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四兒媳婦兒被老鄒村長關進祠堂里去了,眾人都過來看熱鬧。冰火中文本來農閑的時節,天黑的又早村里也沒什么娛樂項目。
徐明家的以及爾雅都在祠堂外頭苦苦哀求,說就是再大的錯誤也得等過了年再說,再不濟也得等到錢四兒回來再說。
崔大人有心立威讓徐明回去報信兒去了,好家伙徐明直接將班上幾個閑的五脊六獸的小子們一起叫了過來“幫忙勸勸”。
錢四兒一聽說媳婦兒被村長關進祠堂了,當時腦袋就炸的嗡嗡響:“別是這個女人給我戴了綠帽子了吧!”
忐忑不安又憤恨不已的到了祠堂,見到坐在上頭的村長以及。。。。。。“崔大人?”這事兒都讓自己的頭頭知道了?哎呦我的天老爺爺啊,這可丟死人了。
錢四兒想打死自家婆娘的心都有了,經過問清楚之后自己都想死過去。
當著眾人的面揪著他婆娘的領子就是一頓耳光啊,爾雅在外頭聽得清楚得很。那力氣真舍得下啊,噼里啪啦的都不嫌手疼。
最終爾雅也不怪罪了,直說是誤會一場崔大人也不愿意大過年的計較。村長當眾訓斥了一通,又警告眾人:不要欺負外來戶,大家都是本本分分過日子的人。這么遠來這里討生活,都挺不容易的。
疏散了眾人,錢四兒謝過村長又對崔大人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最終在董家的諒解下親手扶著崔大人上了馬車,眼睛盯著尉遲駕著馬車走遠。
這才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家走,錢四兒家的這才敢哀嚎出聲音來。嗷嗷的叫著往自己家跑去,徐明媳婦兒笑著拍拍爾雅的肩膀:“我說你還真行啊,都這么欺負你們了還替她求情呢。”
爾雅扯了扯嘴巴:“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還過著年呢。”
一家人樂呵呵的坐在一起。爾雅對著正春風得意的董小漫道:“你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好了,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再囂張。”
董小漫抿嘴道:“若是去崔大人那里告狀,反倒得罪了他們。一個村里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怪不好的。這可是崔大人自己遇見的,當面揭穿她的真面目反倒是他們對不住咱們。”
尉遲低頭坐著不吭聲,心里暗暗稱奇:之前還想著這么一個女人為何能讓東家敬佩,接觸一段時間發現她是一個極具忍耐力的女人。
錢四兒回到家關起門來就對著他媳婦兒大吼:“你都在家里給我胡鬧什么?我還想著你怎么勤快起來,還知道給我帶點東西了呢。原來是去別人家敲詐勒索,招搖撞騙去了。你說。你還有什么事兒干不出來?”
錢四兒媳婦兒大哭:“我也不知道他們回請崔大人回家吃飯,這賄賂官員都可以明目張膽啊。”
錢四兒冷哼:“別說別人,我就問你你怎么就想起敲詐他們家人了?前陣子崔大人就到處查,查來查去我還以為是徐明那個家伙。今天卻把你逮了個正著,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訓斥完之后。錢四兒命令他媳婦兒趕緊收拾收拾那些沒吃的東西。收拾好之后兩口子一起去還給人家,以前還欠著的直接拿錢抵了。
錢四兒媳婦兒不情不愿,一邊收拾一邊嘟囔著:“你也是在任上的,憑啥徐明拿了東西就沒事兒,我倒是犯了滔天大罪了?”
錢四兒上去就踹了一腳,恨聲道:“人家那是送去了一些吃的,徐明給了那犯人。再說了就是占了便宜也是跟同班的兄弟們一起吃的。我到今天才知道。你他媽的都不知道跟我說一聲。”
錢四兒家的哭道:“那有什么不一樣!我都丟了這么大的人了,崔大人也放過我了,他們也說原諒了。單獨你揪著我不放,沒了這些東西。咱們怎么過年?”
見妻子蠢得跟頭豬一樣,錢四兒沒好聲道:“那也得還回去,本來就不是你的。再說了,你讓我以后怎么在崔大人面前抬起頭來?”
錢四兒家的這才閉了嘴。不情不愿的樣子跟在錢四兒去了董家。跟在自己男人后頭,憋著嘴嘀嘀咕咕的小聲咒罵:“喪門星。賄賂當官的都請到家里頭來了。哼,家里頭有個犯人還這么囂張,看你們以后在村子里怎么有臉活下去。”
眾人正商量著下一步如何打算,不商量不知道一說嚇一跳。董小漫的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楚離跟玨兒無能為力的時候準備偷偷救出二郎遠走高飛。
“劫獄?那可不是好玩的!”爾雅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不同意道:“危險太大了,說不定還沒走出遼東就被抓住了。”
董小漫不懂這里的律法,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保外就醫這么一個說法。正當眾人為此爭吵不休的時候,聽見外頭有人在喊話。
大馬使了個手勢,示意眾人不要出聲自己起身往外看出去。“是錢四兒兩口子來了,應該是來道歉的。”
從門縫里看見外頭的動靜,大馬說了一句就出去請他們進來。
錢四兒夫妻兩個自然是十分的不好意思了,拿出袋子里的東西錢四兒抱歉道:“孩子他娘沒見過世面,愛貪小便宜不大像話。我已經狠狠地教訓過了,董家妹子千萬別往心里去。我不在家出了這樣的事兒,你看我心里還真是十分的不自在。”
爾雅沒有結果東西,只是笑道:“這也是個誤會而已,你看若不是崔大人來了也不會變成這樣。”
董小漫也假意推辭道:“就是就是,你們這樣我們就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因為我們辦事不牢固,也不能發生今天的事兒啊。”
錢四兒媳婦兒撇撇嘴:“誰知道了,哼!”
錢四兒瞥了眼悶聲道:“無論如何也不能拿你們家的東西,這都給你們送回來了。”
爾雅推脫道:“四哥也沒少幫我們,這是應該的。”
錢四兒一聽感情這是還計較著呢,拉著臉道:“我是秉公執法的人,咱能收你們的東西呢。還是得給你們。要不我都成啥了?”
董小漫一聽這人是要上綱上線來勁啊,連忙接過東西對爾雅道:“嫂子,之前四嫂是來咱們家借東西來著。這不是過來還了么,你看你費這么多口舌干啥。”
“哦,對,是還東西還東西。”爾雅趕緊改口,這才讓錢四兒的臉上好看了一些。
人也道歉了東西也還了,就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兩口子話也不再舍得寒暄,悶不吭聲無任何交流的一前一后的回家了。
路途中遇見看熱鬧的相親。錢四兒羞的恨不得趕緊回家鉆進被窩里不出來。錢四兒家的倒是沒啥感覺,自己家過自己家的日子管那么些干啥。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么一個瘟神,董小漫算是徹底的舒坦了。回到屋子里躺在燒好的熱乎乎的炕上,想不起來之前的話題。
“剛才說到哪了?”
爾雅送走他們的時候順手從廚房里拿了兩個紅薯,準備下午給瑋兒燒炕的時候烤著吃。
“說到楚離先生跟玨兒少爺了。你看這快過年了。也不知道兩個孩子是在家自己過年,還是去誰家一起熱鬧。”
玨兒的生活遠沒有他寫給姐姐的家書里那樣,順利、順心又安逸。只有自己真正接觸了不同的人,才會知道什么叫人心難測。只有接觸到自己家的生意,才知道父母白手起家時候的艱辛。
玨兒隨著小虎從京城趕到老家,先是去了榮城去拜見外祖父母跟舅舅。說了董小漫的情況,并且交給小剛一封董小漫親筆家書。
知道姐姐的委托跟打算之后。小剛有些擔心的對著妻子坤姐兒道:“你說姐姐是怎么想的,讓玨兒這么一個小孩子回來,他能做什么呢。”
坤姐兒道:“就算是要將他父母辛辛苦苦拼下的基業搶回來,那也是天經地義的。當年張家可說了。那是替玨兒守著的不能讓姐姐這么一個外姓人帶走。如今姐姐已經不算是張家的人,可玨兒可是張二郎的長子。他們憑什么不給玨兒,再說了這也是他們三姐弟的保命錢。”
小剛有些猶豫:“道理我都清楚,只是姐姐信上也說了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想下毒手。你說玨兒不危險么?他們能無聲無息的將姐姐、姐夫置于死地。玨兒來了咱們家,會不會咱們也有危險呢?”
坤姐兒一臉不可置信的質問小剛:“你說什么呢?那可是你親姐姐你親外甥!咱們夫妻兩個能有今天。全都是她的功勞。你怎么能在你姐姐最困難的時候,還想撒手不管呢?”
小剛見坤姐兒高聲質問自己,連忙上前捂住坤姐兒的嘴巴。小聲呵斥道:“你小聲一些,當心讓人聽見。”
說完走到門口打開門四處打量一下,這才關緊門窗對著坤姐兒道:“你以為我是那白眼狼呢?我不心疼我姐姐?我不心疼我外甥?可事兒不是你那么想的。我給你說說啊,第一這仇人是誰不知道。第二咱們上有老小有小,你當只有你跟我呢?萬一家里出了什么亂子,你后不后悔啊?第三,姐姐已經跟張家沒有關系了。保命要緊還是要錢要緊?”
坤姐完全不想聽小剛的謬論,直接搖頭道:“你就說你什么意思吧,是不是不想管了!”
小剛見自己完全解釋不清楚,干脆直接道:“我就是不想讓玨兒淌這趟渾水!什么名聲啊什么家產啊,有命在就什么都可以有。再說了,救二郎干什么?他能干什么?這么多年讓我姐姐吃得苦還少么?反正都不是一家人了,干脆各自保命吧!”
坤姐氣急:“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我算看透你的心了。你也會這么對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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