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珩和關斯靈手拉手在購物中心逛逛,來到嬰幼兒用品區,關斯靈顯得興致勃勃,挨個看那些小巧精致的嬰幼兒用品,奶瓶,牙刷,牙膠,洗發器,鞋子,嬰兒車,搖籃床……粉藍粉綠粉黃,到處都是粉嫩的顏色,像是春天里剛剛抽出嫩芽的小花,生氣勃勃,可愛又清新。
“這個粉色的小鞋子太可愛了,以后我們的寶寶就穿這雙。”
“這個奶瓶顏色很漂亮,以后我們的寶寶就用這個。”
“這個嬰兒車是多功能的,還有防震和遮陽的作用,以后買給我們的寶寶。”
最后,關斯靈買了一個仿真嬰兒娃娃,和真實的嬰兒一個尺寸,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和翹翹的長睫毛,嘴巴上還吮著奶嘴,她抱在懷里愛不釋手,對池珩說:“這個就當模擬吧,回去后你給他換尿布。”
池珩:“……”
手拉手下電梯的時候,關斯靈微微倚在池珩肩頭,心情愉悅地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一樣。”池珩說,“都是自己的,沒什么區別,只是教育方式要不同,對男孩子的要求嚴格一些,對女孩子要求放松一些。”
“如果是男孩的話,應該會和你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吧。”關斯靈說,“我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超可愛的,好像捏捏。”
池珩挑了挑眉,想了想說:“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前些日子還說不想要孩子,轉變夠快的。”
“女人本來就善變嘛。”關斯靈說。
因為要準備懷孕,關斯靈和池珩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結果是兩人都很健康,尤其是池珩,他的體檢表完美得可以堪稱是一個模板,各項指標都嚴格控制在范圍內,醫生笑著贊許了他幾句。隨后兩人根據醫囑,戒煙忌酒,調理飲食,加強鍛煉,一到周末他們就去爬山,慢跑和打網球。
池珩是克制力很強的人,輕松地戒了煙和酒,飲食上清淡為主,不碰油炸辛辣的東西,但關斯靈就有點克制不住自己了,偶爾會偷偷跑去小區的便利商店買辣雞塊吃,被池珩逮到后,他只是淡淡地笑:“要做媽媽的人了還這么沒有克制力?”
關斯靈只好默默地將辣雞塊扔進垃圾桶里。
每晚的運動更是激情四射,池珩破天荒地撕破了關斯靈的睡衣,何其兇猛何其流氓啊……事后,關斯靈累得倒在他胸膛上,抗議:“池珩,你已經撕爛我兩件睡裙了,你什么時候養成這個癖好了?”
池珩側了側身,手臂環在她腰上,笑容自然:“要不要明天去百貨公司買一打睡衣回來?”
關斯靈用拳頭捶打他,當然這點力度對厚皮的池珩來說完全不痛不癢,他等她捶打得累了,立刻扣住她的手,像看孩子一樣看她,眼眸里笑意淺淺。
“池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我懷孕了,可能會體重暴漲,變成一個肥球。”關斯靈說。
池珩很壞地將手按在她胸口的柔軟上,悠悠地說:“我期待平原變成丘陵。”
只有75A的關斯靈徹底自卑了,將頭埋在池珩胸口,垂頭喪氣的。
“還有,我的脾氣也會變得非常暴躁,情緒起伏很大,你要忍耐住。”她又說。
“嗯。”池珩點頭,“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也給你一個駕馭我的機會,嗯?”
關斯靈還未懷孕,卻已經開始對池珩發號施令了,這天晚飯后她饞著想吃街口的胡椒餅,念叨了兩次,池珩但笑不語,立刻起身套上風衣便出門了,她很開心地陷在沙發里翻雜志,想到以后懷孕的十個月里都可以隨時隨地將池珩呼來喚去,頓時覺得超有自豪感。
正陷入女王夢的幻境里,池珩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關斯靈頭頂的泡泡,她拿起看了看,又是啟嘉的來電,心里頓時一股火,雖說這段時間這個偽清純少女的電魔騷擾少了許多,但還是時不時地打來,幸好池珩的態度偏于冷淡,言語中也是敷衍,讓她沒那么膈應。
電話一直響著,關斯靈終于忍不住接起,沒好氣地說:“喂。”
“池大哥!”啟嘉的哭腔中帶著緊張。
“他出去了!”關斯靈說完便按下電話,她猜啟嘉肯定又是和家里鬧矛盾了,幾天前的一個晚上也是這樣,啟嘉打來電話向池珩哭訴自己的委屈和受到的不公待遇,池珩揉著眉心聽她說了很久,而當時關斯靈已經穿好新睡衣在被窩里等池珩了,整整等了近四十分鐘,等到都快睡著了,池珩才進來。
關斯靈按下電話后還是覺得不解氣,她對啟嘉的騷擾已經忍無可忍了,這個偽清純少女總是發來短信,短信內容無一不是暗示,透露她阿姨宋今的點點滴滴,為了這個事情,她和池珩攤牌過了,明確地說:“以后不許你再接她的電話,也不許你再看她的短信,否則斬無赦。”
啟嘉的電話又一次響起,關斯靈直接按掉,然后關閉了池珩的手機。
池珩回來的時候,手里捧著熱乎乎的胡椒餅,關斯靈開心地拿過,吃了起來。
晚上睡覺前,關斯靈在洗手間里刷牙,邊刷邊哼兒童音樂,她倒是很應景,準備懷孕了,就開始聽一些著名的兒童音樂。
池珩對著筆記本處理事務,突然想起有個事情,開始找手機,邊找邊問了一聲:“我的手機呢?”
“手機啊?在樓下客廳吧。”關斯靈嘴里滿是泡沫,依舊哼著歌曲,“彎彎的月亮像小船……”
池珩去樓下客廳拿手機,發現關機了,按了啟動鍵后屏幕上彈出了無數個電話,都是一串相同的數字,138開頭,4結尾的,他雖然沒存但知道這是宋今的號碼,思考片刻后回撥了電話,那頭的音樂響了很久,宋今才接起,他直接問什么事情,宋今說啟嘉差點出事了。
宋今的聲音里滿是脆弱和不安,說她和啟嘉正在公安局,啟嘉被人欺負了,幸好警察及時趕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她的聲音漸漸哽咽,說啟嘉的手臂和大腿上都是淤青,腳上還被劃破了一個口子……
“池珩,你方便過來一趟嗎?”宋今說,“嘉嘉的爸爸帶著他妻子和兒子去H市玩了,我剛才打電話給她爸爸,正關機……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嘉嘉一直在哭,喊著你的名字。”
池珩沉默了許久,電話那頭充斥著啟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邊哭邊喊著池大哥池大哥……宋今正在極力安撫她。
“你們現在在哪里?”池珩問。
掛下電話,池珩轉身,看見關斯靈光著腳正站在樓梯口,她急著問:“怎么了?誰的電話?有什么急事嗎?”她看出池珩緊繃的神色和略帶疲倦的眼神。
“是嘉嘉,她出事了。”池珩說著扣上了自己襯衣的扣子,抬眸看她,“我要過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嗎?”
兩人趕到公安局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在審訊室門口的過道上,關斯靈看見了宋今和啟嘉,啟嘉正趴在宋今的懷里痛哭,聲音響亮,顯得凄慘又無助。池珩走過去的時候,宋今有些空茫的眼眸突然一亮,懷里的啟嘉也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對著池珩大喊:“池大哥!”
結果就是,關斯靈看見啟嘉撲入池珩的懷里痛哭流涕,她聲音發顫,顯得非常恐懼和慌亂,而宋今起身站在他們的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池珩,眼里是帶著慶幸和欣慰。
關斯靈停住了腳步,突然不想走過去了,似乎每走一步,心就酸澀一分,她轉過頭,視線落在白墻上貼著的一份公安規則條例上。
宋今講了來龍去脈,原來是啟嘉誤交了幾個社會上的青年,其中有一位今晚生日,在一家歌舞廳包了包廂,啟嘉也去了,他們邀請她喝柳橙汁,她喝了一口就覺得味道有些怪,也從他們詭異不安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找借口要離開,但他們嬉笑著圍住她,說一定要看看她發育得如何,她知道落入了圈套,急著尖叫和掙扎,卻惹得他們更興奮,三男一女圍著她,剝掉了她的上衣和牛仔褲,連內褲和胸衣都給剝下來了,她使出全身力氣掙扎,卻敵不過他們人多力量大,只能絕望地痛哭喊叫,慶幸幾位民警正在歌舞廳大范圍清查,聽到喊叫聲后破門而入,才沒釀成悲劇。
雖然沒有釀成悲劇,但啟嘉的身上滿是淤青,少女最私密最敏感的地方被那幾個小流氓褻玩過了,強烈的恐懼盤旋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閉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剛才噩夢發生的地點,只能緊緊地抱著池珩,身子不停地發顫,池珩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了,嘉嘉,你池大哥在這里。”
啟嘉哭了很久,抬眸看著池珩,池珩拿出外套口袋里的格子方帕遞給她,她接過后擦了擦臉,眼睛卻突然喵到了站在池珩身后的關斯靈,立刻哭喊:“她掛我的電話!池大哥,我打給你電話是她接的,她很兇地掛掉了!”
關斯靈聞聲轉過頭來,看著啟嘉哭得通紅的一張臉,頓時說不出話來。
宋今趁勢走了過來,用手撫摸啟嘉的頭發,柔聲道:“好了,別哭了。”
“是她!她掛我的電話!我說要找池大哥,她將我的電話掛下了!”啟嘉激動地指著關斯靈,臉上眼淚縱橫,眼睛已經腫得不成樣子,控訴道,“我躲在包廂里的洗手間偷偷打的,還沒說完話就被她掛掉了!”
啟嘉一字字的指控,好像關斯靈是那個罪魁禍首。
宋今嘆了口氣,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啟嘉:“嘉嘉,別再說了,都過去了。現在我在這里,你池大哥也在這里,你不用再害怕了,沒人會欺負你。”
關斯靈深吸一口氣,走過去,無視啟嘉怨恨的眼神,對宋今說:“電話是我掛斷的,我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憑什么掛斷我的電話!你有什么資格掛斷別人的電話!”啟嘉的眼淚更多了,目光如刀地看著關斯靈,肩膀顫抖不已。
“憑什么?有什么資格?”關斯靈的心里堵得厲害,下一句話已經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憑我是他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