斗篷就追了出來。
夜色沉凝,清光涼沁,幾顆黯淡星光倒映在湖水里。一抹流云,隨著微風飄浮,時而追月,時而遮星。
湖那邊靠水有一排屋子,幾點樂聲隱隱傳來,稀稀疏疏的。舒眉有些好奇,回頭不禁向碧璽問道:“那邊住的是什么人?!怎地這么晚上還有人吹拉彈唱?”
“稟告小姐,那里安置的是伶人,世子爺安排人在編演節目。想來,是他們在那兒日夜趕排吧?!”將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碧璽耐心地解釋道。
“是什么時候的事?!國公爺壽誕那日,沒見他們出來過啊?”舒眉又問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那戲班是從徽州請來的,已排練大半年了。說是為圣上萬壽節準備的,自然不能輕易見人了。沒人能提前見到!”
舒眉點了點頭,正在回去,就聽到湖那邊,傳來流暢的簫聲。她腳下不由滯了一下。
這曲調——
世上她只聽一人吹過,那就是她父親——文曙輝。與爹爹分別半年,有些想念他了。念頭一起,她停住了腳步,靜靜地聽完了整首曲子。
白天在丹露苑發生的事,讓齊屹難以入眠。后來他實在耐不下去,走到碧波園中·去看伶人們排練去了。
可他們的表演,也不能將他心頭的躁意平復下來。后來辭了出來,信步踱到這枕月湖邊。
望著一湖的秋水和天上的淡月疏星,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這湖邊,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這是我叔叔專門作的曲子。吹給你聽可以,不過得答應我,不準在人前吹,更不能教給第三個人。”少女巧笑倩兮·眉眼間有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當時,他只想跟她多呆些時候,自然什么條件都答應了。
這么多年過去,他再也沒有吹起過。對著楚宮秋月,她是否也時常想起,當年在這湖邊的情景?!
齊屹覺得自己硬如磐石的心,有一處開始柔軟下來。
這些年,他到底怎么了?!過得像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隱忍還是隱忍。為了家族大局,連骨肉保不住·自己都要忍下來。
這樣的日子太讓人憋屈了,可每當他忍耐不住,想攤牌反戈一擊的時候,父親總在旁邊提醒他說,沖動是魔鬼,要他等待最好的時機。
他何曾不知,若是將秋蟬送出府去待產,或許會留住孩子的性命。可那樣一來,就是當眾打高氏的臉,如同跟高家直接宣戰。打草驚蛇了……
現在還不是一擊必中時候·暫且忍耐一些時日。到時定要讓
想到這里,齊屹的目光,不期然飄向湖的對岸去。
咦·那一抹瘦弱纖細的身軀,是她的妹妹嗎?
那小姑娘他在壽宴上見過,跟她姐姐長得沒半點相似之處。不過,天真浪漫的神情,跟她姐姐倒有三分相像。不知,四弟肯不肯接受?
不接受又當如何?是齊府對不住文家,自己已然做出了犧牲。作為齊家一份子,是時候該四弟承擔起家族責任了。
想到這里·齊屹抬起腳步。突然·他生出探高氏反應的念頭,他破天荒地回到了丹露院。
一見齊屹的身影·高氏就熱情的招呼:“爺回來了,春芽兒·趕緊吩咐廚房的彭媽媽,給爺準備幾盤下酒小菜。”
夫妻倆相對無言,齊屹坐在案幾邊,也不要人伺候,在那兒自斟自飲。高氏立在一旁,心里頗不是滋味。
他們兩口子找不到共同話題。
最后還是高氏自己出聲:“爺不必難過,你我都還年輕,孩子都還會有的……”
齊屹掃了一眼滿臉是笑的妻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憤恨。
她到底看中自己哪里?當年竟然腆著臉皮,不惜利用她爹爹的權勢,求到宮里頭,讓人給他倆賜了婚。
“查出來是怎么回事沒有?!”他佯裝出三分醉意,就是要看看她假面背后,一副慌亂的樣子。只有這種時候,才能提醒他不忘當日之辱。
“許是它喜歡秋姨娘。”高氏說完,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的人。
“是嗎?那又是哪里來的狗?”齊屹掃了對面人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
高氏早就等在那兒,解釋道:“說起來,也是妾身的大意。前日漕幫的少幫主蕭公子,派人給文姑娘送來一只寵物。我讓那抱狗的丫頭,在外院里多住了一天,找人檢查檢查了那只小畜生,怕它身上帶虱子和怪病。今天才讓她抱進來,交給文姑娘。沒曾想到······”
“蕭公子為何送寵物給她?”齊屹眉頭微擰。
高氏心底一陣竊喜,上前解釋道:“說是在路上救過她一命,兩人聊得來,當時結為異姓兄妹了……文姑娘的性子可人疼,人見人愛,我都想認她做妹子呢!”
說完,她別有深意地朝齊屹瞟了一眼。
天上閑云緩緩流動,一彎弦月被遮得忽明忽沒。照得庭院墻邊的松枝,印在鄭氏寢臥間紗窗上樹影婆娑,時至晚秋,夜里彌漫著桂花淡淡的香氣。
自從丹露苑回來,鄭氏靠內堂的羅漢床上,長吁短嘆不下數百次,范媽媽陪著旁側排解相勸。
“你說,這里頭是不是有些邪門?好好的人在院子里養胎,怎么就來一只獅毛狗,像通了靈似的,直往秋蟬的院子里鉆,真是奇了怪了。”想起她未能出世的孫子,鄭夫人猶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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