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禛的腳步,毒霧逐漸淡薄,清冷的秋風掃過,年小蝶不禁打個冷戰,望著瑟瑟秋風中兀自零落的枯葉失神,緣之一字,真是奇妙,有些人即便天涯海角也會相遇,然而有些人即便源頭水尾亦難以相見。人生有太多的不可知,也許一個念頭,一個決定便改變了人的一人,她因多管閑事而被追殺,又因此而遇見禛,這是不是緣?
“丫頭,我們馬上就回…你不是丫頭,你是誰?”
冷靜下來的禛猛然發現懷里的人,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不似丫頭,眼中的溫柔瞬間凝固,嫌惡般的松手,丟開懷里的血人,如炬的目光盯著年小蝶,讓她的皮膚生痛。
“年小蝶。”
“嗯?”禛一愣,他還真沒認出來這個渾身是血,臉被打的紅腫女人,就是丫頭的‘美人’。
“為什么冒充丫頭?”
“我我…我沒…是你自己……”被摔的年小蝶渾身疼痛,心神頓時被拉了回來,望向禛的目光復雜難明。
禛自是能看到了年小蝶眼里的依戀、不甘,雖不解卻也懶得搭理,他只在乎丫頭,瞇著眼問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拆穿了兩個騙子的騙局,所以他們設計報復,讓我和二哥失散,然后追殺我……”年小蝶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委屈,她再堅強也只是個被嬌養的九歲小女孩,哪里經歷過這樣的事,淚水止不住的掉下來,卻引不起禛絲毫的在意。
禛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境,由于視線模糊他在聽到有人怒罵‘死丫頭’。見到地面上血肉模糊的人影時,立馬亂了分寸,便以為那是毒發被抓的宛如。現在想來那個壯漢只是強壯些沒什么本事,自是不可能抓到宛如,而且宛如可以自動消失,也不會讓自己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是自己關心則亂失了心神。那么丫頭還在里面?
不好,木頂天兩人還在!丫頭,你等我!丫頭,你千萬不能出事!
禛意識到宛如還有危險。旋即轉身,一頭扎進毒霧。
“喂……郡王爺,別進去。那是四師……那是毒霧……喂……”年小蝶大聲阻止著禛,回應她的卻只是秋風掃過的落葉。
“不!行轅,你干什么?你怎么那么傻!即便她毒解了。我們也不見得敵不過她……行轅……”朱羽天被吳行轅的舉動嚇到,手足無措的扶著吳行轅。
宛如皺皺眉頭,好一個情根深種,癡情不悔的男子!明知道朱羽天利用了他,卻仍愿替她以命換命,看著追悔莫及痛苦不已的朱羽天,宛如嘆口氣。罷了。
“再不給他救治,他就死定了。”
“對對對。行轅,我幫你療傷,你一定要沒事啊!”聽到宛如的提醒,朱羽天才從悔恨驚慌中醒悟過來,把身上所有的療傷藥都翻了出來,“行轅,你忍一下,我幫你拔劍。”然后在吳行轅的悶哼中把劍拔了出來,點穴止血。
“咳咳……沒事”吳行轅吃力地用手指拭去朱羽天眼角的淚水,然后對著宛如歉意的道:“謝謝你!”
“不用,是你自己用命換來的,但愿有些人知道珍惜。”
朱羽天身體一震,她知道自己欠吳行轅太多。無論自己對錯,他總是默默的陪著自己,即便不贊成自己報仇,自己的亂殺無辜,也不曾拋棄她,只是想辦法替她贖罪,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母親和妹妹的仇怎么辦?她不能讓她們冤死。除了毒,她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和康熙抗衡的能力,只能苦心經營算計,傷害那些無辜,她也不忍的……
“你們走吧!等禛來了,你們就不用走了。”
“謝謝,羽天,我們走。”
“可是,我還要報仇……”朱羽天不甘心的道。
一陣風拂過,帶來禛若隱若現的呼喊聲,“丫頭……丫頭,你在哪兒?”“丫頭……”
“禛,這里,我在這里!”宛如驚喜的朝著聲源處叫著,暗道,他沒事,那就好。
“丫頭!”
“……”宛如話未完,便被濃郁的男子氣息包圍,安心的倚在他的懷里,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這個懷抱了。
“還好……還好……”禛緊緊的抱著宛如,似要把她揉進體內,在她耳畔不停的低喃,嗅著她熟悉的體香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幸虧丫頭沒事,否則他一定毀了他們為她陪葬,凌厲的目光掃向朱羽天兩人。
吳行轅艱難的走到朱羽天身前,將她護在身后,戒備的看著禛。
“算了,放過他們吧!”宛如輕輕的扯了扯禛衣袖。
“你的毒?”
“已經解了。”
禛見宛如真的沒事,才朝著兩人冷硬的道:“你們走吧!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咳咳……主子,夫人,奴才失職了,請您責罰!”
此時的清茗已經找了過來,跪在禛面前請罪。
宛如看著臉色發黑,顯然中毒不輕的清茗道:“把這藥吃了吧!”
“謝夫人。”清茗驚愕的的接過藥瓶,他沒想到宛如不僅沒讓禛罰他,還給他解藥療傷,心里暖暖的。主子的女人們都當他們是狗,向來呼來喝去,更別提尊重關心了,她果然不一樣,怪不得主子如此愛護她!
“回去自己領罰吧!”
“謝主子開恩,謝夫人。”清茗知道若不是看在鈕祜祿格格的份上,自家主子肯定不會兒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對宛如的感激更盛。
“王爺,這霧有毒,我們……”尾隨而來的年小蝶,最后的話終未出口,愣愣的看著相擁的禛和宛如,畫面是那么的和諧溫馨,卻又是那么的刺目、錐心。
“她是?”宛如不滿的看著禛,這個男人怎么那么招人,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又惹了朵桃花?芊芊細指用力的戳戳某四。
“年小蝶。”禛看著年小蝶眉頭緊蹙,顯然沒料到她竟然也趕來了,他雖不在意她的死活,可是她畢竟是湖北巡撫年遐齡的女兒,年羹堯的妹妹,若是讓她死在自己面前可不好。
這就是緣分嗎?一天遇三次!宛如敏銳的發覺,年小蝶看向禛的目光發生了改變,那是情竇初開,悸動的眼神!
終究要和她糾纏嗎?宛如不舒服的皺皺眉頭。
“怎么了?”禛關心的問道。
“沒事。清茗還不扶著點年姑娘,沒看到她身體不舒服嗎?”宛如雖知道禛和此時的年小蝶沒什么,可是心中還是悶悶的,只好岔開話題。
小蝶!她怎么也在這?朱羽天和吳行轅對視一眼,不過見宛如他們并未為難她,也就放心了,看來他們應該認識。
“我們走吧!”吳行轅拉著朱羽天道。
“嗯。”朱羽天雖不甘心,可也知道在禛和宛如匯合的情況下她怎樣也殺不了禛,而且吳行轅的傷要緊,于是點點頭。
兩人在離開時對著年小蝶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便離開了。
“主子,他們……”清茗不甘的看著離去的兩人,尤其是朱羽天,竟然裝伙計當著他的面給馬下藥,這讓他很難堪。
“我們回去吧!”
“是,主子,您稍等,奴才馬上去找馬車。”著風般消失不見。
清冷的秋風不停拂過,毒霧漸散,溫煦的陽光再次撒射下來,使禛和宛如身上蒙上一層溫馨的色彩,刺痛了年小蝶的眼睛。
“小蝶!你在哪兒?”“小蝶!”
雍郡王?正在四處尋找年小蝶芳跡的年羹堯,突然看見殘破馬車旁的禛和宛如,連忙上前問道:“四爺!這是…遇見了刺?”
“無礙。”
“年大人想必在找令妹吧?”
“夫人見到過小蝶?”年羹堯望向宛如問道。
“二哥。”
“小蝶?”年羹堯還來不及驚喜就被驚嚇到了,這是自家妹妹?小臉紅腫,渾身血跡,曾經白皙的柔荑血肉翻展,心痛的把她抱在懷里,臉上滿是煞氣。“怎么回事?是誰做的?二哥活剮了他!”
“不用了,郡王爺已經把他殺了。”
“多謝王爺,王爺以后用得著奴才的地方盡管吩咐。”年羹堯對著禛感激的道。
想他年羹堯文才武略樣樣出眾,絲毫不輸于那些滿清勛貴,這幾年又在翰林院混的風生水起,就連那些阿哥們都來拉攏他,只是他素來心高氣傲,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轟轟烈烈的成就一番大事業。
此時,太子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大阿哥、三阿哥、八阿哥各自門人無數,他年羹堯去也不會得到重視,而且他仔細研究后,發現雍郡王雖沒什么勢力,可是他的少許門人都是擁有實權的,例如他的阿瑪。
八月的救駕之功,更是讓皇上對雍郡王另眼相待。他不信雍郡王對那個位子沒一點想法。如今,借著自家妹妹的事剛好可以靠過來。
“不用,只是順手罷了。”
“呃!”年羹堯臉上一僵,這雍郡王難道不明白這是他的投誠?怪不得到現在還是個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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