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看了吳家少爺一眼,心中怒火中燒,要不是為了保住浮云閣的物品不被破壞,他才懶得招呼吳能這蠢貨。[]還不是怕他們打起來么。
這時候安然已經鬧明白了,對方是來找他們的,找他們為毛要打著革命軍的幌子?這是什么道理?
吳能一把揮開錢進,大搖大擺的往前走了兩句,輕蔑的看著安然等人道:“你們就是革命軍的犢子?”
OTZ,感情是認錯人的。安然瞅著輝岳要直接動手,伸手擋了擋,他抬頭看著吳能,笑道:“這位大哥,你認錯人了,我們可不是什么革命軍,革命軍能帶著小娃娃到處跑么?”
革命軍的確不會帶著奶娃娃到處跑,“你們是軍屬?”
臥槽,這位面連當兵的也沒有,竟然就鉆出了軍屬這么崇高且先進的詞。
溫小仙好脾氣的繼續解釋說,“我們是從海上來的,不是什么革命軍。”
海上?就連錢進也多看了安然兩眼,總所周知,海上有兩方大勢力,一是碧浪彎,二是梧桐洲。
碧浪彎鮫人族是不能隨意上岸的,這不是格林童話,鮫人只有魚尾,沒有雙腿,不能在岸上行走,雖然進化到他們那樣的程度離開水也不會死,白謨那樣的修為甚至能飛天,那也不能變成雙腿,魚尾就是魚尾。
不是鮫人族,那就是鳳凰族?
尼瑪,這也是啃不動的硬骨頭好不好。
錢進有些頭痛,偏生吳家二世祖還沒聽出這話里的門道來,他已經將目光從安然身上轉開,移到了其他幾人身上。
就他們這一對人,除了安然的相貌平凡些,輝岳線條利落,氣質偏冷,其他其余三人——連笙、君淺西、莫青城。樣貌都極好的,讓人看了就心癢癢。吳用是個喜男色的,只一眼就被迷住了,“美人。真美!”說著,他還哧溜一聲吸了吸口水。
感慨那一瞬間,吳用的目光正放在連笙身上。
別人聽著這樣的話雖然不見得多高興,至少也不會惱,偏生遇上連笙。這家伙容貌出挑,實力強大,偏生審美有問題。他從來都覺得,這一隊人之中,唯有小七是大美人,其他的么,都是丑八怪。
連笙拉下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吳用。
“你再說一次。”
那貨還以為連笙求著他想聽好話,色迷迷重復道:“美人,大美人。跟少爺我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連笙慢條斯理的站起來,走到吳用跟前。隔著三步的距離,他露出一口白牙森然一笑。
“滾你妹!”說完一甩袖子。
吳用飛了,直接從大門口飛了出去,砸在他帶來那一堆人身上,倒了一大片。
“你他媽這樣還敢調戲老子,想死你就直說!”
錢進抱著金算盤所在旁邊,他眼睜睜的看著吳家二世祖從浮云閣里飛出去,然后吞了吞口水,縮了縮脖子。他只覺背后涼風習習,一轉頭就對上連笙幽黑的眸子。里頭風平浪靜連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陰寒,深不見底。他是生意人,自詡眼力不錯,只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大大小小一桌人不是革命軍。他們可能比革命軍更加不好惹。
瞧這張狂勁,吳家在托兒城里也算是世家門閥,是大戶。
他連問也不問一聲,直接就把人拍飛了。
莫說動手這個,其他人甚至沒回頭看一眼,自顧自的吃飯,偶爾抬頭也是滿眼嘲諷。
吳家二世祖踢到鐵板了。
連笙回來坐好,就聽到安然抱怨道:“四哥,你太沖動了。”
“怕什么?他還敢找上門來?”連笙不以為意。
安然嘆口氣,他要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就連笙這態度,他們不用打聽什么情報,先得干起架來,重點明明是革命軍,干嘛在這些窩囊廢身上瞎折騰。[]
“那王八蛋都調戲上門了,不給他點厲害瞧瞧真當本尊是吃素的,就這么個窩囊廢還敢學人強搶民男,NND,別說打了他,就算是他老子來了,也得跪下來磕頭謝謝本尊賜打。”
白癡才跪下來謝謝你。
安然翻了翻白眼。
連笙認真的看著自家弟弟,“你不信?”
當然不信。
“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試驗一番。”說完,連笙再次抬起頭,看向那兩個跟著吳家二世祖進來卻沒跟著一起出去的打手,粲然一笑,再次揮了揮袖子,在兩人飛出去的同時,他道:“讓你家老爺滾來見我。”
囂張,霸氣,目中無人。
其實不用附加這一下,外頭那些家伙已經準備回去搬救兵了,少爺暈了啊,就這么一飛咋就暈了呢?
浮云閣門口鬧成一團,有兩個后來的世家瞅著吳用這模樣,也不敢貿然突進了。
吳家的就比他們快了那么一點點,最多不過剛進去,咋就飛出來了。
不敢沖,又不能退。
若是啥也不做就這么撤了,他們在托兒城還有什么面子。
三大家族聯手,將浮云閣圍了起來,打出口號說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來。
與此同時,三家齊齊派人回去搬救兵。他們打探的情報不真實,派出的人手不夠,不足以干掉革命軍的王八蛋。
最先從浮云閣里出來的三人站在人群外圍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領頭的那廝摸了摸鼻子,他們才是真正的革命軍好不好,被人無視不說,竟然還牽連了無辜群眾進來,這太不好意思了。他們三人的確是來托兒城探底的,大部隊就在城外,現在這情況,“呃……老五,你說怎么辦?”
站在他身旁那山羊胡子的斯文男人眼中光芒閃動。
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胡子,一臉成竹在胸,“回去稟報軍團長,趁他們包圍浮云閣,我們來個釜底抽薪。”
兩人說話的聲音極低,很快就交流完畢。三人快速的從熱鬧的人群里撤出,往城外而去。
這些異動當然瞞不過連笙和輝岳,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同時朝安然那方看了一眼,他倒是運氣好的。剛出來第一站就遇上正主了,革命軍還真在托兒城附近。
此時安然尚不能理解這個眼神背后隱藏的深意,他皺了皺眉,不知他們又在打什么啞謎。
這一場鬧劇對顧包子和包少茶那是一點影響也沒有,安然等人走神的功夫,兩個小家伙就一陣風卷云殘,將餐桌上的東西一掃光了。等安然回過神來。一大堆空盤子盤在桌面上,蔬菜還剩了些,肉是一丁點也沒有了。
“管事的,重新上一桌菜,這也太不夠吃了。”
錢進聽到他們說不夠吃,條件反射朝桌面上掃了一眼。
然后他眼珠子險些從框里掉出來。
擦,這是惡鬼投胎吧?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咋就一干二凈了呢?這么大一桌子菜。到底是被誰吃掉的?
他們剛才不是還忙著和人鬧矛盾?
錢進已經認清形勢了,桌子上這幾個人可比外頭那些什么世家貴族牛叉多了,壓根就不是一掛的。做生意的第一是要和氣生財。遇上今天這樣的情況,沒法和氣解決的話,那就要慎重站隊,選錯了陣營是要出大事的。錢進再三思量,這事他不能管,這幾個一看就是外來者,不是托兒城本地的,現在看來,也不太像革命軍。他們不會長久的留在這里照顧自己的生意,這些傳統貴族有錢人才是給自己送華爾華斯的財神爺。
他雖然看不慣這些人的做派。卻絲毫不能得罪。
這是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正在用餐的這幾位,那就是閻王爺。
他們雖然不會在城里久待,若是惹毛了他們,也能在離開之前修理你一頓。
做生意的都要有三分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錢進很快反應過來,吆喝一聲:“好嘞,好菜走著!”
然后浮云閣幫工的小廝就趕著去廚房點餐傳菜了。
聽說吳用出師未捷身先死,三大家族更加確定來的是革命軍高層,他們謹慎的調集了全族的牛叉打手,大舉逼近浮云閣。
新上的這一桌菜依然沒能好好吃完,肚子填了五分飽,鬧事的又來了,這回可不是吳用這種程度的。
三大家族族長親自出馬,劍指浮云閣。
“革命軍的犢子給爺爺我滾出來。”
“暗箭傷人算什么本事?”
“不怕死的出來咱光明正大打一場!”
還知道叫囂了?連笙與輝岳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后轉頭看向安然,語氣溫和的問:“飽了沒?”
安然肯定沒吃飽啊,不過這種關鍵時刻,他能惦記著吃么?當然不能,什么也沒有看大戲重要,連笙可是放了話的,要讓吳用他老子跪下來感謝他賜打。想到這里,安然一下來了精神,他一個勁猛點頭,直接用雪白雪白的袖子擦了擦嘴,“飽了飽了。”
“四哥威武霸氣,不要大意的上吧,我們看好你哦!”
“不好好教訓這些王八蛋他還真當自己是大爺。”
“都說了不是革命軍,吼這么兇生怕革命軍不來找他們一樣。”
安然跟在連笙屁股后頭往外走,邊走邊抱怨。
銳銳嘿嘿一笑,道:“分明是做了虧心事,這是想先發制人呢,誰知道來的是一堆傻×。”
快要走到門口,安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他轉身朝錢進那方看去,就見對方一臉心疼的拿著金算盤撥弄著,安然笑了笑,隨意撿了一樣當初御獸宗用來交易能量丹的法器,直接往錢進那方一丟,“這玩意兒夠不夠抵這頓飯錢?”
錢進伸手接住,然后茫然的低頭一看。
擦!哪家的敗家子出沒了?
“夠,夠,當然夠,您還有什么需要?”
安然擺擺手,這廝雖然狗腿子,這年頭,越是狗腿的人越好用,做事就需要這種拎得清的人,他擺擺手。轉身繼續往外走。
有句話怎么說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虧得他壯著膽子將這幾位大爺伺候好了,錢進將安然丟過來那白玉小碗捧在手里,這玩意兒看似普通,可是好寶貝。實用得很。他賺了,大大的賺了。錢進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碗,星星眼看著安然等人的背影。
好人吶,真是好人。
這樣的好人怎么會是革命軍的土匪呢?
總部早就傳過消息,革命軍來浮云閣消費是從來不會付賬的,偏生還沒人敢惹,他們把這種行為叫做殺大戶。浮云閣多賺錢啊。只進不出怎么行?錢進已經大徹大悟了,在他眼里,會拿法器來抵押飯前的,絕不會是革命軍的人,那里頭不可能有這種覺悟高的。
同錢進的互動耽誤了一點時間,安然出去的時候,連笙和輝岳就像兩大門神,浮云閣外的石階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三大家族的人。
五個青年,四個娃娃。
“我說,這真的是革命軍?”
“革命軍還收這樣小的奶娃娃?”
剛有人發出這樣的疑問。馬上就有人回應,“難道是因為資金不足干起了拐賣娃娃的勾當?別說,這幾個小娃兒長得真俊。”
“不對不對,依我看應該是軍屬,他們一定是帶著娃兒去找配偶的。”
“革命軍不是一向全身黑?這幾個是不是太白了些?”
有人這么一說,無數道目光就絞在安然一行身上。
果然,全部都是淺色系的衣服,除了輝岳,身為九天華庭第一戰神,輝岳喜歡顏色厚重的衣服。尤其上戰場的時候,每次帶兵沖鋒,他總要換成黑色的衣服,雖然看起來不太吉利,只有這樣,他受了傷安然才看不出來。哦不,不能說安然,是昭和。
輝岳一直都不知道,那時候昭和其實并不是那么在意他。
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掩蓋身上的傷,不讓對方發現。
說起來,昭和只是偶然被血腥味熏著一次,平時輝岳受不受傷他是不管的。
這是同他沒有任何關系。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射在輝岳身上,“革命軍就派了一個人來保護他們?這不科學。”
那兩個跟著吳用進了浮云閣又被連笙拍飛出來的家伙終于找到說話的時機了,兩人同時伸出手指著連笙,道:“族長,是他將我們打了出來,少主也是他打暈的。”
連笙這樣的人還怕人告狀?
他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些人,完全沒有一丁點緊張。
“你能奈我何?”
那族長本來還想問清楚,這伙人雖然實力強大,看著實在不像革命軍。
這做派,匪氣不足,倒是清貴得很,偏生有帶了點痞子味,保不準是哪個大家族的世公子。
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被連笙這五個字憋了個臉頰通紅。
“你是哪家出來的?老夫今個兒就替妮爹娘好好管教你一番。”
替他爹娘……連笙想告訴對方,自己只有爹,沒娘。
別說,他爹還真是從來沒管教過他,真神大人忙活的事太多了,哪有空管他們?
他們七兄弟,都是大的拉拔小的,就這么慢慢長大的。
除了安然的經歷坎坷些,他生來就弱,其他幾只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出生之后用不了多久就長成九天華庭小霸王一枚。
連笙活了十幾萬年,這還是頭回聽到有人要管教他。
他一臉嘲諷的勾了勾唇角,“你還是管管自家小王八,瞧他那色迷迷的樣,見著個男人路都走不動了,這也就罷,竟然還熏心打著剿滅革命軍的旗號意圖搶占民男,真是不知死活,生出這樣的膿包兒子,你竟然還有底氣大放厥詞,本尊今個兒算是開眼界了。”
吳家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難堪,至于其余兩家,都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他們。
難不成真是這樣?吳用那小子好男色,這是眾所周知的,若真是因為他鬧成這樣……想到這種可能,就連吳家主也偷偷滴下了冷汗。
沒這么衰吧?
吳家主看著那兩個陪同吳用進浮云閣的打手,冷聲道:“他說的可對?”
若是承認他們就不是打手,是白癡了。
兩人當然不承認,“族長大人,他血口噴人。”
安然笑瞇瞇的看著兩人,“你們敢發毒誓么?”
發誓什么的。在獸人大陸是有用沒錯,飛升界卻不信這一套,發個誓比吃飯還容易,果然。兩人諷刺的笑了,勾起嘴角道:“發誓就發誓。”
“我阮漸隱在此立誓,若所言有半句虛假,五雷轟頂……”
誓還沒發完呢,就聽“噼啪”一聲。
舉著右手發誓那家伙被白日驚雷劈了個正著,旁人一丁點事也沒有,就他一個人遭了秧。說的是五雷轟頂,那雷真來了五下。不要懷疑,這絕對是連笙整出來的,安然給人下套的時候連笙就領悟了他的意思,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啊。
那人頭發豎起,臉上黢黑,衣服都碎成渣渣。
至于他旁邊那個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家伙。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這……怎么會這樣……”
安然挑眉,“繼續啊,你還沒發誓呢!”
傻×才發誓。那人淚流滿面不住的磕頭,“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不該污蔑人,不該亂說話,是少主,少主他看上了美人……”
一道雷,一句話,吳家顏面徹底掃地。
在飛升界,雖然武者的攻擊能夠帶上些五行元素。召喚驚雷什么的,卻是聽也沒聽說過。
再說了,這樣牛叉的驚雷,不用手勢,不用動作,不用口號。就這么就召出來了?怎么可能。他們完全沒朝連笙作假這方面想過,吳家主的臉色相當難看,他帶來的所有人都面上無光,尼瑪,信誓旦旦的說結盟來滅革命軍,原來是吳家二世祖看上了美人胡亂找的借口。
操蛋,其余兩大家族族長瞬間黑臉,就要告辭。
剛拱了拱手,話還沒說出口,報信的又來了。
連笙嘴角勾了勾,終于上正餐了。
“族長,族長,不好了……革……革命軍殺上門了!”此言一出,更不得了,若殺去三大家族的是革命軍,被他們圍住的真是無辜人士?
三大家族就要撤退,連笙卻在這時候開了口:“若就這么放你們離開,本尊的面子往哪兒擱?”
“吳家主,養不教父之過,你兒子犯了錯,就由你替他請罪吧。”
“得饒人處且饒人,閣下三思才是。”
連笙笑得越發猖狂,“我若不三思呢?我勸你還是乖乖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謝本尊賜你兒子打。”
“你找死!”
“我們就看看找死的是誰?”連笙伸出手,一道勁氣放出去,直指吳家主,速度極快,對方根本就躲不過,就聽“噗”的一聲,吳家主吐血了,渾身抽搐倒在地上,其余兩家不敢再耽擱,連連拱手致歉,只說冒犯了回頭再來負荊請罪,連笙沒說什么,他們夾著尾巴快速回撤救援去了。
那兩家就留給革命軍收拾,他可沒這閑心做善事。
連笙冷哼一聲,最后看了吳家主一眼,然后再次轉身朝浮云閣里去了。
安然追著自家四哥進去。
錢進看著這些祖宗們回來,那親切的模樣就跟迎接自己的親爹一樣。
他看走眼了啊,對于那些不知死活的,他們的確是閻王爺,對自己,他們是財神爺!可得好好供著。
連笙又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桌子已經收拾干凈了,錢進一直關注著他們,知道他們剛才沒吃飽,趕忙又催著上了一桌好的,安然卻顧不上吃了,他激動的看著連笙:“四哥,革命軍真在這城里?不是傳的瞎話?”
好笑的瞥他一眼,連笙道:“我如何知道?”
“你不知還有誰人知曉,四哥,好四哥,你就告訴我。”
連笙這才伸手揉了揉安然的頭發,“若是真的,他們自會到浮云閣來,若是假的,我們繼續打探便是,你急什么?”
哀怨,無限哀怨,安然憤憤然看著連笙。
“你知道還不告訴我。”
“你這性子,也不知是和誰學的,從前可不似這般。”
說完連笙就不再多言,他淡定的吃著桌上的東西,等著小七這輩子的父親過來。
那傳信的怎么敢說瞎話,革命軍的確找上門了。
說起來,那些家伙也真夠聰明的,知道抓住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