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du,,返回首頁
sodu
送走齊屹兄弟后,舒眉總算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事好辦多了,隨后,她向姨母借來將軍府的封總管,讓他幫著到衙門辦理番蓮的賣身契的事。又差人到京中漕幫的總舵,打聽他們的幫主何時北上。
而舒眉父親那邊,由于皇上順利登基,施靖也已趕到,文曙輝將肩上一些擔子借機甩給他的大舅兄,自己則領著文執初,開始整理文家的祖宅。
這日休沐日,文曙輝領著兒子,踏進定遠將軍府。此番他的到來,除了拜會大姨姐施氏之外,更重要的是看望寄居在此的女兒和外孫。
小葡萄聽到小舅舅來了,顧不得頭頂扎了一半的小髻角,非要過去與文執初相會。
舒眉沒法子,手里攥著綢帶和頭巾,跟著他的身后也及時趕到前面。
“舅舅,你怎么現在才來看小葡萄?”一眼瞥見文執初的身影,小家伙顧不上別人,馬上就撲了過去,跟對方抱在了一起。
一把接住小胖墩,文執初抬頭望向舒眉,解釋道:“早就想來看望姐姐,可陛下一直不放小弟出宮,爹爹也沒有閑下來。”
舒眉微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小葡萄過去給父親行禮。
幾日沒見到外孫,文曙輝一把抱起小家伙,問他這些日子識字識得怎樣了,有無聽娘親的話。
“有,有,有……”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小家伙還提結識的新伙伴,“紹哥哥都沒我認的字多。”
文曙輝聞言,微微一笑,然后慈愛地摸了摸他光潔的腦門,問道:“弟子規文背得怎樣了?”
小葡萄一聽這個,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他喜歡認字。可對背書很是抗拒。加之這些日子,舒眉忙著應酬上門探望她的舊友,疏于監督,小家伙早將船上外公教他背的書拋到九霄云外。
見兒子苦著小臉,垂著腦袋,一副愧疚的樣子,舒眉就覺得好笑。
要知道,這小家伙誰都不怕,唯獨在爹爹跟前異常老實。許是當初在金陵時,他見過父親訓誡執弟的樣子。心里一直對他這外公有些許敬畏之意。
有怕的長輩就好。
想到小葡萄身邊缺個嚴厲的長輩,替她管教管教兒子,舒眉自然希望早日搬回文曙輝身邊。
再者。前幾日施靖上門,私下里勸她回齊府的事,讓舒眉不勝其擾。
住在寧遠將軍府安全可以保證了,可表姐,還有舅舅隔三差五上門。明里暗里給她帶來齊家的消息,舒眉聽得耳朵都出油了,她自然而然希望早日回到爹爹身邊。
起碼父親對當初盲目嫁女一直心懷愧疚,有他擋在前面,那些說客們休想在她跟前提到齊家人。
可是,讓舒眉想不到的是。此時文曙輝的到來,最后也跟她聊起了此事。
讓文執初把外孫帶開后,文曙輝緊緊地盯著女兒。問起齊氏兄弟上次來訪的事:“今后你打算怎么辦?”
舒眉訕然一笑,道:“我已經跟他們說清楚道明白了,還從國公爺手里把番蓮討了來。以后,孩子有他們的人保護,他們再也找不到由頭將您孫子強行要回去了。”
文曙輝點了點頭:“做得好!憑什么讓他回去?念祖這孩子身上。他們何曾出過半分力?”
說到這里,他似是想起什么。對舒眉道:“前幾天,去送你姨父的時候,為父遇到了竹述。他對齊家那小子似乎也沒好臉色,秦姑娘的事上好像他也在怪齊峻……當初他甥女嫁過去,里面恐怕另有乾坤……”
竹述先生也有不滿?!
這個消息讓舒眉有些不敢置信。
從齊峻口中,她知道京城發生變故之前,秦芷茹是準備嫁給她表弟,也就是先生獨子的。后來,不知怎地秦芷茹又跟齊家扯上關系,這才讓高氏抓住機會設套,把齊峻那二愣子給誆了進去。
按照齊峻所言,秦芷茹的孩子是蘇師弟的。那時,秦蘇二人并未成親。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竟然有了孩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竹述先生現在當然對齊峻不滿了。
秦芷茹的孩子,分明就是蘇家唯一的后嗣了,而現在卻不得不冠上別人的姓。誰碰到這種事心里不窩上一肚子火的。
最緊要的是,以竹述先生的背景,他又不能堂而皇之將孫子接到身邊。
想到這里,舒眉不禁同情起這位老人家了。
見女兒沉默不語,文曙輝以為她還在擔心齊家的事,遂安慰舒眉道:“你且放寬些心!現在寧國府的太夫人沒找回來,他們沒那精力,來跟你爭取念祖那孩子的。”
現在朝局未穩,山東邵家還南楚那邊都有政權峙立,他們自然不會破壞幾家的關系。
可怕就怕齊聰那孩子并非寧國府血脈的事,齊峻瞞不了鄭氏多久。
畢竟,竹述先生那邊一個人,極需把孩子接回去,聊以安慰他余生寂寞。
想到這里,舒眉望著窗外那幾株桃樹發呆。
見女兒又神游太虛了,文曙輝輕咳一聲,對她道:“文家不是什么蓬門篳戶。豈能任由他們胡來。到時,爹爹定會邀上你舅舅,跟寧國府硬扛到底的……”
舅舅?!
聽父提到施靖,舒眉沒露出丁點欣喜之意。
要知道,當初她寄居溫州府的時候,對方就暗示過她,跟秦芷茹做一對娥皇女英的好姐妹。
聽說,舅父跟竹述先生是生死至交,他之所以要來當和事佬,是不希望幾家鬧翻吧!
還是說,舅舅起初的動機,是替忻兒鞏固幾家的聯盟?
畢竟竹述先生的影響力,不比爹爹、舅父還有齊屹他們幾位差。
可不管怎樣,自己前半生當了棋子,后半生活該還是被人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
這讓舒眉如何甘心這樣的安排?
見爹爹一臉擔憂的樣子,舒眉心下戚然。旋即,她又想到父親坎坷一生,皆拜齊家人所賜,遂強顏歡笑安慰他道:“爹爹請放心!如今陛下順利登基,是個好的開端。咱們以后不必再仰人鼻息。等他稍大一點親政后,女兒遲早有一日,會替文家討回公道的。”
聽女兒說得鄭重,文曙輝不禁訝然,擔憂望了她一眼,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舒眉抿緊唇角,沒有立刻回答他。
那幫人一個勁兒要自己忍讓,不過了懾于齊家如今的權勢。憑什么他可以享齊人之福,自己則要忍氣吞聲?!
不管是為了文家,還是為了陛下穩固自身權力,是得給寧國府找個競爭對手了。權力一旦有制衡和監督,才能確保不被人濫用。省著齊氏兄弟倆,有事沒事就將一雙雙眼睛盯著她跟兒子。
就在舒眉暗中琢磨,該如何安排的時候。突然,她遠遠瞧見,番蓮的身影,在院子門口走來走去。
番蓮有什么急事嗎?
舒眉心里不禁打起鼓來。
對面的文曙輝見到女兒心不在焉,他將腦袋伸出窗外,掃了一眼外面的日頭,頓覺時辰不早了。
“你跟念祖先安心住在這兒,等那邊的房子修繕完畢,再接你們回文家。”說著,文曙輝就要起身告辭。
舒眉雖舍不得父親就走,但也知道宮里禁防甚嚴,他得及時趕回陛下身邊,遂起陪著文曙輝走出了院門。
將父親和小弟送走,舒眉對侍立在一旁的番蓮問道:“瞧你一臉慌張的樣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見她主動問起,番蓮剛想說明原委,一轉身瞧見守在小葡萄不遠處的豐護衛,迫使她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舒眉心知一定和寧國府有關。
如今她對那家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懶得去找探。
只見她拍了拍番蓮的肩頭,吩咐道:“如果是齊家人的事,你就不用告之于我了。如今我對那家人的事,我沒什么興趣知道……”
如此果決的話語,從舒眉嘴里說出,把番蓮好生嚇了一跳。
原先她以為,四夫人接受國爺府另外派來的人保護,心里已經原諒四爺了。
沒想她剛才這番話說得如此決絕,又不想是原諒齊府人的樣子。
在那兒躊躇片刻,番蓮用另外一種方式打開話題。
“不完全是齊府的事。是陛下,陛下偷偷遛出宮,上寧國府探望您去了……誰知,一到齊府竟發生您不住在府里,是秦氏夫人迎出來的。陛下臉上當時便陰沉了下來。隨后,他又問四爺,你跟大少爺到底住到哪里去了?為何不回齊府?”
番蓮的話讓舒眉不由跟著緊張,只見她站起身在,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子,過了良久她才停下來,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你們四爺是如何反應?他不是主動請纓,要兼任陛下的拳手師傅的嗎?陛下來齊府,是他引來的吧?!”
舒眉的話,讓番蓮微愣了一下,隨后她咽了咽口水,對舒眉道:“聽豐護衛收到的信息,陛下出宮的時候,四爺當時并沒有當值。他也是后來聽說陛下來了,才匆忙迎出來的……”
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